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熊学义(非池赋)    更新:2021-11-29 01:03
  “那你的文学梦呢,不想继续下去了吗?”
  “自然是要继续的,这和养鱼本不矛盾。”
  “这就好,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还是不要轻易抛弃的好。”蔡学良点头表示赞同。他突然起身对春子说:“你随我来。”
  春子随蔡学良走进了书房。
  蔡学良指指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书刊报纸,对春子说:“你拿这些去看看,对你丰富知识、拓宽视野会很有帮助。”
  春子走近书桌,蔡学良便一一给他介绍:“你看这是《参考消息》,世界风云尽在其中;这是《人民日报》、《半月谈》等中央和省委的党报党刊,党的声音、国内外及省内外大事尽在其中;还有《文州日报》,可以帮助你了解我们本地的要闻大事。当然,你最爱看的文学类刊物也有,这是《小说月报》、《收获》,看看人家的作品好在哪里?”
  手捧这一份份自己平时很少一见的报刊,春子欣喜万分,“谢谢蔡叔叔,我一定拿回去认真阅读,不辜负您的期望。”
  蔡学良微微一笑,“只要你爱看,以后有空可常来,到我这儿拿最新出版的报刊。”
  这时,刘老师回来了。她买来不少好菜,到厨房忙碌去了。
  中午时分,刘老师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说她在同学家吃饭,不回来了。蔡学良听妻子一说,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你庞的,成天在外疯疯癫癫,现在饭也不回来吃。”
  “在同学家吃顿饭要什么紧?再说,你是他父亲,管教的责任你没有啊?”刘老师说罢,整理饭桌去了。
  蔡学良跟了过去,“你说我哪有时间啊,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
  “你也知道你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吗?”说着,刘老师的眼圈红了,“你就不知道想个法子调回高峰呀。”
  蔡学良赶忙拿来纸巾递给妻子,面带歉意地说:“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调动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我只能服从组织安排。”
  吃过中饭,春子千恩万谢,拿着蔡学良借给他的书报刊物,还有一些文学名家的小说著作,离开了老师家。
  春子绕道来到了关押父亲的监狱,看望正在服刑的父亲。
  牛树人听说儿子来看他了,一路小跑过来,急问春子高考的情况。可看到春子垂着头,半天不吱声的样子,牛树人顿感万箭穿心,“你,你到是说呀,你是不是什么大学都没考上?”
  春子点点头,仍然不吱声。
  “唉呀,我多年的希望破灭啦,你,你太不争气了!!”牛树人不禁落下泪来,“看来,我永无出头之日啊。”
  少顷,牛树人又止住了悲声,他说:“你赶紧联系复读吧。”
  “爸,你不要难过了,考不上大学还可以做其它事嘛,只要努力,还是会有成功的一天。”春子见父亲心情稍微平复,才肯和父亲说话。
  谁知牛树人听了又激动起来,“你好愚蠢啊,你可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不读好书考上大学,你如何光宗耀祖?我们家又如何有出头之日?”
  “可是,”春子想说服父亲,于是将蔡学良开导他的话又说给了父亲听。见父亲仍是不开窍,便继续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咱家养的鱼大都得病死了,欠的债都无力偿还,哪还有钱让我复读,更没有能力供我上大学了。”
  “怎么会这样?”半晌,牛树人又是一声长叹,“唉,春子啊,这也许真是天意。你回去后好自为之吧,爸对你的前程已是无能为力了。”
  “爸,您不要悲观,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牛树人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了。
  第五章 牛芳玲雨夜失童贞
  话说牛芳玲一气之下离开了牛磨村。起初,她来到高峰县城,想去姑姑家暂住,但想到家人肯定就要赶了过来,便没有去姑姑家。她在县二中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找春子。她想,春子定是要躲着她才不肯回家,而现在自己竟找到这儿来了,肯定会让春子更加讨厌。
  牛芳玲最终决定到文州市去,那里有她的一个初中同学,叫李小花。她同学原是老土乡集镇上的,后来父母到文州市区开了家餐馆,便也就跟随去了。两人曾经通过信,牛芳玲还记得李小花留下的地址。
  文州市区人口40多万,属中等城市,但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牛芳玲而言,如一叶孤舟进入无边无垠的大海,汹涌的人流让她不知所措。
  面对一辆接一辆的公交车在大街上驶过,牛芳玲却不知哪一辆是自己要坐的。她不时请教别人,该坐哪路公交车才可以到达她要找的地方,有人便告诉她要转几趟车才行,先坐2路到某处下再转5路车。牛芳玲便按着人家的指点坐车,谁知到了某处却没有5路车,原来那人也弄错了。一番周折,天黑了,牛芳玲竟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地方。
  霓虹妖艳,街灯刺眼。茫然无助又累又饿的牛芳玲在街上找了家不起眼的小餐馆,准备填饱肚子再说。
  这小餐馆是家夫妻店,没有帮工,只夫妇二人在忙碌着。
  牛芳玲要了一碗最便宜的鸡蛋煮米粉。她也顾不得烫,哈着气大口吃开了。
  可就在她用手伸向裤兜里准备拿钱付帐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裤兜里已空空如也。牛芳玲左翻右翻,额头直冒冷汗,却还是没有找到她从家中带出的两百多元私房钱。定是挤公交车时让小偷给扒了,这下可怎么办?想到这,牛芳玲扒在桌上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个妹子,怎么啦?”老板娘听到哭声走了过来,用手推了推牛芳玲。
  牛芳玲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看老板娘,三十来岁的她一脸的和善,便说:“我,我带出来的钱都让人给扒去了,连吃粉条的三块钱都拿不出来。”
  “竟有这事啊,唉,那小偷也真不是个东西,把人扒得一分不剩。算了,这碗粉算我请了。”
  牛芳玲连说谢谢。这时,老板走了过来说:“怎么吃完了才说遇小偷了,是不是存心在这儿骗吃呀?你要说说清楚。”
  牛芳玲慌了,正要解释,被老板娘制止了,“别听他胡说,几块钱的事,至于吗?”老板娘用手一推那男人,“闪开,别没事找事。”
  她又转向牛芳玲,问道:“听你口音,像是高峰人,来这找亲戚吗?”
  牛芳玲见老板娘为人颇厚道,便将找同学不着的事说给了她听。
  “我也是高峰县的女,与你算是老乡吧,要不这样,你也没地方住,就委屈在我店里打个地铺,明儿叫我老公带你去找找。”
  牛芳玲觉着自己是遇上好人了,哪有偏要去街上流浪的理,于是连忙道谢。
  一直到晚上11点多钟,小餐馆才打烊。牛芳玲帮着收拾了一会东西,已是人睏马乏。这店老板姓金,单名一个“来”字,已不似先前那样刻薄了,还帮着取来一块旧门板,[奇书网-wWw.QiSuu.cOm]平放在地上,然后铺上被子,使牛芳玲不至于被地上的湿气冻着。
  躺在地铺上,牛芳玲竟又睡不着了。她想念春子,想念亲人。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助、失落和悲凉,如果不是这好心人收留,自己今晚还不知要流落在哪个街角受冻!
  第二日上午9点多钟,吃早餐的人少了,老板娘果然叫丈夫金来带牛芳玲去帮着找人。对于在这儿待了数年的金老板来说,坐哪路车到哪条街再到哪条巷,已大致是熟悉了。
  按照牛芳玲同学李小花留下的地址,他们二人来到了一个叫中山巷的地方。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要找的“顺意餐馆”。
  在门牌号为中山巷27号的一家面包店前,牛芳玲问店老板:“请问老板,中山巷27号不是‘顺意餐馆’吗,怎么变成了面包店?”
  “这本来就是面包店,你干嘛呀?”
  “我们是来找人的。”陪牛芳玲同来的金来说:“你这家面包店是什么时候开张的啊?”
  “哦,找人啊。我们店开了有半年多了。对了,以前这店好像就叫什么‘顺意餐馆’。”
  “那他们现在搬到哪儿去了?”牛芳玲急急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
  金来便带着牛芳玲去问附近的一些店铺,有的说可能去这了,有的说可能到那了,始终没有确切的结果。
  牛芳玲感到十分失望和伤心,她不禁又要哭出声来。
  金来反倒显得十分轻松,他拍拍牛芳玲的肩,安慰她说:“用不着伤心,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吧,以后慢慢找。”
  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牛芳玲只好随着金来回到了他的饭馆。
  接下来的日子,牛芳玲一面帮着小餐馆打打杂,一面继续抽空找寻着同学李小花的下落。
  一天,老板娘的母亲病重,由高峰县人民医院转到文州市中医院住院治疗,老板夫妇便双双前往探望,只留下牛芳玲一人看着店铺。
  这天晚上,天气骤变,风雨交加。牛芳玲把门栓好,和往日一样,将旧门板铺在地上,准备睡觉。
  “咚咚咚……”一阵阵敲门声把牛芳玲吓了一跳,她赶紧披衣起身,跑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
  “开门,是我,咚咚咚……”
  牛芳玲终于听清楚了,来者是老板金来,于是急忙取下门栓,让他进来。
  “怎么搞的,敲了半天的门也不开?”金来虽打着雨伞,衣服却免不了淋湿大片。他进门后反手将门关上,见牛芳玲只披了件外衣,站在门旁微微抖动,“你真是的,我回来也吓成这样子啊,还拿着把刀。”
  “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会回来?”
  “我就是担心大风大雨的天你一个人会害怕,所以决定回来住。”
  “老板娘呢?”牛芳玲放下菜刀,帮金来收好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