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作者:夕照红    更新:2021-11-25 14:00
  公冶羊便在此际凌空飞罩,人未落下,三朵银花喷射向花冲盖去。
  气势似乎稍欠,花冲双刀交互劲旋如电,身体回闪中,躲开了致命的一枪,却仍被不愿顾死活的盛仁在臀上狠扎了一记。
  “嗷”声刚出口,他人已往一堆乱石上落去。
  两股银枪成弧,抛着旱雷闪电之势凌空飞罩,刚刚落地的花冲忽然高吭的大叫道:“杀。”
  宛如白鹤一飞冲天,他不闪不避那两支要命的银枪,相反的,他双刀平举,暴露出全身于敌人的枪尖之下,光景是这身血糊零件任敌人挑拣了。
  空中连串的“咻”声,未闻金铁撞击,但标溅的血雨似海浪拍岸的浪花。花冲在身子未落地之先,身上白头至腹,已中了十七枪,枪枪见血,然而他到倒地也未叫出声来--不,他只是一声嘿嘿笑着倒地在上。
  有一条正自颤跳的手臂,血淋淋的落在他身上,盛仁却仰天尖声“嗷嗷”旋身不知方向的抖着左肩往土堆上倒去。公冶羊闪过敌人砍头一刀,鼻梁上被砍裂三寸长,血便从他的脸上往下淌……...
  不顾自己的伤势,公冶羊忙用布巾把盛仁左上臂紧紧扎牢,边沉声骂道:“杀光这批王八操的。”
  那面,大刀会“青风堂”堂主“金刀”方云海紧紧的守在花子豪附近,他全神贯注,不为四周拼杀所影响,赤胆忠心的唯恐当家的有所闪失。
  其实“黑风当”花子豪舞动他那一百二十斤重的黑风铁当,出手狂烈,招招雷轰,与冷公度力拼,两个人皆以猛砸狂砍。
  二人从斗场杀到林边,再由林边狂斗至场中,呼喝怒骂,绝不稍让。
  此刻--
  “铁掌震八方”沙宏基正与蔡勇拼缠,他在闪躲中见方云海随在花子豪身后跳跃,不由得大声叫道:“方云海,别同鳖娃子们论什么规矩,你该出手了。”
  方云海一怔,再看着附近追砍拼杀的人们,不由得咬咬牙,一紧手中金刀,吼道:“当家的,我们合力击杀这头顽熊。”
  他早已观准势子,金刀耀眼铮光闪亮中撩起强劲的风声,搔头盖顶的劈罩向冷公度。
  原以为方云海不会出手的,但沙宏基的吼叫声刚落,也提醒了冷公度的注意,就在方云海的夹击下,冷公度突然拔空而起,人在半空,已发出一击阴寒的嘿嘿狂笑……
  笑声仍在,空中传出大声撞击。
  于是,一抹鲜红的血肉便随之飞洒开来。
  花子豪又沉声怒骂,道:“老子砸扁你这畜牲。”
  一百二十斤重的铁当旋击如电,便在方云海胸、臀血肉飞溅,金刀横飞半空,翻滚出五丈外的柘草丛中时候,花子豪奋不顾身的挥砸上撩,他红须抖动,双目喷火,出手便用了十二成功力。
  “大盾王”冷公度新疮初愈,他在半空中回旋,左手钢盾猛烈的撞上扑杀而来的方云海之后,闪腾之势已成强弓之末。
  就在他双脚距离地面尚不过半尺的时候,敌人的黑风当疾砸而来,本能的双手横拦,盾刀齐往敌人迎去,就听“轰听”一声大震,冷公度闷哼一声弹飞三丈高下,钢盾脱手,砍刀抛飞,他那瘦高身子落地便宛似空中落下一件东西般,发出“轰”的一声。
  “大盾王”冷公度勉强的撑起上身欲起,但他太不走运了。
  因为他落在痛苦不堪、鲜血四溅的方云海身边,不等冷公度再站起身,方云海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咚”的便送上冷公度的顶门。
  “嗷。”
  冷公度头上开花,鲜血四溅,却厉瞪着一双鱼眼,双手箕张,十指如钩,“哦”的一声便掐上方云海脖子。
  血在二人之间喷洒着。
  是谁的血已不重要,但从二人口中挤压出来的血水互喷中,两人已忘了生存的价值。
  方云海几次未扭脱敌人那双如铁钩的双手,逼得他右手放弃抵抗,猛烈的暴伸食中二指,“咻”的便扎入冷公度的双目。
  好一声尖吭的厉叫,冷公度甩头扭脖子,但他就是不放松紧掐在敌人脖子上的双手。
  一边,“黑风当”花子豪高举着他那一面二十斤重的铁当,几次未能下手,就怕毙敌不中反倒砸上方云海。
  忿怒的吼骂渐沉,鲜血染湿了翻滚中的二人衣衫。
  扭挣的拼缠已缓,四只血手在无力的移动。
  花子豪已奋起右足把冷公度踢翻三丈远,惊急的扑上方云海,叫道:“方堂主,云海”。
  眼珠子动了一下,方云海的喉管已断,他拼命想挤出一句舌,但终没有说出来,反倒把一张血脸涨得泛紫,直不愣的死在地上。
  那面,“大盾王”冷公度早已气绝。
  至此,大刀会的四位堂主,死了一个方云海,重伤三位,黑风当花子豪有泪往肚子吞的高声厉喝道:“冷公度这个王八蛋死了。
  兄弟们,杀尽黑龙会这畜牲啊。”
  吼叫连声,他已旋风般到了蔡勇附近。
  蔡勇闻得冷护法已死,半信半疑的遥望过来,忽见一团灰影直撞过来,斜刺里闪开八尺。他尚未站定身子,“铁掌震八方。
  沙宏基已如影随形的扑到,冷沉道:“小子,姓冷的已死,你又能支撑几时?”
  砍刀拼命劲劈,蔡勇怒骂的吼道:“你们该死,黑龙会饶不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拦腰横扫,“黑风当”花子豪怒叱道:“该死的是你们,娘的皮,你还不躺下?”
  “轰”的一声,黑风当砸在砍刀上,蔡勇却借着这劲奇大的撞力,“呼”的便往另一面沙宏基身上撞去,大砍刀寒芒猝映,十七刀连成一招,搂头盖顶罩向沙宏基。
  于是,“呼轰”之声起自沙宏基周身,回荡的气漾连绵咻咻的发出来。
  不错,沙宏基的“太极向阳十八掌”便在这紧要关募展现了。
  劲急的刃芒宛如冰球之落入水中,没有巨响,只有“波波”之声,声音未止,刃芒便即消失,双方的猝接在瞬间,但倏然分开也在眨眼之间。沙宏基的“向阳十八掌”拍、挡、拨、撩敌人十七刀于无形,第十八掌已实实在在的落在敌人的胸口,那是在他最后一招“太极归真”杀着上。
  蔡勇闪避不及,“吆”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那壮实的身体便弓背低头的往后直飞。
  蔡勇身未落地,闷嗥不断,“黑风当”花子豪已迫不及待的挥动铁当砸去。
  “轰。”
  花子豪的铁当正砸上蔡勇的后腰,直把未落地的蔡勇又原形不变的砸向目中喷火的沙宏基身形。
  大砍刀落在地上,蔡勇已软叭叭的跌在沙宏基面前,他满面泛青,双目凸出,只把右手指向沙宏基,道:“你……”
  “吭哧”一声便露出一嘴黄板牙,这时候才见大股鲜血从他的口中泉一般的往外喷出来。
  沙宏基连多看一眼也未曾,便对花子豪竖起大拇指赞道:“花兄,干得好。”
  花子豪声若洪钟的回道:“沙兄,彼此,彼此。”
  那面,松林凹地,正传来“江里蹦”褚彪的喝吼叫骂,附近刚把盛仁扎好断臂伤处的公冶羊,伸手抓起地上银枪,他厉烈的对大喘气不已的盛仁,道:“兄弟,你歇着,我去帮褚大把头对那个耍大棍的。”
  挥着手,盛仁虚弱的枭笑道:“冷公度已死,十三豹人大概只有那个齐大雄了,快去收拾那头豹。”
  腾空而起,公冶羊已厉吼道:“大把头,公冶羊来了。”
  松林边,只见褚彪仰面躺在草堆里,他双手奋力撑举着似已弯曲的银枪,上面,大团面金鱼眼的齐大雄,便把他的那根钢棍拼力的压在银枪上,光影是要褚彪永难翻身了。
  公冶羊来得及时,银枪的光华掣映飞眩,“咻”声连贯,直往齐大雄背上扎去。
  齐大雄便在这时,猛的往侧面旋去,他不拦截公冶羊,更在公冶羊的银枪即将沾身时闪往一旁,银枪已快不可言的掠过齐大雄笔直的往褚彪胸前刺去。
  力气似已用尽,满面淌着汗水的褚彪,双手撑着银枪,狂拦力阻,“呼”的一声,银枪贴着褚彪面颊直人地下三寸,一股鲜血已自褚彪的大草胡-亡往外流。
  公冶羊惊怒的旋身指着冷笑连声的齐大雄,骂道:“娘的皮,你好阴毒。”
  齐大雄竖棍身前,嘿嘿的道:“可惜,可惜,怎的没能一枪穿心。”
  喘着大气,以手撑地地站起来的褚彪,恶狠狠的抛去手上的银枪,以手试着面颊上的鲜血,咬牙大叫道:“公冶羊,这个王八蛋舞得一套‘武松棒’,我们小心圈紧了杀。”
  公冶羊已冷笑连声道:“大把头,他走不掉的,冷公度已死,十三豹人单余下这姓齐的一个,两位当家的正合力击杀黑龙会余孽,看吧,松林中又要挂上一批黑龙会人物的尸体了。”
  褚彪也嘿嘿笑起来,道:“包括这姓齐的狗东西在内, 嘿……”
  齐大雄环视四周,心中既惊且怒,附近虽然仍有黑衣人在拼杀,显然已失去初时那种猛烈与凶狠,两三个黑衣汉被四五人围在一片乱石小河边,三个人全身是血,而沙宏基与花子豪二人已分开来,花子豪双手端着一百二十斤重的铁当直砍而来。
  沙宏基却冷酷无情的走向小河边。
  “黑风当”花子豪尚未逼近齐大雄这里,小河那面已传来连续的凄叫声,便听得沙宏基已仰天狂笑的道:“去,把两个未死绝的敌人抓来。”
  沙宏基指的当然是十三豹人桂向天与张博天二人。
  那张博天被冷公度断去左腕,几次疼昏过去,正坐在松林边喘息不已,桂向天被“大响鞭”姚刚抽得体无完肤,脸上挨了一脚,也伤得直吸大气。
  二十名黑龙会弟兄业已死去,便长枪门与大刀会的弟兄,也各自余下两名,沙宏基喝叫声中,四名大汉便往张博天与桂向天二人分另扑过去。
  桂向天不等两名大汉扑近,厉吼着打出甩头,沙宏基大怒,振臂腾空而起,双掌交错,迎着桂向天的甩头拨去,他人落地,常势横劈如电,桂向天“吭哧”一声,血面扭曲,鼻歪嘴斜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