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者:(美)大卫·麦卡洛夫    更新:2021-11-25 17:29
  我收拾办公桌时发现许多重要的信件都混杂在纸张文 件里。你还记得那张和卷宗效率专家 w?C?菲尔兹照的像吗?我的桌子就跟他的桌
  子一样。每次女孩子们在卷宗里找不到某封信,她们就敢肯定绝对被我胡乱塞在了 我桌子的什么地方,可惜的是有时她们的肯定是正确的。
  我爸爸生日那天(12 月 5 日)我看过你以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一直害怕它 会发生,但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当然,即便按想象中的样子发生了我们也会感
  到震惊的——如果是战争的话。我星期六去的哥伦比亚,想在周末睡个好觉,再前 往杰斐逊城。其实我希望睡上他两天。星期六晚 7
  点钟在城外的潘南特饭店上的床, 星期天 8 点吃的早饭。给夫人打了电话后又接着睡。开车送我来的小伙子中午离开 的,下午 3
  点钟从克劳斯廷伯斯(你肯定没听说过这地方)打来电话,对我说小日 本轰炸了火奴鲁鲁。小伙子是警察局副局长,他去斯普林菲尔德了。我给环球航空
  公司圣路易斯办事处打电话,对他们说我必须在次日清晨赶回华盛顿,这前后贝丝 又打电话来,说参议院秘书挂了电话,通知说礼拜一召开两院联席会议,我得出席。
  我没车子也没司机,只好给与饭店隔一条马路的哥伦比亚小机场打电话,经理说他 有架飞机,可以把我送到圣路易斯。我们 4 点 50 分离开,5 点 35
  分着陆到达圣路 易斯机场。130 英里路我们只飞了 40 分钟。这时问题又来了。我想飞往芝加哥,又
  试着走孟菲斯线,都去不了,最后我想环球航空公司大概是炒了什么人的鱿鱼,我 于是坐上晚上 11 点的飞机去了匹兹堡。一晚都没合眼听收音机,3
  点半到匹兹堡, 在那遇到了从芝加哥飞来的新墨西哥州参议员查维斯、住在匹兹堡的宾夕法尼亚州
  参议员戴维斯和从芝加哥来的共和党孤立主义骨干分子柯利?布鲁克斯。后者是伊 利诺伊州的新议员,美国军团成员,此人肥胖,鬈发,有个浓妆艳抹金发碧眼的老
  婆,他是《芝加哥论坛报》最重要的参议员。他的样子好像是吞下了一个火炉子, 那些反备战的家伙们窜二天都是那副样子,这并非因为他们在飞往华盛顿的途中一
  夜没睡觉的缘故。
  我到家时(我们 5 点半到的机场)贝丝已起来做早饭。我的新秘书哈里?沃恩 开着我的车在机场接的我,到家时已 6 点。一直睡到 10
  点,然后前往参议院。那实 在是一次重要的会议,想必你在收音机里听到了。11 日时,我们不得不接受德国和
  意大利的又一次邀请。天知道结果会如何。真希望我现在是 30 岁指挥着一个炮营。 那要省事得多??
  1941 年 12 月 14 日
  2
  “哈里?杜鲁门是我一生中所遇到的最生机勃勃和活跃的参议员之一。” 参议院的老雇员理查德?里德尔写道。里德尔 1918 年 10 岁时就开始在参议
  院做听差,后升任为新闻联络官。他从老卡伯特?洛奇年代起就对所有的议 员进行观察,认为没有一个像杜鲁门那般如此热爱政治生活并应付裕如。“他
  身上散发着一种随意乐天的精神??对所有的人和事情(他)都有着浓厚的 兴趣??”但往往在他委员会的听证会上,杜鲁门呈现给世界的仿佛是另一
  副面孔。“当他干正事时,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会被专注的神情所替代。每逢 这时,你若近看就发现他厚厚的眼镜片使他的眼神变得可怕而古怪,他的冷
  峻的逼视常使人怪怪地觉得你面对的是另一个人。”里德尔说这种时候他就 暗自庆幸杜鲁门参议员是他的朋友。
  在珍珠港事件之后几周的疯狂和混乱的日子里,陆军副部长罗伯特?帕 特森敦促总统撤消委员会,说:“如果我们必须花费时间为杜鲁门委员会提
  供他们所要的所有材料,我们的行动就将受到破坏。”但总统无此意图,随 着委员会工作的进展,其主席的能力和效率愈发使人们刮目相看。第一份年 度报告于
  1942 年 1 月 15 日提交给参议院。后来又有 50 份报告问世,它们是 大量细致的调查的结果,其间共召开过 400 多次听证会,涉及到
  1798 名证人。 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委员会所有的报告都得到一致通过。当问及个中原因时, 共和党人欧文?布鲁斯特说,当人们面对事实时很容易信服。
  1942 年初是黑暗时期。新加坡沦陷给日军,尔后随着温赖特将军和大约
  7.5 万名美军和菲律宾部队的投降,巴丹亦落入日军手中,那是美军自阿波 麦托克斯之后最大的一次投降。列宁格勒在 6 个多月之后仍旧处于包围之
  中,在一直被认为远离欧洲战火的美国东海岸,德国潜艇几乎随心所欲地击 沉油轮——“如此之近,”埃里克?塞瓦赖德写道,“站在迈阿密的楼顶房
  屋的一个合唱队的女孩都能看到在油轮大火中被烧死的水手。”华盛顿已做 好了防主袭的准备。贝丝?杜鲁门为他们在康涅狄格大街的公寓定购了灯光
  管制窗帘。杜鲁门把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戴过的钢盔拿到办公室,晚上躺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心想着“打仗”。4 月,他为委员会的事出差驾
  车经过北卡罗来纳州时,他强使自己只想着春天的到来,“谷物女神色列斯 从冥王普路托的宫殿返回来了”。弯曲道路两旁的山茱萸和苹果园中的果树
  已经花朵盛开,坐落在教堂山一带的饭店一片静谧安宁。但他仍是睡不着觉, 战争的局势在心中萦回。
  1942 年夏天哈里在参议院做的发言中,呼吁在欧洲开辟第 2 条战线以便 为俄国人解围,他认为这在军事上是必要的。在家乡杰克逊城的讲话中,他
  说这场战争只不过是“1917 至 1918 年我们所打的那场战争”的可悲的继续。 他争辩说,那场战争的赢家“有机会使我们几代人获得免受战争蹂躏的和平,
  但他们失去了这一机会”。“孤立主义的主张”导致了目前冲突的最可怕的 灾难。这种现象绝不容许重演。
  杜鲁门委员会透露的内幕令人愕然。柯蒂斯一赖特公司被发现为战斗部
  队生产和供应飞机引擎次品。一位两个外甥都在陆军航空兵的柯蒂斯一赖特 公司检验员哭着对委员会的调查人员讲了实情。社鲁门对一位作证的航空兵
  军官说:“我要是负责那类工厂的经理,什么事都瞒不住我。我认为这纯粹 是失职,可能比这还要严重??他们不知道,他们应该知道。”军官对他的
  话表示同意。“这是不言而喻的。”杜鲁门说。航空兵不承认发现了什么问 题,柯蒂斯—赖特公司还大做广告,强调公司为打赢战争所做出的贡献。但
  发动机不合格却是现实,而且杜鲁门推测,问题还不止失职而已。由于委员 会的调查,一位涉嫌的航空兵将军被送进了监狱。
  当委员会询问格伦?马丁公司生产的 B-26 轰炸机存在的问题时,马丁本 人说机翼的宽度不够。杜鲁门问为什么不加宽机翼。马丁说图纸早就完成,
  而且他已签了合同。杜鲁门说如果马丁这样认为,委员会就要行使权力中止 合同。马丁说他愿意修正机翼的尺寸。
  一次杜鲁门代表委员会说,他们目睹了国防建设中许多阴暗面。然而对 杜鲁门来说,他们的发现似乎加深了他对美国财团巨头的怀疑。他是个地道
  的杰斐逊思想的信徒;心目中的政治偶像始终是威廉?詹宁斯?布赖恩。早 些年杜鲁门在参议院所历数的有关银行、保险公司和企业巨头的罪恶完全是
  他真实的看法。他从来没有真正结识过一位主要由共和党人担任的实业家或 大财团头子,也从不把这些人视作他个人或政治上的朋友。
  在当时那个节骨眼上他也似乎没有接受这样的观点,即像国防建设这样 巨大和牵涉这么多利益集团的工程出现个别企业决策上的愚笨和腐败是在所
  难免的。其实,美国工业的实力和美国惊人的生产力正是后来扭转对德、日 作战格局的推动力量。它后来被证实是赢得战争的决定性因素,而杜鲁门却
  没有把应有的功劳给予促使这一切发生的企业和工业界绝大多数爱国人士。 在他所撰写和发表的言论中,常常让人觉得仿佛只有委员会和其调查人员在
  尽爱国的责任。当然他不相信这一点。根据他和他手下的调查人员所发现的 事实来看,或许能更清楚地了解他为什么会那样想。
  一个典型的例子和让人记忆深刻的一次作证涉及美国钢铁公司及其子公 司——卡内基伊利诺伊钢铁公司。涉及的问题是为军舰生产的钢板的质量。
  像经常发生的那样,委员会最初是通过雇员们写来的信件得知问题的存 在的,那些雇员认为将真相披露出来是他们的爱国职责。刚开始没有采取任
  何措施。继而来自全国各地的相同的抱怨和警告多得到了无法应付的地步。 大部分信件显然有些失实,因而调查每一个线索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