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作者:最后阵地    更新:2021-11-25 15:28
  “开玩笑!爱妮平时最喜欢看恐怖电影了,她胆子比我还大呢。”西泽一脸无辜地说,“不信你问她。”
  “哈哈……”爱妮高兴地笑了起来,“我是故意吓你们的啦。”然后满脸兴奋地问西泽,“你快接着说啊,具体该怎么玩啊?还有那个墓地在哪里啊?”
  “呵呵……”西泽笑而不语,故意吊人胃口,但是主动权在他那里,大家也只有等他继续说下去。
  “探险的内容主要是穿越墓地然后再回来。那片墓地很长的哦,起码有五、六百米,而且天黑很难看得清路,很容易迷路,还有……半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影子啊或者手啊、脚啊什么的。”
  挑了挑眉毛,西泽冷森森地说:“你们……考虑清楚再参加哦。”
  难得来一次这种荒山野林,大家也不想只是写生而已,所以这种恐怖式的探险活动很让人心动。
  互相讨论一阵后,大家陆续表态,协会全员都同意参加。
  “小依,你呢?”西泽问一直沉默的小依。
  “少爷,我、我害怕……”小依的肩膀颤抖着说。
  “不用怕的,我们分组进行,到时候你跟我在一组好不好?”西泽用鼓励地目光看着小依,“我一定会保护小依的。”
  “那……好!”小依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因为西泽的目光让她好有安全感,想象中的恐惧一下子就被击碎了。
  饭罢,小依收拾碗碟,几个男生又把桌椅给搬回了仓库。
  而后,西泽把准备好的一大袋烟火拿出来在水泥路上放,五彩缤纷的火焰装饰了单调寒冷的冬夜。
  爱妮和美人鱼凑过去翻西泽的烟火,发现有仙女棒,就让西泽给她们点着,拿在手里到处玩闹。
  本来西泽有要管家买那种大型的高空烟花,在深山里放一定很过瘾,但是管家考虑到天干物燥,容易失火,所以最终没给准备。
  烟火放到九点多就停了,打算留着剩下的明晚再放。大家坐了大半天的车,这时都感到精神不济,所以互道晚安后就陆续回房间睡觉了。
  水镜换上睡衣熄灯后却依然没有睡意,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柔和洁白的月光照进来,把窗台内的一小片区域渲染出梦幻般的气息。她有些随意地坐到窗棂上,仰起头、眯起眼,让思绪迷失到闪烁的群星中。
  月光流过她光滑的脸颊,滑过圆润的肩膀,在隆起的胸口隐没,忽然,她悠长叹息了一声,身形稍微动了动,身上的光影顿时变换了一下韵律,使她看起来彷佛内心沉浸到了另外一个充满谜之幻想的世界中。
  这时,在对面八米远,那扇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后边传来喘息声。
  并且,还夹杂着细微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超脱出灵魂的美丽……水镜……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个人!你是属于我的,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早晨的阳光十分温和地洒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那一片开阔平坦的空地上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灰绿色的草地和墨绿色的树叶显出些许颓败的气息。
  当绘画协会一行人来到这里之后,寂静的空气顿时波动起来,几声少女的嬉笑声,已经足以驱逐冬天的沉闷和寒冷。
  “这里很大,而且草丛也很高,走远了容易有危险,所以大家尽量不要走出其它人的视线,最好跟其它人一起行动。
  “还有,千万不要靠近悬崖。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了吗?”龙骑兵大声叮嘱道,尽管他知道会员们会嫌自己啰嗦,但是他既然是活动的组织者,就要对大家的安全负责。
  其它人答应一声,然后龙骑兵就让大家分散活动。
  “水镜。”风印从后边叫住了水镜。
  水镜回过头来,问:“嗯,有事吗?”
  “我想走远一点,水镜,你呢?”
  “我也想走远一点,这附近的树木太高,视野不够远。”
  “那我们一组吧,这样好有个照应,也省得副会长啰嗦。”
  水镜看了看其它人,发现爱妮和美人鱼一组、西泽和米开朗基罗一组、龙骑兵跟南宫飘雪一组,他们都是两人一组,所以就点点头,道:“好吧。”
  两人于是并肩而行。
  风印穿着黑色短靴、蓝色的牛仔裤、咖啡色的大衣,长发随身体的颤动随意地曲展着;阳光照在侧脸上,突显出尖长下巴和笔挺鼻梁的轮廓来,长长的睫毛时静时动,显得潇洒又有内涵。
  水镜穿绿色登山鞋,深蓝色休闲裤,白色的束身上衣,V形领口可见里边穿的是粉色的丝绸保暖内衣,她过臀长的麻花辫在轻微地摇曳着,蓝色的画架背在左肩上,透出几分灵动和轻盈。
  无论是谁在旁边看到,都会觉得这个气质不凡的少年和那个清丽脱俗的少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啊,不能再往前边走了!”风印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水镜,提醒道:“前边再过十多米就是悬崖,危险。”
  “没问题的。”水镜淡淡一笑,“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会真的靠近悬崖边缘……我只是想靠近点看看,那里可以看到山下,视野很开阔。”
  “那我陪你过去吧。”
  两人走到离悬崖边缘还有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风印想去拉水镜的手,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水镜稍一转身,肩上的画架一角在风印的手掌上刮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来。
  风印有些尴尬,赶紧把视线转到远方,没话找话地说:“啊,你看,那片稻田都已经干枯了,田里的那个稻草人看上去实在有些孤独……哎,如果这附近也有那样的稻田和稻草人就好了,我很想把那个画面中的孤独和冷意给表达出来。”
  水镜只是点头嗯了一声,有些敷衍的味道,她刚才也在寻找自己想画的题材,所以没留神听。
  把画架从肩上取下来,她退后十几步后,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决定在这里画。”
  风印深感无奈,因为他还站在原地的话就挡住了水镜的视线,只好悻悻地闪到一边。
  见水镜已经取出木架椅放下,放好画架,风印大为失望,因为他认识水镜也有两个多月了,清楚她作画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他咬了咬牙,自己也选了个地方,摊开画架画了起来。
  他画的主题是他认为比自然还要更美的风景——水镜。
  其实,在还没上火车之前,风印就感觉到水镜有些心神恍惚——写实风景的画者有着跟优秀侦探不相上下的敏锐观察力——来到这里后感觉更为明显。
  因为水镜平时跟他之间有很多谈不完的话题,尤其是在绘画的看法和感受这方面,但是现在她明显没有聊天的欲望,她的思绪彷佛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没办法打开心扉。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如果水镜不打开心扉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八成要付之东流。
  他现在想靠画画让心态恢复平静,因为想了解水镜的心结所在,那并非难事,只要等一下水镜完成她的作品后,应该能从中看出端倪来,所以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何况,欣赏美人作画,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呢。
  水镜的思绪确实不在这次活动上,从列车上苏醒过来后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头,后来努力回想,更是困惑不已。
  她记得她当时在第八车厢的洗手间,正要开门出来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打开门勉强走了几步就倒地失去知觉了。
  既然她是在第八车厢里昏迷的,那是谁把她送回了原来的座位?
  还有,在昏迷的过程中,她好像听到了凌羽说话的声音,可是记忆里却找不到梦的碎片,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一种甜蜜又混乱的余悸在心底,还隐隐催生出痛哭一场的冲动。
  这种复杂的情绪她从来也没有体会过,所以一时无可适从,也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她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强烈感觉到,这种突如其然的奇怪情绪一定跟凌羽有关。
  他当时是不是也在车上?那个感觉很像他的、穿高领大衣戴茶色眼镜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列车上发生意外,是不是因为遇到了敌人的袭击?他是不是跟敌人战斗过?有没有受伤?现在人又在哪里……
  因为在这里收不到手机讯号,所以她没办法获得答案。源源不断的疑问塞满了她的脑海,也只有画画才能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有想过,如果凌羽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她一定要把真实的心情告诉他。只是有些话她心里敢说,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说出口。
  三个小时后,水镜的作品终于完成了,那是一副油画,属于后现代的写实风格。
  “水镜,你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吗?”风印搁下画架,走了过来。
  水镜点了点头,也不看风印,只是微微出神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风印凝神一看,只见画纸上的两边是两棵高大的乔木,透过两树之间的空隙可以看到山下的风景,而远方是连绵不断的山峦,最后的一条红线是地平线。
  在水镜的前方确实有两棵树跟画中的一样,山下的景色也跟实景差不多,但是此山并不高,在这里只能看到对面的几座山,看不到远方成片的群山和地平线。
  水镜在这里显然采用了意象化的画法,把心里想表达的感情跟真实的景物结合起来,产生了一种似真似幻的神秘感。
  风印跟水镜的作品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常以风景为主题,但是风印属于写实派,对水镜的意象派并不能完成理解。
  “水镜,你这张作品打算叫什么名字?”
  水镜秀气的眉毛微微一弯,被感性包围的眼眸随即如涟漪般荡过一圈明亮幽光,她吐了口气,缓缓说道:“树影……永远的前方。”
  “树影……”
  风印暗暗吃了一惊,因为他刚才在打量水镜作品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树影的部分,没想到探索水镜内心的玄机就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