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作者:假尔    更新:2021-11-25 13:09
  淮州郊外。建武将军大营。
  作为南方的主要驻军之一,谭龙的这只步军,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加之每年可以从朝廷和淮王那里拿到双份饷银,小日子过的自然很是滋润。
  自从汤鲁之乱以后,地方驻军都由朝廷直辖,无旨不奉任何人的调动。而这些年又赶上太平盛世,无仗可打,使得这些军爷们每天例行操练之后就没什么事可做了,悠哉游哉轻闲的很。
  就像今天,营门前的两个卫兵正靠在辕门一旁的粗木栏上,津津有味的探讨着,今晚交班之后去哪快活。
  这俩个人都算的上是老兵了,卫兵乙还曾经在打仗时伤到脑袋,所以一直不大灵光,但对于究竟哪家的姑娘更加漂亮,这个严肃的论题,却表现的毫不业余,与卫兵甲的意见不太统一,以至于俩人商讨半天都尚未达成共识。
  忽然,远处传来的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二人的辩论。
  他们向声源处一望,只见一个人骑着一匹白马,正快速的向大营这驶来。
  卫兵甲摇头轻叹道:“这帮富家子弟啊,明明是刚学骑马,却偏要骑的这么快,现在收不住马了吧?!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卫兵乙挠着头皮,边想边回应道:“月初那个摔断腿的,算一个前几天跌到地上被马踩到肚子的是第二个今天这个,看这架势,待会就得撞栏杆上,应该是第三个谁让咱们门口这块平地实在适合练马呢!”
  “不好,那匹马奔咱们这跑来了,怎么办?”卫兵甲发现那匹马正奔着大营辕门疾驰而来。
  “啊!这岂不是要冲到大营里去了?!这”卫兵乙大惊失色,急忙操起旁边的一块木牌竖在身前,上面写着:军事禁地,闲人止步!
  “蠢货那匹马会看你这牌子上的字么?!”卫兵甲气的大骂卫兵乙,并赶快回身望向塔楼,想喊一下弓箭手,让他把这匹马射死结果发现塔楼上空空如野,一个人影都没有。
  “老王呢?他怎么不在塔楼上?”卫兵甲转头急切问卫兵乙。
  “不是昨晚让你给灌多了么?还是我给背回来的呢”卫兵乙见卫兵甲这么着急,想安慰他一下,“不过还好”
  “怎么”卫兵甲如同在黑暗之中发现了一道曙光一般,不由自主的抓住卫兵乙的手腕。
  “他应该快醒了”卫兵乙留着冷汗,憨厚的笑道。
  “那他妈的还来得及么?!”卫兵甲刚想发作,忽然发现那匹白马已经冲至身前,赶忙拉着卫兵乙往地上倒,“快趴下!”
  他们刚倒在地上,就感觉头上一阵疾风划过,再一抬头,看到白马已经一跃冲到大营外的空场上。
  在这一人一马眼看就要冲入大营的时候,马上的人一拉缰绳,那匹白马竟然马头急转,前蹄扬空,随着一声嘶鸣,整个马身硬是转了一个半圈,急急的停下,由于马蹄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刮起了一地的沙尘。
  由于动静太大,惊动了不少人,片刻之后就有一大队士兵手持长枪,将这个骑马的人围了个严实。
  一个校尉挤进人群,扯着嗓门叫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纵马横闯建威将军大营,把他给我拿下!”
  还没等众士兵上前,骑白马的人突然一声高喝:“我乃圣上钦点宣旨官,快叫你们将军出来听旨!”
  士兵大多一愣,纷纷把目光投向那个校尉。
  校尉也大为惊讶,但当着手下的面还要保持些威严,“你是宣旨官?你”
  这时骑马的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冲校卫厉色说道:“圣旨在此,你还敢拖延不报,难道活够了么?!”
  “怎么回事,你们围在那干什么呢?”一声浑厚有力的大喝,从众人的身后传来,刚才还密密麻麻的士兵,现在立刻统一的向外退了几步,给中间空出来更大的地方。
  在马头正对的一侧,士兵们整齐有序的向两边靠拢,让出了一条八尺多宽的通道,而一个身着墨绿色便装的魁梧大汉,正沿着这条通道走向骑白马的年轻人。
  此人正是建武将军谭龙,他刚才本在午后小憩,忽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好像出了什么事,便翻身下床,出来看个究竟。
  “来者可是建武将军谭龙?”白马少年看到士兵们不约而同的给他让路,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面对这个统辖一方之军的将领,白马少年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敬畏之色,语气依然是那么高傲,配上挺拔的身形和藐视众生的眼神,更显出他不聚而凝的凛凛威风!
  谭龙听到他直呼自己名讳,心中很是不快,但同时也被他这种桀骜所震慑,不免暗自一叹:好一个英雄少年!
  “正是本将!你是何人?”谭龙还沉浸在对他赞叹之中,竟然在发问之时,下意识的一拱手,而这本应是白马少年应该对谭龙施的礼节。
  “是你就好谭龙听旨!”白马少年二话不说,还没等谭龙反应过来,就已经展开了手中的卷轴。
  谭龙不由心生怀疑:因为白马少年穿的是一身合体的精绣猎装,这一般是嗜猎好武的富家子弟喜欢穿的衣服而朝廷派来宣旨,是何等庄重之事,又怎么会不穿朝服呢?
  但这种怀疑稍瞬即逝——白马少年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天生贵胄的气息,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这说明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皇上派他来宣旨恐怕另有用意。
  谭龙的思虑不过片刻,便撩袍下跪,“臣谭龙接旨!”
  边上的兵士也连忙跟着跪倒,尤其是那个校尉,更是几乎趴在地上。
  “天泽圣宗皇帝手诏:朕闻淮州逐岭山贼寇生乱,滋扰民生,劫持亲贵,意欲行逆,国法难容敕令建武将军谭龙,派兵围剿贼人朕特派随身亲卫巡查钦差赵智及前往助之,尔等勿负朕望钦此!”
  众人领旨谢恩,谭龙接过圣旨看后,冲智及笑道:“我刚才就想,这等气派定非等闲之辈原来是襄王二公子,有失远迎!”
  智及翩然下马,一改刚才的桀骜之色,微笑着拱手施礼道:“智及身奉皇命,不敢怠慢,所以刚才孟浪了,还望将军大人大量,不跟智及一般见识!”
  智及一见面就给谭龙一个下马威,先扬了自己的威风;读完圣旨之后,言辞又变的谦虚诚恳,很自然的让谭龙觉的这个后生,既有原则,又礼尊长,一时更是对他大为喜爱,拉着智及的手就要往大营里领,“有什么见识不见识的?二公子年纪轻轻,做事就能如此干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我这就命人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
  说着,他遣退众人,并吩咐备好酒席。
  “将军不可,淮王三郡主被逐岭山的贼匪所劫,他们只给三日之期,现在恐怕都已经过了来的时候皇上曾亲口嘱咐我,务必要协同将军救出公主此事断不可再耽搁了,请将军速速发兵!”智及拽住心情大好的谭龙,浇了他一头冷水。
  “什么?三郡主被劫持了?这我怎么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淮王怎么可能不告诉我?!”谭龙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张大嘴盯着智及,不敢相信他的话。
  听谭龙这么一说,智及也不禁愕然:孟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谭龙?!就仅仅因为他不能调动军队么?怎么可能?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我不信孟知那个老家伙混了这么多年,能洁身自好的如此地步就算真的不行,那告诉谭龙一声总没有什么问题吧?至少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不对,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智及看到谭龙不解的表情,心中不免一动:先不管孟知在搞什么鬼,不过看样子,谭龙似乎真的不知道,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还真的是像皇上所说”智及背对着谭龙,故意很大声的自言自语。
  “皇上,说的什么?!”谭龙听到“皇上”二字,立刻一阵心惊肉跳,两个铁笊篱一般的大手,猛的抓住智及的双臂,把智及拉至面前,近的几乎快让智及的脸贴到自己脸上。
  “啊!没没有皇上没说什么”智及露出一种后悔和害怕交融的表情,一把推开谭龙——这样一来是为了让谭龙相信他是一时失口;二来是为了躲避谭龙那浓重而难闻的鼻息。
  “哼!枉我对你一见如故,还以为你是条堂堂正正的汉子!没想到竟和那些只会明哲保身的腐儒一般嘴脸!”谭龙见智及不肯说,心想,得使个激将法!所以虎目一瞪,轻蔑的一撇嘴,背手转过身去。
  智及心里也暗暗赞叹这个激将法使得实在是时候要不自己还真就找不到开口的理由!这下好,人家把台阶都给你准备好了,真是周到的很啊!
  智及愤然的一指谭龙,作出一副蒙冤受屈的模样,“胡说!我赵智及决不是那种无义之人”
  “那你为何不肯将实情告诉我?”谭龙也是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心里暗喜: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啊!
  “我也罢那我就告诉你”智及像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似的,深呼了一口气,艰难的抬起头,“这件事干系重大,所以你一定要保证,不可以再和任何人说起,否则你我恐怕都要遭殃!”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谭龙在此立誓,此言出你口,入我耳,仅此而已若我再告知他人,天打五雷轰!”谭龙信誓旦旦。
  “将军不必立此重誓,我相信将军定是个守信之人,”智及露出信任的神情,然后神秘的说道,“有一次我在养德殿伴驾,皇上正在跟中枢令刘大人商议些事情,因为我是那天的当值亲卫,不能离身,所以正好被我听到”
  “你听到了什么?快说快说!”谭龙是个急性子,自然受不了智及吊他胃口。
  “皇上跟刘大人提起,说淮王上了一个密折,里面说,各地领兵的将军已经在其所辖之地呆了太久,应该适当调换调换,以防其培养自己的势力,到时不易管理还说尤其是建威将军您”
  智及说到这,故意停了一下,装作怕谭龙生气的样子。
  谭龙急得要命,上前抓着智及的肩膀,“没事,你快说他说我怎么了”
  “淮王说您每年从朝廷和他那收双份军饷,花销巨大,但其实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说其中一大部分都被您用来收买兵士了”智及故作怯怯状,但每一个字却都说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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