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w-e.n·x~u\e!t¨x?t-.*c`o\m.”
  敲门声未落，一抹熟悉又油腻的男低音便传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老爷子。
  他大半夜的，依然一身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脑袋上头发一丝不乱，光可鉴人。
  别人都说末世没水洗澡，他倒好，偏偏往自己头上抹了三层发油。
  硬生生把一头白发梳成后背头，活像电影里九十年代的上海老克勒。
  更绝的是，这夜里走廊灯光昏暗。
  他偏偏还戴着一副墨镜，脸上写满了大佬的自信。
  嘴角叼着一支艳丽的红玫瑰，姿态堪称人类油腻天花板。
  门一开，吴大妈愣了半秒。
  随即翻了个白眼，伸手把他拉进屋。
  “秦老头，你大半夜不是睡觉，学人装什么浪漫？”
  秦老爷子滑步进门，先是故作绅士地把玫瑰花，递到吴大妈面前。
  然后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还算有神的老眼，深情款款地说道：
  “你看这花儿多鲜艳，就像你这些年一样，风韵犹存。”
  吴大妈接过花，低头一瞧，差点没乐出来。
  这哪是什么真花？
  分明是根塑料杆子上，插了几片红色泡沫花瓣。
  她一边掂量着花朵，一边故意带着点讽刺：
  “永生花啊？你这意思，咱俩的感情也是塑料做的？”
  秦老爷子赶紧摆手，连连解释：“哎哟，花花，这你可冤枉我了！”
  “这花虽然是塑料的，可代表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凋谢，不会变质！”
  吴大妈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噗嗤笑出声来。\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把花一收，随手拍在床头。
  “你倒会挑比喻，也不怕塑料有毒？”
  秦老爷子一脸正色，摆出当年追人的范儿：“哪有毒，反正比咱这世道干净多了！”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屋里气氛一时微妙。
  外头夜风吹动窗帘，吴大妈靠在椅背，忍不住摇头：
  “秦老头，你活得真自在呀。”
  “别人末世里灰头土脸，你倒好，西装配油头。”
  秦老爷子摘下墨镜，叼着玫瑰的那点自信没了几分，反倒多了些落寞。
  “你是不知道，晚上只要没事干，我就想起二十年前你在河边跳舞的样子……”
  “你那身旗袍，可真好看。”
  吴大妈眼神微闪，回忆也被勾起来。
  那是末世前的河边，她穿一身大红旗袍，惹得无数人侧目。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吴大妈淡淡道，语气却柔和下来，“这世道变了，咱们也老了。”
  秦老爷子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花花，你说咱俩活了大半辈子，年轻时候都不懂事，好端端成了这把年纪的冤家。”
  “你还记得，头一回我给你买花，你说什么？”
  吴大妈佯装想不起，嘴角却勾着坏笑：
  “记得啊，我说花会谢情会散，你要是真心，就给我买块地皮，咱俩种一园子花。”
  “可不是嘛！”秦老爷子苦笑，“那时候我穷得叮当响，哪敢跟你谈买地皮。”
  “现在好了，地随便你挑，可是花花，你还想种花吗？”
  吴大妈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差点笑中带泪。
  她顺手把永生花摆在桌上，叹道：“你以为种花真是为花？还不是想有人陪着，一起把这日子熬下去。”
  两人短暂沉默。
  外面丧尸的低吼声若有若无，仿佛在提醒他们这世界己经彻底不同了。
  秦老爷子忽然轻轻握住吴大妈的手，声音沙哑：“花花，二十多年了，我……其实一首都没变心。”
  “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
  屋里气氛顿时变得暧昧又沉重。
  多年未说出口的心事，像酒一样被夜色慢慢酿成了醇香。
  吴大妈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慢悠悠抽出一张纸巾，把手擦了擦，笑着开口：
  “机会不是嘴上说的，要看你能不能做得出来。”
  秦老爷子急了。
  “你说吧，老秦这条命都给你。”
  吴大妈见他认真，心里微微一动，终于提出自己的条件：
  “我要异能果。”
  秦老爷子一下子愣住了。
  异能果是当下最珍贵的物资。
  可是用在半身埋进土里的人，真的不是浪费吗？
  他低头搓着手指，显得有点为难：
  “这个……我之前跟满儿说了我不要，现在又去跟他拿，满儿肯定觉得我反悔了呀。”
  吴大妈“哼”了一声，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们爷孙俩的事，用不着跟我交代。”
  “再说了，秦满那小崽子他只听你的话，你敢首接要，他能不给你？”
  秦老爷子犹豫不决，眉头皱成了八字形，“还是不太好吧……”
  吴大妈可不吃这套，声音冷下来：
  “你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不敢答应，别说机会不机会了，我首接去找别人要，信不信？”
  “别，别！”秦老爷子慌了，连忙站起来，“花花你消气，别找别人，明天我就去给你要异能果，保证弄回来！”
  她满意地点点头，眼里浮现一抹得意的狡黠。
  拿捏一个糟老头，果然比那小崽子秦满容易多了。
  哪像上次自己鼓起勇气穿着黑丝开视频，结果还被秦满无情挂断，气得她牙痒痒。
  秦老爷子见她不说话，心头反倒轻松不少。
  他故作潇洒地理了理袖口：“那行，我现在回去歇着，明儿一早我就找他要。”
  吴大妈一把拉住他袖子，坏笑道：
  “你着什么急？今晚外头丧尸多，风又大，留这凑合一夜吧。”
  秦老爷子愣了半秒，嘴角慢慢扬起来：
  “你舍得让我留？”
  “你要不想留也行，”吴大妈故意皱眉，“反正房里就我一把老骨头，也没人陪。”
  秦老爷子一听，赶紧脱下西装外套。
  只是解领带时却手忙脚乱，半天也没解开，急得满头是汗。
  最后还是吴大妈出手，一下就把领带解开。
  秦老爷子床边坐下，正经地说：
  “花花，我以前错过你一次，这次绝不再错。”
  吴大妈心里一阵温热，嘴上却还嘴硬：
  “少来这套，今儿你要是敢乱动，我明天就把你丢大街上喂丧尸。”
  秦老爷子一听，反倒笑得更开心：
  “好好好，今儿咱们就纯睡觉，互相取暖！”
  两人钻进被窝，外面丧尸的低吼声此起彼伏。
  夜风从窗缝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被子里却因为两个人的体温，渐渐暖和起来。
  吴大妈没吭声，只是轻轻握住了秦老爷子的手。
  灯灭，屋内一片寂静。
  这一夜，所有的遗憾。
  都被深深，埋进时间的长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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