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作者:(美)大卫·麦卡洛夫    更新:2021-11-25 17:29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
  正是共和党的这次大胜使杜鲁门得以新生,使他从富兰克林?罗斯福的阴影 中摆脱出来,这一点也许没有任何其他力量能够作到。他现在不再欠任何人
  的任何东西了。他在进行管理时是自由的,是他自己,并且显示出在他不得 不做的时候他所能做到的事情。他再次获得了自主,就像 1940 年在参院的经
  历一样,当时汤姆?彭德格斯特被淘汰出局,并被罗斯福所抛弃;或者就像 他在农场时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那样;也像 1918 年在法国那样,当时,他佩
  戴着新的上尉军衔,独自站在新指挥官面前瑟瑟发抖,说不出话。罗斯曾给 他姐姐写信说,总统“现在是一个自由的人,并且可以写一份很杰出的记录”。
  他告诉白宫的记者们:“真正的杜鲁门政府在中期选举之后开始了。”
  杜鲁门显然同意这种说法。在从基韦斯特写给贝丝的一封信中,他发誓 说:“在未来的两年中,我将爱(他妈的)怎么做就怎么做,让他们所有的 人都见鬼去吧!”
  对于作为一个“少数党”,总统的新角色,他绝非萎靡不振或踌躇不决, 从佛罗里达回来后,他晒黑了,睡好了,急切地盼望行动。他从内心里接受
  了人民的裁决,他说:“所有的好公民都接受任何公平选举的结果。”国会 的变化并未改变国家的内政或外交问题,特别是在外交事务中,它必须是“一
  个国家的而非一个党派的纲领”。当然,在一个共和党的国会和一个民主党
  的总统之间会有斗争,那是可以想见的。但是他,哈里?杜鲁门,将由一个 简单的观念来指导:“全力以赴去做??不顾及政治上的考虑,看来,对我
  来说,重要的就是为了我国全体人民的幸福??”
  在新的第八十届国会中,乔?马丁将接替萨姆?雷伯恩任众院议长。在 参议院中,塔夫脱和范登堡将接替艾尔本?巴克利来掌握权力,不言而喻,
  塔夫脱将关注国内事务,而范登堡则作为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监管外交事 务。
  杜鲁门认识这 3 名共和党领袖已多年。范登堡是 3 人中他最熟悉也最喜 欢的一个。自杜鲁门进入参院的第一天起,范登堡就成了他的朋友。杜鲁门
  认为他有能力,也值得信任。作为来自大急流城的一名前报纸编辑,范登堡 直到战前一直是一位毫无保留的孤立主义者,不过,他总喜欢说,对一切现
  实主义者来说,珍珠港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孤立主义(在伦敦时,有一次当德 国飞弹来袭,范登堡对一位朋友说:“在人类能够发明出这种武器的时候,
  怎么可能会有幸免或孤立呢?”)。这个转变产生了广泛的结果。范登堡不 仅是参院核心圈中的一名成员,而且他在共和党人中对外交事务拥有无可争
  议的权威,作为共和党的代言人,他具有令人生畏的力量。他心胸宽广而热 诚,具有那么点儿浮华的戏剧性参议员的独特格:叼着雪茄,满口华丽的辞
  藻,还多少有点爱虚荣,喜欢精心地把那几缕灰白的长发从鬓角梳过他的秃 顶。在参院全体会议上论证自己的观点时,他喜欢使用明显的手势:用力地
  挥动着一只胳膊划出一个很大的弧形。他的声望超出了国界,并且像杜鲁门 在参院的那些年中一样,他没有任何敌人。
  范登堡是一个马具匠的儿子,而乔?马丁则是一个铁匠的儿子,他们两 人的背景杜鲁门可以认同;但他却无法认同罗伯特?塔夫脱的特权社会,塔
  夫脱的父亲便是威廉?霍华德?塔夫脱总统。马丁来自麻省波士顿南部的一 个工业城市北阿特尔伯勒,首次进入国会是在 1925 年,当时他的朋友卡尔
  文?柯立芝正在担任总统。42 年中,马丁的观点基本上与柯立芝的观点一样。 没有任何一项重要立法挂在他的名下,他也没有发表过任何使人难忘的政治
  哲学宣言,但他却是一个杰出的私下会谈的组织者,以可靠和公正而著称, 或者如他选区的选民所言:“正直得像一根绳子。”他身材矮小而宽阔,总
  穿着三件套的海军蓝西服和像盒子一样的黑色警用皮鞋。即使是在家乡向一 小群人发表演说,他也必须站在椅子上好让别人能看见他。右前额上垂下的
  一绺黑发成了他的一个标记。
  正如他的民主党对手萨姆?雷伯恩一样,马丁也是一个单身汉。他既不 喝酒,也不抽烟,除了政治对任何其他事情都没有多少兴趣,他家乡的报纸、
  北阿特尔伯勒《纪事报》归他拥有。乔?马丁坚持认为,对他的选区有益的 事情对国家也“极为有益”。
  元旦那天,杜鲁门忙于给他的内阁成员打电话祝贺新年,他决定给范登 堡和马丁也打一个电话,结果很令人鼓舞。范登堡“非常高兴”;马丁则有
  过之,向总统保证说:在他的心目中合作是至高无上的。杜鲁门记录中说:
  “他告诉我,在任何时候与我讨论任何问题都将是他最大的幸福。我倾向于 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杜鲁门在元旦那天没有打电话问候塔夫脱,后者是一个冷漠、专顾自己 的人,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一个“冷血动物”(他妻子曾解释说:“鲍伯并
  非冷峻,他只是根据不同情况分别对待。”)。塔夫脱比杜鲁门小 5 岁,出
  生并生活在辛辛那提的富裕而有教养的家庭环境中。在耶鲁大学和哈佛法学 院,他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尽管自 1938 年以来就任职于参议院,但他看起
  来更像一个银行家,而不像政治家。他戴着无框眼镜,并且像杜鲁门一样, 总爱把帽子戴在头顶上。他那无缘无故的傻笑是出了名的。
  塔夫脱经常不老练、甚至习惯于粗鲁地对待理解力不如他的人,是一个 糟糕的“交际家”、一个糟糕的公共演说家。他很难记住别人的名字。不过,
  他工作勤奋和坚持原则的名声、知识的丰富以及切中问题要害的能力却被认 为是参院中无人能及的。他是一名“共和党先生”,不易屈服,极端保守,
  而且不像范登堡那样,是一个坚定的孤立主义者。可是,在倡导联邦资助教 育、医疗和住房等这类自由主义计划时,他又能够表现出高度的独立性,这
  一点激怒了他那个党的老保守派。缅因州的华莱士?怀特参议员,一个不显 眼的、没有特色的人物,将成为共和党多数派的领袖,但仅是名义上的;塔
  夫脱则将是操纵事务的实际领袖。
  塔夫脱、范登堡和马丁都决心恢复国会在罗斯福时代失去的声望和权 威。马丁在他作为众院议长的首次演讲中坚持称:“我们美国人的政府观念
  有赖于一个占支配地位的国会这种观念的支撑。”此外,所有这 3 个人都被 认为具有当选 1948 年总统候选人的可能,特别是塔夫脱。他决心要步父亲的
  后尘,并且已经为争取 1940 年共和党总统提名做过尝试。如今,由于哈里?杜 鲁门在任,他的机会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关键的是,塔夫脱对与行政当局合作也没有兴趣。他喜欢说的一句话是
  “反对党的目的就是要反对”。不像范登堡和马丁,他看不起杜鲁门。对塔 夫脱来说,杜鲁门确是一个普通人,家庭背景和教育微不足道,对于承担如
  此重要的责任来说,几乎在所有方面都缺乏训练,此外,还太容易受那些自 由派的坏主意的影响。
  在第八十届国会共和党队伍的新面孔中,有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理查 德?尼克松众议员、马萨诸塞州的小亨利?卡伯特?洛奇参议员、以及威斯
  康星州的约瑟夫?麦卡锡参议员。在新当选的相对较少的民主党人中,有来 自马萨诸塞州的约翰?肯尼迪众议员,即乔?肯尼迪的 29 岁的儿子。
  尽管去年有劳工斗争,但正如杜鲁门在其 1947 年 1 月 6 日的国情咨文中 所说,国家正处于它从未有过的繁荣之中。食品生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国民收入高于以往任何和平时期。他满意地指出:“我们实际上达到了充分 就业。”
  他看起来像是发表这篇咨文的最合适的人,身体健壮而又意志坚强。那 天早晨 7 点钟,他从白宫步行到联邦车站去接载着贝丝和玛格丽特的来自密
  苏里的列车,现在她们正坐在议院的边座上听他演讲。
  他要求广泛地改进劳资关系,加强反托拉斯法,制定一个包括支持精神 医疗、幼儿照管和医院建设在内的全国医疗保险计划。他想让农场主得到一
  个“公平的回报”,退伍军人得到补助,房屋建筑得到一个“进取的”计划。 他允诺在公民权方面将有新的进展。
  这个演讲绝非是从 1945 年他在国情咨文中提出的国内纲领上后退,不过 语调不同,显得更理智、更乐观。他提倡平衡预算,精简军事编制,对原子
  能实行国际控制。他的演讲以后来被认为是具有先见之明的一项计划,即与 全世界饱受战争创伤的民族分享美国的补助金作为结束。
  此外,这一次引人注目的遗漏是根本就没有提及富兰克林?罗斯福。
  这篇讲话主要是由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