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作者:周健良(流浪的军刀)    更新:2021-11-25 02:33
  我突然想唱那首老歌。。。。。。
  天山脚下是我亲爱的家乡,
  当我与他分别后,
  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
  我的双眼就再次的被泪水模糊。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只能看见那面在寒风中烈烈飘扬的军旗。
  那军旗上,有我的血,有我的魂。
  全文 完
  外传
  军语笑谈
  各行各业里面,都有自己的俗语或是通称。
  就像是军队吧,就有自己惯用的军语。
  比方说,一毛一到一毛三,说的是少尉到上尉的军衔。二毛一到二毛四,讲的就是少校到大校的肩章。
  至于将军们的军衔么……
  那通称就不怎么好听了……
  反正当年我听老兵们吹牛,说将军们的肩章叫卫生巾,你没发觉那将军的肩章上面溜光水滑,和卫生巾的表面是一个光滑系数么?
  一句话,当时差点子就把我手里端着的茶缸子吓得掉地下!
  这也忒不恭敬了吧?
  后来当兵当老了,反倒也就没觉着这写个惯用俗语有什么不对了。
  不就是当兵的兄弟们闲着没事过过嘴瘾么?
  当兵的兄弟对上司的尊敬与崇拜,都是藏在心里体现在行动中的,嘴皮子上偶尔扯淡、反倒是无所谓了。
  可要是没当过兵的人听了,还真就有点子摸不着头脑。
  既然已经开始写关于当兵生活的文章,我就索性借着这文章、将一些军语说开了吧?
  军语之刮毛
  我刚刚到了新兵集训营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脑袋长毛的操行的,和周遭的兄弟们也就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人家都是在武装部理了头发的,一路上跋山涉水的过来,脑袋上才长出了不到一寸的短发。
  每天训练完了,打一盆子冰水连洗脑袋带洗脸,那感受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爽!
  可我不成啊……
  一脑袋长毛,不管怎么洗都觉着发根痒痒,而且每天训练内务外带着细小工作那么紧张,哪里有时间叫我好好的洗毛?
  我也就赶紧的窜旷明哥哥那里说哥哥啊,你看是不是给我放半天假,我出去找个理发师父处理一下子脑袋?
  旷明哥哥就斜了我一眼,然后说不着急,过两天会找人来给你们统一刮毛,你小子就再坚持两天吧!
  我就没吭气了,可我看着旁边的杨可那小兄弟怎么一脸埋怨的神色看着我?
  杨可那小兄弟脑袋上也是长毛,虽说不像是我这么显眼,可那模样看起来和现如今的小青年留着的披肩发没太大差别。
  而且杨可那小兄弟拉胡琴的时候喜欢摇晃脑袋。
  据他自己说,那是因为自己陶醉在音乐里面所以情不自禁,那是艺术给人带来的感觉可我觉着杨可那小兄弟就是为了耍酷!
  可现在文艺是玩不成了,训练也只有一天比一天辛苦繁重的,每天能不能站着坚持到睡觉的时候都难说了,还耍酷?
  再说了,耍给谁看啊?
  一天操练下来,一个个都累的跟死人没区别了还有心思看西洋景?
  扯淡……
  我记得也就是在周末的时候吧?
  就听见外面集合哨响,然后大家呼啦拉的冲出去集合,指导员就站在队列前面吆喝说以连为单位,大家刮毛!
  刮毛?
  这词我第一次听旷明哥哥说的时候,还当是旷明哥哥忽悠我呢?
  怎么指导员也是这么个口气?
  我这心里头纳闷,可还是跟着队伍走到一边做准备。
  然后我就见识了什么叫流水作业。
  上千号的兄弟排成二十列长队,扒拉了帽子把脑袋伸到热水龙头下面冲个三五秒、然后是两个手里拿着推剪的老兵一左一右的站着,抓过脑袋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兄弟就动手开推。
  最多就是个二十秒,推剪下面的脑袋就成了秋收后的麦田火烧过的旷野,头皮上面就剩下短短的头发茬子外带几根漏网的杂毛了。
  旁边一脸盆的肥皂泡是早早的预备下了,经过了初步处理的兄弟自己过去抓一把肥皂泡朝着脑袋上一抹,然后就是几个拿着刮刀的老兵哥哥一脸磨刀霍霍向头皮的神色,抓过了满脑袋泡沫的小兄弟们开刀!
  我心里就大致上明白为什么军队里面管剃头叫刮毛了……
  正经的理发那是讲究个美观大方还要讲究个舒适享受之类的,可军队里面的理发讲究的就是个整齐统一实用方便!
  以理发的速度来处理这么多兄弟的脑袋,只怕最后一个兄弟享受完了、那第一个理发的兄弟又该坐到椅子上来理发了吧?
  我就在那一片兄弟们被推剪戳了脑门刮刀伤了皮肉的哎呀啊哟的叫唤声中完成了从长毛回复到光头的过程。
  我是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从小就是光头惯了,长大了再来个回忆童年,不也挺好么?
  可还没等我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仔细感觉一下新疆的小风直接吹在头皮上的感觉时,杨可那小兄弟闹出妖精来了!
  也不知道杨可那小兄弟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
  反正那小兄弟排队的时候眼睛就有点子发直,等轮到他过去冲洗脑袋的时候杨可那小兄弟干脆就是一转身,就跟被火烧了屁股似的朝着宿舍窜了过去。
  兄弟们就都愣了、连旷明哥哥他们也愣了……
  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以往也见过不愿意刮毛的兵,可最多就是捂着脑袋胡搅蛮缠死活不叫人动手,最后要不就在指导员的教育劝导之下心悦诚服要不就在诸位尉官老哥的表率作用下妥协,还真没见过这窜回宿舍逃避的现象?
  当时就有个尉官哥哥说这兵还真是邪门了?我就见过老母鸡着急下蛋的时候不管不顾朝着鸡窝里面窜、还真是没见过活人为了头发就窜回窝里面藏着的?
  我说旷明,那兵是你们班的吧?这什么兵啊这是?
  还没等旷明哥哥说话,从宿舍里面猛地就响起了一阵二胡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而且后来问杨可杨可也死活不说。
  可杨可那兄弟就是那么拉着二胡从宿舍里面走出来了!
  玩过二胡的兄弟都知道,把二胡架在腰眼子上拉是需要一定功底的,尤其是边走边拉,那没几年苦练是根本玩不转的。
  可杨可就是那么一边拉着二胡一边走到了相对空旷的操场里面。
  旁若无人!
  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杨可那兄弟的神情,他就是那么专注的拉着二胡、一双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手臂就像是着魔了一般灵活地舞动着,让那蒙着一张蟒皮的二胡中飞溅出了叫所有兄弟都呆立在原地的声音。
  还有杨可兄弟的那一头长发,也就随着那二胡的声音在新疆的小风中飘舞着……
  我不记得那曲子是什么时候完结的,我只是呆呆地看着杨可那兄弟把二胡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到龙头前打湿了头发。
  杨可就那么满头湿漉漉的走到了那拿着推剪的老兵哥哥面前说麻烦班长了,剪吧……
  我不知道杨可脸上的是泪还是水,但我看到杨可那兄弟的眼睛里却有一种我当时无法了解的神情。
  放弃了一些东西,而且准备去夺取另一些东西的神情……
  最后的晚餐?
  古来死囚上刑场前,监斩官都不会吝啬。大碗酒、大块肉,只要是能够弄到的食物都给那即将被砍头的死囚送去。
  人都要死了,怎么的也叫人家做个饱死鬼不是?
  那即将赴死的囚徒也就扒拉了上衣、松开了裤带,敞开肚皮胡吃海塞。
  曾经听老辈子的人传说过这么个故事。
  说是有那么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一个不小心失手被擒后判了斩立决。监斩官念那江洋大盗还算是个有几分豪气的爷们,也就放话让那江洋大盗敞开了吃。
  吃饱了断头饭,黄泉路上也多三分胆气、七分威风不是?
  那江洋大盗估计也是个直肠汉子,知道这是阳世间最后一顿饭,再不吃以后就没机会了。整整一夜胡吃海塞的、居然叫他一口气吃了半边猪、两瓮酒,还有十来个老面饼子……
  这可是叫那监斩官开了眼界,可也动了心思。
  就放话说这爷们先别杀,本官看他的案子是另有蹊跷,待本官上奏后另行定夺。
  也就暂且留住了那江洋大盗的一条性命,每日里还专门叫人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丝毫也不敢怠慢了那江洋大盗。
  就有那当师爷的觉着纳闷了?
  你说一个和官府八杆子打不着边的江洋大盗,犯的着这么天天加小心的伺候着么?
  难不成,这江洋大盗还有另外的身份不成?
  那师爷就把心中疑惑跟那监斩官说了。
  监斩官就一乐。
  说师爷啊,平日里的钱粮诉讼,那是你的专业,咱插不上嘴也使不上劲。
  可是这官场上的一些细节,你个当师爷的级别不够,也就不会太明白了。
  你注意没?
  这前后十天时间,每天这江洋大盗都是一顿饭半边猪、两瓮酒外加荤素菜肴若干,老面饼子十来个。
  咱不说别的,就是这门吃的功夫,没在官场上历练个十来年的功夫,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说我一个小小的监斩官吧?
  怎么说也是个只管人杀头的清水衙门吧?
  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出差考察开洋荤的,可就是这样,那一年下来至少也要吃上二百来次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