第9章
作者:席绢    更新:2021-11-29 01:43
  踢了下马腹,她的爱马不负所托地立即朝平稳的方向奔驰而去;而她一手持缰绳,一手抱着小金狼,正常人都轻易可以看得出来,她随时有跌断她那美丽脖子之虞,所以管又寒也立即上马跟去,暂时抛下对那乍然出现的两位陌生美男子的疑惑,以及一票企图伤害弄潮的人----------
  “尚东,快追去,那臭丫头……”慕容芊芊在楞了一会后,气急败坏地下命令。
  但,那两位平空出现的美男子们可不准备顺他们的心意。虽然方才这娇千金没有真正打着弄潮,但他们仍是得讨回公道的,谁叫他们是奉命保护妹妹而下山的呢?虽然弄潮儿一直在口头上占上风,但是这个功夫底子不错的小妞,挥手欲痛打完全不识武功的小女子就是不对。要不是那一片竹叶打断了鞭子,他们那宝贝美丽、全身上下连毛细孔也看不见的完美无暇妹子,就要带着一条丑陋的鞭痕过一生了!而前提是,他们两人也得提头回山上去见他们各自的爹,并且被大卸八块。
  韩观月啧啧有声地跳落在慕容芊芊身前,有意无意地阻挡了她的去路,而朱醒之更是挡住了一票家丁。
  “长的堪堪可称为清秀,但那性子可差透了,对不对?兄弟?”
  “更差的是出手去打一个只懂一点点逃命轻功的弱小女子!几时江湖上出了这么一号泼辣货?”朱醒之与韩观月的默契可是好得不得了。
  慕容芊芊原本讶异于眼前两名俊逸男子的容貌,芳心是情窦初开地“碰”了一下!在江湖上见识了不少世家子弟,其中更不乏俊朗斯文的,却没一位比得上今日突然跳出来的三名各有特色的男子,已走掉的那一位看来二十六、七岁,那股沉稳冷硬的气息,是外型冷淡的面孔所掩不住的;五官似刀雕出来的线条分明,那种冷绝的气势,举世少见,目空一切的表情似乎写着:“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任何事皆无关于我。”让人看了又惊又防备,却也使人想一再探索。
  至于眼前这两位,一个斯文俊美得比女人更出色,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二十出头的年纪,待更成长些时日,必然会迷死天下女子了;而另一个看来似乎又更年轻一些,体型较为高壮,全身上下是粗犷豪迈的北方男而气息,浓眉大眼,有着爱笑的唇涡。
  就因为少女情怀作祟,使她一时忡怔,可是他人的讽刺又马上使她的芳心幻灭,又羞又怒地死瞪着眼前两名年轻男子:“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不知我慕容世家的厉害吗?”
  韩观月收起笑脸:“原来是打算仗势欺人了,慕容姑娘,你可知方才姑娘你的无的放矢几乎使那位小姑娘命丧九泉?慕容世家如何的有权有势,在王法下,杀人仍是要偿命的,是不是?”要不是管又寒抓他老妹闪的快,弄潮儿大概已被钉在树上当风乾肉了,那情况想起来真是由脚底板冷到头顶的寒。
  要是平时,慕容芊芊会有一点点愧疚的,但今日,在受够那个丫头的气之后,她根本起不了半丝悔悟,怒道:“那是她该死!惹到我慕容芊芊的人都该死,她活该-----呀!”
  一巴掌轰上了她的细嫩粉颊,让她跌入了尚东的怀中。
  有人打她!居然有人敢打她?
  朱醒之拍了拍手,像碰了他多脏似的!“我,朱醒之!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
  “可恶!”几个家丁护主心切地冲上来。
  但不久,全被扫平在地上,韩观月跃上马背,潇洒地报上姓名:“我,韩观月。”
  兄弟策马而去,直到离的够远了,听不到那千金小姐的叫嚣后,才停了下来。
  “我打了女人。”朱醒之看着自己的左手,表情很复杂,活到十九岁,第一次打女人;再一时快意,并且对方也欠打的情况下,他打了人。应该是没有错的,但良心却选择挞伐他。
  韩观月拍拍他:“原本我也想做的,我们的定力还没好到可以不计较有人欺负咱们的小妹。”
  “是呀!只要想到那丫头差点没命……”他握紧拳头。
  “没事的!只少,我们知道了打女人的滋味并不好……”
  “糟透了。”他打断。
  “是的,所以我们绝对不会再犯!不管那女人多么地罪该万死。”韩观月又安抚了下:
  “而且我知道你并没有施力,那女孩会大哭是因为羞怒交加。”
  想这么恼人的问题,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而他们仍在成长中,尚不懂得压抑自己的喜怒,所以----一如他们各自的爹所言:有待磨练!
  于是他们选择聊其他的。
  “那个管又寒---看来是被小弄潮缠上了!”朱醒之的口气充满怜悯。
  韩观月忍不祝促狭的笑意:“唔……身为兄长的我们,理论上应当担心她贞洁蒙尘的问题,并且会拿刀逼他立即对弄潮负责任,可是……我真的可怜会让她看上的男人,因为那代表着一辈子的鸡犬不宁!而且,我相信在未来,在那男人还不明所以之时,他已经被骗入洞房了。他总有一点会明白,他伟大得扛下了一件灾难。哦!我可怜他。”
  两个男孩爆出大笑,久久不绝。
  “我说,那弄潮儿可真会挑,挑了个身藏不露的高手。”
  “是呀,她一向走运。”
  在充满宠溺的语气中,韩观月下了个总结:“我们终于可以把担心她的责任卸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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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才叫玩完了。
  哥哥们怎么可能下山呢?又怎么可能找到她呢?老天爷,要不是她逃得快,早被抓住了。
  策马奔入另一处山林内,韩弄潮将小金狼交予管又寒疗伤,自己则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绕圈圈,想着今后要如何躲过兄长们追踪的方法;她可不要被拎着衣领回山上受罚。天知道她那雄壮威武的爹爹平常是很宠她没错,但一但他气起来,她就有苦头吃了,连最偏袒她的朱叔叔、朱婶婶也救不了她。
  父亲韩霄对她的要求不多,只有三点:一是不可惹母亲伤心;二是不可以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离开家门一里之外;三是不可以常常欺负两位哥哥。对于以上三点,她只违背过一次,在五岁那年去戏水-----那时他们住在海边,而差点被海浪卷走,惹得母亲伤心落泪。
  别说处罚了,光看到父亲那张铁青一如地狱使者的严厉面孔,就吓得当时五岁的她足足有半年看到父亲就大哭。然后往后五年,她被罚抄书---抄完一屋子的书,并且天天背诵一首艰涩的古诗来娱乐大家。
  从那一次惨痛的经验得知,她绝对不可惹怒她亲爱的爹爹。可想而知,这回,如果她当真被拎回去,那下场简直不敢想像!如今只有取得童笑生的遗物来将功赎罪,她才可能不会死得太惨了,所以此刻她绝对不能回去。她可不想再看到父亲盛怒时的容颜,以及抄书。尤其家中的藏书正以加倍的成长速度填满三大屋子,目前正往第四间大书房努力中,光用看的就傻眼了,若要教她抄,她会抄到进坟墓了还没得休息。
  打了个冷颤,要躲开哥哥们的决心更强了。
  “弄潮,你的小宠物。”管又寒找到她,研视着她一脸的惊惶。
  弄潮抱过已熟睡的金毛狼,看到伤口被完美的缝合着,笑道:“它会没事,对不对?”
  “它属于这片森林。”
  “我知道,尤其它这么罕见,一但抱下山去,肯定会遭人觊觎,我们应当放开它;可是它好小,没有自保的能力,若再被人发现-------”
  “你不会是想找它的巢穴吧?”管又寒语气是不赞同的。幼狼没有攻击性,可是成狼却是危险且嗜血的。
  弄潮咬着下唇,很撒娇地睇凝他:“那,我们今晚在此过夜,待幼狼有体力行走,再放它自己回去找同类如何?”
  “夜晚会有各种野兽------------”
  “但我有你。”弄潮跳近他身边,用力亲了下他的脸颊;趁他呆楞时,自行决定:“就这么说定了。”
  ※ ※ ※
  “那两个男子是谁?”
  终于,管又寒还是问了。一度,弄潮还希望他得了短暂的老年痴呆症,忘了有那么一回事。
  “谁?当时我吓坏了没有看到------------”
  “弄潮。”他打断她装傻朦混的企图。
  此时,他们升着一堆火,吃着乾粮,决定在山林中过一夜,就着满天星斗。这表示弄潮成功地说服他留下来过夜,但并不代表他是可以任她玩弄于手掌间的。
  他心软于她的善良,震动于她的热情,所以留了下来,因为他的确可以应付所有突发状况,但也只有这样而已,没有更多的了;她的小把戏他全看在眼内,容不得她混过去。
  好吧!反正说谎是很不好的,坦白招了比较快:“他们是我的兄长。”
  “为何逃?”
  “呆瓜也知道要逃,他们是奉命下来抓我的,被他们抓到了那还得了?除非能得到可以医治我娘娘的药材,否则我不会回去了。”她轻抚怀中的金毛狼,为它吃鱼。这小东西终于肯定了她的善意,不再张牙武爪了。
  “你吓到了吗?”他问的是她险些被鞭子抽花的事。
  她趁机把身子偎到他怀中,细声道:“江湖人都好凶又好没理,难怪我爹爹一直交代不要涉入江湖,是不是所有女子在步入江湖中后,都会那般蛮横呢?还欺负我没有武功呢!”
  “也是有好人的。”管又寒本想扶正她,但她却越粘越紧,渐渐地,他又被她攻占了一成,不再推开她;呼吸中,盈满她少女的馨香,他竟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