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夜来风雨声    更新:2021-11-24 23:07
  姗姗吗,还真不负东昌的一片心。身边晃着那么多帅哥,惟对东昌特在意,很有点儿那个。时时把“昌哥”挂在嘴上,叫得那个亲呦甜呦,让别人有种吃不到葡萄的感觉。
  还真是越怕越有鬼,东昌那条蓝花领带,一开始就被姗姗盯上了。她深情的明眸里溢着光彩,夸张地“哇”了一声,差点儿扑进东昌怀里。“昌哥,你这条领带好美哟!谁送的?”东昌的脸刷地红了。“还美呢?俗了点,朋友随便送的呗。”说过了,心情忐忑地等着姗姗的裁判。姗姗这妞儿乖得很,她故意说领带“美”而不说“漂亮”,或者很时髦的“酷”,这是大有讲究的。“漂亮”仅仅是好看,至于“酷”吗,顶多算一种时尚,而“美”却有着丰富的内涵。姗姗娇嗔道:“怎么俗呢?昌哥就会谦虚!”姗姗亲昵地把东昌的领带拉出来,用手扯住说:“你看这蓝底子,看上去多温馨,多富有张力啊,像晴天的夜空!白花吗,就是苍穹的繁星;再细细品味,蓝色又像无垠的大海,白花似片片银浪,点点渔火……”姗姗说着,脸上现出娇羞的红晕和可人的小酒窝儿。东昌笑眯了眼,像进入了美仑无比的幻境,久久地陶醉在由衷的幸福里。
  电视节目做得比任何一次都成功。东昌感激蓝花领带,感激姗姗的陪同。他从心里佩服姗姗化腐朽为神奇的审美力,平常的一条领带,竟生发出那么多神奇丰富的想象,真是不得了!美的人美的心常有美的发现,姗姗真伟大,我算彻底服气了。唉,要是秋艳有这水平儿,该有多好啊!从此,东昌把蓝花领带看成姗姗的幻影,当作美的象征,几乎天天套在脖子上。
  秋艳很快察觉了丈夫的变化,可又不理解。咋整的呢?东昌一向不喜欢那条蓝花领带,看到了像见死蛇一样,总躲得远远的。要是让他戴,他就给你急,还发无名火。这倒好,形影不离身了。发那门子神经呢?秋艳摇摇头,自语道:“男人的心思不好懂,真的不好懂啊?”可又一想,不对劲,先前我总说蓝花领带不错的,蓝底白花多素净多耐看啊!可这头犟牛,愣是不肯戴。好生蹊跷呐?别是爱屋及乌吧?在秋艳潜意识里,似有地震到来之前的先兆。
  “秋艳,我的领带呢?秋艳,你听见没有?快帮我找找!”上班前,东昌又在命令式地喊叫着。
  “哎,来了。别急,我帮你找。”秋艳微笑着进了休息室,打开挂衣橱,顺手抓出一把领带,递给丈夫说:“都在这儿呢,随意选一条吧。”东昌啪地把领带摔在床上,气恼地说:“谁要这些了,我找那条蓝花领带呐?”秋艳赌气说:“你整天宝贝似的不离身,恨么睡觉都戴上,倒来找我要了!”
  东昌没心思与妻逗嘴,只顾急慌慌地找那条蓝花领带。翻箱倒柜都找遍,还是没找着。东昌只好随便扎上一条,悻悻地上班去了。
  不久,东昌又戴上一条蓝花领带,同先前那条一模一样。秋艳很奇怪,都说克隆羊,克隆牛,莫非还有克隆领带的?这领带并不是克隆物,是姗姗去深圳出差,特意为东昌捎来的。东昌当然极珍惜,像贾宝玉佩戴的那枚通灵宝玉一样,成了他的魂儿。尽管东昌对新的蓝花领带珍爱有加,几乎不敢往家里戴。可是过了不到一个月,蓝花领带又莫名地失踪了。东昌仿佛着了魔,神情恍惚如宝玉丢宝一般模样。
  东昌开始与妻又吵又闹。秋艳却不急不恼,反正两个字:没见!后又试着劝丈夫:“想开点,不就是条领带吗?丢了便丢了呗,犯不着生气伤身体。生命诚可贵,日子还得过下去吗!”说着就笑了,东昌也苦苦地笑了笑。以后的日子,蓝花领带再没有出现。不见也罢,好像有个电视剧,叫《蓝色妖姬》吧?还有蓝色磷火,蓝色幽灵什么的,也不是好货色!
  冬季来了,天气渐寒。东昌是汗脚,亟需垫上鞋垫儿。秋艳雪中送炭,掂着一双崭新的鞋垫,关爱地说:“给,我做的,垫上吧。”东昌接过一看,上面还用绒线绣着字儿:一只是“真情依旧”,一只是“脚踏实地”。东昌嘻笑着说:“工夫蛮好的,这字的意思吗?稍微差了点,不土不洋的。”说罢垫进皮鞋里,穿上试了试,软绵绵暖融融的挺舒服,便对妻深情地笑了笑,算是致谢吧。这也是很久以来,东昌对秋艳的一次真正的微笑。
  鞋垫再合脚,穿脏了还是要洗的。可是妻子忙着收拾越冬的衣被,忽略了这小小的细节。星期天闲来无事,东昌破天荒地自已动手刷鞋垫。刷了正面刷反面,刷反面时,东昌惊呆了:鞋垫的衬底布料竟是那魂牵梦绕的蓝花领带!
  东昌并未立即光火起来,而是翻过正面来,仔细品味“真情依旧,脚踏实地”两句话。看着想着便笑了。默默自语:“温柔贤淑而又冰雪聪明的小秋艳,还是挺可爱的吗!”。
  正文 改行
  (更新时间:2007-3-16 10:52:00 本章字数:1478)
  在小吃一条街上,耿忠老汉的油炸肉合是最叫响的名牌,个大皮薄,馅多肉鲜,外焦内嫩,咬一口,满嘴流油,浓香扑鼻。货真价实,人们要的就是实惠可口。故而,每天一大早,老耿师傅的油锅前总有许多人,排着队买刚出锅的肉合。
  “老耿叔,给我来两个。”耿忠老汉搭眼一看,原是本街上那个叫华子的青年人。“大侄子,买肉合孝顺你娘呐?”华子没言语,一把抓过肉合,狠狠地瞪了耿老汉一眼,扔下张壹圆的新票,匆匆地走了。
  快人快语的耿忠老汉并不觉得没趣,心想也怪自己多言,华子家里没有别人,就一个瞎了眼的老娘,他买肉合还能给谁呢?想到这里,耿老汉暗自笑了,笑自己爱操闲心,也笑小华子浪子回头,知到孝顺老娘了。
  第二天,华子又去耿忠老汉的小吃摊上买肉合,照旧是两个,还是壹圆的新票。耿忠老汉没再多说话,只是拿眼盯着华子看,直看得华子脸红红的,浑身不自在。望着华子远去的背影,耿忠老汉自言自语:“华子大侄改邪归正了,我那瞎眼的老嫂子也该过几天好日子了。”
  一连几个月,华子每天早晨都去耿忠老汉的小吃摊上,买两个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合,即使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真是难得年轻人一片孝心!对此,耿忠老汉感动得几乎流出眼泪。他万没想到,那个吃尽苦头的老婆子,会有今天这口福!丈夫死得早,扔下个孩子又不争气,书不认真读,班不好好上,整天打架斗殴耍流氓,被公安局抓了去。为娘的伤心流泪,连气带急,双眼竟在一夜之间失明了。时移事易啊!华子能变得这样好,瞎老婆子也该有出头之日了。
  老耿头从内心里怜惜那个瞎了眼的老嫂子,这不是因为他们从前曾经是邻居,更因为她孤苦无助,是个弱者,理应受到爱护。耿师傅没有别的相帮衬,只有在华子来买肉合时,特意做两个馅多份量重的,让瞎眼嫂子吃得更实惠,嘴上能念他几声好,也就满足了。
  这天早晨,耿师傅照例把特制的两个大号肉合递给了华子,可华子说:“老耿叔,再加一个吧。”
  耿师傅一愣:“怎么,你娘的饭量见长了?”华子这时一改往日的粗卤,羞赧地低下头:“嘿嘿,哪是呢。我养的那只狗崽儿长大了,两个不够吃……”
  尽管华子的声音又低又细,可耿师傅听着如炸雷,顿时惊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直到华子消失在大街尽头,他才回过神来,朝华子远去的方向,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自此以后,小吃一条街上,再也看不到老耿头的身影。不久便有人传过话来,老耿头搬到了城西的顺河街,不卖油炸肉合了,专营又白又嫩的豆腐脑。
  耿师傅向来很敬业,卖豆腐脑虽然是新手,却也干得红火。又是个阳光灿烂的清晨,耿师傅正忙着,那个烦人的华子,又突然站在面前,要买一碗豆腐脑。耿师傅立时拉长了脸,斜睨着华子说:“对不起,我这儿没工夫侍候,请到别处吧!”说完,正要招呼顾客,却被华子抓住了手。耿师傅心里一紧,想挣脱,再顺手还他一个耳光。看这个不肖之子能把我怎么样!没待耿师傅动手,华子用颤抖的声音说:“老耿叔,那狗是医生安排喂养的,能定期从脊柱里抽取一种叫狗宝的药物,专治我娘的眼病……”耿师傅半信半疑地盯着华子,像看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老耿叔,我要编瞎话,不得好死!不信,你去问俺娘。”华子的发誓赌咒,显然取得了耿忠的信任。他释然地一笑:“好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跑到这儿开新茬子。”
  “我想等有了结果,再给您讲明缘由,谁知你恁大气性。”华子见耿老头不再生气,便有几分自嘲地说:“改行有啥不好的,闯新路总是快乐的,我不是也改了吗!”
  说完,华子和老耿头都笑了。
  正文 钓鱼
  (更新时间:2007-3-17 9:53:00 本章字数:1685)
  胡河善养鱼。同样多的水面,同样投苗投料,他养的鱼儿成活率高,长个儿快,收益好,别人都很佩服他。
  胡河对钓鱼也极有研究。比如钓什么鱼用什么饵,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下钩,收获才能更大些。甚至浮子一动,他便知道是什么鱼,约莫有多重,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胡河善养鱼,又对钓鱼有兴趣,他便把养与钓进行了巧妙的组合,办了个垂钓中心,又叫什么钓鱼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