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笛子梧桐    更新:2021-11-25 16:35
  医疗分队在队长莫云飞等的领导下,依据检查要求,对食品进行整理、归类,造册备查;对主设备进行自查、保养。检查顺利通过。60名中国维和医疗队成员高兴极了,莫云飞同意了队员们晚上喝中国啤酒以示庆祝的提议。
  “不过,我的同意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大家绝对不能喝醉。另外,还有一个要求,必须留下5个值岗的人,而这5个人的酒只有等待下次喝了。”莫云飞高兴地说道,“我个人先报名下次喝啤酒。另外,还有哪4位愿意下次喝?”
  “这可不行,这次喝酒可不能没有队长。没队长,哪成宴呀,少了队长喝酒还有气氛吗?”队长助理汪亮说道,“我看这样吧,不喝酒的男同志今晚值班,看有几个人,不够就算上我。”
  立即有人举手。汪亮数了一下,哈,正好4个人,于是说道:“好,就这4人,另外加上我,大家准备晚宴吧。”
  “汪助理,你是酒神级的人物,你不喝那可不行,也太难为你了。对不起,刚才我开了点小差,没来得及举手。我现在举双手,我是啤酒过敏,我就不占用指标了。”林之然博士说道。
  汪亮听得这话,笑了,他高兴并感谢地对林之然说:“是呀,我刚才就在想,我应该不会有这么差的运气吧,找5个不喝酒的男兵该不是问题吧。好久没喝酒了,是有点想喝几杯呢。好,辛苦你了,林博士。”
  正文 第十五章 穿越死亡带
  中国维和医疗分队正式开赴维和任务区利比里亚绥德鲁。利比里亚长达14年的内战,对整个国家的交通、经济造成重大创伤,由首都蒙罗维亚前往绥德鲁的快捷通道,即南部交通线路完全中断,机械化部队配置的中国维和医疗分队只能先向北前进,路线图是经过北部边境重镇——甘塔,甘塔靠近另一个非洲国家几内亚,这样就从利比里亚的东北方再转而向东南前进,其间再经过另一重镇塔贝塔之后才能抵达绥德鲁营地,整个行程为一千公里,差不多就是横穿利比里亚全境。
  莫云飞出发前对大家说:“这个坐汽车绕点路,对我们算不了什么大困难,想当年,中国工农红军爬坡雪山过草地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人家可是肩挑手提,全靠步行。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争取平安顺利抵达绥德鲁。”
  张媛心情很激动,在内心里,她对莫云飞特有好感。莫云飞说这话的时候,媛听着就觉得心里产生着不断往上冒的热气,好温暖——和莫云飞一起,横跨整个利比里亚,嗯,想——一定很快乐,很好玩,好玩就是——不会觉得累。
  风横雨斜,铁流滚滚。4月底的这天凌晨5时,晨曦微露,一阵急促的紧急集合哨声吹起,中国维和医疗队员们迅速打起背包,穿上防弹衣,戴上钢盔,肩背冲锋枪。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一支荷枪实弹、精神抖擞的队伍,全副武装集合在临时驻地的帐篷旁。
  莫云飞队长欣喜而不乏严肃地站在队伍的前面。大家都有些激动,因为这一天的出发意谓着真正开赴维和目的地——利比里来城市绥德鲁。出征的将士都渴望有用武之地,老呆在帐篷里时间长了闷得慌。
  莫云飞一声令下“出发!”全体队员迈着坚定的步伐,迅速登上刷着UN(联合国)标志的救护车、防疫车、炊事车……。
  车队从首都蒙罗维亚出发,张媛——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这个内科医生,天遂人愿,果真和莫云飞队长同乘一辆车。在国内医院上班的时候,因为接触少,莫云飞并不熟悉她,只知道张媛的大致情况,而张媛当然认识莫云飞副院长。只是,张媛因为是年轻医生,资历方面都不够,也没有想过和副院长如何密切联系。但是,非洲维和医疗队的组建改变了张媛,也让莫云飞对张媛渐渐地有了了解,相处的时间慢慢多起来。
  前半程至甘塔的道路虽然是柏油路面,但坑坑洼洼、千疮百孔,张媛坐在莫云飞身边,象坐着摇椅,总是间隔不了多久两人就会相撞在一起,莫云飞坐得稳,说撞在一起,也全是张媛的坐立不稳,她觉得那种感觉特好,就更不会去努力把握坐姿了,人在有些时候,真可说是身不由己。
  张媛并没有和莫云飞说多少话,汽车里同时在坐的共有6个人,或许大家对莫云飞的不怒自威有些敬畏吧,没有过多地说话。张媛放眼窗外,一路上全是低矮的泥巴草棚,大片的废弃橡胶园,一台台被炮火枪弹摧毁的汽车躺在路边的草丛中,一片荒芜惨象。道路两旁最好的房屋是由联合国难民署援建的难民营——一个明显的标志是屋顶有着彩色塑料防雨布,不断地有小孩从这些屋子里钻出来,他们向着医疗队员们挥手,重复着这样的手势:先是拍拍肚子,再伸伸手,然后指指嘴巴。张媛知道这是一群可怜的孩子,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他们一定是饿坏了,所以就对着路过的中国维和医疗分队将士们做出求食的手势。
  傍晚,车队露营在孟加拉维和部队驻甘塔营地,就地吃饭。在车队不远处,围观着一群当地居民。很快,一个年轻的黑人妈妈抱着一个婴儿朝他们走来,婴儿看上去刚满月。年轻的妈妈向他们招手示意,同时指指小孩,再指指东方,说道“toChina”。张媛在心里想,这是一个母亲的心,一个战乱未平的利比里亚母亲的心,也是普天之下母亲的心。十几年的战乱,使利比里亚这个美丽自由的国度成了一片废墟。母亲无法养育自己的亲生儿女,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使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竟然想忍痛割爱,要把亲生骨肉送给有饭吃的中国军人。
  张媛看着这一幕心中无限酸楚,虽然她还没有结婚生子,可是女性本能的爱和关系幼小让她触动不已。张媛抬起头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莫云飞。莫云飞明白非洲妇女的意思,但维和医疗分队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只能婉言谢绝这位年轻妈妈。看着非洲女人抱着怀中的婴儿离去的凄怆背影,张媛在心中默默地对她说:“我们来维和,就是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或许这样能够减少在心中滋生的愧疚之情,虽然这并不存在罪过。
  第二天的征程对医疗分队是真正的考验。黎明晨曦的雾霭还未散去,小鸟还没晨唱的时候,车队开始出发,坑坑洼洼的土路,路面窄且弯道、坡道繁多,因为连续几天没有下雨,车辆过后扬起的灰尘就像沙尘暴一样,相隔两三米远就看不见前方的车辆,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医疗队副队长骨科专家李义明的车没空调,温度奇高,无奈之下只好把玻璃摇下来通风换气,结果全身上下特别是头发都染成了黄色。想想在国内城市开惯了康庄大道,对这种路面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每个人全都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道路两旁是茂密的热带雨林,这泥巴路还是二战时期留下的,年久失修,越朝内陆走,人烟就越少,危险困难就越大。到了三四战区交界处时,埃塞俄比亚的武装护卫车还没到,大家只好等待武装护卫车的到来。因为这路段是反政府武装分子常出没的地方,他们无恶不作,专抢过往行人车辆,特别是孟加拉维和士兵与反政府武装分子发生过磨擦以来,他们扬言对联合国车辆也不放过。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由于对前方的道路状况不熟悉,只好在原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埃塞武装护卫人员的影子也没见到,而孟加拉护卫人员又已返回甘塔,如果再等下去,当晚就难以到达绥德鲁了,危险性更大。
  莫云飞队长此时充分体现了他的勇敢和智慧,果断命令大家全副武装,子弹上膛,继续开进。每个队员心情都很紧张、激动,在电视电影里出现的情景,实实在在地让每一位队员身临其境。
  莫云飞和队员们密切关注路面上的动静,战争残酷爆发仿佛瞬间就会出现,空气凝固了,天空的云彩停止了流动,道路两旁一会儿前还迎风摇曳的树木也静止不动了。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偶尔窜出的松鼠也是忽地钻入丛林深处,两边是一望无垠的热带原始丛林。太阳直射下,路面都似乎被烧成了冒烟的烙铁。
  张媛和其他女队友白净的皮肤被赤道的阳光紫外线层层剥落,又涂上一层浓浓的褐色,几个小时就改变了皮肤的颜色。车队向前行驶40分钟左右,反方向迎面来了一个车队。对方领头的车辆停了下来,大家以为遇到反政府武装分子,就等待一声令下,准备反击。幸亏是另一支联利团车队押运回来,只是一场虚惊而已。战场上的虚惊本也足以让从和平中国走来的军人深刻地体验了战争中生与死之间的心灵恐慌,但是尽管恐慌,军人本色决定了战场就是要尽快地消灭掉敌人。军人渴望安全开车行驶在祖国的道路上,大家对于和平幸福、人民安居乐业的见解有了进一步的诠释。
  那一天,医疗队在漫无边际、渺无人烟、道路崎岖的丛林小道上闯过被认为反政府武装分子出现最频繁、路段最危险、最令人心惊胆寒的征途。高兴的是,埃塞的护卫车队终于赶来增援,医疗分队一路平安,全体人员、车辆、枪支弹药、资金、器材设备有惊无险安全抵达绥德鲁任务区。
  绥德鲁市与想象中的城市截然不同,整个城市由两纵三横共五条长约两公里的水泥路构成。夜晚的绥德鲁市区一片漆黑,只有极少的几盏煤油灯闪耀着,远处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在绥德鲁的第四战区司令部大院内(医疗分队将驻扎在这里),队员们支起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