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中飘去的爱恋(4)
作者:吉振宇    更新:2021-11-29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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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这是……雨歌?”斜楞走到我的面前仔细端详起我来。我厌恶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斜楞讨好似的拍拍我的头说:“看,雨歌都比我高出一头了,有出息了。”
  “你少碰我!”我用力将他的手拔拉到了一边,让斜楞很是尴尬。
  “那……那什么,老校长,我有事我先走了,明天我们就开始加工……雨歌回来……到家坐啊……”斜楞匆匆离去了。
  这老小子真能套近乎,叫我父亲为老校长。
  “你怎么了儿子?那些事情都早已成了过去,斜楞也已经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不要总计较过去的事情了。”父亲疑惑地看着我。
  “可我……可我就是忘不了……”我真的很痛恨斜楞,假如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奈和伤痛,更没有六姐的悲伤和痛苦。
  父亲怎么会和斜楞接触上的呢?
  “斜楞还很有心计,在蹲监狱的日子里,苦心研究他的木工手艺。出狱后,就在县里开了一家木器加工厂。一年下来,资产到达了上百万。现在他在县里可混成了‘人物’了。你也别小瞧他。人都是会变化的。”父亲说,“人哪,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想起了那不知身在何方的六姐。六姐现在变化成什么样子了呢?三年多了,六姐还是那样美丽、温柔、善良、可爱么?
  “爸爸,我要和您说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声音会这样的微弱。
  “什么?你说什么?”父亲在办公桌后坐下,凝视着我。让我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
  “对了,忘了告诉你。小春在北京向派出所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打听你什么时候复员回来。呵呵,这小丫头你算是甩不掉了,彻底把你给粘上了。她今年也面临毕业分配的问题。不过,听这丫头的口气,她是执意要回油田工作的。我也和欧阳书记见了面了,他答应我一定把你弄到油田去工作。他说我曾经也为油田做过贡献的……都好多年的往事了,欧阳书记居然都记得那么清楚呢。要是你真的和小春成家的话,对你的前途一定会有很多帮助的。哈哈哈……”在父亲爽朗的笑声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竟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此刻,我不敢刺破父亲这美好的愿望。
  我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是不是该委婉的对父亲说呢?
  “斜楞要结婚了,听说是个带着个孩子的年轻的小媳妇,长得还很漂亮。这个小媳妇的丈夫离家出走好几年了。一直没有音信。所以小媳妇执意要改嫁。我想她大概是看上斜楞的家财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父亲的办公室走出来的,父亲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感觉有人进门找父亲谈工作,我就不自觉的走了出来。
  斜楞要结婚了?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的小媳妇结婚?!不可能是六姐,你想哪儿去了雨歌,六姐怎么会嫁给害她的斜楞呢?再说,没有丈夫的小媳妇怎么就会只有六姐一个人呢?走在阴冷的大街上,我自己宽慰着自己。还有,假如那个小媳妇真的是六姐的话,父亲应该认识啊,那么父亲就可以直接告诉我六姐的名字,也不会称呼她做“小媳妇”了。看来,她不是,真的不是。想到这里,我竟独自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感觉没有底儿。
  天空中阴沉沉的,布满了黑色的云层,冷风阵阵吹过,让我打了一个冷战。一种失落无助的滋味涌上心头,让我突然间伤感起来。本来是充满勇气和希望来找父亲,可结果呢?我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呢?不行,我一定要到斜楞的家去看看,去看看那个带着孩子的小媳妇到底是谁,我是决不会放弃任何一点点线索和希望的!
  可是,斜楞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呢?
  在吃晚饭的时候,父亲仍然没有回家。母亲说别等了,等他没个时候。看着一桌子的菜,我笑了。哥哥说你笑什么呀?我说咱家真的很少会一次做这么多的菜呢。三弟说家里景况好多了。父亲的工资高了,妈妈卖蔬菜比爸爸挣的钱还多呢。就是哥哥自己攒钱说媳妇呢……哈哈……
  哥哥噔了三弟一眼说闭嘴你个三牙子。四弟说大哥哥害羞了大哥哥害羞了。母亲说:“你哥哥有对象了,叫晓晶。是隔壁你何婶给介绍的,晓晶在木器加工厂上班,做漆工呢。人长得特水灵儿,还很老实,真的不错哩!”
  “木器加工厂?哪个木器加工厂?”我惊异地问母亲。
  “斜楞开的那家,叫云青木器加工厂。工资很高呢。尤其是斜楞知道晓晶和你哥哥处了对象后,还给她提高工资了呢。这斜楞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忘了当年咱家对他家的照顾。”
  我听到了这个让我很难接受的木器加工厂的名字!难道我们家真的就和这个让我痛恨的家伙脱离不了干系了么?还什么“云青木器加工厂”?六姐的名字不是叫郝云清么?斜楞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北方的三月天黑得还是很早,傍晚时分的空气中的寒意不亚于隆冬。我慢步走在谦和县的大街上,借着霓虹灯的光芒,我搜寻着云青木器加工厂的招牌。哥哥说斜楞的木器加工厂就在县里最繁华的主街周谱街上。并且,斜楞有个习惯,这老小子永远都住在自己的门市房里。他在街里购买了一处两室一厅的楼房,只有他的老母亲一个人在住。他一个人固执地睡在门市房里的沙发上。有人说这小子是守财奴,怕丢了东西。还有人说他是等娶了媳妇后一块回楼房里去住哩。
  哥哥和弟弟要陪我出来“溜达”的,都被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