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牵手
作者:鱼尾狮    更新:2021-11-25 14:17
  根据“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原则来看,敬老院无疑是一个“聚宝盆”,因为这里聚集了近200个老人,年龄最小的50多岁,年龄最大的已经90多岁了。其中有一些是没有老伴,不愿意给孩子添麻烦,但又害怕一个人寂寞的;有一些是纯粹来找娱乐的,几个老大爷没事就窝在棋牌室里下棋;还有一些则是被不孝的孩子丢在这里的。
  董奶奶大概是这些人里面最不幸的了,已经80多岁的董奶奶半年前失去了老伴,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在老父亲还没火化时,就开始为谁应该赡养老母亲争执得不可开交,老大和老二,老三和老四还险些兄弟反目,让老母亲一个人在另一个房间里偷偷抹泪。
  最终,董奶奶的孩子们达成一致,把老人送去敬老院,每个月的费用轮流支付。他们给老人选了最低的标准,每个月仅500多块钱。即便如此,从第二个月开始,就没有人再来支付过任何费用。当时敬老院联系她的孩子们,每个人都把责任推给别人,老大说,第一个月的费用已经付过了,老二说最近没钱,让先找他的其他兄弟。以后再打过去,就一直是忙音,下面几个更不用说,众口一词,“老二还没交呢,凭什么找我们啊!”
  那时,许愿正在敬老院作义工,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气愤,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要把董奶奶送回家,许愿说,这不是把老人家往火坑里推么。于是她决定自己负担董奶奶每个月的费用,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被她的热心和善良所感动,答应许愿每月只要支付500块钱,董奶奶就可以享受到每月1000元的标准。
  从那以后,只要周六没有事情,许愿就会去看望董奶奶,陪老人聊天,帮忙洗衣服。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周六总是见不到许愿,原来是来敬老院了。
  一路上听许愿说完,我不禁感慨万分,感叹世态炎凉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自从他们搬去大连后,除了过年,我一般很少回去。每次放假总是先计划着怎么玩,从没有想回家去看看他们;打电话也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挂掉。有的时候,父母会过来看看我,有个小感冒他们都紧张得不得了,每次临走时都是千叮咛万嘱咐,而我却从来不会想到,爸爸妈妈也有生病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老了。
  许愿见我陷入沉思,仿佛猜透了我的心事,对我说,“有时间多陪陪自己的父母吧!”
  来到敬老院才知道许愿在这里是多么受欢迎,每个人都和她亲切地打着招呼。我们先去看望了董奶奶,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成为岁月留给她的永恒印记,只是一直笑呵呵的她,实在让别人看不出是一个被子孙抛弃的孤苦老人。
  “这是你对象吧?不错,郎才女貌,般配,般配,”董奶奶指着我问许愿。
  “是啊,董奶奶,我是许愿的男朋友,以后也会经常来看您的,”我抢在许愿前面回答。
  许愿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是脸红着瞪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的无赖,转而对董奶奶说,“我去弹钢琴给您听,好不好?”
  听过她的小提琴,但还没听过钢琴,意外的是许愿的钢琴竟然弹得这么好。甚至连旁边棋牌室的大伯们都被吸引了出来。许愿坐在钢琴前,神情专注的弹奏着。我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天使正在向人间传播着快乐的音符,她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轻微摆动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滑过,鬓间几缕细发轻轻垂在耳际,很惹人怜爱。那一刻,我真得很想把她搂在怀里轻吻。
  我必须承认,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许愿美丽的外表吸引,但那仅仅是一种外在的吸引。从她对皮皮的照顾,到她不想依靠家里的关系而一个人在外地打拼所表现出的勇气,再到她对小孩子和老人的爱心和善良,现在的我陶醉在她优美的琴声中,已经彻底被她征服了。
  离开的时候,董奶奶特地送我们出来,对我说,“俺们家许愿可是个好闺女,你可不能欺负她。”
  “奶奶,您看我像欺负人的人么?要说欺负,也是她欺负我。”我企图用自己还算文质彬彬的长相“骗取”董奶奶的同情。
  许愿在一旁羞红了脸,只是一个劲得瞪我,以示警告,可是她调皮可爱的眼神非但没有收到效果,反而让我更想“调戏”她。
  “放心吧,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大胖小子,三个人一起来看您。”我得寸进尺。
  “好好好,”董奶奶似乎很开心,“俺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奶奶,我才不会嫁给他,”许愿一边挽着董奶奶的手臂略带羞涩的说着,一边向我投来一个示威的眼神。
  在许愿的面前,我永远都觉得自己很卑微,所以对于她的每一句话我都非常敏感。即使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但她那一句“我才不会嫁给他”还是隐隐的刺中了我最脆弱的神经。
  回去的路上,我们并肩走着,许愿略带嗔怪地责问,“谁让你说你是我男朋友啦?”
  “你说的啊,从今天下午开始不是就一直要求我好好配合你么?嘿嘿,你又没说让我什么时候结束这个角色。”我理直气壮。
  “无赖…你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样啊,”她竟然没有立刻结束我的“角色”。
  “当然不是,”我嬉皮笑脸地说,“我可是标准的纯情少男。”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脸红。
  “哼,油嘴滑舌,明天的舞会不陪你去了!”
  “啊?你耍赖!”我忿忿不平同时又有些害怕,如果她真得不去,那我就太失败了!
  “你为什么不叫你的女朋友陪你去?”许愿故意把头歪向一边。
  “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我一脸迷惑,“要是有女朋友,我哪还敢和你在一起啊。”
  “就是上次那个呀!”许愿试图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来,她指的是李文娜。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我和李文娜的关系,如果实话实说,那么估计我以后就别想再追许愿了。
  “哦,你说上次那个呀,那是我们俱乐部的同事。”我打着哈哈。
  “不会这么简单吧?那么晚,还喝醉了酒,不去找别人,偏偏去找你?”许愿对我的解释深感怀疑。
  “咦?你这是在吃醋吧?”我故意岔开话题。
  “谁吃醋了?你总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许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看到了她脸上那一抹红晕。
  我不禁一阵心猿意马,此时此刻很想探过头去吻她一下。
  “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赶紧止住罪恶的念头,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脸红。
  许愿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嗔怒道,“讨厌!”
  “讨厌”这两个字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一般都带有某种性质的暗示,此刻从许愿这个美丽的女孩口中说出更是让人心神荡漾。
  我很想去牵她的手,可是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敢伸过去。
  电梯里也是沉默无语,到我们的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我鼓起勇气伸过手去轻轻捏住了她的手指,很细很滑的感觉。她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被电到了,过了两三秒才把手抽出来。
  她没有立即挣脱,这说明她对我还是有好感的。我压抑着心中的狂喜。
  “嗯,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说完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层儿,”我叫住她,“那明天……”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小名,心里十分担心她会有什么反应。
  “明天走的时候喊我,”虽然她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