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凡感觉自己裂开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冥帝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暂时不是仙帝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其实这个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更糟糕一些，我们边走边说吧。”
  冥帝一边传着音，一边朝前走去。
  “你说清楚点。”
  冥帝的话让苏凡隐隐有些不安。
  他已经知道了，冥界的仙帝，抛开冥帝不算，足足有十位。
  他们分管冥界不同的地盘，统一受冥帝的调配。
  就像广明仙帝，就是专门负责十八层地狱的仙帝。
  冥界最高领导人出了问题，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苏凡……虽然我没什么感觉，但你应该是成功了。”
  “成功？成什么功？”
  “仙帝之力的消失，代表我……”
  冥帝顿了顿，语气听起来很是平静。
  “应该……不，准确的说，是已经……我已经动情了。”
  “啊？！不会吧？”
  苏凡脸色一僵，这搞什么鬼啊，冥帝明明什么反应都没有，什么叫动情了？
  “会的。”
  两人就这样穿梭在地狱之中，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之前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在体验其他情感的时候，我的仙帝之力也衰减过，只不过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完全失效了。”
  苏凡：“……”
  冥帝继续阐述。
  “我所证之道，乃是无情之道，若是有情，与自身道理相悖，仙帝之力消失也很正常，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仙帝的力量了。”
  “那你现在的实力境界是多少？”
  苏凡有些担忧。
  “混元大罗金仙吧，虽然用不了仙帝之力，但基本的仙力还是可以用的。”
  冥帝解释着。
  “可……你是冥界的领导者，没了仙帝之力，怎么办啊？”
  “问题不大。”
  冥帝思索片刻，回答道。
  “这个消息只有你我知道，我往日的余威还在，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基本不会有问题的。”
  冥帝话虽这么说，可苏凡却不这么想。
  身为冥界最高统治者，冥帝的实力苏凡已经见识过了。
  一般仙帝在她的面前就是秒杀，就连自己都不是对手。
  光是将别人拖入自己精神空间这一手，苏凡就根本破解不了。
  更何况，在冥帝的精神空间里，她就是无敌的存在。
  可是现在，冥帝的实力跌落到混元大罗金仙，虽然没有被人发现。
  但刚才在十八层地狱中，已经有了蛛丝马迹。
  若是被人察觉，难保没有人有异心。
  “不，不行，这件事太重要了，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或者说，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持续多久？这个时间不太确定，像我当初在体验领悟亲情的时候，这种情况就持续了将近百年，才慢慢缓解过来。”
  苏凡：“啊？？这么久？”
  “百年时间很短暂了。”
  冥帝笑了笑，话语中多了几分思念的味道。
  “那一次仙帝之力的衰弱虽然持续时间长，但衰弱的量并不大，我依然能维持原来实力的三分之二，不像这一次，是完全丧失。”
  苏凡：“……”
  这么说来，他竟然感受到了莫大的荣幸。
  “最短的一次呢？”
  “最短的一次是只有两个时辰，我就恢复过来了，不过那一次的情况比较严重，仅次于现在这一次。”
  苏凡微微松了口气，两个时辰，的确不长，一晃就过去了。
  “那怎么恢复？不能这么拖下去吧，你嘴上虽然说着没事，但真要是被人察觉到了，那可就糟了。”
  冥帝的笑声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恢复。”
  “啊……这。”
  苏凡无语了。
  “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情爱的滋味，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我的内心并没有情感的波动，但仙帝之力的枯竭是前所未见的。”
  听到这话，苏凡突然灵光一闪。
  “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让你感受到爱情，你就能复原了？”
  “或许吧……我也不太确定。”
  冥帝模棱两可地说道。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是你造成的，如果能让我明白，到底什么是爱情，应该是可以恢复。”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到精神空间继续啊。”
  苏凡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
  冥帝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苏凡。
  “这恐怕有点难，因为精神空间这项能力，同样失效了，”
  苏凡：“……”
  两人在地狱中走了好一会。
  一路上，苏凡都在思考怎么帮助冥帝恢复自身力量。
  可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用冥帝的话来说，她现在算是已经和苏凡捆绑在一起了。
  想要恢复仙帝之力，就必须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
  可惜现实世界毕竟是现实世界。
  跟精神世界完全不同。
  一来是苏凡不太放的开，二来就是场合不太方便，现在可是在地狱，肯定不像精神空间那么自由，最起码要找个安静隐蔽的地方吧。
  “无双，那个……既然这会暂时没什么办法，那我能不能先拜托你几件事？”
  “恩，你说吧。”
  冥帝不是不讲道理之辈，现在情况特殊，谈恋爱这事暂时放下也算正常。
  于是乎，苏凡就把自己来冥界要办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婆娑堤所在之处。
  穆春峰的消息。
  祁风的下落。
  还有陈亮拜托的婍梦之事。
  听到苏凡要到冥界办这么多事，冥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你要办的事还真是多。”
  “还好。”
  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既然如此，先一件件办吧，说不定办着办着，我的力量就恢复了。”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冥帝挥了挥手，随口说道。
  “后面的事还要拜托你呢，你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处理不了我的事，我可不会放你离开冥界的。”
  苏凡：“……”
  看到他有些无语，冥帝轻笑一声，随后转了个身。
  “走吧，先去办第一件事，刚好离得比较近。”
  “什么事？”
  苏凡有些好奇。
  “跟我来就知道了。”
  ……
  ……
  ……
  十八层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
  之前路过第八层地狱的时候，苏凡还没有察觉，如今跟冥帝走的近了，他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看见的几座高山。
  完全是由冰块组成的。
  实实在在的冰山。
  整个第八层冰山地狱，山下就是负责看管的冥甲卫，山上就是数不清的魂魄。
  而不远处，围绕着冰山的，就是密密麻麻，看不清尽头的冥炎海洋。
  冰山山脉脚下。
  一处硕大的营帐之中，冥帝站立在首位，苏凡侧立在身后，面前有一位弯腰行礼的冥甲卫。
  从他精致的盔甲可以看出，此人级别不低，最差都是统领级别。
  “冥帝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冰山地狱视察了？”
  “刚才十八层地狱出了一点事，我去处理了一下，顺道过来看看，看看你这冰山地狱管理的如何。”
  冥帝平淡地说道。
  苏凡眉毛轻挑，果然是冰山地狱的负责人。
  他隔着面具，肆无忌惮地观察着这位冥甲统领。
  身高接近两米，搭配上贴身的甲胄，看上起威猛无比，实力也有混元大罗金仙的境界。
  苏凡不禁在心中暗叹冥界战斗力的庞大。
  这股力量若是放到仙界，恐怕只会逊色于仙庭。
  而且仙庭内在的关系错综复杂，并不牢固。
  苏凡也没有见到能与冥帝平分秋色之人。
  若是打起来，还真不好说。
  当然前提是冥界的人可以抵达仙界。
  “承蒙冥帝大人厚爱，冰山地狱一直都很太平，已经连续三千年蝉联十八层地狱中‘最安定地狱’的头衔，请冥帝大人放心！”
  苏凡：“……”
  冥帝：“做的不错。”
  听到冥帝的夸奖，冥甲卫顿时一喜，随后似乎想起什么，中气十足地说道。
  “我想起来了，不久前广明仙帝大人还传来信号，需要人手支援。不过冰山地狱这边事务繁忙，在下便派了一小队冥甲精锐前去，暂时还没有回音，不过现在看来，有冥帝大人出手，想必那些恶魄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听到这话，苏凡撇了撇嘴，感到几分熟悉，看着冥甲统领，有些想笑。
  不管到了哪里，拍马屁还是当手下的基本技能啊。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冥帝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嗯……辛苦你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冰山地狱应该关着一个人，你帮我把她找来。”
  “冥帝大人，请讲。”
  “婍梦，是个女人。”
  冥甲统领点了点头，随手摸出一个纯黑色的羊皮册子，翻找了起来。
  “找到了！婍梦，生前为鹿妖，死于仙劫之下，因为死时怀有身孕，死后打入冰山地狱，现如今马上刑满，冥帝大人可是要找此人？”
  冥帝没有立刻回答，耳边很快就传来苏凡的声音。
  “就是她。”
  “是她，你把她找来吧。”
  “是！冥帝大人。”
  随着冥帝一声令下，冥甲统领立马恭声准备告退。
  “先等一下。”
  看着冥甲统领要离开，冥帝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冥帝大人？”
  “阴阳薄借给我看一下。”
  冥甲统领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黑色的小册子，二话没说就上前递给了冥帝。
  “请冥帝大人过目。”
  “嗯，你去找人吧。”
  冥帝接过阴阳薄，挥了挥手，冥甲统领立马离开。
  看到冥帝一直在看小册子，苏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无双，我记得陈亮跟我说过，他貌似来冥界找过你，你当时没有告诉他婍梦的事吗？”
  “这事啊，这事我记得，应该是三万年前吧。”
  冥帝一边看一边说道：“不过当时我正在感悟七情六欲，没空理他，就把他敷衍走了。”
  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