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欧基沙    更新:2021-11-25 10:36
  」
  韦尔特喝了口麦酒道∶「喝一般贵族不喜欢的麦酒,难道也是一种抗争?」
  菲哲文听了,自沉痛中醒了过来,笑道∶「你猜对了,我少年时偷喝的就是这个。我千请求万请求侍从给我酒,他就给了我麦酒。」
  「说起来┅┅你参军是十六岁时的事吧?」韦尔特问。
  菲哲文点著头∶「我人生的转折点。虽然我对这没兴趣,也担心负担不来,但它给了我离开母后的机会。你曾对我说过,军旅生活比在王宫多规举。事实上,我觉得刚好相反。」
  韦尔特摸著下巴∶「我这样说过吗?」
  「是你说的,我记得很清楚。」菲哲文舒适的靠向椅背∶「在军中,我从母后的拘禁中获得解放,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可是我欣赏的是自由,而不是军训。於是,我在军中留了一年,便回到王宫,去帮总理工作。可是,麻烦就这样开始了。母后不明白,相隔了一年之後,我已变得独立起来。她还是老样子,当我是小孩,甚麽都要管。只是我知道她爱我,所以不想有激烈的反抗。」他顿了顿∶「那时,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当我是大半个成年人了。有时有人要约我打猎甚麽的,我都要问准母后。我当然不想这样做,但母后就是要这样,生怕我会比魔鬼拐带一般。」
  此刻,韦尔特真有点庆幸自己被母后扔到一边。他喃喃地说∶「这麽严重呀┅┅」
  菲哲文点著头∶「完全是不正常的生活。我越来越受不了她,受不了她当我是无知小孩,这简直是侮辱我的智慧。我逆她意思时,她总以鄙视的眼光看我。就是这种眼光,把我对她的一切感激,破坏得一乾二净。我的反抗於是越来越明目张胆,可她不知怎的,没有要让我自己的觉悟。到她离宫之前┅┅那时她未有这打算的,你猜猜她干了甚麽,我又干了甚麽?」
  韦尔特摇摇头∶「猜不到,她是又要管你甚麽吗?」
  菲哲文的脸现出少有的狡黠笑容∶「她计划要举行一个舞会,把有资格做我妻子的贵族小姐都请来,要我从中选一个。可我未有打算这样择偶,而且也不希望由母后来主持。」
  韦尔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你怎麽办了?」
  「我告诉她——」菲哲文原本是坐在对面的,现在他坐到韦尔特边,在他耳边悄悄道∶「我喜欢男人!当然,这只是个谎话。」
  韦尔特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你真有幽默感!」
  菲哲文也笑著,拍起膝盖来∶「就是这样,我把母后气疯了!她对我破口大骂,骂著骂著就把你也卷入漩涡,然後便决定要离开王宫了!她走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我。」
  「有你的份,也有我的份,我们都把她气疯了!」韦尔特轻松极了,也快活极了。他们兄弟俩像是两个小孩,为了合作完成了一件完美的恶作剧,而大笑不止。
  菲哲文笑得肚子也痛了∶「对不起┅┅如果我当年把此事公告天下,王兄你便不会受到牵连了。只是这些事太丑陋了┅┅我没勇气说给所有人听。」
  「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责你!」韦尔特笑的累了,松弛下来的他,背靠到椅背上,心想∶[奇`书`网`整.理提.供]「一直以来,大家都当我是异类。可是听了菲哲文的话後,我觉得奥罗才是怪人啊!三兄弟中,只有他与母后没有过节的。」
  菲哲文微笑著,望向花园喃喃道∶「唉!算了算了,母后不来我的婚礼也罢了!见到她,我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就由得她去吧。」韦尔特说。
  婚礼在一五六四年三月十九日下午,在首都富拉比萨的大教堂举行。王弟菲哲文、女伯爵贩西莎,在众位贵族、官员注视下,交换了结婚指环。接著,在市民的欢呼之中,乘马车到王宫。韦尔特在那儿,为新人举行了盛大的舞会。
  在整个过程之中,有些人曾谈起王太后,可是话题马上就被欢乐的气氛掩盖。可见在首都人们的心目中,离开十年之久的王太后,已不再是重要的人物。在无情的岁月中,即使尊贵如她,只要自己放弃了,就只会得到被遗忘的结局。
  这个黄昏,王太后在法狄荷斯的别墅中,用她的金色眼睛望向首都的方向。只是距离太远了,她看到的只有回忆与想像。她提起满布细纹的手,拈起婚礼的请帖,把角落放到蜡烛的火焰中。请帖被火吞噬了一半,她把它放在烛台上,让它化为灰烬。
  她缓缓站起来,不再看它一眼,把眼光放在墙上的人像画中。她的眼中闪著泪光,用已显得苍老的声音喃喃道∶「我只有一个儿子┅┅」
  在画中的,是昔日的大王子——奥罗。
  第二十二章 反战派
  这是剑与盾的时代。年轻人都踏著大步,加入了军队。为了他们的光荣、国家的光荣,他们冒著生命危险,斩下外国人的头颅。他们是这样说的:
  「敌人的血滋养大地,而大地将属于普利奴斯。」
  军备厂全力生产,制衣工场缝制大量军服,养马的增加为马匹配种,军官则加紧训练部下。新兵一队队的开往军团驻地,热切的等待著开战的号角声。穆拉雷人叛乱,可是马上便被平定了。安德威尔被普利奴斯军进攻,展开了一场场的血战。就像是死神降临人世,挥舞著他的大镰,收割著生命的果实。
  杀戮的旋风,不只在边界徘徊,也在首都之中狂飙。身兼侍卫队长,以及御监卫士的卡莱德被杀。有人目击凶案,见到凶手戴著白色的、哭丧著脸的面具。目击者向侍卫队报了案,而死者亦不是御监卫的人。因此,白面杀手的凶案,已不单单是御监卫的事了。
  后来,不只御监卫卫的人被谋杀,连军人也成为死神的「宠儿」。在这一年——
  一五六五年的三月二十三日,第二军团骑兵队中队长奥米尔.沙奥、麦卡桑.纳高被谋杀。两日后,便轮到第一军团骑兵队总队长亚尔特.巴罗夫,以及中队长西弗斯.沙尼亚被刺杀。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死者竟都是主战的人。
  为了这些事,韦尔特愤怒不已。不只是因为主战派的人被杀,更是因为被杀的西弗斯.沙尼亚,正是王后安黛的哥哥。安黛听到哥哥被杀的消息,差点便晕倒了。她的另一名哥哥——政务官马文,以及她的父亲潘狄,更是悲愤交加。在朝会中,马文痛心疾首的谴责凶手的狂妄与凶残,使得众人无不为死者而黯然。死者是大人物,亦使得侍卫队不得不主力调查此案。整个朝廷,都为此事而震动。
  原本韦尔特原本不想闹大此事,可是他亦没办法阻止消息流传开去。他不想事情太公开,是因为不想制造出更多的麻烦。假若查不出真相,越多人关注此事,便会有越多人不满。到时,侍卫队可能会受到群臣大力责难,这是韦尔特不想见到的情况。
  虽然韦尔特现在,与群臣的关系不错。可是他记得,这些人要是闹起来,会闹得极凶。被政务官瞧不起的日子,即使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但他并没有把旧事遗忘。就好像伤口弄得太大,即使痊愈,亦无可避免会留下疤痕。
  说回谋杀的事件,被杀的军人之所以在首都出现,是因为他们要向国王作报告。
  他们报告完之后,本应是要回到远方的军队中的。可是在他们未出发之时,就已命送黄泉。现在,在首都之中仍然有好几个军人。为了他们的人身安全,韦尔特派了好些侍卫去保护他们。但他的苦心,却完全白费了。
  三月二十八日,洛菲南.积利斯公爵被白面杀手行刺,当场死亡。他的侍卫,好些也受了伤。凶手在事后马上逃离,不知所踪。这件事震撼了朝廷,亦震撼了贵族的上流社会。到底是谁杀了洛菲南公爵?为甚么被杀的是洛菲南公爵?成了所有人的话题。
  纵使贵族们的众多宴会,并没有因公爵的死而取消。但会场之中,仍充满著令人不安的窃窃私语。在主战派的祖格利.亚比利公爵的宴会中,韦尔特与希维利闲聊了几句后,便独自坐到沙发上喝红酒。经过几年来多次的宴会后,众人都知道,国王这个行动代表著他要休息。于是,大家都没上前打扰他。
  希维利仍然在他附近,与同是侯爵的马蒂斯谈了起来:「在这种危险的时期,我们需要比平常更多的宴会。否则,心情便放松不下来啊!」
  马蒂斯苦笑道:「你说的对!我们或许应该为洛菲南公爵默哀,可是独个儿躲在家中的话,就感到惶惶不可终日。心中老想著,可能我一命令侍卫退出我的房间,杀人凶手便会破窗而入。」
  希维利大笑起来:「这么夸张呀!我看你是过虑了。」
  「就算我是过虑了,也不算过得太离谱。」马蒂斯喝光了杯中的酒:「洛菲南是公爵啊!手下的侍卫比我们都多。可是呢?还不是送了命!」
  希维利沉思了一会,神情也严肃起来:「听说凶手是有四人。」
  马蒂斯挥手道:「不,是三人,可这就够恐怖了。公爵当时是带著十几个侍卫的,详情我不知怎样,总之就是打不过凶手。人们都说,三个戴著哭丧脸白面具的人,就像鬼魅一般……」为了加强恐怖感,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拉长了尾音。
  「哎呀!就得好像亲历其境!」希维利说。
  马蒂斯耸了耸肩:「这是事发时,在公爵身边的侍卫说的!不是我胡说八道。」
  希维利微笑著,却闷哼了一声:「他们保护公爵不力,还有闲情说三道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