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会聚 下
作者:我行雪中    更新:2021-11-25 16:47
  推荐:银河问天录,书号12401,科幻题材,非常精彩.
  在一个盛夏的黄昏,一行人回到了长安。再次回到这里后惊奇的发现有了一丝亲切感,看来即使你再讨厌的事物,久了也会习惯。而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再次把这里当成家了。
  一进长安,李承义就飞奔回府报信,其他人缓缓而行跟在身后。徐之诰感慨地说道:“不知道阳城、刘晏他们过的怎么样,这么久没见还真有点想这两个家伙。”赵忆丛看着路边忙碌的行人道:“只恨乱世的烽火扰乱了人的生活,否则在一起比邻而居观花品酒也是一大乐事。”静了一下似有所思的又说道:“不过人是很难捉摸的,到那时可能又抱怨生活太平淡,想要一种刺激的生活了,其实人们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闲谈间已经到了门口,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不禁有点惊讶,李青、于寒怎么也在。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忧。于寒看到他的表情,袖子一甩“哼”了一声就往回走。李青急忙拉住她,于寒挣了几下,愤怒的说:“没看见人家不欢迎咱们么?还赖着不走,等着赶呢?”
  虽然有些头痛,赵忆丛还是满脸堆笑的急忙迎上去:“我可冤枉死了,我是太高兴了,还不许我表示一下激动的心情了。”于寒情绪立刻好转又觉得自己刚才是有点不讲道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于她,自己不但骂不得就连说话都小心的很。见场面有些尴尬,李青拉着于寒的手说道:“也不能怪她这样,这些天见不到你她很想你,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又冷冰冰的,换谁都会不舒服。”赵忆丛笑道:“那你怎么就没那样呢?”李青白了一他眼,道:“我和她能一样吗?”
  赵忆丛收敛笑容道:“确实不一样,你有侯海涛。”提到这个名字,李青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他又把你的功劳抢走了,我都替他感到羞愧。”没想到他想到那里去了,赵忆丛一笑道:“谈不到抢这么严重,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还是进去吧,怎么到家了,还不放我进去。”对阳城、刘晏笑道:“二位一向可好啊,这么深沉呢?”阳城摆出一付无奈的样子:“不是不想说,也得有机会才行。”
  走了大厅才有时间详细了解自己离开这段日子的情况。没什么大事,不外乎仇士良又陷害了几个人,控制了几个职位而已。听完赵忆丛的经历,特别是听到钟奇加入,众人才开心起来,阳城更是有些奇怪他脸上的肌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见刘晏始终无语,赵忆丛笑着问:“关于不平楼的事调查的不顺利是吗?”刘晏尴尬的说:“简直是毫无进展,除了知道这是一个刺客组织,聚集了大批以暗杀为职业的高手,就没有任何收获了。”
  那么强大的刺客组织一定是非常严密的,没有结果也很正常,嘱咐他不用心急又问起最近朝中可有关于自己这些人的传闻。提到这些,刘晏来了精神:“有很多,自你平定田悦之后朝野上下就开始讨论该怎么封赏。那么大的功劳赏是一定的,可赏什么就是难题了。一品职位寥寥无几,都是仇士良新安置上的心腹,不可能换你上去。外封吧,本来魏博节度使这个职位应该给你的,可是仇士良显然是不相信咱们。听说现在那些朝中大臣甚至宰相都人人自危怕你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每天都跑去仇府游说把你外放到别的地方去。”
  “哦,那可曾听说会是哪里”?赵忆丛关切的问。刘晏有气无力的说道:“经治州节度使。”见他不太明白,又解释道:“节度使就是名义上好听,其实连个中原的县令都比不上。那里城市残破狭小,民生凋敝,死气沉沉,本身就是个发配犯人的地方。他们这是明升暗降,用的着的时候再把你提出来,用不着的时候就把你放在那里。那就是个没人管的大监狱,地方上官府有名无识,控制权掌握在地方豪强手里。加上大半个经治州都是对汉人怀有很深敌意的南疆各族,不论你想干什么都会束手束脚,很难成功。”
  原来是为这些犯愁啊,赵忆丛傲然道:“如果我需要别人给我创造出条件才能得到发展,那不是太无能了么?要知道我一向喜欢自己去开路走的,我要的只是一个名分,一个可以拥有军队任命所属官吏的名分而已。”顿了一下,又道:“当年黄巢不也是从岭南起兵,最后席卷整个中原攻陷长安的吗?难道我们连那种草莽之人都不如?”一翻话又提起了众人的斗志,对于可能的南荒之行充满了信心。事实上在座的所有人不都是靠着这种信心走到现在的么,除了信心,他们又拥有什么呢?
  和李青闲谈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顾道人出去巡游,可能要几年才能来。两人在家觉得无聊,商量了一下就来找自己了。赵忆丛连连点头道:“你们两个独自在家里确实不安全,这时能想到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太高兴了。”说的两个女人心花怒放。
  长安城北,乱葬岗上。清晨的薄雾冉冉升起,瞬间又被永不停息的风带走了。稀稀落落的矮树林里不时传来乌鸦的呱呱声,放眼望去,方圆数十里全是坟墓,大半都是灭门的囚徒或客死异乡的倒霉鬼。
  穿行在晨雾中的林间不时避开裸露在地表的死人头骨或已经被腐蚀成碎沫的骨片。终于,在一处坟墓面前停了下来,轻轻抚去墓碑上沾满露水的青苔。赫然写着韦直两字。哎,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不过几年时间刚过中年的他就去世了。
  就这样立在墓前,薄雾已经被初起的太阳驱散了,心中没有了往昔的不忿,出奇的平静。光阴,它悄悄的磨去人心中的痛苦却了无痕迹。人的趋利避害性决定了对于伤痛的角落,总是不自觉的躲避着不去触碰,以至有时甚至自己都以为已经忘记,直到再次被提起。
  可是光阴究竟在我们的生命里带走了什么?
  当太阳逐渐升起的时候,赵忆丛已经站在了文和殿上,在一众官员各式眼光里奏报着自己此行的所有经过。略显疲惫的穆宗听完之后,抚须道:“这一次辛苦爱卿了,为国立下这么多功劳我该怎么赏赐你呢?”赵忆丛屈身道:“为皇上分忧乃是做为人臣的本分,岂敢以此邀功。”
  穆宗大笑道:“话虽如此,但有功不赏不是让其他人寒心吗?”转身问侍立在皇座旁的仇士良道:“爱卿觉得如何封赏才好呢?”
  仇士良沉吟了一下道:“赵大人年纪尚轻就已经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久后必为国之栋梁。老奴以为可以升任为经治州节度使,赐给节钺,有生杀予夺之权。那里的蛮夷不服教化多次抗拒天威,起兵闹事。即使经治州内也时常发生驱逐官吏的事,长此以往我大唐国威何在?赵大人年轻有为,到那里自然力挽狂澜恢复我大唐当年的荣耀,使万岁不必以南方为忧了。”
  似乎有些为难,穆宗和蔼的问:“如此有些委屈了爱卿,,你可愿意去那里整饬一翻为朕分忧。”早已经决定的事了,还整这么多花样,难道我能说不去么?赵忆丛恨恨的想到,却还是面带恭敬的说道:“请万岁放心,臣此去必要四夷宾服,使天威远播华夏大地。”
  穆宗很高兴,立刻颁下了圣旨,但细心人会发现那都是早就准备好的。退朝以后,刚出大殿不少人呼吁上来道贺,只是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看来这次他们是最开心的了。
  宫门口,一个神策军士兵过来请赵忆丛到仇府一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这次出去仇士良还是要表示一下关心的,毕竟无论表面还是实际上赵忆丛对他的贡献都不是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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