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者:晓翔    更新:2021-11-25 11:07
  “什么?”我如五雷轰顶,呆呆地说,“花儿,这是你说的话吗?你忘了分手那夜我们的约定?是不是你父亲施加很大压力?”
  “不,我有了新的男朋友,下半年就要订婚。”
  第164节:第九章 劫后重逢(3)
  “花儿,你听我说……”我急得哭出来,“听我说一句……”
  “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爷爷的病情极不稳定,我得照看他去,再见。”
  “花儿!花儿!花儿!”我失去理智地放声大叫,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原来刚才是南柯一梦。太可怕了,怎么会做这种让人心碎的梦?我拭去额头的汗,暗自庆幸这只是梦而已。
  “叮咚”,门铃响起,我飞快冲过去打开房门。
  荆红花!我魂牵梦萦日夜牵挂的爱人!
  她正俏生生站在门口冲我微笑着,可止不住泪水直往下流。
  压抑多日的情感在一瞬间陡然迸发,我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抱紧我,越紧越好。”她在我胸前泣不成声。
  我强忍情绪努力不让眼泪流出,爱怜地抚摸她柔顺的长发,熟悉的甜香和温馨的气息懒洋洋沁入我的全身,她纤细柔软的身躯默默释发着令人迷醉的体温和颤动,霎那间我们的心灵冲破肉体枷铐越过时空奇妙地融合在一处。
  我喃喃道:“花儿,我又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微微红着脸瞟我一眼道:“说这么难听,干嘛非得强调‘男人’,不能含蓄一点吗?”
  我开怀大笑,几个月了,从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过,只有花儿才能让我如此心情舒畅。不错,永关大厦分手之夜是刻骨铭心的一夜,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夜。尽管天明后就要各奔东西,我们却约定彼此真心相爱,永不分离。荆红花对我敞开心怀,毫无保留地献出了一切。是的,我们真正结合了。我已不是青涩懵懂的毛头孩子,她也不再是不识人事的黄毛丫头。
  稍稍平息激动的情绪后两人争先恐后说着分离后的情况。如我所料,花儿被带回家后坚决不答应到天诚做事,甚至以绝食相抗。禹锡阳能将两个儿子训得唯唯诺诺,对心爱的女儿却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将她带到东海里一处无名小岛上美名其曰散心,实则是与世隔绝,估计当日禹伟涛威胁说让我渡假就是指那儿。后来禹属明病入膏肓被送到北京治疗,禹锡阳又让她一起陪着爷爷。
  我没有提及与禹伟杰、禹伟涛两人交往的经过,主要不想让她搅进两家目前的困难局面。荆红花对商业经营没有兴趣,不能因为我而卷进去。
  “这会儿你老爸在哪儿?会不会长时间不见你产生怀疑?”我最关心她的安全问题。
  “没事儿,经过抢救爷爷情况良好,已经安然睡了,爸爸让我回宾馆休息,夜里由他在医院值班。”
  “喔,”我拉长声调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笑嘻嘻地看着她。
  千媚百娇的花儿亲昵地刮我一下鼻子,过了会儿面带羞涩道:“小白,我想起李后主的一首词,与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哪一句?”此时我脑中尽是不着边际的坏念头,连李后主是何朝何代都想不起来了。
  她凑到我耳边漫声道:“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还未说完便含羞钻入我怀中。
  第165节:第十章 难舍难分(1)
  第十章 难舍难分
  中国古代文人大抵有两个通病,一是没有数字概念,二是没有时间概念,提到多就是“九”,提到少就是“三”,很少有准确叙述的,就象中国画一样,重意不重形,华而不实。可他们描述性爱有关的文章诗句,却体现出对时间的珍惜,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良宵苦短……大有白驹过隙稍纵即逝的感觉。
  我深有同感。
  我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旺盛的精力和力量,整个夜里我们象馋嘴的小猫贪吃个没完,如胶似膝无尽缠绵,芙蓉帐暖,春色无边,这八个字形容得太贴切了,直至拂晓时分才沉沉入睡。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同时在手机铃声中惊醒,我们都太疲倦了。慌乱间她接通电话,寂静的房间里禹锡阳威严的声音清晰可闻:“你在哪里?花儿。”
  花儿和我对视一眼,镇定地说:“我正从宾馆出来准备去医院。”这句谎言很有弹性,无论禹锡阳此时在医院或是回到宾馆都能解释得通。
  禹锡阳叹了口气:“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昨夜睡得那么迟早上应该多休息会儿,”他顿了顿续道,“后来又出了一次危险,几乎一夜没睡,刚才和医生打了招呼替我看着点,我也回宾馆睡几个时辰,”他语气变得相当沉重,“花儿,多看看爷爷,他恐怕来日无多……”
  通完电话房间内鸦雀无声,良久她轻轻道:“我突然有种负罪感,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两位卧病在床的爷爷?”
  “不,我觉得这正是他们希望的,”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仇恨和愤怒早被岁月流逝冲淡至无痕,两位老人最盼望的应该是握手言和,你看,命运使他们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又走到一起,住进同一个医院。”
  她无言笑了一下,将头贴着我的心口道:“我们如果能天天这样在一起多好,这是可望不可及的奢想吗?”
  “绝对会成为现实,”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只要我们有勇气面对,就有解决问题的途径,我不可能放弃努力。”
  她幽幽道:“记得我提起过有位算命瞎子吗,二十年前他就预测我和妈妈的婚烟结局一样也是小老婆的命,去年在莲花峰上系了三次才把同心锁锁住,这些都是不祥之兆,后来一系列变化证明确实是命该如此。也许我真的会遭遇和妈妈相同的命运,永远生活在暗处,永远没有名分,不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我紧紧搂着她道:“不会的,花儿,别忘了我们还要拥有代表未来的下一代,我必须对他的将来负责,他应该正大光明生长在阳光下,受所有人的关注和宠爱,嗯,最好象你一样漂亮,象我一样聪明。”
  她被我逗笑了:“如果是男孩子可不能太漂亮,只要身体强壮就行……象简单机长一样。”
  “哼,我不强壮吗?”我醋意大发。
  “啊!”她被我骚扰得连连尖叫,忙不迭讨饶道,“你很棒你真棒!放开手吧,我还要赶紧起床去医院,太迟了不好。”
  “那倒是,”我调侃道,“瞧你身无寸缕的样子要穿很长时间呢。”
  她羞得脸腮飞红,狠狠掐了我一把,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花儿坐起来穿衣时我盯着她的身体研究了好一会儿道:“苏东坡是个大流氓。”
  “咦,他有什么文章惹恼你了?”她有意将身体侧过去飞快系起文胸。
  “远看成岭侧成峰,高低远近各不同。你说这是描写什么?”
  “庐……”她说了一个字就煞住了,若答案是庐山还要她回答?她很快反应过来咬着嘴唇狠狠敲了我几下,“人家大文豪才不会象你一样下流呢。”
  我摇晃着脑袋道:“非也非也,唐宋诗人最讲究隐诲,让人一览无余的诗句还有什么可咀嚼的?再说苏东坡素来玩世不恭,怎么不可能另有所指?”
  下床时她抬起身时“啊唷”叫了一声,眉头轻颦脸涨得通红瞪了我一眼。
  我失笑吟道:“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君王恩泽时,这回我说白居易也是流氓你应该相信吧。”
  她随手将枕头扔在我脸上道:“自古以来有索隐派,你是索黄派。”
  相聚的时间总是显得短暂,尽管我们尽力谈些轻松的话题冲淡即将的离愁。手机号、电话号码、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法,这些都做了安排,可是当她梳理妥当真要离开时,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执手相视依依不舍。
  吻别了一次又一次,又忍不住回首拥抱在一起,道别了一回又一回,还是不忍心打开房门。无论QQ、电话、手机、短讯的联络有多么方便,真正相聚的时光才弥足珍贵,而这样机会对我们来太难太难。我们内心都明白这次分别后何时才能相见还遥遥无期,要想寻觅绝佳良机遮掩所有人耳目谈何容易。
  可病床上的禹属明需要有人照看,禹锡阳也随时可能检查花儿的动向,就算塞车此刻也应该到医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狠狠心道:“花儿,赶快离开这儿吧,我送你下去。”
  “嗯。”她泪汪汪道,小手勾着我不肯松开。
  这一瞬间我快要崩溃了,真恨不能用世上最厉害的武器狠狠砸碎无由束缚我和花儿结合的无形枷锁,难道上天注定我们的爱情要受到如此磨难和周折吗?难道天忌完美非得在我们甜蜜的感情中打上苦难的烙印吗?
  乘电梯的短短时间内两人都紧紧相拥,属于我们的时间实在太短暂太仓促。
  第166节:第十章 难舍难分(2)
  走到宾馆门口我欲止步,花儿 着我的手不肯松,嘟着嘴执意要我送到对面医院后大门。我寻思禹锡阳已经回到宾馆睡觉,父亲不可能走后门,陪花儿多走一程也没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
  站在马路边等车时禹锡阳又打来电话,花儿说到了医院大门口,他可能从手机中听到车辆来回声和喇叭声,说了句“小心点,困了的话躺会儿,别累着身体”,她冲我吐吐舌头。我们手拉手从斑马线走过去,快到对面人行道时花儿的手突然一紧,转头惊恐地看着我,我不明朝前一看,顿时仿佛落进极寒冰窟之中,两只脚象僵住一样动弹不得。
  我的父亲白昇正从六七步远处迎面走来!
  此时我们正处在马路边缘,四面空旷且无可以躲避的地方,前后左右的行人并不多相互间距较大,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屏蔽作用。不能转身或变向,这样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