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者:长弓女主月伴行    更新:2021-11-25 10:10
  这是陛下圣意,凌空,含玉公主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她救不了你。
  陆赫,我们没得退路,合力把他杀了。
  好。
  就你们-------跳梁小丑,受死吧。崔佑安织出无比巨大的网罩把我们困住,我万没料到他的武功会如此高深。我们共同打出一道保护气墙抵挡。处境很糟,没有空气,压力极大,我们像被缩小。崔佑安浮在我们上面,他狂妄地说什么,我听不到,我看见陆赫苍白的脸。他老了,支持不了多久,我们的威力尚未爆发就被紧紧制服,死定了。在高度真空的环境,他递我一个眼神,刹那间我看到慈父的笑。我失声喊:父亲------他听不到,也没看我。我重新运功,我们的气墙向上扩展,崔佑安则加强他的内力,又停滞了。我试图向前推进,却办不到,必须有的外力袭击敌人才能脱险。
  我像看到晓渝,她擎着剑,扑向崔佑安,我希望不是她,她会死的。
  崔佑安不得已分一道力打她,然后我拼命向上顶,听到空气爆炸声和女子的呻吟,晓渝倒在我脚下,崔佑安不见了。
  晓渝,晓渝------我把她枕在腿上,我急得说不出话。
  她醒了,笑着说:看到你没事,我高兴。却再没有一个字,眼睛闭着,我试探她的鼻息,微弱尚存。
  陆赫为她把脉,看脸色:晓渝姑娘中的是极阴的毒,只有丐帮李帮主的阴冥神术能救她,你要尽快动身去乞丐城,大概八天。你要给她输内力以延续生命,快去吧。
  你去哪儿?
  我要去陨星问张敏。十五年的恨,是了结的时候了,
  宝藏的秘密------
  崔佑安以为我真的告诉他,其实是假的——你怎么对含玉公主?
  我顾不了她。
  陆赫长叹一息,远去。
  我一个人呆住了,她的残笑让我有负罪感,如果她不来该多好,我宁愿死,很简单的结局,了却我和我的谜,和晓渝的缠绵。现在,她给予我生命,我要负她一辈子。
  她父亲来了,把我踢开,搂着女儿,老泪纵横。
  我说:晓渝没死,她为救我才伤着了。
  伤着了,说得轻巧,女儿说要找你,不辞而别,只留一封书信,她要跟你。她有未婚夫呀,她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要,她要你,你------你要娶她?
  我办不到。
  他把到横架架在我脖子上:你不爱她?
  不爱。
  你------你再说一遍!
  我划伤了,却坚定地说:不爱,就是不爱。
  我感到那握刀的手剧烈颤动,整个身子摇晃。
  你杀掉我吧,我想死,一了百了。
  他放下刀,低语:至少你要照顾她,直到她康复。
  我答应你。
  谁下的手?
  崔佑安,你也许不认识,他是皇帝的一条狗。真正害死晓渝的是狗皇帝。
  他向北方看,没有尽头,然后他走,直到消失于地平线。
  晓渝,我扶你起来,我们一起------
  我们雇辆马车在荒郊野路上走,晓渝依着我,甜甜地睡,当她虚弱时我就输真气给她,一天好几次。我身体内亏很多,也很虚弱。我没有精神去考虑复杂的事,尤其是情感,煎熬人心,我受不了。现在,我便平和了,我只知我身边的人是晓渝,够了。
  如果有一天,我和含玉都落到河里,都不会游泳,你只能救一个人,这个幸福的人儿是谁?你能够回答。
  你,晓渝。
  她说:我要幸福地哭了。
  马车突然停止,我听到噪杂的人声,冷兵器碰撞声,我的血管扩张。
  什么事?晓渝说完就长长吸口气。
  我的斗志荡然无存,只要外面的人不冒犯我,我不会多管闲事。我揭开窗帘一角探看,看到日月旗,还好,自己人。车帘子被扯开,一个脑袋进来。
  你认识我吗?
  公主。
  放我们走,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谁。
  马车继续,我们继续------
  到了乞丐城。
  我要见你们李帮主。
  我们把一路风尘带进废堡。
  帮主说:我早知道你会来,你的事我都知道。
  丐帮还真有些本领,我不妨直说:晓渝姑娘是七色旗主的女儿,她中了一种阴毒,我听说你的阴幂神术可以救她,特来求教。
  可以,不过你要交出太阿剑。
  剑不在我这里。
  我当然知道,它在陆赫手上,我要你拿给我。
  我办不到。
  那么,我是不会救她的,你没得选择。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晓渝必须托你们照料,你们还要给她输气。
  放心吧。
  我对晓渝说:你要好好活,等我回来。
  你会回来吗?
  一定!我心里一阵酸楚。
  那含玉?
  我现在只想着你。
  晓渝笑了,她像个胜利者,终于疲倦地闭上眼,她打败了含玉,所以满足地笑了。这种笑也许是不友善的,但我不介意,晓渝品性单纯,这正是她吸引我的地方,尽管我没有理由说含玉不好。
  晓渝,保重。
  我出城时看到漫天烟尘,滚滚黄沙。我走远,再回首此城,它便在尘世中隐没,里面珍藏着我的爱人。
  我孤单地走上返岛的路,我变回本身,要把它完整地交给姑姑。
  我到黑血滩上,看到陨星岛的轮廓,它保持静默,一只渡船横在面前,上有艄公和年轻的渡客。
  摆渡人,送我去陨星。
  那少年偷偷看我,我看他看我时,他快速移开目光,我说:你偷看我干嘛?
  他无法回避,说: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像谁?
  不好说------
  我是公主。
  他立刻仆地,公主。
  你是谁?
  我是一名信教徒,叫周洋。
  我想起来了,姑姑曾在我面前夸你办事能干。
  谢公主夸奖。
  送什么信,能给我看吗?
  倒不是密信,公主可以看。周洋极其谦逊地拿给我。信是关于缳姐姐的:她在成都举事失败,被朝廷重兵困住,请求搬援军。
  我把信给他,问:如果是机密,你会给我看吗?
  公主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他的笑容僵住,正经地回答,不能。
  如果你是我的亲信,会吗?
  他想一会儿,向我磕头:谢公主提拔。
  我甚为满意,同时为他的变节而惋惜,他能事我为主,也可能事别人为主,然这个情况不可避免。我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扶植亲信不是我所愿的,岛里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使我感到加入一个集团或是自己组织势力的必要。我没有取姑姑而代之的意思,但在她的羽翼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既是未来的教主,这些事就是理所当然的。
  到了!周洋兴奋地喊。
  山上的官殿越来越清楚。即将靠岸了,我回望后方,如当初我回岛的所看,一年之间,晃如昨日。
  第一卷 第六章:雪姨冤死
  船靠岸,我踏上这温柔的土地,一股暖流自脚流进心田,我的根在岛上。
  我回到暖云阁,看到锦秀,她立刻哭了,她说:公主你跑哪去了,我们急死了,教主差点没杀我。
  我说:我不是回来吗?我和你们失去联系,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分教联络。
  回来就好,我们也派人找你,就是找不到,教主很担心你。
  她在哪儿?
  朝阳殿。
  我去那边时看到姑姑、雪姨在忙着批文书,我喊:姑姑,雪姨,我回来了。
  她们看到我,立刻就笑。我跪在姑姑面前,抱住她的腿,泪落下来,简直没有过渡,我突然感觉到岛外日子的辛酸,过去不曾体会的情感,现在莫名其妙的涌上来,止不住。
  好了,好了------别哭了,高兴才对。
  我乍看姑姑,她明显老了。
  教主非常担心,现在你回来了,总算少一份忧愁。
  我问:姑姑还有什么烦恼事?
  西、北、南三王向我发难。我想把教主宫的兵划出来,新立一个宫卫营,东王听我的。三王党提出由他们的人任宫卫营统领,这不变本加厉地逼我吗?我当然要任命我的亲信了。
  雪姨说:为这个三王和教主在朝阳殿吵架。
  我说:最好指派一个中间人,这样三王就无话可说。
  这倒不失为上策,我也想过,但这个中间人-----不好找呀。
  我说:姑姑您还记得周洋吗?
  他挺可靠的,能胜任吗?
  重要的不是他能否胜任,姑姑,关键是他听我们的。
  你能保证?
  是,他是我的亲信。
  姑姑的眼神是诡秘的,是喜是忧,还是淡然如水?
  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如果这样,你可以控制我。
  我跪下,言辞肯切地说:我听您的,姑姑。
  她露出满意的笑:明晚,我为你设宴。
  回到暖云阁,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不愿但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姑姑对我有防备,我居然这时才发现,我和她是最亲密的,却非无间,她以柔弱之躯踏着对手的骸骨堆成的山路艰难前进,最终承载一个伟大的帝国,几多冤魂厉魂在夜间徘徊她身边,无数仇人废尽心机要杀她,她能不防?我和她又不是骨血至亲。
  第二天的朝会,我躲在屏风后面听,争执的激烈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姑姑的无尚权威到最严重的动摇,结果是派东王去救缳姐姐,由唐俊暂时处理东王的事务,周洋成为宫卫营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