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是凡》
  作者：干枯的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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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十分倒霉的开章
  中国浙江，雁荡山奇峰林立，水布绵延，是一处风景奇秀的好地方。
  郝瑟紧紧的趴在浓密的树叶底下，强忍着真元在体内冲荡带来的剧痛，勉强结了一个最低级的隐身结咒。
  郝瑟小心翼翼的调动着真元，让真元按固定的路线运行，尽力修补着体内已经破裂的经脉，另一方面，也尽可能融入天地，让隐身的效果发挥到极至。
  通过内视，看着支离破碎的身体，郝瑟不由一阵苦笑，又想到亲如父子的伙头工因为受自己连累，被打的魂飞魄散，更是悔恨交加。
  自一个月前从道府逃出，这一个月便是惶惶不可终日，形如丧家之犬，东走西突，勉力逃生。任谁受到一个修为比自己高深百倍的人追杀，情况都不会比郝瑟好，能还活着，已经是三清保佑了。
  但一直的好运气，似乎从五天前用完了，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家伙就像吊死鬼一样吊在自己后面，怎么甩也甩不脱。这种猫戏老鼠的感觉，让郝瑟的心情好不起来。但还是要逃啊，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修补身体引起了一阵阵的肌肉颤抖，疼痛能让一般人到地狱走上几个来回。但郝瑟不能喊，也不能叫，甚至动都最好不要动。虽然他感觉不到追杀者的具体方位，但这一个月的极度环境，早以培养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应——对危险的感应，他能感觉到危险还没远离自己，追杀者还在等着他跳出来，给与致命一击。
  汗水从身体上流下，渗进身下的泥土里。郝瑟一边分散注意力，减轻痛感，一边努力想点其他东西：这几天来的打打逃逃，总是逃不远就让追上，恐怕是道府里最擅长追踪的“鹰眼”出动了。“鹰眼”是道府里的一个小组，里面的人主要修习“万里无缰”，这种道法，最是擅长追踪和反追踪，威力反在其次。但如果一个擅长追踪的“鹰眼”组员和一个能打的长老，就令郝瑟头痛了。
  想想自己一个最低级的道童，却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郝瑟都在想，是不是太受宠若惊了？
  从最开始的最低一代弟子开始，来追杀的人实力越来越强，而郝瑟所杀的人也越来越厉害了。郝瑟的道法道力，也水涨船高，提升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一举从后天突破到了先天境界。到了先天境界之后，可以沟通自然，直接从天地之间吸收山川灵气，修炼的速度，自然大大提高了。只是境界上了，道法没上，郝瑟只会一些最低级的道法，却是没多大用途。幸好他天资聪颖，善于观察体会，竟在这一个月里的艰苦环境中，创出了一些实用的小道法，像刚刚使用的隐身咒法便是。这才得以活命到现在。
  好不容易等到危险感应淡薄，匆匆结束真元的运行——这也算是这个月的收获，可以随时运行真元，也可以随时结束。施下一个小小的消毒生肌的小法，处理了一下皮肉伤，呲着牙爬了起来，这又是好一翻的痛楚，但却是无关紧要，都习惯了。只是心里狠狠的诅咒：老色鬼，等小爷回来让你死活不能！
  抬头看了看周围，四周郁郁葱葱，参天巨木遍布，却是目不及远。对自己施了个风行术，身体摇摇晃晃的升高，看起来危险至极。心里叹了口气，刚刚领悟的东西，就是不够好用！这个风行术，乃是前两天对敌之时，观察长老飞行之后，结合自身真元运行而领悟出来的，现在还是第一次用。
  身处树顶，远极而眺，南方似乎有一条河流，蛇盘龙飞，漫无边际。郝瑟寻思着，顺流而下，却是个好行程，一可以凭着先天境界在河底游走，可以最低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不知“鹰眼”的跟踪术是否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追上，但可以试试，二是可以在河底修炼，直接从河水中吸取灵气，引起的灵气波动大大减小，不小心难以发现。
  打定注意，便使用着蹩脚的风行术向前飞去，顺便熟练这飞行术，关键时刻用来逃命也不一定。只是一开始的速度，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甚至好几次差点发生坠机事件。不过一翻实验之后，总算稳了下来，也越飞越快，很快就到了河边。
  此处乃山中深处，根本不可能有游人。郝瑟也不宽衣，缓缓从河中央下落，直至没顶，由口鼻呼吸转为胎息，真元循环，自无窒息之忧。郝瑟担心会被“鹰眼”跟踪到来，也就不停留，身若游鱼，在河底快速穿行，顺流而去。
  此时，在郝瑟来时的路上，匆匆飞行来了一老一少，老的鹤发童颜，身材挺拔，不见一丝老气，乃仙风道骨；少的却是矮小猥琐，面容平平，如果不是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恐怕放在人群里就再找不出来了。这老少两人，正是追杀郝瑟的伏牛道府的长老和“鹰眼”组员。
  少的言道：“长老，刚才天地灵气波动，虽然微小，但也是有人吸取运用灵气所至，到了此河就消失了，想必郝瑟便是在此河之中。只是此河长不可计，难以搜寻，只能慢慢搜索了。他中了我追踪痧，就算他远在千里，也难逃我掌控。”
  老的回答：“如此也好，只是要费些工夫。这样吧，你向上游寻找，我向下游寻找。如果有发现，传音即可。”
  于是两人两分，各自搜查，不必细说。
  却说郝色在河底游行，一边修行，一边收敛气息，免的惊动河中生物，引起异样。随着真元流动循环，皮肉之伤已经合口，甚至伤疤都脱落下来，露出新生如婴孩般的肌肤，道家功法毕竟不是世俗功法可比。经脉创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而且还有好处，一个月的十多次生死搏斗，虽然次次受伤，也同时把经脉扩宽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如今的情形，他的经脉就像是一条江河，而真元是一条小山溪，只等慢慢积聚，必定成就滔滔江水。
  郝色心神猛的一跳，从天地感应中脱身而出。这种感应太熟悉了，不用思想，心思一动，已经结出了隐身结咒，身如河石，一动不动。游鱼穿梭，不受一丝影响。原来是长老到了。
  那长老沿河而来，却到了郝瑟上方停止，皱眉言语：“奇怪，刚刚明明在附近有灵气流动，怎么突然消失了呢？难道我感觉错了？”
  终是不太放心，传音与“鹰眼”，召唤过来。
  不消片刻，少年已御空而来。却是皱眉不语。
  长老问：“如何？”
  少年道：“我这追踪痧，虽是曼妙无方，除非下痧之人死亡，不然终生受控，但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不能在水中传递信息。那郝瑟必定是躲于水中，我才确定不了具体位置，但现在气息全无，想必他还有潜息之法。”
  长老思考数息，像是终下决心，道：“如此也罢，此子关系我道府重大，待我施展真元，用‘混丹’道法将他逼出。唉，只是生灵涂炭，将来道果难证。”
  原来，这“混丹”道法，最是歹毒，乃是一种通过水传播的法术，直接将对手真元震荡，从而破功的道法。但此法有一弱点，就是对修为差不多的对手无效，而且是无法控制攻击，是一种范围攻击道法。现在他在大河里施展此法，却是会将此河十里内的鱼虾蟹螃尽数杀个干干净净。
  少年听了默然不语。河中的郝瑟却听了个真真切切，苦不堪言。这个道法他虽然不会，也听说过，非万不得已不能施用，没想到这长老竟不顾一切的施展，真个不解。这道法威力不大，杀他不得，只是此时他正是魂守一处，融入天地，周身真元万万不能有一丝的变化，否则真元波动，必定被那两人察觉，到时自然死期到了。不由暗暗叫苦，直道天要亡我。
  长老不知郝瑟所想，自管提集真元，一时间灵气飞腾，竟引的周围树动枝摇，枯叶翻卷。少年也远远退了开去，同时趁着灵气浓厚之时修炼，比平时冥想修炼的速度快了百倍不止。
  长老道人举重若轻的朝河水一拍，一片肉眼可见的青色灵气顺着长老的手传至河中。没有想象中的波涛汹涌，只有一缕波纹远远的传递开去，奇怪的只是，这缕波纹竟不见减弱，直至眼不可及。
  平静之下，郝瑟却感到一柄大铁锤狠狠的在胸腔处撞击，而且是一波一波而来，绵绵不绝。本来以他修道多年的修为，这点攻击却是伤他不得。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不能调动真元防守，还要让真元按原来的方式流动，其中的艰难，真是描述不全。他只觉得每受一下攻击，就有一口血要从胸腔往上涌。
  而在长老和少年眼中，又是另一翻景象。只见河中不断翻起鱼虾蟹螃，大的有两米长，半米宽，小的只有牙签大小，整条大河白白的一层。但就是没任何其他特异的动静，令两人有些失望。
  正失望间，一股真元波动却从河底深处传出。倒是令两人惊喜，只是这股波动大的过了点头啊。
  第二章 人生真是多意外
  郝瑟险险把翻腾的血压了下去，真元按原来的速度缓缓流动，知道竟度过了难关。这正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以郝色以前后天的境界，是万难抵挡这道法的，但先天境界可以，加上郝瑟忍耐力惊人，自然有惊无险。
  郝瑟紧紧守护心神，天人交融不生一丝裂隙，而后又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势从河底奔涌出来，郝瑟苦笑不已，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还有修士修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