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无极    更新:2021-11-25 17:19
  梁兴一边阻敌,一边问我:“夫子,阿阳,你们没事吧!”
  我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王八蛋,现在才来,回头再找你算账!”说完我一提缰绳,一摆大枪,大喊一声:“闪!”我当前,梁兴断后,向城外冲去。先锋营的士兵原本就已经被我杀寒了心,无心再战,现在又杀出梁兴这么一个杀神,更是士气低落,所以没费什么事,我们就杀出重围,来到城外。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公鸭嗓子喊到:“放箭,放箭!”我扭头一看,城墙上突然出现一队弓箭手,一声梆子响,箭矢如雨点般向我们袭来,我和梁兴连忙舞动兵器,拨打雕翎,同时催动战马迅速向远处逸去……
  身后留下了暴跳如雷的德亲王,奄奄一息的高权和遍地尸体的狼藉……
  “夫子,我们冲出来了!”已经将开元城远远抛在身后,我高兴地说。夫子没有回应,“夫子,夫子!”我感觉不对,连忙勒住缰绳,叫住梁兴,翻身下马,解开绷带,转身扶住夫子,夫子脸色苍白,一脸痛苦状,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我连忙抱住夫子,夫子身后好像有什么物件,我一看,不仅大惊失色,在夫子的后心上,插着一支雕翎箭,血已经湿透了夫子的后襟。“夫子!夫子!”我大喊。缓缓的夫子睁开眼,他张了张嘴,想向我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脸上一片平静,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眼中依旧是带着关爱,还有一丝忧虑,好像在问我有没有受伤……
  “夫子,我没事!”我在夫子的耳边轻轻地说。夫子放心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就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阿,阿阳,以,以后你,你,你自己保重了!去明月东京,找,找……”夫子的话没有说完,头一歪,在我头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夫子!!!”我喊道,夫子没有回应,夫子永远也不会再给我回应了……
  在那一刻,夫子和我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我的心头。如果说童大叔是我的严师,那夫子就是我的慈父,十二年来,夫子用他的爱默默地伴随着我成长,在草屋内给我讲解《尚书》和天下的大事,在夜空中和我吟诗唱和,在我高兴的时候陪我一起高兴,在我悲伤是他默默抚慰我的心灵,我没有父亲,可是十二年来,夫子和童大叔一样,就像是我的父亲,给我爱,给我关怀。可现在童大叔走了,夫子也离我而去,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我怀抱着夫子,在那一刻,天地之间充满了我的悲哀,在这世间我再无亲人,我再生无可恋……
  渐渐的我的眼泪流干了,流出来的,是血……
  远方传来阵阵战马的嘶叫,追兵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感觉有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是梁兴,他的脸上也布满泪痕……
  “阿阳,你想怎么做?不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我要他们为夫子陪葬!”我遥指远方越来越近的追兵,冷冷地说道,此刻我心中充满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意,而且这种杀意还在不断的膨胀中,“之后,我们从三川口入山,越过十万大山进入明月。”
  “那我们还等什么!”梁兴的话语中不带半点的感情,缓缓地说道。
  我抱起夫子,再一次将他绑在我的背上,将他的两手系在我的颈前,翻身上马,提起噬天,扭头看看夫子靠在我肩头的脸,夫子的脸上一片安详,就好像睡着了。
  我又看看梁兴,恰巧他也在看我,什么也没说,他伸出右手,两只手坚定的握在一起,我胸中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三人两骑静静地立于空旷的草原,一种可以笼罩苍穹的无穷杀意从我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追兵渐渐地来到了我们面前,他们看到在他们面前,两人持枪立于天地之间,浑身是血,杀气腾腾,就像两尊魔神……
  他们呆住了!
  “夫子,睁开眼睛看呀,这些人就是你的祭品!”我轻轻地对伏在我身后的夫子说。
  端起枪,催马向敌军杀去,此刻我心中充满悲愤,世间再无留恋,所以我一往无前,在我刺出的那瞬间,我的心中一片空明,我瞬间刺出四百余枪,所有的目标对准我前方的追兵,第一枪之力未消,第二枪之力又到,连绵不绝,最后所有的力量融于一枪,夹杂着我雄浑的内力,铺天盖地涌来,天地刹时为之变色,天地之间充斥着我的悲愤。这一击,似乎要将天地吞噬,噬天似乎在此时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悲愤,发出刺耳的怪啸,离我最近的五百余骑突然间像踩上了炸药,连人带马,支离破碎,扬起漫天的血雾……
  修罗三绝式第二式:噬天一击!
  我从胸前的兜囊里拿出五把“旋天铡”,挥手扔出,天空中出现了五只明亮的弯月,飞向人群中……
  在追兵还没有从我第一击巨大的威力中清醒过来,我和梁兴已经冲进人群,噬天和飞翼在欢快地叫喊着,霎时间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五只旋天铡在我内力的控制下,就像五只恶魔的眼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次碰撞,就会带走一条生命……
  “修罗!夜叉!”不知是谁喊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噬天和飞翼的怪啸声淹没……
  那一夜,开元的居民失眠了,他们听到从大草原传来阵阵怪啸,他们称为:恶魔的歌声!
  当第二批追兵赶来时,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个人间地狱,到处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河。据打扫战场的人讲,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更多的是一团血肉,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很多人当场就呕吐了起来。讲到这里,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
  经此一仗,嗜血修罗——许正阳,赤发夜叉——梁兴的名字在炎黄大陆迅速流传开来……
  有人称此役:升平惨案……
  后世记载:炎黄历1459年9月10日,圣皇许正阳与统帅梁兴血战升平大草原,二人共斩杀飞天帝国火焰军团近卫军先锋营七百余人,轻骑营两千人全军覆没,偏将二十五人,万骑长十一人,千骑长十六人,千夫长十五人,万夫长八人,重伤军团统帅高权,高权在床榻之上整整休息了两年后,被调回京师!
  但是在此役中,圣皇的恩师,有圣师之誉的邵康节遇难,享年52岁,圣师才华横溢,但命中多难,始终怀才不遇……
  他的死对圣皇的影响有多大,我们无法估计,有人曾经说过:如果圣师还在世的话,也许将会避免那一系列的血腥,如果说圣皇和魔帅是两把利剑,而圣师无疑就是这两把利剑的剑鞘!
  在圣皇的一生中,始终如一保持着对为人师表者的尊敬!在他建立自己的王国后,将每年的9月10日定为敬师日……
  对于邵康节,后世有诗赞曰:
  身怀平蛮策,胸藏百万兵。
  只恨未逢时,辛苦做园丁。
  又有诗曰:
  两袖拢天地,腹中有乾坤。
  千年一人杰,圣师邵康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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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两个星期前,我和梁兴在升平大草原上大开杀戒之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战场,自三川口进入了十万大山。入山后,我们改道向北行进,可是在走了一个星期后,我发现我们面临着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我们迷路了。十万大山连绵不绝,道路错综复杂,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而且山路崎岖不平,到处杂草丛生,马匹根本无法行走,不得已我们抛弃了坐骑,改为步行。梁兴几次劝我将夫子的尸体掩埋,可是我一是不忍,二是害怕山中的野兽侵犯,所以一直没有掩埋。我们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了大约十天。一日我们行至一个山谷,梁兴建议我们休息一下,于是我们在一条小溪旁停下,我守护着夫子的尸体,梁兴去寻找食物。我将夫子的脸用溪水洗干净,十多天了,尸体已经有一些腐烂,必须尽快找一个地方将夫子掩埋。我坐在溪旁,呆呆地想着心事。突然我听到一声吼叫,像是野兽濒临死亡的吼叫,我急忙起身,将夫子的尸体藏好,然后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有两公里,远远的我看见有两兽在搏斗。走近观瞧,是一只凶猛的雄狮在和一只山豹打斗,那山豹已经是遍体鳞伤,不时发出绝望的叫声,那雄狮则显得游刃有余,移动之间暗含招数,似乎是有人调教过的,而在场边,还立有一头雄狮,个头壮硕,高约一百四十公分,体形巨大,毛色火红,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狮子,它看见我以后,仰天吼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场中的狮子尽快结束战斗,瞬时群山回应,吼声震天;果然另一头狮子加快了速度,仅仅两个回合,就将那山豹毙于嘴下。然后转身来到那只狮子身旁,嘴里不时发出阵阵低吼,我不由得暗中戒备,运转噬天诀,遥遥锁住两头狮子的气机……
  怪事发生了,就在我运转真气,全神戒备之时,那两头狮子似乎突然对我放弃了敌意,仰天一声大吼,声音中充满了喜悦,然后猛地扑到我的面前,匍匐在地,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脚面……
  对于这突来的变化,我不禁一愣。“你们是不是要和我交朋友?”说完,我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畜生那能听懂我的话呢?我不由得暗骂自己笨。哪晓得那狮子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连连点头。我收回气机,伸手抚摩着那狮子硕大的头颅,它们似乎也非常享受我的抚摩,像两只小猫一样爬到我的面前……
  “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