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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愈    更新:2021-11-25 14:26
  陈家大院被十几个火把照的通明,几十个大老爷们儿都被五个一堆捆绑着站在院子里,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和女人也被带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她是陈敬生的母亲。
  侯刚瞪着喷火的眼睛,在院子里的人身上一一的扫过,手里的刀攥的紧紧的,他随时都会杀人!
  孟天恩在他身边说道:“当家的!陈敬生已经死了,这些女人和孩子都放了她们吧!还有这些弟兄们,跟咱也没什么仇恨不是吗?”
  侯刚没有说话,只是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慢慢的蹲下身子,抚摩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张年轻的脸,那浑身被子弹打穿的伤洞。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另外的几具尸体前,再次的蹲下,一个个的抚摩,那都是当年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
  没有人说话,只有冷风吹过时火把燃烧的呼呼声,偶尔是一些女人和孩子的抽泣声。
  侯刚终于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弟兄们!给我杀!”
  话音落处,只听的唰唰抽出刀的声音,孟天恩焦急的恳求着说:“当家的!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多的人你下得了手吗?”
  侯刚闻言转过头来瞪着孟天恩,突然掏出手枪顶在孟天恩的头上,恶狠狠的说:“孟叔!你少说两句,再替他们求情我连你一起杀!”
  也就在这一刹那,孟虎的刀也架在了侯刚的脖子上,只听他冷冷的说:“当家的,别冲动!别说我孟虎对不住你!”
  侯铁急忙的上前说道:“大哥!别开枪!孟叔也是好心,你这么多年确实杀无辜的人也太多了!老五死了,可是那是他自己太冒失!开枪打老五的人刚才也都杀了!算了吧!”
  侯刚眼睛一瞪:“娘的,你长本事了?吓唬我?”
  袁彪也赶上前说:“当家的,放了他们吧!”
  许多的弟兄都齐声的说:“当家的放了他们吧!”
  侯刚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喊完手里的枪此时也放了下来,孟虎的刀也从他的脖子上移开了。袁彪急忙的把孟天恩和孟虎拉到自己的身后。
  侯刚想了想,冲着陈敬生的人喊道:“都给我听着,今天我听我弟兄们的话,大家都是走这条路的,我放你们一马!想跟我的就跟了我,不想跟我的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话说完,抽出自己的马刀,冲着陈敬生的家眷杀了过去,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的一阵惨叫声响起,那几个女人和孩子就都倒在了血泊中,惟独没有杀那个老太太。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侯刚提着刀在老太太的跟前站着说:“你年龄大了,我不杀你!”
  那老太太脸上毫无表情的说:“既然亲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一头撞到院子中央的大槐树上,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满脸的鲜血!
  众人心里都是一颤,侯刚感到吃惊,但是他只是稍微的怔了一下,随后就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让他的亲人活着找我报仇!其他的这些人都放他们走吧!”
  只听那人群中一人喊道:“你把我杀了吧!我不要你来怜悯我!”
  侯刚寻声望去,只见一人在捆绑的人群中奋力的挣扎着,满脸的愤怒。
  侯刚点了点头,说道:“好!够爷们儿!袁彪!给他个痛快的!”
  袁彪答应一声,迅速的走到那人跟前,以最快的速度在那人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只见那人只是闷哼了一声就不吭气了,如果不是其他四个人在一起捆着,相信这个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侯刚大吼着叫道:“还有谁想跟你们家老爷一起走的?”
  没人说话,侯刚摆了摆手,示意给他们松绑。于是手下人上前把他们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
  看着那么一帮人走了出去,侯刚的表情很是痛苦。要知道这些年来,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时候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全部的杀掉,没有被杀的是不在现场的、或者是跑了的。
  侯刚默默的蹲在了侯永的身边,侯铁、侯强、侯猛、袁彪、许冲、牛二都默默的在旁边蹲了下来。那张年轻的脸,那双被人用手合上的眼,身上那几个子弹打穿的洞,一切的一切似乎在诉说着他心里的不满,他很不甘心,就象是陈敬生死的时候一样,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只是一时的冲动,一时的英雄!事实上是英雄吗?谁也说不清楚。
  许多的弟兄们都围在他们的四周,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声、火把燃烧的呼呼声。
  许久,孟天恩轻声的说:“当家的,把他们埋了吧!死了好多弟兄,让他们早点安歇吧!”
  侯刚欢缓缓的站起来,他没有说话,走到另外的几具尸体前,他的双眼通红,忽然,他仰天大声的笑了起来,苍凉的夜空回荡着那悲怆的笑声。
  许久,侯刚沉声说道:“弟兄们!我侯刚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来,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的兄弟死在了我的身边,可是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弟兄们啊!今天我侯刚对不起你们,我今天心他妈的软了,没杀完这些兔崽子,因为我想起了我死去的弟兄啊!你们也有死的不明不白的啊!”
  侯刚痛哭失声,其他人听了侯刚的话也都禁不住掉下了眼泪,院子里泣声一片,这些铁打般的汉子们此时却都象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谁又没过难处啊!这么多年来,整日里跟着当家的打打杀杀的,谁也没有仔细的去想过死去的兄弟们,都在撕杀中麻木的失去了人的本性,今天听的当家的如此悲凉的话语,都不禁想起了以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在一起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的兄弟,他们现在又知道什么呢?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啊?整日里烧杀抢夺,吃喝玩乐,在刀尖上过着日子,谁也不曾想过自己什么时候就永远的倒下去站不起来了!好象一切都是在睡梦中生活着,这永远麻木没有人性的梦境,让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鬼!
  许久没人说话,许冲轻声的说道:“当家的!人都已经死了,没啥想的了!活着的人都还是要活的,进屋里歇着吧!这些都让弟兄们来收拾吧!”
  侯刚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把陈敬生的人都拉出去烧了吧!弟兄们的身子都给我安排好了,明天我亲自给他们盖土!几天晚上我还得回去,留下些弟兄们看着点,晚上记得把门给弄好了,小心那些走了的人回来报复!”
  许冲点点头冲着一伙人喊:“兄弟们把这里都收拾好了!晚上都警醒着点儿!当家的今天还得回去,你们在这里小心点!”
  侯刚看看了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忍不住眼眶里滚下几滴泪,他急忙的扭过头走了出去。
  侯铁、侯强、侯猛、袁彪、许冲,还有孟天恩、孟虎弟兄三人,邢家兄弟等等十余号人急忙的跟了出去,跟随侯刚跃马奔进了漆黑的夜幕中!其他人也就开始忙活着收拾院子。
  夜幕中,十余骑人马狂奔着。袁彪催马赶上侯刚,轻轻的说:“当家的,这次事都怪我冲动,都是我惹的祸,你看着罚我吧!”
  侯刚冷冷的说:“谁都不怪!都怪我带兄弟们走上了这条道!要不也不至于想着法子来峰峰,也不会惹上这些人,你们也不会有事!不说了,赶紧的回去吧!这几天全部都得赶紧的搬到峰峰这里,双河村这段时间不能呆了!”
  袁彪很是疑惑,但是也不好问什么了!只是催马跟着狂奔起来。
  翠兰还坐在客厅里,春花懂事的拿了大衣给翠兰披在了身上,轻轻的说:“夫人放心吧!当家的不会有事的!都三更多天了,您早点歇息吧!”
  翠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我睡不着,春花,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得等刚子回来,我不放心啊!呜呜......!”
  说着话翠兰忍不住哭了起来,春花见夫人哭,急的也掉下泪来!焦急的说:“夫人!您别哭啊!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话没说完,只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然后是门被咣的一声推了开来。只见侯刚一伙人焦急的踏步走了进来。
  翠兰急忙的迎了上去说:“刚子,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着急?”
  侯刚两眼通红,只是说:“没什么事情,天亮了你跟我一起去峰峰,死了几个兄弟,还有......!”
  侯刚说不出来了,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冷冷的说:“老五也死了!和几个死了的弟兄一起下葬!收拾一下,天亮了和我一起去吧!”
  翠兰愣了一愣,有点不信自己听到的话,哽咽着说:“小永怎么了?你说小永他......!”
  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马上软了下来,春花急忙扶住了她,喊了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翠兰轻轻的出了口气,春花搀着她坐到了椅子上。翠兰睁开了眼睛看着冷漠的侯刚,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刚子,咱不做当家的了!老五还小啊!你做哥哥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早就不让你干这个了,你不听!你是不是还想把几个弟弟都害死啊?”翠兰大声的哭骂着。
  听着翠兰的哭骂,侯刚有点激动的说:“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死了,你收拾一下,天亮了我带你去看看老五吧!”
  说完转过身对着傻愣在一边的几个人说:“天亮了你们去看看附近几个村,都有谁愿意跟咱们的,全部带上峰峰去!好了,天快亮了,都赶紧的睡会儿吧!”
  翠兰还在抽泣着,侯刚拉起她往里屋走了!其他人也都叹着气走会各自的屋子里休息了!
  屋子里,侯刚低声的对翠兰说:“翠兰,别哭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不做当家的做什么?就我现在不做响马,那些剿匪的官兵会放过我吗?这里跟聊城不一样了!而且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不做了,我们的仇人会放过我吗?唉!”
  说着话侯刚叹起气来了!翠兰哽咽着说:“刚子!咱们回山东吧!那里没人欺负我们,也没人管咱!回去吧!你不能让弟兄们都死在这里啊!”
  侯刚有点发怒的说:“难道我死在这里的弟兄都白死了吗?我不走,绝对不走!我要在这里站稳脚,我要让我死去的兄弟死的值!他们的死我要用我的名气来让他们瞑目,他们死的值!”
  听着侯刚有点激动的口气,翠兰轻轻的哭了起来,侯刚没有说话,转身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他紧闭着的眼角流了出来!
  孟天恩一伙人事情办的很轻松,当地这些人基本上都认识,而且本身对侯刚的名字都听过,生活也不是很好,所以一听说跟侯刚,基本上都没犹豫就跟着他们出来了!
  与此同时,峰峰晃山的半山腰,前天晚上血战的空旷地带,侯刚默默的站在寒风中,翠兰紧紧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身后是侯铁、侯强、许冲、侯猛,再往后是众多的兄弟们整齐的站在那里。几个光秃的新坟默默的凸起在一小片空地上。白色的纸钱在风中肆意的飘舞着,呼呼的风声似乎也在哀号着诉说这些人那曾经走过的岁月。
  侯刚弯下腰点着了那些冥纸,嘴里轻轻的说:“老五!弟兄们!以后没钱花、没衣服穿了就梦里告诉我一声,我都烧给你们!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弟兄们的地方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翠兰也弯下了腰哭泣着用树枝挑着那燃烧着的冥纸,侯刚缓缓的站了起来,拔出手枪向天开了三枪,身后所有的人也都拔出枪来一起向天上打了三枪!几乎是同时,侯刚和所有人都深深的对着死去的弟兄三鞠躬!
  侯刚没有再说什么话,默默的往山下走去,翠兰紧紧的搂着侯刚的胳膊跟着走。其他人也都默不做声跟在后面。
  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就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在那样的年代里,在那样的生活习惯中,造就出来的只有这种生活简单,兄弟死了之后心情沉闷,过去那两天马上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继续自己的生活。死亡----对他们来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陈敬生的家里,侯刚严肃的坐在屋子里,客厅的大门敞开着,屋子里坐着侯铁等人,其他的弟兄都站在院子里。
  “许冲!你带弟兄们把晃山的山洞好好的装修一下,最好弄的跟家一样!另外半山腰那里也盖上一些房子,当作防御工事,晃山那里是我们最好的地界了!”侯刚沉声命令着。
  许冲站起来答应着说:“当家的!我这就去,您放心吧!”
  说完许冲大步走到门外招呼了二十多个弟兄走了出去。
  屋子里侯刚对着侯铁说:“老二!你在这里安排一下,把有用的东西都弄到山上去,还有这里的家具什么的留下一部分,偶尔还是要住人的!我和彪子、老三再回去一趟!十五之前都得搬到这里的!”
  侯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大哥,你回去办事儿吧!这里有我和许冲,弟兄们都在这儿呢,你放心吧!”
  侯刚站起来说道:“记得把山上弄好,或许我们还要在山上生活下去,另外给我在山洞的四周多盖点房子,咱们要把那里弄成家的样子。这次我回去了再去弄点钱,弄点粮食。陈敬生的人有愿意跟咱们的,不要亏待他们,都当弟兄们对待!我们先走了!孟虎等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说完侯刚几个人往外走去,侯铁忽然好象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些其他的大哥会不高兴的。
  双河村侯家大院里,大概有百十号的人站在院子里,袁彪站在人群的前面来回的走着,腿上的伤让他走起来显得有点瘸,冷酷的双眼在每个人的脸上一一的扫过。
  “弟兄们,以后大家都跟了侯老爷了!不过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走的是条玩命的路,谁要是怕死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去!别他娘的干仗的时候尿裤子,到时候我袁彪先把孬种给宰咯!现在,我再给大家一次机会!谁要是跟侯爷的,就在碗里滴上自己的血,然后把酒喝下去!谁要是怕的现在就走出去,绝对不拦着!”
  袁彪说完一摆手,孟虎几个人在两张大桌子上摆上了碗,一一的倒上了酒,然后一把尖刀插在了桌子上。于是人群中开始有人带头走到桌子前,拿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滴上几滴血然后把碗里的酒喝下去!孟虎几个人给倒着酒!
  还是有几个人悄悄的走了出去袁彪冷笑着看着他们走出去,他没说什么。等人都喝完了酒,袁彪走到桌子前面,使劲的咬破自己的指头滴血到碗里,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碗一摔,瞪着一双眼睛说:“生死不怕,富贵险中求!枪杆子底下见真章,都是大老爷们儿!给我硬气着点!老子我就是喜欢够豪的!”
  众人一片欢呼声!
  侯刚踏步走进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人站在那里,孟虎等人正在用刀子划破手指,把血滴在了酒碗里。
  侯刚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些老套的习惯他听说过,不过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今天看着孟虎等人把血酒喝了下去,他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尖刀,划破了自己的指头,滴了几滴血,然后一声不吭的喝下了一碗酒,走进了屋子里。
  众人都看着侯刚的举动,没人说话,直到侯刚进了屋子,这才小声的议论起来。其中只有一个人冷笑了一下,当然没人注意到他的脸色,这个人是李备,他对侯刚在峰峰的行为很是不满,今天侯刚的举动让他也感到惊讶,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在他的心里,侯刚始终还是一个只懂得杀戮,哥们义气的莽汉,根本就成不了大的器候。
  侯强愣在院子里看大哥喝下了血酒,走进了屋子,他傻站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大哥的意思,然后也默默的走到了桌子前,划破自己的手指,喝下了含血的酒。
  翠兰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她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她和侯刚结婚的地方,是她和心爱的人真正走到一起见证的地方。前几天侯刚受了伤还是她一直细心的照顾,谁曾想伤还没好,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不相信呆在这里会有多大的危险,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是对的,做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默默的承受着心里的压力,因为她爱这个人。
  在孟天恩等人的安排下,所有新来的人都分散开住在了双河村,除了李备,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侯刚绝对是称职的当家,他够意思,他可以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跟弟兄们喝下那代表生死与共的血酒,他可以在自己亲弟弟死去的日子里公然的接受新的兄弟!在邯郸,这样的聚会,这样的饮酒,代表的就是以后就是亲兄弟了!一个人只要饮下了这样的酒,就是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兄弟的事。
  侯刚没想那么多,他知道这样做的大概意思就是要共富贵、同患难,其他的什么亲如兄弟他根本就没想,因为在他的生活习惯中,亲如兄弟那是自然,不过有一点,每个人都要听他的,他说的话就是真理,当然这样的生活习惯也是有原因的,侯刚做事向来对得起兄弟的!而且在响马的生活中,也只有他才可以做上当家的这把交椅,因为他的性格够狠,他的性格够义气,因为他的性格够霸道!
  话又多了,不过我确实想把他们的心理好好的写出来,我尊敬他们的豪爽,他们那简单的心理,虽然说起来他们做事,尤其是侯刚有的时候过于的狠毒、凶残,不过当时的环境就造就了这样的人。人常说“乱世出枭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果没有当时的社会动荡不安,如果没有当时的军阀混战,如果当时的地方政府不会这么的愚笨,这么的黑暗,如果当时人人都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谁又愿意走上这种刀尖上的道路呢?不说这些了,继续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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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侯刚就站在了院子里。他晚上没能好好的睡觉,老五的死,以后生活的打算,让他很是烦恼,就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一直挨到了天亮。其实翠兰这一夜也没睡好,她知道侯刚睡不着,那翻来覆去的动静吵的本来就心烦的她怎么能睡的着呢?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这个时候侯刚的心里很是烦闷,而自己的话只会让她更烦,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在适当的时候用行动来体贴一下自己的男人。
  袁彪从后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孟虎三兄弟,他们见当家的在院子里站着,脸色很是难看,都没说话,静静的站在了侯刚的身边。
  侯刚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走吧!都屋子里坐,一会吃了饭大家一起去码头镇上弄点粮食和钱去,还有,周边的几个村子里的地主全都给我叫上来,今天晚上跟他们手里拿点钱!”
  说完话,侯刚默默的走进了屋子里,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走了进去。屋子里翠兰和春花、齐大妈早已把饭做好了,几个人一声不吭的坐下就吃。
  饭后,侯刚感觉气氛不好,想了想,自己强笑着说:“好了,兄弟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别难过了,以后大家还要好好干,还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远,不能一直这么消沉,我侯刚死去的弟兄多了,如果死一个兄弟就这样悲哀,那以后的路还怎么走?”
  话刚说完,就看见外面走进来许多的人,是邢利兄弟和杨正、李备带着昨天入伙的兄弟们来,屋子里地方小,许多人就站在了外面。
  侯刚抖擞了一下精神,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弟兄们!过两天我们都要去峰峰那里住下,今天都去要点钱和粮食去!先上码头镇上,然后通知周边几个村的地主都来,让他们也都给拿出点钱和粮食来!”
  袁彪瘸着腿站起来走到院子的外面说:“听着,从今天起,弟兄们都是响马了,我们就是抢,就是横着要东西的!大家都别讲什么道理,谁不服就给我杀!当然了,要是乖乖的听话的,我们也不要为难他们!今天都跟我去,当家的在家里还要安排别的事!”
  众人有点茫然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孟虎见状说道:“大家都别愣着了,一会儿跟彪哥去码头镇去!”
  侯刚随口道:“好了,袁彪你带人去码头镇上,孟虎和他一起去,带了东西直接就往峰峰的地界去!”
  袁彪牵过一匹马来翻身上去,大声喝道:“都跟我走,我袁彪腿脚不方便,大家都跟上就行了,另外赶上几辆车,到那里能多弄就多弄!走!”
  喊完催马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状急忙的跟了出去。
  侯刚看着他们出去,回头对孟天恩说:“孟叔,你和邢利带些人去把各村的地主给我请来,就说有要事商量!”
  孟天恩和邢利答应着走了出去,杨正和李备也跟着要往外走,侯刚喊道:“李备、杨正,你们俩留下,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听侯刚这么一喊,俩人回头走了回来,杨正心里不知道当家的叫他回来干什么,满脸狐疑。李备却是一点都不慌张,信步走进了屋子里坐下,杨正见状也不含糊,挨着李备坐了下来。
  侯刚微微的笑着说:“李备,你为什么要跟我侯刚?你自己的路不打算走下去了吗?”
  李备心里一惊,马上不知道说什么好,杨正更始疑惑,傻愣着看侯刚那微笑着的脸。
  侯刚沉声说道:“怎么?李备你对我不服气我看不出来吗?”
  李备冷冷的说:“当家的可是看我李备没做什么事情,是个没用的废物,不想收留我李备了对吗?”
  侯刚冷哼了一声说:“你是个军人,怎么会愿意走我的这条路?不是我不收留你,我怕小庙容不下你!”
  李备听侯刚如此一说,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惊慌,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颤声说:“当家的,别开玩笑了!怎么这么说我呢?”
  侯刚一声长笑,忽然掏出手枪指着李备说:“李备,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但是你不跟我讲实话,你的来历谁都不清楚,我侯刚走这条道就是图个明白,如果你不讲明白别怪我侯刚怀疑你!”
  李备冷冷的看着侯刚的枪口,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杨正却惊的叫出了声音,着急的说道:“当家的!有话好好的说,别这样,李备他绝对不会对您怎么着的!”
  说着话人已经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走到了侯刚的面前,但是也只是站在侯刚的面前满脸的惊慌。
  侯刚沉声说道:“杨正你小子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不能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我的身边,况且他是个有来头的人!”
  李备平静的笑了笑说:“当家的好眼力,可是我不明白当家的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有来头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的谨慎?”
  侯刚举着枪说:“李备,从一开始说身份的时候就是说逃荒来的,谁都不知道,可是我看你走路稳重,遇事从不惊慌,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是军人也是江湖上的老手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军队会对我和我的兄弟们下毒手,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点!”
  李备心里一颤,叹了口气说道:“当家的,我李备服你了,以前我一直觉得当家的是个草莽英雄,不成大器!如今才知道当家的心思缜密,我的身世背景我不想说,希望当家的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当家的事情!”
  侯刚放下手里的枪,冷哼一声说道:“这两天我看你眼神中似乎有对我的不满,我也知道我做事过于的冲动,而且我做事有时候过分,不过我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走上这条道路我必须狠才可以!今天你能坦言相对,我很高兴!我也不问你的身世了,以后你就跟了我吧!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太久,但是我希望以后我们最好别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杨正在一旁站着舒了口气说:“当家的,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啊?刚才把我吓死了!”
  李备听了轻轻的笑了笑说:“没事,当家的就是试试我李备的胆量,另外也就看出来你杨正的胆量实在是小!以后要胆子大点!干这行首先要有胆子的!”
  侯刚轻轻的笑了笑,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又透漏出一丝的悲凉,李备见状说道:“当家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死伤是必然的,仔细想想,你这么多年来死去的兄弟又何只几十号人,这次是亲弟弟,所以你很是难过,他的死你就没有错吗?”
  侯刚闻言大怒,腾的站起来怒视着李备,杨正惊的又是一颤,李备却正视着侯刚,一点畏惧的样子都没有。侯刚瞪了一会儿,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对,是我这个大哥的错,不该把弟弟们都带上这条路!想想这么多年,每次死去的兄弟们我都没这么痛心过,也确实对不起他们!唉!现在这个世道,不走这条路能做什么?”
  李备叹了口气说:“当家的,如今国家动荡不安,人都活的很是迷茫,等我走的时候我会让当家的找到明确的道路,其实谁都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就是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我自己想走的路!”
  杨正被李备的话个弄的一头雾水,索性大声的喊道:“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说了不说了,当家的给我们安排事情做吧!别人都干活去了,我们不能闲着!”
  李备呵呵的笑着说:“当家的您给安排吧!”
  侯刚愣了愣说:“都坐着吧!一会儿各村的地主来了还要跟他们谈事情,你李备也给我出点主意!”
  李备含笑不语,杨正却大大咧咧的说:“哎!这活儿好干!当家的这不是偏心我们俩嘛!哈哈!”
  侯刚沉声的说道:“地主来了你们少说几句话,我知道你们心好,可是对这些人就要狠点才可以的,不然他们是不会乖乖的把粮食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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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彪的身影一出现在码头镇上就立刻引起了一片骚乱,而且这次来的人特别的多,虽然许多人都没有骑马,也不象上次那些人模样凶狠,不过单是一个袁彪就已经够吓人了。市场上的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袁彪,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这次来的人很多。
  袁彪骑在马上冷冷的注视着那些已经开始发抖的人,就这么看着、看着,市场上的人慢慢的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乖乖的站好看着袁彪,似乎甘心的在等待受到欺压,究竟会有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许久,袁彪开口说道:“大家都别害怕,想必都还记得我们当家的侯刚吧?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各位给筹集点粮食,另外有钱的也多少给弄点儿,最近兄弟们手头紧,事情也多,所以还望各位多多帮助啊!”
  没人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都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袁彪嘴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轻蔑的看着那些人,一摆手说道:“弟兄们,挨家挨户的给我弄,粮店的弄点粮食,做别的买卖的给我弄点钱来,当然不许太多,每家拿出点来就可以了!”
  袁彪话说完,身后的人都开始陆续的进入各家的商铺,市场上的人怎敢不从,都是乖乖的或准备粮食或准备钱给交了出来。当然,正象袁彪所说,每家都不会要那么多,不过就这样也凑了五千多块的大洋和两车的粮食,大概也有两千多斤了。
  袁彪看着如此轻松的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面露喜色的说:“多谢大家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帮助大家的,哈哈!大家塌实的做生意,谁来码头镇上做乱我们就灭了他!”
  市场上的人都默默的不说话,袁彪见状笑着说:“看来大家也都放心了,我们也就不多呆了,弟兄们,跟我走!”
  说完催马离开市场,其他人赶着马车跟在后面急急的出了码头。按照侯刚的吩咐,一伙人凡是骑马赶车的都直接奔赴了峰峰,其他没马的就步行回了双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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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家大院的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陈连宾自然是当地土豪里的代表,他这几天就已经听说十五后政府要剿匪,所以他提前都已经跟周边村里的地主商量过,只要侯刚要钱要粮食,那么就推辞一下,拖过了十五就怕侯刚来要钱了。
  正当众人说话的时候,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众人急忙的安静了下来,侯刚从里屋漫步走了出来,四下里看了看,轻轻的又哼了一声。
  “各位都是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最近我侯刚的手头有点紧张,所以呢,想借各位点粮食和钱用着,你们也知道,我养了这么一大帮的兄弟不容易,大家就多少表示一下,我侯刚不会亏待你们的!”
  侯刚客气的说了一通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坐下喝起了茶。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这样的场合他往往直接就把主题挑明,然后是保持沉默,这样让人都会产生恐慌的感觉。
  好一会儿,陈连宾站起来说:“侯爷有事情大家理当都帮,不过侯爷您看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刚过完年,去年地里庄稼收成也不好,大家都没多少东西,要不等到春季的小麦下来,大家都多给侯爷准备点吧?”
  他的话说完其他的地主都点头答应的附和着,陈连宾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很是满意,眼睛往向侯刚,忽然感觉心里一颤,因为沉默的侯刚看起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杀气,陈连宾不由的感到后背已经冒出了一丝的冷汗。
  侯刚起身说道:“既然大家都困难,那我侯刚也就不跟大家谈了,你们大家都回去吧!”
  听了侯刚的话,各地主都是心里一阵的疑惑,怎么就这么简单就让走了吗?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人家让走,谁又愿意在侯刚的面前多呆一会儿呢?想到这些都纷纷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侯刚忽然说道:“大家都慢走,侯刚这里不送了,另外各位就不用多挂念我的事情了。至于我想要的钱和粮食嘛!......我侯刚自然有办法弄到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侯刚故意恶狠狠的说道。这下地主们都吓了一跳,侯刚会想什么办法呢?他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一时那么多的地主都傻愣着站在了客厅里。
  侯刚冷笑了一声说道:“哎!各位都回去吧,大过年的跟家人在一起多好,珍惜点时间吧,说不好什么时候都不能再跟家人在一起了!”
  屋子里的人心里更是吓的打起了哆嗦,这明白着就是来硬的啊!
  好一会儿没人动弹,侯刚冷笑了一声说:“各位还有什么事情吗?怎么都站着不动了?有事坐下说话!”
  陈连宾第一个坐了下来,满脸堆笑的冲着侯刚说:“侯爷,我刚才想了想,既然侯爷现在需要钱和粮食,别去别的地方想办法了,大家再紧张少凑出点来还是没问题的,我先保证给侯爷准备500大洋,300斤大米,600斤小麦!”
  侯刚听陈连宾这么一说,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那就多谢陈老爷了,看来能帮我侯刚的也就您一人啊!我这么多的兄弟,恐怕这么点粮食和钱不是太多吧?”
  陈连宾急忙的转身对着那些地主说道:“各位老爷们,我知道大家现在家里都没多少东西,不过少凑点还是要的嘛!侯老爷的事情还不是大家的事情吗?”
  于是都点着都说着自己可以交出多少多少的粮食,多少多少的钱来。
  侯刚见状哈哈大笑着说:“好!够意思!各位先回去准备,回头我派人去取,侯刚这里先谢过各位了!”
  陈连宾急忙的说:“哎侯爷就别忙活了,您的人就在家里歇着,我准备好了直接就让人给送过来了!”
  其他人见陈连宾如此,既然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都点着头答应准备好了就给送过来!
  侯刚对地主们的表现很是满意,虽然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答应着说:“那好,今天下午我就在家里等着了,各位我侯刚自然会设宴招待的!不过如果下午谁没到,那我晚上就带人去取咯!”
  众人都是一惊,侯刚去取的意思谁心里都很清楚,所以也都急忙的点着都头答应着往外走去。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其实侯刚这样做在当时也算是间接的剥削百姓,大家想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弄了地主的东西,地主还是要去农民身上找回来的!唉~~不管了继续写吧,其实事情也就是这样,我咋办?总不能想别的办法吧!算了,就这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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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都剩下自己这些人商量着事情,好一会儿,侯刚说道:“大家静一下,你们对去峰峰的事情有什么想法说说看,我也听一下!”
  侯强先说道:“峰峰地界属山区,我们现在不是在聊城可以什么都不顾及,现在这里的政府和部队瞄上了我们,只有在山区可以一避,晃山那个隘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我想部队还不至于为了剿灭我们去浪费那么大的精力和人力吧?”
  孟天恩接着说道:“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这里还是要留下点人,随时筹备粮食和钱,那边弄粮食和钱不好弄,又偏僻,所以就让虎子弟兄几个留在村里,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这样也好有个照应,等风声不紧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时不时的回来一次!”
  众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参与着讨论,侯刚认真的听完大家说的话,转过头来对着一直没说话的李备说道:“李备,你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杨正碰了碰正在出神的李备,李备缓过神来说:“哎!怎么了?”
  众人都是一惊,刚才当家的和大家商量事,他李备竟然没当回事!这下当家的该生气了。
  侯刚出人意料的很是和气的又问道:“大家在商量有关在峰峰落脚的事情,你谈谈你的想法!”
  “哦!”李备怔了一下说:“当家的,我想我们还是要多考虑几方面的事情!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备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愕然,侯刚也疑惑的问:“继续说,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
  李备顿了一下说道:“当家的!谢国军既然来说要保咱们,还卖给咱子弹,为什么还要通知咱们要剿灭咱们呢?”
  侯刚笑了笑说:“这不是明白着他只是为了弄点钱,上头要剿灭咱,他也没办法,能给咱通个消息已经不错了!”
  李备摇了摇头说:“不会这么简单!我听三当家的说,谢国军曾经说要扶持当家的,要您成为邯郸地区势力的最大的响马当家,而他要这么做首先是要帮咱剿灭其他的响马帮!这些话既然说了,为什么又要咱躲风头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侯刚考虑了一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你是怎么想的?”
  李备接着说道:“在我们这里方圆数十里,大概谁都会想到我们只能去峰峰,而峰峰的陈敬生政府不会不知道,虽然他们没有明着说,其实也就是利用我们去跟陈敬生火拼,他们部队坐收渔利,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轻松的拿下峰峰的陈敬生!”
  屋子里象炸开了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有大声骂谢国军卑鄙的,也有持不同意见的!侯刚的心里也是豁然明朗了,部队卖给自己子弹,部队又给自己透漏消息,然后让自己自觉的去峰峰跟陈敬生火拼,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或许这个谢国军是真的为了钱也不一定!
  想了半天,侯刚看着李备说:“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你说的很有道理!”
  李备看了看大家,于是都静了下来,这才说道:“我们现在是只能去峰峰了,不过当家的还是要准备好,我们不用担心政府军会来剿灭我们,他们还不想牺牲自己的部队来达到剿灭我们的目的,如果我猜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快挑拨别的人来跟我们火拼的,他们想的很周到,即使我们和陈敬生之间不发生冲突,他们也会唆使别的人来跟我们打的,峰峰地广人稀,又是山区,象我们这样的几伙人打起来,政府正好封锁在外面,让我们在里面打,这样他们坐收渔利!”
  侯刚眉头紧锁,看着李备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备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只想到了这些,怎么对付我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侯刚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屋子里静静的没人说话,都陷入了沉思中。侯强站起来说道:“大哥,要不让弟兄们这几天联系一下方圆有势力的把子,跟他们提前打个招呼怎么样?”
  侯刚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说:“这不行,我们在这里跟他们也不熟,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
  又过了一会儿,侯刚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长出了口气,对着孟天恩说道:“孟叔,发动所有能联系到部队的人,给我打听一下这个邯郸现在的什么剿匪什么师的头子是哪儿的,我想我们要跟他认识一下了!”
  孟天恩想都没想就答应着走了出去,李备满脸惊讶的说:“当家的,难道你要......!”
  侯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提前先打探好,以防不测!你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些都是早晚的事情,他们是官,我们是匪,水火不容啊!”
  转过身去,候刚低声的嘀咕着“该来的会来,躲不过去,惟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