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作者:龙人    更新:2021-11-25 15:52
  不必如此,我本无意杀你,就算你有意要伺机报复,我也丝毫不担心。”
  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了。道:“否则,我又怎配称范书?范书二字便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么?”
  言罢,哈哈一笑,也不去看黑衣人的神情,忽然扬手轻轻地互击两掌。
  黑衣人暗中默默地提运内力,试图反击。
  范书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缓缓地道:“你不必再作徒劳的努力了。”
  这时黑衣人已突然胸口一阵奇痛,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液中隐隐有一股腥臭味,黑衣人神色大变,失声道:“你的暗器中有……毒?”
  范书奇怪地道:“没有毒我怎么制得住你?如果你知道‘伤心刺’的厉害,就勿再作无谓的尝试了。”
  谁不知“花虫鸟语”四毒中的“花毒”便是指“伤心刺”,此乃是天下大漠深处有一种奇毒无比的花,花开于尘暴、漫天沙尘的大漠中,却是极为艳丽幽香,但在有”伤心刺”的地方,方圆十里之内,必无其他草木,因为“伤心刺”的花香奇毒无比,狂风将花香不断地送到附近去,其他草木便必死无疑!
  而它之所能被称为“伤心刺”是因为这种植物最毒的地方,还不是它的花,而是它茎上所长的刺!
  三百多年,西域宗喀城城主与蒙古一代魔君悲苦王勾结,大举进攻中原武林,使用了”伤心刺”之毒,成为那场大浩劫中最可怕的一件“武器”,后来中原武林同仇敌忾,终于击退了宗喀城主与悲苦王的进攻,但“伤心刺”这种毒物却己有部分留在了中原!
  当年能击退宗喀城城主及悲苦王的进攻,自然也就有了破解“伤心刺”的方法,只是“伤心刺”在中原无法生长,即便在大漠中也是极其罕见,留在中原的也不过是一些干制后的“伤心刺”而已,没有毒物,针对它的解药也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久而久之,知晓化解“伤心刺”之毒的人,怕是寥寥无几了。
  “黑衣人”默然无语,大约是知晓“伤心刺”的厉害。
  就在这时,神像后的地面上突然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洞口,从里面掠出一个人来!
  黑衣人大惊!
  却见那人已一跃而上,年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紫色的衣衫,他对范书恭声道:“城主,是否现在便撤走?”
  范书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黑衣人道:“请吧!我这可算是请君入洞了!”
  黑衣人已别无选择。
  他在紫衫少年的帮助下进入地下洞口中,却见前面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昏暗,因为前边不远处又有一个紫衫少年手持一支火把在待着。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咣”地一声响,想必正有人将洞口封住了。
  约摸半里路之后,众人已重新回到地面。
  黑衣人一看,却是在一个废弃的草料场里,离这儿不远处就是一条官道,官道口赫然有一队迎亲的队伍,抬着大红花轿,正吹吹打打地向东而去。
  范书若即若离地走到黑衣人身边,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看出他们是我安排好的人,今天可是要委屈你做一回新娘了。”
  新娘?
  黑衣人虽然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之极,但听范书这么一说,仍是几乎失声笑出。
  只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像一个大姑娘那样穿上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面。
  这种滋味,比一刀一刀地剐他的肉好受不了多少。
  但他还是忍下来了。
  他还要等待机会,有朝一日,他要让范书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当然,他也知道范书是一个可怕的年轻人,要想在范书的控制下寻找到机会,的确不容易!
  “迎亲”的队伍回到霸天城。
  自从城伯及当时的霸天城主死后,黑衣人已不再顾及霸天城的势力,尽管他的属下曾提起过新立的城主范书很不简单,但他一直未在意。
  孰料今日竟以阶下囚的身份进入霸天城。
  进入霸天城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后。
  这一路上,队伍在不断地改变着,先是迎亲的队伍,随后是官员带着随从赴征,而进入霸天城的势力范围时,则已成了一队途经霸天城的高丽使者的车队!
  黑衣人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只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面的份,一路上他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范书不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唯有明白了这一点,才有可能寻找到可趁之机,但他并没有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队伍进入霸天城的势力范围,速度明显加快,连坐在轿内的黑衣人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当“黑衣人”被“请’出来时,他已站在了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里,范书一挥手,轿子便飞也似地抬了出去,又有四个紫衫少年上前,分四个方位站在黑衣人的四周,手按弯刀,默默而立,就像四个没有生命的树桩一般。
  范书背着手慢慢地在院子里踱了几圈,忽然在“黑衣人”面前停了下来,指着东西两间厢房,道:“这两侧各有一个你将要见到的人,你愿先见东侧房中的人,还是西侧房中的人?”
  黑衣人冷冷地道:“一先一后,又有什么区别?”
  范书像个夜游的怪鸟般轻笑了几声,道:“既然你难以选择,我便替你作主,先去东侧房间,如何?”
  东恻房门被推开了,范书就像个殷勤的主人般走前面,“黑衣人”走在中间,后面则是四个毫无表情的紫衫少年。
  屋内空空荡荡的。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仿佛刚才走的不是一间屋子的门,而是人间通向地狱之道。
  昏暗之中,响起了范书的声音,道:“霸天城这段时间可谓祥云高照,竟接二连三地请来了位尊无比的客人,甚幸甚幸。”
  一阵机括响动声后,正对着的那面墙已缓缓移开,屋子的空间顿时加大了。
  墙后面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坐在一张极为宽大的椅子里,另外三个人则是围着他或站或蹲,在一个角落里有一盏油灯,灯光很暗,像是随时都会灭了。
  其中三人见范书出现,立即起身上前,跪于地上,恭声道:“城主万安!”
  听声音一时竟难以分清男女!
  范书摆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道:“你们可按我的吩咐伺候好他了吗?”
  “属下对他已照顾得一丝不苟。”其中一人嘶哑着声音应道。
  椅子里的人自始至终未起身,也未说话。
  范书道:“我要亲自看一看你们照顾得周不周到!”立即有一个紫衫少年急步上前,将屋子里另外几盏油灯也都点着了,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这时,黑衣人方赫然发现那张椅子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设计精巧的枷锁,那人已被牢牢地锁在其中,有二根粗大的铁环竟是穿过了那人肩上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扣在“椅子”上。
  范书缓缓上前,一个紫衣少年为他举着盏油灯,范书喷喷地道:“天已深了。你年事已高,我便着手下的人给你做些合适的衣物穿戴,也不知你满不满意。”声音很是温和。
  顿了顿,他又道:“啊呀,我倒忘了,你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黑衣人眉头一跳。
  范书俯下身来,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什么,少顷,他忽然很不满意地道:“这貂皮大衣的针线怎么这般粗糙?撕了重新再做,务必要做得完美无暇!”
  “是!”其中一个赶紧上前,借着油灯的灯光,可以看清这人竟是个粗陋不堪的女人,五官俱己挪了位,而且麻子多如星辰,她伸出一双爪子般的手来,抓住了椅子里的人一处衣角,用力一扯!
  只听得“嘶”地一声,一股血腥之气立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黑衣人赫然发现所谓的“貂皮大衣”竟是将兽皮一针针地经进了那个人的肌肤之中,这么用力一拉扯,便已将那人扯得体无完肤,不少地方“针线”密集的地方,已拉下了一块块血淋淋的肉。
  丑陋女人并未就此停下,她又抓住了另外一块缝在身上的兽皮,猛地一拉,又是“嘶”地一声响,血腥之气更浓。
  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在昏黄的屋子里一下一下地响着,血腥之气越来越浓!
  而椅子里的人竟不曾哼出一声,这是否与他不能说话有关?
  一股怒意升上了黑衣人的心间,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范书所用的极为残酷的手段,而是范书如此年轻,而面对这一幕的时候,竟是从容已极。
  范书一边欣赏这一幕,一边微微笑着,忽然皱了皱眉,道:“我让你们为他订做的鞋子呢?”
  另一个粗陋女子立即取出一双鞋子,两鞋相撞,竟发出“当”的声音,竟是铁制的。
  范书点了点头,道:“还不替他试试脚!”
  粗陋的女子便蹲下身来,用力地将那人的脚塞进铁鞋中,不多时,便听得“咔嚓”声不时响起,想必是对方脚上的骨骼生生给挤碎挤断了。
  这女人累得直喘粗气,才把那人的脚塞进铁鞋里!
  范书拍掌道:“很好,只怕穿上了几年也不会破,可惜就是冷了些。”
  “这又何难?只要用火烧烤,保证极为暖和。”粗陋不堪的女人道。
  范书连声道:“不错,妙计,快替他烤一烤,冻坏了他的脚,我拿你问罪!”
  “属下怎敢!”其中一个尖声怪气地应道。
  从紫衫少年的手中接过油灯,拔了拔灯蕊,然后放置在铁鞋下,慢慢地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