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此时的苏凡，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之前计划的不足之处。
  诚然，以他的能力，想要屠灭这整座百花城，其实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但是实际上自己真的要做这么做……也确实挺简单的……
  “咳咳……”
  想到这里，苏凡不由得咳嗽一声，心想这什么时候了，下有无数魔族修士等着自己拉出来挨个放血，上有一个对大眼袋……大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不用说，肯定是想要看看自己在以绝对高姿态降临的时候，会不会同样以上位者自居，从而对那些在自己眼中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生出一丝轻蔑的看法。
  想到这里，苏凡不由得心中一阵后怕。
  不用多说，刚刚自己心中所经历的变化，一定已经被那双眼睛察觉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一来，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此时的苏凡也已经可以肯定，刚刚那一瞬间的暴虐想法，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让自己丧失了某个机会。
  ……
  许多年后，当苏凡躺卧在躺椅之上，看着夕阳西下的辉光之中，灵儿正在照顾自己第五个孩子的身影的时候，心中都不由得一阵庆幸，看来当时自己心中那一丝残暴的念想反倒让自己可以有资格过上一个普通又幸福的晚年。
  同时，许多年后的他都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当时的做法是对是错，又是否真的留有遗憾，如果真的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做选择的话，自己又会如何。
  不过每当这种想法散去，苏凡都会真心地觉得多亏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如此。
  ……
  “哼！”
  身形一闪，直接飞出包围圈之后，苏凡抬头看着天上那双巨大的眼睛，冷哼一声。
  “不就是想要看看我会不会在无尽的杀戮之中迷失自己么？”
  撇着嘴朝天上问道。
  “我知道，我现在在你眼中已经是一个危险分子，你现在一定以为我特别危险是吧？”
  苏凡一声声地问道，但是此时天空之中的那双巨大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感情地盯着他，丝毫没有答复苏凡提问的意思。
  “行吧，那我告诉你……”
  一边躲闪着那些魔族修士的攻击，间或还稍微还手一次，随随便便击杀及时上百名魔族修士，苏凡最后终于有点恼火了，直接身形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在那百花城千米之上的高空之中。
  “想看耍猴是吧？”
  “想弄明白我究竟会怎么想，怎么选择是吧？”
  “老子告诉你，老子不玩了！”
  苏凡此时已然怒极，伸出一只手，指着天空之中那双巨大的眼睛冷声骂道。
  一句话骂完，苏凡再也不废话，根本不去管头顶上那双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巨大的眼睛此时是流露出何等样的情绪，是疑惑，是欣赏，抑或是愤怒，好像他的反应对苏凡来说已然完全不值一提一般，直接低头看了看脚下之后，便一头朝着脚下的百花城俯身冲了下去！
  “嗯？”
  刚刚苏凡身在半空时的举动，不管那天空之中的巨眼如何思想，地面上那些魔族修士反正是被苏凡搞得一头雾水。
  “诶？那个家伙怎么跑到天上去了？怕了吗？”
  “走，我们会飞的一起去天上，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别去，你是不是傻，在地上我们人这么多都干不过他，你现在追着他去天上？”
  “嗯……好像是有道理……那我们用法术丢他？”
  “你快闭嘴吧，刚才离得那么近，我们的法术都伤不到他，现在他离我们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啊，丢法术能有个屁用！”
  “哈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笑什么？”
  “我就说我们魔族天下无敌，他肯定是杀不动啦！快要累死啦！兄弟们冲啊，跟我冲上去，让他杀，累死他，我们魔族天下无敌！”
  “……”
  说实话，如果苏凡能够听懂魔族言语的话，在听到自己身下竟然是这么一群蠢得有些可爱的家伙的话，他究竟会不会还狠得下心来发动后来的攻击。
  “嗯……”
  而此时虚空之中那双巨大的眼睛，在看到苏凡的动作之后，也只是轻轻发出一个沉吟的声音。
  苏凡不所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刚刚经历过一个极为严苛的考验。
  一方面，苏凡本身的天赋也好，所经历过的挑战也好，可以说都是冥冥之中某位主宰所安排下来的。
  而他在身怀如此强大的力量之后，究竟会如何选择，同时也是那位主宰所想要看到的选择。
  不得不说，之前那一刻，苏凡心中所发出的暴戾和杀机，差一点就让他堕入魔道。
  显然的是，他进入魔道之后，那个曾经赐予他力量的存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抹杀。
  毕竟，力量也好，权利也好，所带来的的堕落已经有南宫岳这一个前车之鉴了。
  此时在苏凡的身上，只有当让做出不一样的选择的时候，他才有生存下去的必要……或者说，才不至于让虚空之中那个存在不会失望。
  ……
  此时的苏凡，经过刚刚的警醒之后，然进入另外一个十分澄明的境界。
  虽然此时在他的心中，那个想要屠灭此时下方的百花城的想法丝毫没有变化，但是此时他的心态却和刚刚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的苏凡可以说是怀着一种极为平淡的心情，来发动对百花城的致命一击，而不是受之前心中无尽的愤怒和杀意所驱动。
  换成另外一种说法，虽然同样是发动灭城的攻击，但是此时苏凡的本意是审判，而非之前的报复。
  ……
  随着身体飞速落下，苏凡浑身上下逐渐浮现出一抹半透明的灰白色火焰，正是往太极炎。
  “还不够，骷髅！”
  一边下落，苏凡一边在心中估量着此时自己所能够发出来攻击强度，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因为他察觉到现在自己所发出的攻击力，虽然能
  够个身下的百花城带来一定程度的伤害，但是距离直接将百花城灭城，显然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而在察觉到自身力量还远远不够的前提之下，苏凡则果断在心中呼叫了一声骷髅！
  “在！”
  其实在苏凡来到百花城外的那一刻，骷髅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心中的愤怒和杀意，早已经随时在苏凡神识之中准备好出手的可能。
  虽然之前那些魔族修士在苏凡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骷髅还是随时严阵以待，以防止在苏凡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出现。
  而此时，骷髅终于听到了苏凡的召唤！
  几乎是在答应的一瞬间，苏凡身上顿时银光一闪，直接覆盖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盔甲，正是骷髅在眨眼之间将全部力量贡献出来，直接用自己的银甲覆盖住了苏凡的全身，这代表着他已经将全部力量都贡献出来，用浓缩到固化的太极炎将苏凡全身包裹在其中，在给他提供无比坚固的防护的同时，也让太极炎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好！”
  察觉到了此时骷髅的出现，让自己的力量直接上升了一大截，苏凡心中一喜，如此一来，自己这一击足以让整个百花城直接化为飞灰！
  其实苏凡有这种想法，并不代表着他内心狠毒，而是冥冥之中感觉到了此时自己身下的百花城，和其中所藏身着的魔族众人，已然走到了命运的尽头。
  不然的话，此时苏凡头顶那双代表着冥冥之中最大主宰的眼睛，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而不插手干涉。
  完全相反，就在苏凡直接发动起自己这灭城一击的时候，那双眼睛之中的审视的意味终于缓缓消散，貌似轻轻点了点头之后，缓缓消失在虚空之中。
  从他的角度看来，此时百花城的结果如何，已然完全不重要，他所关心的是苏凡究竟会在这场屠杀之中如何摆放自己的心态。
  就算是在他的安排之下，百花城也是必须要覆灭的结局，但是这座城的覆灭，甚至连其中魔族人的下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带来审判的苏凡，在覆灭百花城的时候，给自己带来的是怎么样的转变。
  这直接决定了，苏凡是否要以身陪葬！
  ……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已成定局，苏凡头顶那双眼睛逐渐消散之后，变故又生！
  就在苏凡此时已然降临到百花城上五百米左右高处的时候，地面上的魔族众人已然能够感受到此时他身上所覆盖着的太极炎所带来的炽热温度。
  “快，打他！“”
  “不要让他落在地上！打他！”
  “快！攻击！”
  “魔族人永不为奴！”
  ……
  此时就算是修为最为低下的魔族人，也都察觉到了苏凡的可怕威力，也都感受到了，他给整个百花城，和其中的魔族人所带来的威胁，纷纷大声喊叫道。
  而在这一众呼喊声中，隐约夹杂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疑惑声响在众人耳边。
  “嗯？你也有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