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三十七)温柔
作者:狐狸金    更新:2021-11-25 11:56
  本章最快,下周就能看到结局~届时将开新坑,讲述纱纱和老四前世诸葛孔明的故事~~~~~一想开了,我的身体很快复原。
  这日用过早膳,我又去了正大光明,帮着雍正看折子。
  正看着,听得对面的雍正一声惊呼。原来是新来的宫女递参汤上来,雍正正在看折子,只伸了手去接,宫女也是低着头,两下一碰撞,碗翻了,汤洒了雍正一手!幸好是温热的,还不曾烫着。我忙拿了帕子为他擦拭,骂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小蹄子眼睛也不看明白些!烫着了皇上,便是杀了你也不能弥补!”那宫女听见我的声音,竟然倔强地抬起头,双目炯炯直视我:“竟然是你!就是你这个□□,害得我跟爷分开!”她不管不顾地站起来,扑过来要撕我!早有太监上来擒了她,强摁在地上,李德全一迭声地呵斥道:“快把这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拉出去打死!”我才看清,她就是十四阿哥身边的阿奴!“慢!”雍正抬手制止了往外拖人的太监,阿奴兀自挣扎不休,双腿乱蹬,身子扭得像麻糖!“放开她。”雍正命令道。我冷冷看了雍正一眼:“皇上就是这般纵容下人在主子面前行凶的吗?”雍正的声音里有些躲闪,仍不徐不急道:“她是新来的,又刚经历了些事儿,你是天家贵胄,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复埋首折子堆中,心却再难平静。
  年前,李卫带了家眷进京。
  “小姐!”我曾经的丫头,现儿今朝廷一品大员的夫人汀紫来拜早年。见了我,她慌忙拜下,我伸了手扶住她,笑道:“李夫人,跟我就别讲这些虚礼了吧。”汀紫抹了把泪,不住点头。我携了她坐下,云舒捧上茶来,汀紫忙站着接了。我一笑,把她摁回椅子里:“别那么多礼。”汀紫不好意思笑道 :“小姐,奴婢还是不习惯。”我笑道:“我没拿你当奴才看过,以前在潜邸就做的姐妹,你也别跟我见外。”又凑近她耳边:“狗儿对你可好?听皇上说,你管他管得特紧,不许他纳妾?那日他去逛了逛窑子,被你拿扫帚给抽回去了?我记得以前你在我屋时,都没这么泼辣的?”汀紫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埋下头,用手捂了脸:“小姐,哪有这回事儿……”我拍拍她的手:“管得好!就是不许他再养别的女人,回头他到我宫里了,我还得教育下他!”汀紫笑道:“多谢小姐了。”她又指了面前地上放的一个个篓子坛子,对我道:“想来小姐在宫里都不缺什么的,奴婢
  只带了些自己做的腌雪里蕻、豇豆条子、霉干菜。还有几篓福橘、酒枣,都是小姐和云小姐以前爱吃的东西。”汀紫又自手边的包袱里拿出两双鞋,递给我:“这是奴婢亲手纳的鞋,不过比外面卖的略强些,小姐穿了也做个念想。”我微笑着让云舒接了,对她道:“难为你费心。以后别花心思做这些了,丫头婆子一屋子的还不够你使唤?要是累着了,我该拿狗儿是问了。”
  门外进来一人,倒身拜在我面前:“狗儿给雪姨请安!”我不看他,云舒走到他身旁故意正色问道:“狗东西,你知罪吗?”狗儿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道:“不知……”我也故意拉下脸:“狗东西,你欺负汀紫了,她正跟我告状呢。该当何罪?”“冤枉!”狗儿的脸挤成一团,大呼天理何在!我忍住笑,指了他道:“从今往后起,你家里的事儿都是汀紫说了算!她说一,你不许说二;她让你朝东,你不许朝西!顶顶重要一条,她不许纳妾逛窑子,你就不许去!若是斗胆在外偷养了外宅,仔细我知道了揭了你的狗皮!”狗儿鸡着米般磕头道:“是是是!”汀紫试探着看我一眼:“小姐……”我和云舒再也撑不住大笑起来!
  留李卫夫妻二人用过晚膳,我示意李卫,他会意紧随了我步至殿外。
  我望着满天繁星道:“可还习惯这人间的生活?替人皇办差很累吧?苦了你了,等你百年归位后,我会请主人好好嘉奖你的。”狗儿欠身道:“大公主何出此言?能为大公主效力是狗东西的福气。不过……为这个人皇做事,确实相当的累。”我看他一眼:“怎么个累法?”“雍正确实是难得的勤勉皇帝。”狗儿赞叹道,“虽然外边骂他是钱痨蚂蚁腿上刮油水,但他不这样俭省,这个清朝怕是也延续不了几年了。”我微微一笑:“我知道的。”狗儿拱手道:“听说大公主日日帮着人皇不分昼夜的处理政务,这批了的折子到有一多半出自大公主之手。虽然没有什么错处抑或不妥,但……”我淡然道:“朝中大臣颇有微词,言‘牡鸡司晨’?这话不是早就被驳斥了么?我只看折子的,又不垂帘听政,干预朝政。”狗儿再拱手道:“属下想说的是……大公主不必再为人皇分担任何事务,属下斗胆想请大公主早日归国。主人也是这个意思。”我伸手扶了他的手:“你扶我逛逛吧。这事儿,我心里自有主意的,有些事儿还没完,我需要再想想。”
  阿奴成了雍正的贴身侍女。我每日协助雍正打理政务时,她都在边上伺候。那丫头看我的眼里依然有深深地恨意,想来当日雍正是借她害我生病的理由把她从十四身边强行带走的吧?从雍正看她的眼神里,我隐隐察觉了,前世的爱意……那时,她是琴轩的侧室,样貌才学都很普通的一个平民女子。琴轩立为天琴星国太子时,星王亲自从无数候选的女子中挑了葵姬(阿奴的前世),本是想作为太子妃的,但琴轩说要等我,就收为了侧妃。葵姬并不丑,只是相貌很普通罢了。我那时年轻气盛,很不满琴轩娶了她,故而背后呼之为丑姬。后来我登基,琴轩战死,葵姬在宫里得到消息,立刻自尽殉情了。我退位出来寻琴轩时,祖先们最后加了一道诅咒:只要琴轩与葵姬再次相遇,我将永远得不到琴轩的心,哪怕封印解开!
  一晃无事,时间停留在雍正八年的的冬天。
  “舒儿,你知道女人最能抓住男人心的东西是什么吗?”我斜依在贵妃塌上,身上搭着虎皮的薄被。脚边的银炭火盆红旺旺的,没用半点炭气。屋里高高低低着用各式玻璃盆子摆着些水仙花,暖和的空气中飘荡着氤氲的花香。
  云舒守了个小碳火炉子,架了铁丝网,自己动手专专心心地烤鹿肉。闻听此言,她抬起头,不以为然道:“不知道。”“你到干脆。”我微笑,拢了拢手里的掐丝镏金暖炉,“温柔。”“我一点都不温柔,为什么胤祥还喜欢我得不得了?”云舒尝了一小块肉,被烫得不行,“哇!味道刚刚好!”她拿白瓷鱼纹小碟盛了几块,递到我面前:“雪姨,好吃。”我拿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了,对她道:“温柔,才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琴轩王子初娶葵姬并不喜欢她,对我说那只是父母之命,非奉不可。慢慢的,我常听了他的妹妹蕊轩公主说,她那小嫂子如何的贤惠,如何的温顺……后来,我从琴轩带她赴宴时,眼神里越来越多的爱意,而她亦温顺如猫咪依附在他身旁……我还不明白那是为什么?难道优秀如我还不能独占他的心吗?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才知晓了,原来,女人要想攻占男人的心,最重要的是——温柔!旁的容貌、才华都是虚的,男人,真正需要的是温柔。”云舒咽下一块肉,又吃了一杯玉泉酒,道:“雪姨,那我那么凶,胤祥还那么爱我?”我抿了一小口酒,笑道:“爱时千般不好都是好,不爱时千般好都是不好。罢了我不说你了,躺了这许久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是散步,走着走着又到了正大光明。我驻足,望着那殿门。云舒笑道:“进去看看吧。也难为这个皇帝了,大过年的也不休息。”
  刚至殿门口,门口的太监躬身道:“请娘娘止步,皇上今日发话,说谁也不见。”我一挑眉:“我也不行么?”太监恭敬道:“皇上说今日谁也不见。”“好大胆的奴才!”云舒怒斥道。边上飘来一个声音,娇柔无比却有些酸:“贤妃娘娘还是请回吧。”转脸一看,却是前阵子雍正最宠的宁嫔武氏。我虽封为贤妃,自年贵妃、齐妃薨后,位份仅次于皇后和诞育皇子的熹妃之后,但也只是挂个虚名,受些荣华富贵,不承恩的,故而不在宠妃之列。如此也好,免了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烦恼。
  我眼角瞟见她身后的宫人捧了几个食盒,知道也是被挡在门外的人了。便微笑着淡淡看她一眼,道:“宁嫔做了什么好吃的?不知我可有福分享一点?”宁嫔到底年才十八,入宫才几月,,笑成一朵小花,上来亲热挽了我的手:“贤妃姐姐若不嫌弃,就去我宫里一起用吧。多早晚了,也该进膳了。”
  在宁嫔的永寿宫里,吃着宁嫔做的鲜笋仔鸡,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忽然,她的话让我心里着实紧张起来!
  “姐姐,你可知道,今儿皇上关起门来,是和谁在一起吗?”宁嫔凑近我,神秘地说。我淡然一笑:“任凭是谁,也不关我的事。”“难得姐姐这样放得下!是那个从……来的丫头,叫阿奴的!”宁嫔杀鸡抹脖子道,“姐姐可别外道才是。平日里我见姐姐总是不声不响,不与人争什么,才想跟姐姐说几句知心话。”我心里一紧,忙掩饰道:“这话从何说起?”宁嫔屏退左右,越发用几乎低得听不见的声音道:“皇上如今最宠的就是那个阿奴!也不知那女人哪里装的狐媚子,专一哄得皇上晕头转向。如今宫里谁不知道,只怕只姐姐这样不问时世的人还瞒着罢了。”我的内心渐渐泛起不是滋味的感觉,宁嫔又道:“听说还没承恩,就已经宠得形影不离了!”我的手藏在袖内一根一根手指的握紧,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我低声对宁嫔道:“宁嫔还是要多注意下自己,不要把心思放在关心谁新近得宠,才能吸引皇上的眼光啊。”说毕,我起身告辞:“多谢宁嫔今日款待,改日我得了好东西再回请宁嫔。”急急领着云舒出去了。
  还未走拢我的宫室,太监秦月月就满头满脸的汗赶过来了:“贤主子和云小姐让奴才好找!”我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感觉,云舒亦然。她先开口问道:“秦公公,是不是怡亲王府里出了什么事儿?”秦月月忙不迭道:“怡亲王突然吐血不止,胸口疼痛剧烈,双膝僵硬。皇上已经带了太医亲自赶过去了。奴才带了人四处寻……”他话还没说完,我与云舒已经飘然而起,越过重重宫室,往怡亲王府去了。只留下秦月月在地上惊叹:“天啦,奴才伺候的是天上的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