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长弓女主月伴行    更新:2021-11-25 10:10
  我万分羞耻。
  我们的强大已是不争的事实。揆一多次遣使入岛,要求在岛上建领事馆,名义上是荷兰驻中国大使馆。会促成我们以中国政府的身份出现在国际,为我们将来统治中国做舆论准备。由于我们和罗马教皇的特殊关系,可以“基督徒政府下发生非异教徒叛乱”为由请求教皇援助。每年可得百万财富。
  条件苛刻:承认台湾是荷兰的一部分,并在那里建中国大使馆。
  我们与荷兰正常交往二十余年,根本前提是承认台湾是中国领土。荷兰只享有治权。这是衡量我们是否卖国的标准。
  但姑姑答应了,大大方方,爽爽快快地答应。她出我意料地任命唐俊为领事。她悄悄向我透露:我们要等待一个机遇。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李自成强攻北京。京营守军溃败。李自成入外城。
  十八日午后,太监曹化淳开彰义门降,其后,德胜门、平则门开。
  周皇后在坤宁宫自缢。
  两位皇子落入李自成手中。
  崇祯帝砍死昭仁公主,砍伤待嫁的长平公主,迫杀幸过的贵妃。后上万岁山在寿皇亭悬梁自绝。他的忠奴王承恩则在一棵老槐树下缢死。
  他是古今以来第一苦命皇帝。他庸而不昏,不声色犬马。他执着却多疑。况且他手下没有信臣良将。嘉靖、万历、泰昌、天启四朝的遗毒断送了朱明江山和皇室。可是,如果他坚决剿灭农民军,或迁都南京,历史又是另一番情形。
  至于含玉,下落不明。
  揆一认为我们应乘机自立,拥戴姑姑做皇帝。然后北上“平叛”。
  尽管姑姑想做皇帝,但她不应允。
  接着,发生件怪异的事,唐俊出逃了。
  他为什么逃?原因不能令人信服。姑姑说他是明廷打入我们内部的奸细。明朝一亡,他就逃了。
  更生气的是荷兰人,揆一表示痛心,并加强合作。姑姑顺理成章地重新任命领事。
  不久,唐俊传言:太阿神剑已被姑姑据为己有。她决定一举铲除四大派。唐俊又呼吁,“魔教”业已成为卖国卖族之党。四大派及天下豪杰应联手,再攻陨星。
  姑姑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召四王、我和少白。
  情况就这些,只要军队不乱。一切均可从长计议。你们看看有何对策?
  我们不明白教主的意思。
  很简单。将计就计。但首先,我们要开诚布公,推心置腹,不许结党营私。
  西王说:过去是我们不好,被唐俊糊弄了。
  姑姑说:我也有责任。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就让它过去吧。我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我会发表征讨四大派的檄文。你们假意不和,使我众叛亲离。然后东、西、南三王调陆军和一部分海去香山打葡萄牙人。我岛内空虚,四大派必然来攻。由北王和公主、少白组织精锐暂时应付。我再让揆一从台湾调兵跟四大派拼,最后由我们来收拾残局。三王改道,一举捣破台湾城。
  好计。
  我们认为可行,商量着照办,各行其是去了。姑姑已派人去美洲通知李泽。她留住我问:怎么看?
  我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有更绝的。唐俊是奉了我的命令出走的。我这个计策他早知道。
  你不告诉大家。
  为了消灭唐俊和三王党。唐俊怕我赖帐,讨份密旨,以为高枕无忧。他哪知道,密旨上的字是用墨鱼汁写的。现在早褪色成一张白纸。三王连密旨也不要。等他们打下台湾,班师回朝。就以叛教罪论处,如何?
  我冷言:一个字,毒。
  这样说,不怕我杀你?
  杀我,你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三王要求南下打香山,姑姑坚持北伐,争执起来吵架。第三天,三王带精兵弃岛而走。
  四大派迅速组成一只五千人的军队,准备自黑血滩渡海征战。
  我怀揣诏书见妹妹。
  妹妹,姑姑要起用你。
  我早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不弃。
  我犯疑,但没问。我说:我们需要你。
  她说:我尽力而为吧。你查出凶手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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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你知而不言。
  我一切都是为你,我的妹妹,你要多“关心关心”你的不弃。
  下午,我们在广场开动员大会。姑姑号召我们同仇敌忾,视死如归。
  整个防御力量分三个部分。东王的军队构成第一道防线。王府和公主府的卫队,警察组成第二防线,由我和妹妹指挥。亲军卫并入宫卫营,交由周洋调度。作战精神是:只守不攻,且战且退,保存实力。因为有荷兰兵的帮助,我们要消耗他们的力量。海军不介入战争,停留在南海卫军港,万一我们极端失利,便可逃往海外。
  四大派正式向我们宣战后,防御工事已经完成。我和少白、锦秀在一起。妹妹却找不到不弃。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祥的预感。
  少白对我说:把仗打完了,我就娶你。
  我说:我们打赢这仗,杀掉唐俊,然后一起浪迹天涯。
  但你是公主,未来的教主。你甘心放弃权力和荣誉吗?
  我不做公主,我只做你妻子。
  我不知道我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我肯定把我自己感动了。我何尝不想做个普通人,哪怕是农妇,男耕女织,过着淳朴的生活。这个梦想能实现吗?
  你在想什么?少白提醒我。
  没事。我走到妹妹那边问:妹夫呢?
  她忧伤地说:不知道。
  我安慰说:也许他有很要紧的事要办。
  但愿如此。
  这个可怕的妹夫是我心底的阴云,他干不出好事。
  妹妹说:照理北王的也该退到我们这里。荷兰兵早该与我们汇合。怎么两方不见踪影?
  四派联军攻来,北王的兵仍未出现,难道被消灭了?不可能。事出有异,我们不能照原计划行事,要拼死护卫。
  我们打得很苦,本来以少敌多,又不是正规军,装备差,局面糟糕。少白多处负伤,军队行将崩溃。
  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吆喝,一匹快马突进乱阵。
  这个女子我好象认识,叫小丫,是飞霜是跟班,她下马命令:玫瑰听诏。
  也许发生重大的变故,我和少白筑了一道线,效死的军士扑在线上,用生命保护玫瑰,她从容地跪地听旨。
  查玫瑰叛变圣教,里通外贼,不守妇道,即行处死。
  第一卷 第十七章:渔人得利
  我的心如遭雷击,不会的,不会的。我被敌人缠住,不能去护她,我大声说:妹妹,不要,不要死!
  我听到一个空灵的声音:姐姐,下辈子见。
  我转过身,看她把剑插进心房,我伸出手,说:玫瑰,我的好妹妹。
  那只免子死了,留下一只迷茫的我,我终究没能保护你。
  几只剑划到我背上。
  飞霜跌跌爬爬过来:玫瑰,不要死。
  她已香消玉陨。
  妹妹,我或许该为你高兴。
  飞霜说:不弃用刀逼着教主写下诏书,你们不要误会教主。她倒落尘埃,背上有三支蝴蝶镖,我疑心是姑姑的暗器。
  面对这样的事件,军队已经无法战斗,我们被迫撤退。我想带玫瑰一起走,没有成功。
  我们退到教主宫,宫卫营和四大派已交上刀。
  在朝阳殿,姑姑端坐龙椅。不弃趴在台阶上,他肚子破个大洞。脏器拖到外面。袒露的背上腥红枫叶记赫然在目。
  我哈哈大笑:妹妹是至死不知谁杀她;不弃永远不明白谁生他。这生生死死如此模糊。
  姑姑问:什么意思?
  与之相关的人死了,那么秘密就让它烂掉。我告诉你,只是无谓的嗟叹。飞霜是你杀的?
  她不听我的话,留着也没用。
  如果我没猜错,不弃也死于你手。
  姑姑沉默片刻,承认了。
  玫瑰对你不构成威胁,你借不弃之手杀她。飞霜阻止你诏令的发出,想挽救妹妹,也遭你毒手。
  玫瑰太柔弱,她不属于这里。我在帮她解脱。飞霜违抗我的命令,就该死。她连基本法则都忘了。
  我终于看清你了,姑姑。
  不,远远不够。你只看到我的冷酷,你不知道我也有可怜的一面。
  四派联军击进。为首的是少林清虚禅师,武当绝尘道长,丐帮李帮主,七色旗宋旗主。老禅师说:张教主,悬崖勒马,犹时未晚。
  姑姑说:胜负未决。
  难道要杀尽魔教徒?
  我说:这里没有屈服和叛徒,只有牺牲和烈士。
  我瞥视少白,他和道长交着目光,师徒对立倒是件伤心事。老道长碍于面子,没骂少白是武当败类。
  锦秀呐喊:为圣教献身!她陷进敌群,左右搏杀,退出,倒在我脚下,奄奄一息。
  我抱起她,随手扯掉一角帐幕把我们遮住,小世界里满是柔和的红光。
  这是梦吗?
  是的,是梦。
  那一定是神明赐给我的春梦。
  你叫什么名字?
  锦秀。我不要醒,一定不要醒,呃-----
  她嘴角荡漾一丝浅笑,非常灿烂。
  在我耳畔,阵阵枪鸣,把流溢的红打破。帐幕碎成花瓣,由空气托着摇曳下坠。一队荷兰兵瞄紧中弹的四派首领。花瓣沾上血愈发美丽动人。
  揆一就在我后面。援军姗姗来迟。
  姑姑沉着自若,对四派人说:火器伤不了你们,可弹丸上抹有麻药,我留你们自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