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作者:新叶飘零    更新:2021-11-24 22:44
  曹彰闻得,切齿指南而骂曰:“子恒全无兄弟之情,不念君臣之义,伐之可也!”
  当下曹彰唤上郡长贾充来到,一剑砍了,径随孙瑜出帐往安宁营中投械,拜道:“不识中华天威,欲与顽抗,委实汗颜。今吾兄不仁,违背天伦,理该征讨,吾若助之,是为虎作伥也。万望都督海涵。”安宁执其手道:“昔微子去周,成就万古之名,韩信归汉,立下千秋伟业,皆因顺时势之故,黄须至此,上可救万民,下可保宗舍,亦天下之福也。某平生会遍天下名将,唯服黄须武艺壮猛,余子皆不足道也。”二人搭手用力,不相上下,各自大笑,遂为刎颈之交。
  安宁又谓吕蝉道:“当年北嫁,遥闻沙场之上,从此绝女将声名,今日复见,而银屏诸子,或远走蛮荒,或身归尘土,使故人闻之,悲叹世事真无常也。”吕蝉哭告安宁道:“今虽复归,重拜陛下,蝉儿诚无憾矣,奈儿曹楷尚在长安,必为子恒害也,请叔父救之。”
  安宁道:“此事易耳。”遂教曹彰心腹人连夜往长安,呈上曹彰亲笔之书,但言中华犯境,其势甚急,当往塞北调兵来援,恐北地无人,且着儿曹楷回上郡助守。吕蝉方得心安,安宁便教吕蝉、曹彰先返洛阳。夫妻俩于是来见叶飘零,并叙前事,又共相悲泣飘萍之丧。
  叶飘零乃召群臣商议道:“今魏军连败,归尘击破潼关,逐流攻略雍凉,安宁扫平北地,欲取长安,只在即日,然陆伯言在荆州,至今尚未动兵,不知何故,诸卿可知其意?”田畴道:“川口为张辽所拒,极难取之,右丞相故屯于西陵按兵不动,川兵亦因此不敢救援长安,陛下宽心,待雍凉皆定,巴蜀不能久矣。”
  司马懿道:“曹丕称帝不久,基业未固,陛下可驾幸长安,雍凉之民,必望风而服也。”叶飘零摇头道:“朕已将西方之事皆托士元,必不负朕也。待长安平定,朕方可亲往。”司马懿不言而退。于是叶飘零遣曹彰为征北将军,经略羌胡、河西鲜卑、月氏诸地,随后可继飘萍镇北王爵位,又使八卦传令诸军,凡曹氏、夏侯氏陵墓,皆不得惊动。
  此时归尘等已将兵出潼关,于渭南下寨。曹真千里奔回,权守长安之西,庞统笑曰:“潼关既破,长安无险可依矣,安能久乎!”问帐下道:“谁敢当先去战?”魏延道:“末将不才,愿为先锋。”归尘道:“自西征以来,文长每战必先,所向皆克,真当今名将也。”遂教魏延往魏营搦战,诸将却皆在后,大举进击,魏延已杀败郭淮,正与张郃交战,中华军四面突来,曹真愿被逐流拖得疲累不堪,如何能敌,被一阵击败,退往长安。
  告急书至,曹丕大惊,连日设朝与群臣商议。程昱道:“中华皇帝口称安民为先,虽彼国休养六年而后动,然长江、黄河水患至今未消,百姓又有不宁之状,可允以每年进贡钱粮,曰抚恤灾民,遣使求和,各划疆界,永不交兵,中华军若退,此危解矣。若不退,亦使其休再欺瞒天下也。”
  曹丕犹豫未决,群臣皆道:“仲德此计甚妙,即便中华军不允,亦可稍作拖延,徐图他计也。”曹丕道:“谁可使之?”太傅、京兆尹钟繇道:“吾当往其军说之。料庞士元决不肯退,吾去之后,陛下早作入川之计,暂保基业,缓图中原。”
  曹丕沉吟不语,阶下闪出谏议大夫鲁肃,泣道:“陛下登基以来,多不听良言,致使中华皇帝立罪十桩,兴师讨伐,众将多有倒戈,今中华军决不肯退,钟太傅虽去,必不得生还矣。臣在寿春,武帝提拔臣于凡品之间,数十年知遇之恩,愧无寸功相报,今愿替太傅前往中华营寨一死。”
  钟繇道:“为国死节,理所当然,吾已先请,子敬不必相争。”曹丕在旁寻思:“肃有雄才而不见用,那叶归尘能折贤下士,鲁肃与之当面共语,恐为其所得也。”遂道:“鲁大夫忠烈,朕深知之,钟太傅亦国之重臣,朕岂忍二公赴死乎?”钟繇泣道:“微臣苟活多年,武帝深恩,至今未报,敢为人乎?今以薄力而为陛下趋驰,正臣所望也。”
  堂下贾逵闪出道:“不可,不可!”曹丕问之,贾逵道:“眼前逐流深入吾境,虽猖獗一时,不足畏也。但深沟高垒而御之,逐流并无安身之所,不数日全军饿死矣!长安大城,粮草充裕,足可坚守,雍凉一带,尚可聚集十万雄兵,巴蜀一带军马亦不下十数万,尽可召来与中华军决一死战,何必求和,自取其辱乎!”群臣中蒋济、桓范皆和之。
  钟繇道:“雍凉兵多败,安能与战?益州天府之国,四面环山,足以立国,暂守川中,吾观中华归尘、逐流二子各拥雄师,麾下多为降将,他年必然有变,可以复图中原。陛下诚宜早决,倘再拖延,散关、斜谷诸路为中华军断绝,纵欲入川亦不可得也。”
  有辛毗应道:“不然。巴蜀易守难攻,但可割据一方,难求天下霸业,一旦深入其境,从此再无望中原也。今曹子文犹在上郡,素有威望扬于漠北,可使其召塞外之兵应于外,陛下自将雍凉之兵守于内,两相夹攻,何愁中华军不破哉!”话音未毕,早报曹彰书到。
  曹丕观之,与群臣道:“贾大夫所言与子文暗合,彼已往漠北召兵,唤楷儿去助守上郡。”辛毗道:“益州不可独守,雍凉决不可失,愿陛下早决。”曹丕遂唤曹楷去,予以五百近从投上郡而去。群臣皆散,辛毗归家,甚是忧闷,有长女辛宪英,虽为女流,素有高风,明断庄重,人多赞之,皆自惭形秽,因此至今待字闺中,时下便问辛毗曰:“父亲何事烦恼?”
  辛毗道:“陛下虽欲使子文公子为外援,共退中华之军,奈何心下其实忌之,不肯放权,恐雍凉休矣!”辛宪英笑曰:“陛下所行是也。公子刚勇而有骁气,倘与精兵,是困龙入海,陛下不得复制也。”辛毗斥道:“汝女儿之身,休问外事!”
  辛宪英道:“父亲休怒,吾料安宁已起兵西征,公子兵权为陛下解去,郭伯济之军又被调到雍州,公子其势零落,非安宁之敌也。思及孤身飘零上郡之恨,必已随夫人共依中华去者,岂可为外援乎?”辛毗大悟,喝退女儿,急往宫中而来。
  原来曹丕虽遣曹楷离去,心实不安,当夜忽闻急报:“上郡侯反降中华去也!”曹丕更是惊怒交加,便召群臣商议。忽闻辛毗自缚请见,曹丕恨道:“此人暗通叛逆,朕正欲诛之也!”泣曰:“微臣不能知人,误了陛下,特来请死。”话毕头撞殿阶而亡。
  曹丕甚哀,钟繇道:“雍凉终不可守也,愿陛下速退川中,暂保基业。”曹丕无奈依准,便遣钟繇投中华营寨而来,庞统览表已毕,转付归尘,两人大笑。钟繇正色道:“魏帝自受汉禅至今,兢兢业业,诚恐有负景泰皇帝之望,今误为谗言所惑,取罪贵国,以致兵戈横行。今两国并立天下,地虽可伐,志不可辱,何故笑耶?”归尘道:“谅曹丕暴虐之君,外无仁德,内乏宽怀,焉敢与吾中华上国并列?”
  钟繇道:“陛下乃英明仁德雄略之君,非世俗可知也。盖风传或有所误,以致殿下不知。”归尘笑曰:“公褒奖岂非太甚乎?”钟繇辩道:“臣非过誉,请殿下详察。武帝生子数十,唯爱陛下,是因其英。镇北王恩垂漠北,甘留长安,是因其明。容诸弟怀异志而不诛,是其仁也,以孝心治天下众咸服,是其德也,开国苦寒之地是其雄,求和明势是其略,以此观之,岂非英明仁德雄略之君?”
  归尘笑道:“使出四方,不辱其君,公可当之,奈曹丕非可辅之君,听吾详言:曹孟德每临出征,曹丕佯作忧戚,实为争嫡,内怀不臣,此欺父也,何言其英?镇北王身世离奇,曹丕留于长安,实忌其才,复迷其貌,此好色也,何言其明?殿上逼弟,非七步成诗,不得全身,曹子文功盖军旅,而独居塞北,日夜忧心,手足皆废,功臣多诛,此其仁乎?后宫淫乱,更私通庶母,尽毁人伦,甄姑娘德配三宫,犹空依冷帐,长年寂寞,无良害女,郭后欺人,此其德乎?继魏王之基而背负其志,莫非其雄?临天朝问罪而诈以求和,谈何有略?公所言非渺乎?”钟繇闻得,大叫道:“主辱臣死,何望生乎!”背转朝南,撞死帐前。
  归尘敛容而泣道:“累忠臣之亡,吾之过也。”令将钟繇厚葬,亲拜坟前。庞统道:“钟繇前来求和,乃缓兵之计,曹丕必奔益州也。”归尘道:“可急起大军趁隙击之。”遂教魏延领军敌住曹真,赵云沿路截杀曹丕,自提大军直投长安而来。逐流在新平闻得,亦弃了陇西,急将轻骑而来。这正是:方见三军能破敌,又逢二子欲争功。毕竟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六回交子龙太子用计战泾渭公明扬威
  上回说到钟繇被归尘一番驳斥,无可分辨,仰天长叹道:“大厦将崩,是人力耶?天意耶?”朝南撞死,归尘厚葬之,已知曹丕求和不遂,必走川中,便教陈到、陈式先截断子午谷口。邓艾道:“子午谷离青泥关甚近,叔至旗号若至,魏军必不敢走此道而奔斜谷也。”归尘道:“斜谷口有曹洪汉中军接应,欲拒曹军,前后皆敌,非智勇之将,不可前往。”赵云道:“吾六功之愿,至今未遂,愿往当之。”魏延急道:“子龙年已六旬,筋血衰竭,如何能当此重任?某当替之。”赵云道:“昔日汉升年过古稀而建奇功,岂有某方过六十不能冲锋之理?”归尘大喜,予以五千军马,张着副之,去断斜谷谷口,又使魏延去敌曹真,自引张苞、安清、邓艾等一干小将与张清儿女儿军并力来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