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家里的气氛还是不一样了。
  顾玉珠发现哥哥夜晚温书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因为偶尔起夜的时候她还看到哥哥书房还亮着灯。
  这个年代没有电灯，但是严凤茹很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顾青柏要读书，书房里是常备蜡烛的，而且还是市面上最好的，又亮又无烟。
  严凤茹一次给顾青柏点三支，因此即便是再黑的夜里，顾青柏的书房也是灯火通明。
  顾玉珠搓了搓眼睛，又看了一眼天色，天空中泛起一丝淡淡的鱼肚白，她虽说已经适应了古代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的时代了，但每次要估算时间还是有些懵。
  但现在肯定是凌晨了。
  顾玉珠忽然想起自己高考前也曾有过一段挑灯读书的时光，想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对于顾玉珠这样的咸鱼来说，还是跟现在这样吃吃喝喝的比较爽。
  顾玉珠皱着眉头想了想，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哥哥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珠珠，我听我奶说，你哥哥还有傅家大哥要参加考试？”
  卫青妮已经有段时间没过来找顾玉珠玩了，不过顾玉珠这边倒是不缺玩伴，主要是这段时间内村子里稍微有点条件的也都开始打运河街那边的主意。
  就算做不了什么高成本的买卖，就是割点自家种的菜去那边买也比在家里蹲着强。
  卫青妮其实并不热衷这样的事情，可架不住她家要求家里的孩子去帮忙。
  卫婆子尝到了甜头，就让几个孙女儿去捡免费的鸭蛋，捡了就去运河街那边卖，就算卖不出去回来也可以煮汤给她的宝贝孙子喝。
  卫青妮不想去，可有些怕卫婆子，所以就时不时的去一次。
  有一次她提前回来了，还被自己的姐姐卫青花告了一状，当晚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幸好她习惯性的在身上藏点吃的。
  卫青妮年纪虽小，却不傻，隐隐觉得她三姐好像不喜欢她。
  但也因为年纪小，她反而没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
  这不，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到顾玉珠又过来玩了。
  “吸！好香啊珠珠，你家是我见过的最香的人家！”
  顾玉珠：“……”
  那是必须的。
  卫青妮想起她三姐之前说的什么“三元”，总之那个样子让她还挺害怕的，有些事情她这样的小孩子反正是不懂，她的心思很快就被顾玉珠家的香味儿给吸引了。
  “我娘前不久刚做了烤鸭，我是想叫你的，但是你不在家。”
  顾玉珠神情有些尴尬。
  但好在卫青妮还小，她不懂事，没看出来。
  事实上，顾玉珠并没有在吃烤鸭的时候想到卫青妮这个小伙伴。
  吃烤鸭就是吃烤鸭，哪儿有工夫想起小伙伴？
  吃东西的时候顾玉珠从没想起过任何人。
  但是卫青妮的话让顾玉珠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家哥哥还有傅哥哥肯定是要参加考试了，这是古代最快也是最容易的改变出身的方法，就跟现代一样，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想改变命运，最容易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读书。
  只可惜，很多人明白这一点的时候都已经晚了。
  在校园里的时候，人跟人的差距往往不大，可一旦毕业进入社会，就完全不一样了。
  “青妮，你奶说我哥哥跟傅哥哥是去考试了吗？”
  “对，对！就是考试去了，说考上了能当上老爷的。”
  卫青妮咽了一口口水，就看见顾玉珠拿了一叠片好的红艳艳的肉片，那是什么？卫青妮不认识。
  可是她看到这东西就控制不住的分泌口水。
  卫青妮小小的脑袋几乎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顾玉珠只觉得严凤茹是个妙人，不过就是生了个吃货女儿，宠成这个样子也是少见。
  对，她就是在调侃自己。
  严凤茹出去做生意之前还特意帮她片好了鸭子，因为弄了个烤炉，那么需要用烤炉的饭菜也就多了起来，烤鸡烤鸭烤炉猪等。
  “玉珠，你可真是太幸福了！”
  卫青妮吃了一片，眼睛都眯了起来，她也很懂事，虽然跟顾玉珠关系好，却也不会随手乱拿顾家的东西。
  “我还可以再吃一片吗？”
  顾玉珠小手一挥，“你吃吧，吃完了我娘还可以做。”
  卫青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给自己夹了三片，然后非常珍惜的一片包一个饼皮。这个饼皮的吃法也十分的新鲜，反正卫青妮这样的小丫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顾玉珠目光闪了闪，“那你奶还说什么了？”
  “嗯？”
  卫青妮嘴里咬着抱着烤鸭黄瓜丝还有蘸酱的饼子，原本伶牙俐齿的一张小嘴被塞得满满的，可也不妨碍她瞪大眼睛努力跟顾玉珠说道。
  在卫青妮眼里，顾玉珠就是自己最好的好朋友。
  这个好朋友实在是太好了！
  她可幸福死了！
  她仔细想了想，“我奶？我奶还说周姨跟你娘都是有福气的。”
  卫青妮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因为卫婆子嘴碎，当着别人的面，如果她想奉承别人，那肯定是说好话。
  但一旦背着人，嘴里多半是没多少好话的。
  卫青妮只觉得她奶说的话不太好，可能说出来珠珠会不高兴。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
  其实她也不算是说谎了，卫婆子嘀嘀咕咕的确实是说严凤茹和周氏两人真是走了狗屎运，才有这么两个孩子。
  “还有我三姐，说傅家大哥会考中什么三元，什么首什么的。”
  顾玉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倒是差点没把卫青妮吓得噎住了。
  “咳咳！”
  顾玉珠吓了一跳，赶紧去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慢点吃，慢点吃！”
  卫青妮喝了一口水，总算是舒服了一点，看着色泽红艳艳的烤鸭，忍不住心有余悸。
  “你刚刚说你三姐说我傅哥哥会考中三元？”
  顾玉珠对古代科举制度不太了解，但是因为家里有两个考生，她也因为好奇就问过哥哥一次。
  好像科举的第一试叫做童试，而童生试分为县试、府试、院试。
  通过县试和府试之后即为童生，而通过县试和府试之后，再参加院试，院试的第一名叫解元。
  而县试，府试还有院试三次都是第一名叫做“小三元”。
  反正就是很牛逼的意思。
  顾玉珠之前就猜测那个卫三妮有问题，既然她这么说，可能还真有这种事情。
  顾玉珠想到了自家最近遇到的难题，然后，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