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贝一戈    更新:2021-11-24 21:47
  张力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调整了以下眼睛的焦距,这才看清楚来人手里面握着的一把五四式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他。
  “该发生的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张力痛心地说:“这场追杀终于要完成了。谁想到事情会这样的结束——在一家小旅店里。”
  那男子冷冷地回答:“这个只是个时间问题,从王富先生雇佣我已经一个月了,这可是一段艰苦的日子,好几次我还以为我把你追丢了。但是我得承认,这是一场精彩的‘狩猎’——北京、天津、上海,然后到这里,成都。”
  当那男子以一种自我欣赏的口吻说话时,张力正把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伸向枕头下面,那儿有一把上了子弹的五四式手枪。他正在绝望中幻想趁那人说话时能抓住手枪,然后在那人开枪之前把子弹送进他饿胸膛。
  “张力,我早就把你的手枪给拿走了,”杀手以一种不耐烦地声音,“我们不要再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了,好不好?”
  张力的手戛然而止,心顿时也凉了下来,他的手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枕头了。“我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张力带着敬畏说:“你能进入我的房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枪从我的枕头底下拿走,你真是一个一顶一的高手啊。你究竟是谁?我想至少我因该知道一位即将杀死我的人的名字。”
  杀手点点头说:“贝一戈,贝壳的贝,一个的一,戈壁的戈,我自信我是此行的佼佼者,我的酬金可是很高的。王富先生肯定很在乎你,芳肯出那么多钱来干掉你。”
  张力无奈地笑笑。“那是整个事情最搞笑的地方,王富实际上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我厌恶了帮会里罪恶的勾当,所以我想到了离开。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出卖他,但王富可就不这样想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张力,”贝一戈有礼貌地说:“我还是必须执行我的任务,你的时间不多了。”
  张力意识到死神的到来,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脸上也显露出哀求的表情,突然央求说:“如果有任何可能挽回的方法,请您提出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的是钱。”
  贝一戈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对不起,我已经接受了任务,假如我不完成的话,这会对我的声誉产生极大的影响, 想你会明白这一点。”
  “那好吧。”张力温柔地说:“在你杀了我之后,请帮我做件事,在你的身后写字台中间的一个抽屉里有一个信封。我希望你能打开它,读完后再送给王富,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我会的。”贝一戈回答。然后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扣动了扳机,手枪响了一声,张力的额头出现了一个洞。子弹的力量使张力的身体往后倒去,脸朝上,四肢张开躺在床上。
  贝一戈收好枪,取出一个数码相机,拍下了许多张张力的脸部照片。这是他应该做的,他需要完成任务的证据。
  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张力在临死之前的请求。他走到写字台前取出信封,抽出一张白纸上短信,看完之后又轻轻地把信塞回信封,然后对着房间扫了一下,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离开了。
  王富是个没有什么耐性的人,当贝一戈从成都完成任务回来见他时,他跳到贝一戈面前抓住他的手,“啊!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去了我的一块心病。只要那个人在世上活一天我就如梗在喉不能下咽。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得感谢你,我想看看你拍的照片。”
  贝一戈一言不发,冷酷无比,取出照片给他看。王富一把抓过照片,从头到脚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他对此很满意。然后他对贝一戈说:“你的全部酬金我已经给你汇到瑞士银行的帐户上了。我向你致以最大最深的感谢。在你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告诉我你开枪前他的表情是什么?他有没有哭?或者哀求你手下留情什么的?我敢打赌。这个胆小鬼一定会这样做。”
  贝一戈没有表情地说:“不,正好相反,他很从容,他对死亡的态度,比我所知道的所有人都好。”
  王富对贝一戈的回答很不满意,因此粗鲁地说:“我想你一定累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就不挽留你了。”
  贝一戈冷笑了下:“在我走之前,我得把这封信给你,是张力写的,我希望你能读一下。”
  王富困惑地接过信缝,抽出信。信是电脑打印的,王富念道:“我知道你会花钱雇佣人杀我,为了公平起见,假如那个人把信封给你看的话就说明他已经接受了我装在信封了十五万的存折,并且同意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再见了,王富先生。”
  那信从王富的手里掉了下来,他想惊弓之鸟一样扑倒在地上,但是在他还没有着地之前,他的前额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洞,和张力的一模一样。
  贝一戈潇洒地吹了吹枪口,动作简直是帅呆了……
  [作者注:杀手的名字因为万一真的有这个人的话就不好了,于是本人决定由自己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顺便满足下自己的欲望,当盘杀手,动作潇洒,哇靠,爽啊!HOHOHO,有书友想当主角的话请在书评区留言,满足你的愿望。]
  短篇 第八个受害者
  在四川境内,成都到重庆的成渝高速公路从成都方向出发不久的路上,我开着出租车正急速奔驰着。
  我的车速差不多超过了八十公里每小时,不过,高速公路长而平坦。使人的感觉不出有那么快。
  坐在我旁边的乘客是个红发孩子,正在听汽车上收音机,两眼明亮,透着一丝狡黠和狂野。当新闻播放完毕,他调低的音量。
  他用手擦擦嘴角,说道:“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发现了七个受害者。”
  我点点头:“刚才我也在听。”我的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揉了揉颈子,长时间的高速驾驶,使我感到有些疲惫和紧张。
  他看了看我,狡黠地笑了下:“你紧张什么?”
  我的眼睛向他迅速地瞟了下:“没有啊,我干嘛紧张?”
  那孩子的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成都周围五十公里内的道路,已经全部设下路卡。”
  “我也听到了。”
  那孩子几乎咯咯地笑了出来:“对他们来说,他是太聪明了。”
  我瞟了眼放在他大腿上的布袋拉链:“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他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那孩子的身高比一般人矮了一些,属于消瘦型,年纪有十七八岁,长着一副娃娃脸,也许实际年纪要大上四五岁。
  他的长裤上揭了下:“你考虑过没有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我的眼睛一直注视前面的道路:“没有。”
  他舔了舔嘴唇:“也许,他是被逼到这一步的。他的一生都在被逼迫之下,总是有人命令他做什么,或不许做什么,若哪次被逼迫得太狠,他就不顾一切了。”孩子说着,眼睛凝视前方,“他爆发了,一个人的忍耐力就那么大,然后就有倒霉蛋来做出气桶了。”
  我放松了脚下的油门。
  他看看我,一脸迷惑:“你减速做什么?”
  “汽油不多了,”我说。“前面有个加油站是四十公里以来我看到的第一家,可能还得跑上四十公里,才会有第二家。”
  我驶离高速公路,停到服务区的加油站,一个工作人员饶到我的驾驶作为旁边。
  那孩子打量着加油站。那是一幢小建筑,四周是餐馆。我看到不远处有个电话亭。
  那孩子轻摇着脚:“那人真磨蹭,我不喜欢等。”他看看工作人员掀开车头盖检查幽香,“真是的,这么慢,不如死了得了。”
  我点上一只烟:“我不赞同你的观点。”
  孩子的视线收了回来,列嘴一笑说道:“那儿有一部电话,你要不要给谁打个电话?”
  我吐了口烟:“不要。”
  当工作人员找钱给我的时候,那孩子转向窗口,问道:“先生,你有收音机没有啊?”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没的听收音机的习惯。”
  那孩子笑了笑:“这是个好习惯。”
  上路后,我把车速加到八十公里每小时。
  那孩子沉默一会儿,然后说:“要杀害七个人,可是要点胆量。你使用过刀没有?”
  “我想差不多每个人都用过刀吧。”
  他露着牙齿,嘴唇抽动了一下:“你有没有拿着刀对着人?”
  我瞥了他一眼。
  他双眼明亮:“有人怕你,那种感觉很好,当你手中有刀时你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是的,”我说,“有了刀,你不再是个矮小的人。”
  他的脸微微红了下。
  “只要有了刀,你就是世界上最高的人。”
  “杀人要有很大的胆量,”那个青年又说刀。“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
  “那些遇害的人当中,有一个是五岁的孩子,”我说,“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舔舔嘴唇:“那可能是例外。”
  我摇头:“没有人会那么想。”
  他的双眼有一会儿似乎显得有些疑惑不定:“你想。他为什么要杀害个孩子?”
  我耸耸肩:“那很难说,他杀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又一个人,也许过不了多久,所杀的人是谁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不同了,男人、女人,甚至是孩子,统统都一样。”
  少年点了点头:“那样一来,到养成了一种嗜杀的习性了。”
  他沉默了五分钟:“他们永远逮不到他,他太聪明狡猾了。”
  我凝视他几秒钟:“你怎么这样认为?要知道全国的警察都在抓他。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样子。”
  少年挺了挺单薄的双肩:“也许他不在乎,他做了他必须做的,现在他名声大噪了。”
  我两彼此沉默不语行驶了一段路程,然后他扭了扭陷在座位上的下半身,问道:“你在收音机里听到过他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