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白竹猪    更新:2021-11-25 10:35
  安德烈亚斯·莱曼是来华的德国商人,开了家商行,什么都卖,但主业是染料生意,可能有几具显微镜自用。
  于是,我就去了德意志洋行。安德烈亚斯·莱曼是个标准的德国大汉,与卡尔完全不同。他这里有二套显微镜,我看了一下。大概是目镜15倍,物镜10倍,或者倒过来,反正,最大放大150倍。我试了试,选了较新的那个,3400马克。手表因为当了二千五百两白银,当期一年,利息二分。白银:马克约为1两:4.1马克,我兑换两千两白银,收取了部分手续费后,我得到8200多马克,这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一。不过,想想现在镜片还都是手工制造,后来的6~8倍瞄准镜都顶一挺机枪,我就知足了。说到底,我能在上海买到显微镜,就应该偷笑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和阿庭坐车回到大中旅社,挣扎着吃了晚饭,已是疲惫不堪。正想就此睡去,却被阿庭找上门来。我知其本性,若不告之,必不会罢休。无奈之下,只能打点精神。细细与他说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番言语说毕,阿庭由衷地赞叹道:“哥,你可真黑呀!”,继而又道:“真是剃刀之上跳舞!”。我无力与其分说,只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要行大事,岂能不冒风险?”,停了一下,又说:“此后,你我兄弟二人就要各掌一方,你要趁我们在一起时,多学多看多问,将来,可就要靠你助我一臂之力了。”
  然后,我躺倒便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我睡得是人事不知,醒来却觉身体不适,仔细一看,原来,阿艇没有回房,和我挤了一晚。我起身梳洗,有让店伙买些早点,方把阿庭叫起来。
  吃过早餐,我和阿庭便按商议好的办法,以堂兄弟相称,我取假名董元超,阿庭取假名董东庭。我们开始寻找合适的房屋用具。很快便在离租界不远的徐家汇,买了户院子。那院子面积不小,我连大屋一共花了二百四十两白银,又花了百十两,请人改建了一下。然后,就是买些儿大缸、炉具、煤炭、温度计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正文 第二章
  制造青霉素无非:1)培养青霉素霉体菌株——分离菌株与杂菌,以显微镜观察分离结果;2)淀粉——葡萄糖——营养液;3)恒温,等待青霉素菌株成长;4)收取后,放到碱水中加热搅拌;5)将沉淀物烘干,得到白色粉末,即为青霉素。
  过程简单,操作也不是很难。我反复试验了几次,就成功了。我一面继续制造,一面为实验的事发愁。
  我不购买药品生产仪器,而以大缸等东西拼凑,资金是一个因素,保密也是一个因素。“小儿持金”是没有意义的,那不会带来财富,只会带来危险。我不希望有人认为此药是我制造的,就算有所怀疑,也要保持在较低的程度。
  有需要就会去寻找,寻找才会找到。不过,吴彪不是我找到的。
  我在买下房子后,又向安德烈亚斯购买了四把手枪。按我本意,是想买毛瑟手枪——公认的世界上第一种真正的军用自动手枪。但安德烈亚斯说没听说过,给我推荐了博查特手枪,声称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手枪。无可选择下,我买了四把C93和四百发子弹。我和弟弟每天跑步,练习军体拳和枪法。我总觉得左右开弓很帅,可练习起来实在辛苦。没有多久,我又向安德烈亚斯买了一千发子弹。 那天,我和弟弟跑步回来,看到一群人围在柳家药铺门前。看热闹是古今中外人类的天性,我和弟弟也不能免俗。这一看,就看到了吴彪。当时,吴彪正发高烧,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他哥吴猛正给柳郎中磕头。柳郎中正尴尬地给众人解释:“不是我见死不救,他这是痨病,我治不了,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我一听,正是磕睡遇到枕头,就把吴氏兄弟二人领回家中。简单的皮试过后,我为吴彪注射了青霉素。然后,命吴猛不断的用毛巾蘸酒精,给吴彪降温。到了晚上,吴彪的烧退了,吃了点儿饭。
  十几天以后,经过检查,吴彪已基本康复了——发财了!自然而然,我把吴氏兄弟变成了我的仆人。或者说,吴氏兄弟哭着喊着,终于成了我们的仆人。
  我又等了一个月,待青霉素累积到483支以后,我拆掉了制造工具,清除一切痕迹。这个月里,弟弟每天和我一起锻炼身体,并开始训练吴氏兄弟等人——我需要保镖,很多很多的保镖,便收了许多的流浪儿。没有二话,强力的军训,吃不消的,立马走人,我不养废人。自然,我提供的伙食、医疗、卫生、住宿,也是极好的,不光要吃饱穿暖,还要吃的好,要不凭什么为我卖命。随后的几个月,一共收了有三四百人,这时代的人是能吃苦,训练强度连我一个成人都有些儿受不了,竟还有百二十多人留了下来。是否有坚强意志,是我选择的第一标准。所以,留下来的孩子基本在十~十六七的年龄上均匀分布。
  七月下旬,柳郎中介绍了第一个病人。一个买办家的孩子,应该是肺结核,我要了一万两。柳郎中的医术不高,象肺病,他一律归为痨病。全不顾吴彪是肺炎,而买办家的孩子是肺结核。不过,他认识的人不少。每成功介绍一个,我给柳郎中三十两,后来涨到五十两。
  ……
  八月底,我结识了一位大侠。说起来,我起初对这位大侠是含有戒心的。什么卧底、内应的,我看的多了——电视剧看多了。只见此人,二十四五的年纪,发辫盘束顶上,灰色土布短衣衫裤、布靴、腰间束带,脖子上挂条汗巾,完全是一副码头装卸工的职业套装。身高约五尺八寸,腰围横阔,面色赭黄,熊腰虎步,手足敏捷,约有二百来斤。我把他让到家中,上座,香茶,准备客气一下,先打发他走人。没想到,此人一报名,我就扑了——“霍元甲”。我也不含糊,一报名,霍元甲“呸”了一声,一脚把三合土地面踹了个坑,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一个多月下来,我也算小有名气了,人称“棺材里伸手——死要钱”。阿庭对我说,我当时是苦苦哀求,死缠滥打。废话!我明码实价地治病救人——虽然贵了一点点,可就有那么些人,不肯老老实实地掏钱,总想勾结黑社会帮会势力,对我实施打击报复(阿庭:有人不堪勒索,挺而走险)。这半个月,我都被揍三回了,还有这次的绑架未遂。你说,我能放霍元甲走吗?自然不能!可我如何能拦住霍元甲。眼看他就要出了院子,我大吼一声,“站住!”。霍元甲一回头,我赶紧把声音降下来,“尚请恩人听我一言。”
  许是霍元甲看我实在恳切,边停在院门不远处,意思——就在这说。
  我早已将身世编好,此时便一一道来:“我祖父姓董,讳真,本是安徽人氏。道光年间,美国加州发现金矿,我祖父便去了美国。淘金苦啊!如果采到了黄金,白人采矿者常公然杀死华人霸占其矿苗。后来,当局甚至禁止华人采矿。不得已,转而经营采矿工具和矿区的补给品,一时倒也生意兴隆。但是生意一好,立刻引起白人的注意。于是这条生路也被断绝,祖父一气之下,就病逝了。那时,我父亲才十七岁。没办法,父亲就作了渔民。白人捕鱼,我们争不过,便只作捕虾业。白人是不吃虾的,捕了虾,一般也不卖给白人,而是就地晒干,做成虾米和干虾返销中国。生意做大了之后,光靠捕捞就不够了。于是就开始搞养殖业。也就是把一片海滩用渔网为起来在其中养虾。但白人更为阴毒,干脆通过法令,统一规定渔网的网眼的大小。渔网的网眼的大小对以捕鱼为业的白人渔民并无多大影响,而对养虾为生的华人却是致命的。盖用捕鱼的网来围虾是绝对办不到的。华人当然也派了代表去州政府抗议,但根本没人理会,我父母就是在一次抗议途中,被车撞死的。”,我想到父母亲的去世,眼圈便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我和堂弟一气之下,就回国了。回国后,却发现,我堂堂中华,竟被东洋搓尔小国所凌辱!我便萌生了个念头。有些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屋里谈。”。
  (以上虽然是故事,却是我基于事实编的。华人死后甚至不能被埋入墓地,只能偷偷的埋在荒地里。)
  阿庭看我弄鬼,本是板着脸,强忍着,听到车祸已是含悲,待到倭人更是咬牙切齿。此时却也进到前来,与我一起,将霍元甲劝回屋里。
  彼此坐定,我接着言道:“我堂堂中华为何落到如此地步?”,我讲述了甲午战争的全过程,分析了朝庭内的帝后之争,各方势力的种种丑态,霍元甲不由感叹道:“若是万岁亲政,就好了。”
  我轻轻一笑,有给他讲述了中国历史,讲述了汉的强悍、唐的辉煌、宋的宽容,讲述了明的反抗和没落,分析了满清统治者的心态,讲述了中西方科技的对比——一直到明末,我们仍是世界强国。霍元甲彻底迷茫了,他多半以为,我要鼓动他造反了——真是小看我。
  然后,我话头一转,开始描绘蓝图:如何办学校;如何建工厂;如何开采矿山;如何……。“……,最重要的就是兴办西式学校,人材是一切的基础。但这一切都需要钱,需要上万万两白银。”,霍元甲昏迷了。当夜,饭都没吃,就睡在了客房。
  第二天,霍元甲问起药的来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当日,我和霍元甲,阿庭硬挤了进来,三人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