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作者:萧禹    更新:2021-11-25 16:36
  由于不是用苗族文字撰写,而是用篆体汉字撰写的,这也难怪老人不能一一看懂了。
  “嗯,好的,老人家,我会尽快找出乌娜小姐的病症的,希望能治好她!”王晓斌点头应道。对一个长者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最悲伤的事情,王晓斌深知老人带他来这里的缘故,所以发誓要细读这些古籍,找出救治乌娜的法子来。
  “尊贵的客人,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待会我会让人把饭菜送来,烦恼你了。”白发老人点点头,然后转身便准备离去。
  “好的,麻烦您了,老人家。”王晓斌以礼待人,生平出了差错。不过王晓斌品行素来端正,待人接物也向来礼貌,要知道中医授徒可是异常严格的,品行略有瑕疵,可就直接影响到师傅会不会把压箱底工夫相传。
  老人走后,王晓斌便开始借着昏黄的油灯开始翻阅兽皮书起来。粗粗翻阅了一下,发现有《十三鬼针论》、《隐脉理术》、《万药本方》、《百邪乱针》等书。
  随便挑了一本书打开,发现里面的古书竟然是用篆体字撰写的,只见里头写着:“凡男妇或歌或笑,或哭或吟,或多言,或久默,或朝夕嗔胀,或昼夜妄行,或口眼俱斜,或披头跣足,或裸形露体,或桑见神鬼,如此之类,乃飞虫精灵,妖孽狂鬼,百邪侵害也……”
  这一发现,立即兴奋异常,救人迫在眉睫,索性拣起《隐脉理术》开始细细研读起来。
  女子生病是毫无征兆的突然昏倒,脉象虚弱如死脉,又毫无脉理可寻,可这在《隐脉理术》一书中寻找过去,却变得异常容易起来。
  等有人送饭来后,王晓斌让那人回去后捎支笔和一些纸过来,以备记录查询的结果,然后再一一比对,确诊病状。因为这种年代久远的古书,自然是价值连城,王晓斌倒也不好意思在上头随意圈划。
  时间过去了一天一夜,王晓斌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几本古籍总算是都翻了个遍,纸张则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十多页,找出的类似的致病病因大致有二十来种。王晓斌头昏脑胀的,知道眼下也无法准确推算确诊病状,并倒头睡在了木地板上。
  再次醒来后,扭了扭因睡姿不正确而有些酸麻的脖子,翻阅了一下抄写的十来张纸,然后又一次快速地翻阅起那几本兽皮古籍来。
  又经过一上午的努力,总算确诊了三种和乌娜完全类似的病症,脉象也基本相同,并把治疗方法给眷写了下来。
  “老人家,我还想再进行一次确诊。”王晓斌又一次回到了叉叉屋,缓声对白发老人说道。
  “好的!”白发老人当即又把王晓斌带到乌娜昏睡的偏房。
  “脉象连而不断,虚而有实,形似死脉,却又死中有生机……”王晓斌感应着指尖传来的微弱跳动,脑海中快速回搜昨日看到的《隐脉理术》中提到的脉象概括。
  《隐脉理术》曾有一篇脉理专写奇脉,文中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凡人凡物,均皆有脉理,脉象包罗万千,阴阳五行无所不含,林林总总中却又以十奇脉为奇。王晓斌此刻心头猛然一跳,心想莫非这女子的脉象是九九极天穷地阴脉,也就是纯阴脉?
  天生九九极天穷地阴脉者,必属妖娆纷艳的绝色女子,性感无方,索求无度,擅奴驭男子,但必于二十二岁亡。王晓斌大惊,以为自己搭错了脉,对着自己眷写的十来张纸细致搭脉,终于确诊为纯阴脉。
  那几本兽皮古书虽有记载救治方法,可实在太过诡异,材料又来源颇难,王晓斌心想这女子断然是无法救治了,不仅神色黯然起来,于是摇头叹息着走出了偏房。
  “怎么样?”白发老人焦急地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或许他也知道如果王晓斌也无能为力的话,恐怕乌娜真的是回天无术了。
  王晓斌没有正面回答老人的话,反而出声问道:“她今年是不是二十二岁了?”
  老人掐指微微算了一会,然后点头道:“正是,还有三天便就是他二十二岁的生日了。”
  “哎!”王晓斌不禁长叹一口气。佳人年华双十,却想不到从此就要远赴黄泉,而眼前的白发老人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又要老泪纵横了。
  惆怅难定了一会,王晓斌决定实话实说道:“老人家,您要有心理准备,令孙女脉象是天生的九九极天穷地阴脉,想来应是遗传的吧。冒昧问一句,她的娘亲,可也是在二十二岁那年去世的?”神色间尴尬万分,毕竟对一个医生来说,最大的痛苦不是治不好病人,而是明明知道治疗办法却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告诉病人亲属病人已无可救药。
  “嗯,是的。还有她的外婆,也就是我的妻子,也是在二十二岁那年去世的。”白发老人叹气道,转瞬便老泪婆娑。
  “连代遗传性疾病?”王晓斌不由得一愣。医学上最难救治的不是癌症,也不是艾滋病,而是连代遗传疾病。因为连代遗传疾病,每代都是相同的发病时期,相同的发病症状,相同的死亡时间,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不同,一切都是注定的。
  “老人家,您也不用太伤心。其实这病也不是全没有办法,只是我无法找到救治的材料。”王晓斌连声安慰。间带也说出了女子的病也还是有法子救治的,只是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却也是无可奈何。另外层意思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寄希望白发老人能找到那种东西。
  “你说什么?快说,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就是我们没有,其它部落一定会有的!”听了王晓斌的话,白发老人沉到深渊的心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双眼亮光大作,紧紧地抓住王晓斌的手,连声语无伦次地问道。
  “一种针,一种用火山活火岩制成的石针,一共需要十枚。”王晓斌连声答道。他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饱含神秘色彩的苗族,真的能有这种难得遇上的石针存在。
  “这个,乌鲁部落恐怕是没有的,我立即派人去别的部落打听,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白发老人连忙答道,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好的,可绝对不能超过两天,否则……”王晓斌正说到一半,看到白发老人的背影听到自己的话猛颤了一下,连忙住嘴不说,因为意思早已是不言而喻。
  听到乌娜还有救,整个乌鲁族的男丁全都放下手头上的活,跑去其它部落寻找王晓斌所说的火山熔岩石针。
  然后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身处煎熬中的白发老人和王晓斌却仍然没有等来让人兴奋的消息,望着乌娜,只觉得她的生命也在点滴流逝,越来越靠近死神的怀抱。
  也许早一点找到救治乌娜的方法,或许还可以动用一些关系去寻找火山熔岩石针,可现在时间上来不及了,乌娜的生命似乎看到了尽头。
  太阳升到了半空,艳阳高空照,可所有人都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阴风阵阵,浑身发颤。再过一小时就是乌娜的二十二岁生日了,乌鲁族村落中渐渐地又传出了奇怪的歌声,一丝悲凉,一丝无奈,更多的是对生的向往和死亡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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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妈,这件衣服好漂亮啊!”绝望的王晓斌始终等不来好消息,万般无奈下索性在村落里四处游逛起来,虽然心情沉重,可毕竟活着的人生活始终要继续下去。
  “孩子,这是给乌娜小姐的衣服。漂亮吗?我们苗族的风俗是,人的最后一件衣服,一定要比出嫁的服饰还要漂亮,因为这是神赐予她最后的恩宠……哎,漂亮的乌娜小姐……”老妇人颇为知书达理,耐心地为王晓斌解释道。相处了几天,王晓斌也渐渐能听懂带有苗语腔调的普通话了,所以虽然老妇人口齿不清,但还是听得清楚明白。
  “哦,大妈,可以教我吗?”王晓斌神情黯然地说道。一个医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病人生命点滴消失却又无能无力,这是一种多么的无奈,王晓斌心伤了,他想为漂亮的乌娜略尽绵薄之力,希望能为她带去一丝祝福,但愿她在神的殿堂中获得永生……
  “孩子,你的心肠真好……”老妇人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旁边的木桩示意王晓斌请坐。几天了,王晓斌殚精竭虑地为乌娜小姐治病,虽然现在人力无法回天,可那份热心,那份关爱,让整个乌鲁族的人都为之感叹!
  “孩子,这种布是用咱们苗族漂染秘法染制而成,水洗永不褪色,反而会越来越鲜艳……”老妇人递给王晓斌一根穿着白线的针,然后缓慢解释道。话语间沉重异常,显然深深地为乌娜而感伤。
  “大妈,你,这……这种针你还有多少根?”王晓斌拿着手上的针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声音发颤道。至于老妇人刚才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孩子,怎么了?”老妇人不懂王晓斌为何突然颤声而问,满脸迷惑地问道。
  “大妈,这就是火山熔岩石针啊!”王晓斌连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苦苦寻觅的火山熔岩石针竟然就近在眼前,就在乌鲁族人手中,这是何等的惊喜啊。
  “是,是吗?”老妇人显然也明白了,连声惊问道。
  “嗯,大妈,这种针还有吗?还有多少?”王晓斌焦声问道。
  王晓斌再次细细地打量手中的石针,口念道:“针粗而糙,温而不烫,脆易断折,锋而不利,准是火山熔岩石针没错。”十根啊,只需要十根,花季少女的乌娜就可以活过来,还有吗?王晓斌满眼充满期待地望着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