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肖卓强    更新:2021-11-25 09:30
  该是重视的时候了。并叮嘱她交友要慎重。至于上课和临传字条的事只字不提。老马就是老马,做工作懂得往错误的根源上做。
  四个人一起回家的路上,临叼着一品梅不爽地说那不良朋友大概指的是我了。然后用涉及生殖学和遗传学的言论把老马的家人都问候了一番。惹得大家直皱眉头。
  我们四个人在川流不息的回家路上,夕阳为我们留下长长的影子,夫子牵着脚踏车,临的影子拼命往小小身边挤,走在最边的我总是有孤单的感觉。喧嚣中我看着临骂骂咧咧的神情,我想没有人的劣根性和叛逆是天生的。嘴上虽骂老马,但心里和我想的应该是一样的,没有这个负责任的老师,19岁这年少轻狂灵魂是很难压抑不安和躁动的。
  每次看到街边的情侣,夫子总爱说一句:“骨质清奇才华横溢的尉迟才子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呢,再这么下去尉迟家族的香火要怎么延续啊,尉迟这个姓本来就少……”
  我把抽完的烟头往他身上一弹说:“再说句我让你现在就绝后。”
  临搂着小小哈哈大笑,我看了一眼小小,她躲开我的眼神尴尬地望向别处。
  后来好长的一段时光我总在想,小小选择和临一起,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上天撮合了一对恋人,是否也是在成全另一对恋人呢。而有些人的爱情路为什么就偏偏比别人坎坷呢。
  我们就在学校的教育之下懵懵懂懂地走过了一个学期。临把他的耳环摘下,头发也染黑了。他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等老子毕业了,天天戴耳环涂黑指甲和唇膏在校园外等老副,和他打招呼!
  南方的阳光和雨 4 海边的贝
  (更新时间:2007年10月16日 本章字数: 2985)
  高二过去快半学期,眼看十月快完了,南方的季节没有内陆那么丰富,让人感觉只有夏季和冬季,夏季温暖多雨,像一个性情多变的女孩。冬季冰冷无情,像孤独的女人。我总觉得冬天刮的风对人间一定有说不尽的嫉妒,因为像复仇的剪刀一样要刮破人的脸皮。
  “蝉鸣开始精疲力尽了。”我对夫子说。
  夫子应了一句哦,继续听数学老师讲课。
  “阳光开始精尽人亡了。”我又说。
  “很好笑吗?”夫子突然转过来用严肃的表情看我。
  “不好笑吗?”我看着他问。
  “很好笑。”他严肃地说。
  这时前排的女生转过头来拉下眼镜说:“变态!”
  我告诉夫子说放学后贝儿要来找我。夫子说我可能去不了。我说贝儿是来找“我”,不是找“我们”。
  夫子嘟了嘴说找你就找你有什么了不起,切。
  这时候数学老师叫夫子站起来,说这道题怎么做。显然是看见我们说话了。
  夫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题的过程和答案念了出来。老师见抓不到借口发作,就把我也叫了起来。叫我做下一道题。
  我站起来尽量用谦诚的表情说:我不会。
  这个50岁的老头脸上终于露出欣喜之意,好象垂钓的人发现钓起来的鱼会说话一样。
  “你放学后留下来。”
  我说:“我今天可能不行,要约会。”
  于是全班同学都看着我哈哈大笑。那老头斜过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我看到他手里的水杯差点被他捏碎。
  在校门口等贝儿,看见临和小小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我和我道别,我看着小小的腰,想象着那缠在上面的手如果是我的该多好,夫子突然出现在我旁边说:“别看了,不是你的看了也没用的。”
  我问夫子:“我哪里比不上临?”
  夫子说:“不能这么想,每个人有不同的优点和缺点,人和人不能真正比出高低的。只不过小小觉得临更适合她。”
  我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小小摇曳的臀部和我道别。又问:“你觉得如果小小和我在一起,会不会比和临在一起要好呢?”
  夫子说:“我觉得爱情能长久才是最好的,再甜蜜的瞬间也比不上永恒的感情。”
  我说:“夫子你可以去写长篇小说了,答非所问,罗罗嗦嗦,出版商就喜欢凑字数有技术有条理的作家。”
  夫子说:“我觉得你不是不懂,只不过不想去想而已。听我一句话,放下心里的小小,小小不过是你想象出来的好而已。把精力放在贝儿身上,我知道其实你最在乎的人是她的。”
  “操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小小也这么说,好象你们很懂我似的。我只当贝儿妹妹。”
  “当谁是妹妹啊。”贝儿突然双手搭我肩膀上冒了一句话。让我想起《生化危机》里总带给人心跳的丧尸。
  “我说你是林妹妹,美丽的贝儿小姐。”说完这句话我觉得名副其实,贝儿白而纤瘦的手勾着我的手臂,足以让校园里还没到阳痿年龄的男人垂延三尺
  “切我才不是林妹妹,我比她健康多了!”贝儿噘了一下嘴。
  “好了不打扰你们浪漫了。我先走了。”夫子说。
  “夫子就是识事务,夫子慢走啊。”贝儿说。
  “娘子我先走了,娘子拜拜~”夫子贫嘴说道。
  这时坐我们前排的女生从校园里走出来,对着夫子的背影拉下半边眼镜说:“变态。”
  我们来到海滩边,这座南方的小城,最容易吸引人的永远是这醉人的海风和咸咸的味道。贝儿把鞋脱下来用手提着,另只手挽着我走。我享受地晃着脑袋,点燃了一根白牡丹。我问她怎么想来找我去海边。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哼着王菲的《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後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 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 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贝儿银铃般的声线,伴着海浪和盘旋的鸥鸟,夕阳把她的脸映得通红,长长的睫毛被夕阳映在眼睛上,好象一个可爱的公主娃娃。这首红豆是我和贝儿最喜欢的歌,她曾经对我说过每次听到这首歌她都有股哼着歌流泪的冲动。
  我问她每次唱起这首歌你会想起谁。
  她看了我一会,然后把脸别向渔船,说:让我想起未来的老公。
  “你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啊。”我说。
  “我只是想有个家。”贝儿说。
  “你别急,美女不怕没人要。”
  “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那你又急着嫁?”
  “我只是想有个家。仅此而已。”
  问题迂回至此,贝儿缺的依然是家庭的温暖。
  还好她说的是“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也就是说还有几个是好的,例如我。
  海浪把贝壳冲到了岸边,我挑了一个颜色好看的给贝儿,她看着这名字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她抚摩着手里的贝对我说:“它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大海遗弃了。没有家了。”
  我无言以对。
  “难怪我叫贝儿。”她喃喃自语,然后又转过头跟我说。“你看那么多被冲到岸上的贝壳,被路人捡回家的就那么几个,剩下的只有在这里被海浪冲袭,直到腐化成沙。”
  我说:只要你愿意,每天都来这里把贝壳都捡回家供着,这样它们不就不会在这里受苦受累了吗。
  她听了撇了撇嘴,说怎么不是你帮我捡。
  这时一阵风吹来把贝儿的裙子掀了起来。她忙弯下身子按住。
  那一瞬间我心不知为什么一阵痛,因为我看到贝儿的腿上好象有红色的点点。我伸手要去拉她裙子。
  “干什么?大流氓!”她惊愕地看着我。
  “你腿上怎么那么多疤?”我没有顾及形象就是要掀她裙子。
  “流氓,流氓,哪有疤,讨厌快走开!”她不依不饶推着我。
  当我再次看到她的腿时,她放弃了推我,委屈地看着我,好象小孩做错了事等待大人惩罚一样。
  “这是什么?”我瞪着她,指着那一个个红色的圆疤,在她白净的皮肤上好象狰狞的眼睛。
  “他烫的。”
  “他是谁?”
  “男朋友。”
  “用什么?”
  “烟头。”
  “我操!”
  我让贝儿坐在一块石头上,蹲下身子检查着那些伤疤,只要轻轻碰一下贝儿就喊疼,每一句都好象喊在我心里,像拿着刀刻在我胸口上一样地疼。我那时还不知为什么会对贝儿如此紧张。只是在我19岁那年,我眼前身世凄凉的女子让我第一次学会了为一个人心疼,疼得如此深切,以至于在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爱上了她。
  贝儿看着我看着看着就拽着我的衣领哭了,她说她无法忍受我心疼她的眼神,让她看了好感动好温暖。我忍着喉咙的酸楚抱住了她。我抱得很紧很久都没撒手,一直到她不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抱贝儿,她的身体很软,让我很想去保护。她抓着我的衣领久久没有放开。
  在后来的生命里,我常常记起06的那年夏,我在海滨的沙滩上抱过贝儿,我们一起在那里流过眼泪。那时之后好长一段时光我依然否认着对她的感情,也许是她那折指的过去一直让我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