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还不了的债
作者:鱼尾狮    更新:2021-11-25 14:16
  记得以前田野曾经说过一句话,这年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今天我得把这句话更具体一些:这年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尤其是有权的女人。
  在我拒绝李文娜的两天后,她又找到了我,这次她的表情和语气严肃得好像我们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不过她的打击目标并不是我,而是老大。她要老大拿出15万,10万给老严,5万给她,否则就等着离队。
  别说是十五万,就是一万五,估计老大现在也很难拿得出来。回到训练场,老大正打着分队训练赛,短短一周时间,他已经用自己高超的球技征服了二队包括老杨在内的所有人。如果一切顺利,他完全有能力在一队打上主力,幸运的话,甚至还可能进入国家队。所以现在老大正走在一条充满光明的道路上。假如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必须拿出十五万来买自己的前途,我想他一定要绝望了。
  休息的时候,老大跑过来问我,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训练?我说我请了一天假,一会回家。老大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只要你大哥我能帮上的,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含糊!
  我很感动,一个人一辈子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兄弟,值了!
  回到家翻出我的存折,上面还有不到七十万,作为二队球员的基本收入,我这两年只有20万,但是加上我的灰色收入,则几乎达到了100万。不过我的花销也是惊人的,一年半的时间已经被我挥霍了将近30万,以前和朋友们吃喝玩乐基本上都是我掏钱,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头脑中根本没有存钱的概念。
  这次我一共准备了25万,其中15万替老大支付人情费,另外10万给李文娜。她把我从派出所里弄出来一定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这10万就当是我还她一个人情。
  和李文娜约好在海市蜃楼见面,我早到了一会。这里中午几乎没有客人,大厅里放着轻音乐,显得十分幽静。我要了一个包间,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等着。
  “怎么,要请我喝酒么?”李文娜笑盈盈地出现在我面前,和早上在俱乐部里判若两人。
  我笑了笑,帮她倒上一杯红酒,“这次,真得很感谢你帮我。”
  她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浅浅地一笑,“那你就请我到这种地方来呀?一点诚意都没有。”
  “去哪都行。我选这里是想离俱乐部远一些。”
  “这里挺不错的,也是我们…开始的地方,”她很有感触地说,“当时就想找一个离俱乐部远点的地方发泄一下,没想到遇到了你,哎?对了,当时你怎么跑来这里?”
  “我大学的时候就常来,这里不乱。”
  她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酒杯,仿佛在自言自语,“大学,呵呵,不错。”
  “你呢?大学一定不少男孩子追吧?”我调侃着并给她加满酒。
  “我大二的时候就被学校开除了,”她的语气很平淡,我在等她接着说,可是她并没有继续下去,“聊点别的吧,从下周开始,你们就开始实行走训制了。”
  “哦?”我心中暗喜,那就自由多了,其实现在国内大部分俱乐部都实行走训制了,这样对球员来说更自由,有了更多私人的时间;这几天老大还总是抱怨,方婷怀孕了他却没办法回家照顾,现在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一定要乐晕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天天去你家陪你,”李文娜故意放低声音无限温柔地说。
  听了她的话我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说,“千万别,晚上很多哥们都去找我,不方便。”
  本想直接提出分手,结束我们的地下关系,但我怕她迁怒老大,所以只能暂时委曲求全。希望她别太得寸进尺,我就阿弥陀佛了。
  “苏航,这个周末老严去北京出差,咱们也出去玩吧?”李文娜满脸期待地看着我,看来佛祖并没有站在我这边。
  “他怎么不带你去?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舍得丢下你?”
  “本来是要带我去的,结果他老婆说正好要去北京的亲戚家走一趟,老严就害怕了,他老婆分明是去监视她的。不过正好,我也不想去,这样我们周末可以一直呆着了。”她说完后把头枕在我的肩上。
  “这个周末不行,我有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问:“还是陪上次那个女的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两个存折交给她,“嗯,这个10万的存折是老严的,这个15万的存折是你的。”
  李文娜打开存折冷冷地问,“为什么给我那么多?”
  “5万是替老大给你的,另外十万是感谢你这次救我出来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幽怨地看着我。
  “我猜你这次为了帮我一定走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就当是我补偿你的。”我继续解释,想让她收下。也许只有她收下了,我才不会觉得欠了她的。
  “我帮你就为了你这10万块钱?”她自嘲地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收下我心里会平衡一些。”
  “苏航,”她站起来,“老严那10万我拿着,你那15万我不会要的,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我要让你永远欠着我,”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
  走出海市蜃楼,我抬头看天,是不是我这种人注定没有权利享受爱情?不然老天为什么会派一个李文娜这样的女人每天像膏药一样粘着我?我又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噩梦,高琪和小雨一个一个倒在李文娜的匕首之下,倒在血泊之中……我努力地摇摇头想忘掉,可那血淋淋的画面却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正在我异常痛苦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定定神,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周静。
  “喂?苏航么?”电话那边的声音虽然温柔,却隐隐透着一股英气。
  “是我,请问警花同志有什么吩咐?我最近可是一直表现良好,没有违法乱纪!”
  “谁说你表现不好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给你打个电话看把你吓成这样。”
  我嘿嘿一笑说:“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难道是警花同志想我了?”
  “你看,我就说他一定没正经。”周静不知道在对着身边哪个人说话。
  “喂?苏航,你小子就别做春秋大梦了,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聚聚。”电话那边突然换了个男声,吓了我一跳,原来是王浩。
  “我靠,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周警官美女变野兽了呢!”我调侃他两句。
  “你这家伙,看我见面不修理你!晚上在唐朝大酒店吧,我都订好了。”
  “行,政府都说话了,我敢不答应么?哈哈。”
  挂了电话我想,其实老天有时候也挺公正的,让我品尝了几天的牢狱之苦又送给我两个好朋友,对我来说,值了。
  晚上到唐朝的时候,周静和王浩已经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着等我了。我有个习惯,和别人约好见面一般都会提前到,没想到这俩人比我来的还早。
  “你这家伙怎么才来?”王浩问,周静则微笑地看着我。今晚美丽的警花换上了便装,马上成了一个时尚女郎。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拜托!我这已经是提前了十分钟了!”我为自己申诉。
  “最近怎么样?”周静一边给我倒茶一边问。
  “还行吧,你们呢?”
  “我现在过了实习期,不过被分到网络稽查科了。”
  王浩赶紧抢着说,“咱还是一个小片儿警,人家现在可是市局的了。”
  我笑笑说:“那你不是只能……”
  “嗯!哼!”王浩赶紧干咳两声打断我的话,我本来想说,那你不是只能单相思?
  “怎么了?”周静不解地看着我们。
  “没什么,可能他这茶水里面放了胡椒粉!哈哈,”我调侃着王浩,然后故意岔开话题,“咱们这也是警匪共餐啊。”
  “你要真是匪,我马上抓起你来,决不留情!”王浩装出一幅凶狠的样子。
  看看差不多了,我说,点菜吧,吃完了我带你们玩去,今晚好好贿赂贿赂你们!
  周静说,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我有些诧异,还有一个人?谁啊?
  刚问完,王浩看着大厅门口那里说,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竟然是我这几天日思夜想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