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作者:唐镜    更新:2021-11-25 12:07
  成石拉着自己的皮箱,领着大贝向着小区内部走去。大概是他的衣服太破,几个保安一直死盯着他看。
  不过成石下出租车的时候随手掏出两百块钱的样子,还是让这些势力的保安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一些小年轻,明明家里有钱,偏要穿的破破烂烂,还美其名曰“乞丐装”。前几天就有一个不开眼的年轻保安,拦了一个这样的“贵族乞丐”,不但挨了一顿打,后来更被开出了。所以保安终究还是没有拦成石进去。
  顺带说一句,大贝的“凶恶”模样,的确也吓住了那些保安。
  和平小区是平安市内比较高档的居民小区,除了一些高楼公寓,还有不少小型家用别墅小楼,周围的绿化也不错。这个小区内不但住了不少白领小资,甚至还住了不少小富豪。成石的舅舅一家,便算是一个。
  当初成石的父母死后,除了市里面蓝竹赔的几万块钱,还有父母单位的抚恤金,大概是看在成石年纪小小太可怜的情况下,两边单位的抚恤金据说还不少。成石的舅舅田平舅妈陈蕾两人在“收养”了成石后,直接把这笔钱和成石家的老宅卖的钱贪了,成石想要,但是没法子。
  自己已经无亲无故,除了依靠这两个吸血鬼,还能依靠谁?
  九十年代末的时候,舅舅舅妈贪下的那笔钱还是很值钱的,而住在舅舅舅妈家的成石,也见证了舅舅家的崛起。舅舅先是倒卖国债券,赚了一大笔,后来又开始抢在中国炒股热潮前买了不少原始股票,又赚了一笔。如今舅舅舅妈一直“专业炒股”,日子过得不错,最后搬到了这座和平小区里的一栋小别墅内。
  只是成石的待遇并没有随之增加,小时候成石挨饿受冻,上学也一直上的最便宜的学校。若不是成石中考分数还不错,外加一些“虐待外甥”的风言风语让舅舅舅妈难堪,成石根本没机会上高中。
  不过,舅舅舅妈搬进和平小区才几天,就以成石的表妹田甜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和男孩住为由,将刚刚接到高中录取书的成石扫地出门,除了必要的学费和每月四百块生活费,他们对成石基本上是放任不管了。
  田甜去年才十三,今年也才十四岁!自己平日和同龄的雷雨一起住都没事,怎么就会和自己的小表妹有事啊?每当想到此,成石便对舅舅舅妈一肚子火!
  不过田甜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在成石的悲惨童年少年中,田甜是少有关心成石的人,平日里“表哥”叫得很勤。也许就是田甜的存在,成石才没有被舅舅舅妈逼得杀人。
  不知道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此,原本皱着眉头的成石又微微笑了一下。
  自己这回回去,在找到新房子前总要住一段时间,自己还是老实点,让舅舅舅妈给自己留个睡觉的地方。至于大贝,就让它像在雷雨家一样,缩在院子里吧。
  成石走穿过了一片规划者刻意种植的竹林,这儿的石子路据说能对人的脚底穴位按摩,但是成石并不觉得有什么舒服的,他穿的是一双老气的布鞋,布鞋底踩在石子路上让人很不舒服,就连大贝也不舒服地哼了几声。
  走过这段让人郁闷的石子路,成石终于看到了舅舅家的三层小别墅,那是一座很能表现中国有钱人恶趣味的别墅:古罗马风格的柱子、哥特风格的窗户、金壁辉煌但是颜色更是屎黄的墙壁、中国式瓦片型屋顶,外加非常具有现代感的铁门和围墙。
  终于又要回到这个不算温暖的家了吗?成石摇了摇头,伸手按了按大门上的门铃,很快,门上一只通话器便响道:“请问您找谁?”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保姆,以前舅舅家也有过几个小保姆,只是在舅舅数次和保姆发生关系后,舅妈终于痛下决心,宁可用做事慢腾腾甚至有些呆的老保姆,也不用年轻有活力的小保姆,再丑的也不行!至于男保姆……那是舅舅反对的了。
  “我是田平的外甥成石。”成石只希望家里还有其他人,他估计这个老保姆不知道他们的主人还有个外甥。
  果然,那个老保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不知冲谁喊了一声:“你们家有个外甥叫成石的吗?”
  不一会儿,通话器那边又响起了一阵甜甜的而又急促的声音:“表哥吗?我是田甜!我这就来开门!”
  只听到大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冰冷的铁门也随之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扑得一下摔到在成石的怀里。
  “表哥!我想死你了!”田甜开心地搂着成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当田甜放开动作僵硬的成石后,成石发现,田甜长大了。一年前他还感觉田甜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片子,但是一年之后,田甜的身高稍微高了些,胸口也稍微隆起了,她藕节又如白玉般光滑白润的四肢,感觉是那么的修长性感,她还是一副天使般可爱的娃娃脸,两只可爱但又幼稚的羊角辫一左一右晃动着,也让成石的心猛然荡漾了一阵。
  是她突然长大了,还是由于自己和她分开太久,才觉得她长得快了?成石笑着摸了摸田甜的小脑袋,田甜从小就喜欢成石这么做,用句不合适的说法,田甜很像是一只可怜可爱的小狗狗。
  小时候,田甜就是成石的跟屁虫,尽管他们的学校不同,一个是普通学校,一个是高档学校,但是田甜依旧每天放学就往家里跑,缠着成石带她玩。而成石对她也不错,经常帮她教训一些“登徒浪子”,也就是欺负小孩啦。每当田甜偷偷给成石带了零食、或者给成石借来一些成石喜欢的书籍时,成石就赞赏地摸摸她的脑袋,她也很享受,两人间这个习惯也保持了多年。
  “表哥,除了寒假过年到时候你来了一下,之后你怎么就一直没来?你不想田甜了吗?”田甜说话的声音真不愧对她自己的名字,甜得很,也让成石心里好一阵受用。
  他哪里是不想这个可爱的小表妹,他没办法,舅舅舅妈平日里不准他随便来,他们害怕成石给邻居看见,给他们家里掉分,成石自己也不能自讨没趣是不?成石平时也想打电话给田甜,但是成石吃饭都吃不饱,自己的破手机一个月也顶多花个几块钱,哪能没事给她打电话?
  成石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舅舅舅妈的恶毒,他又抚mo了田甜的头发几下,柔声说道:“田甜,表哥太忙了,所以没来看你,真抱歉……表哥这次是想回来住几天,不知道舅舅他们……”
  还未等成石说完,田甜便已经笑了,“表哥,你回来住实在是太好了!爸爸妈妈今天出去办事了,中午回来。你先进来吧。”说着田甜便要给成石搬行礼,但她看到丑陋的大贝后,明显吓了一跳,愣是吓得后退了几步。
  大贝委屈地哼了两声,似乎想说“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而成石也苦笑了两声,将行李箱拎进门,又把大贝脖子上挂的书包拿下,指着院子里一处偏僻的角落说道:“大贝,过去呆着。”
  大贝很习惯地在院子的角落里趴下,两只眼睛故碌碌直转,不断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我养的,它也在这儿待几天。”成石尴尬地笑道,而田甜也恢复了欢笑,帮成石拎了一只书包,便走进了小楼。
  成石也拎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小楼,小别墅内的装修和它的外表一样庸俗,花里胡哨毫无艺术气质,成石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等舅舅舅妈回来后,自己能够住下就不错了,哪还能挑肥拣瘦?
  “小姐,谁啊?”一个脸皱得像核桃似地老保姆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她鄙视地看着成石,似乎以为成石是从乡下哪个疙瘩里钻出来投亲戚的,就是她的衣服也比成石的旧衣服强啊。
  “我表哥成石。”田甜微微一笑,又对着成石介绍道:“这是兰姨。”
  成石点了点头问候道:“兰姨好。”生不知这老保姆居然愣生生地来了一句“你从哪个村来得啊?”
  成石心里是郁闷得一塌糊涂,但终究还是忍了,他尴尬地笑了笑,直到没什么心眼的田甜解释道:“兰姨,表哥就是本市人,你来得时间不长,表哥一直在其他学校读书,所以没来过。”
  兰姨眯着眼睛瞟了一眼,又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去了,而田甜也招呼成石坐下,给成石端了一些面包牛奶之类的东西,“表哥,你吃早餐了么?那条狗狗……叫大贝的……吃什么?”
  “随便整点剩饭给大贝就行了。”成石拿过一只面包便是一阵狼吞虎咽,田甜刚才提醒了他一下,他至今还没有吃早饭呢。
  田甜去了厨房,整理了一锅剩饭剩菜出来,成石看得眼睛有些直,他平时连那些剩饭剩菜都吃不起啊~全都是大鱼大肉啊~若不是还有点自尊心,成石差点就要说“还是让我吃吧”。
  憋着火气吃了点早餐,成石有些惶恐地对田甜说道:“田甜,你说舅舅会让我住几天吗?”
  “为什么不让你住?”田甜睁大了眼睛困惑地问道,天真的她还不知道父母干得龌龊事情,虽然她多少知道父母对成石不是很好,但她还是善良的想成“父母太偏爱自己,是自己过得太好了”。
  “算了,当我没问。”成石知道问这个单纯的小表妹是问不出什么实质性问题的,终于又陪着田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双方的生活和学校里的事情,当然,镜子世界和一些关键的事情,成石并不会告诉田甜,哪像田甜,除了一些学校的趣闻,她居然连哪几个男生追自己都一五一十地向成石坦白了。
  就这样双方一直聊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别墅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个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哪来的死狗啊!”还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声和大贝的呜咽声。
  舅舅和舅妈回来了,想到此,成石的心里又有些紧张,他们会收留自己过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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