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马天涯    更新:2021-11-24 21:46
  “还有,”陆一鸣问道,“我那个电话记录仪上的电话记录可不可以作为一项证据?”
  “电话记录仪?” 阎东平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就是我让你从书房里拿出来的东西,你拿出来了吗?” 陆一鸣问道。
  “就是那个眼镜盒一样的东西,我拿出来放在我家里了,要不是不准带进来,我就带给你了。” 阎东平说。
  “那个东西可以那是把别人打电话的声音都记录下来,需要的时候再播放出来,可以听见原来打电话人的声音。”陆一鸣把如何听到曼妮打电话的声音,然后根据他们的谈话找到丽雅大饭店的前后经过说给了阎东平听。
  阎东平高兴的说,“这真是一个好东西,肯定能作为一项证据,而且不能抵赖的证据,现在的官司我有十成把握了,最多判个两三年,再给死者家里一些赔偿,就行了,判决以后我们立刻办理保外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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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庭地点在上海特别市高等法院公开举行,这一案件轰动了整个上海滩,本来作为上海滩工商业四大天王的陆汉轩突然自杀就引起外界的纷纷猜测,其独生子陆一鸣从美国奔丧回来的当天夜里就持枪击杀了公司的总经理许德银,更如同惊雷一般回荡在上海滩,传说分了多种版本,有仇杀版本,有情杀版本,有香艳版本,甚至还有鬼神版本等等,所以这次开庭就引起了上海各界的注意,整个大厅里是座无虚席。
  在开庭的前一天,阎东平与陆一鸣作了最后的准备工作,核对了辩护的口径,阎东平高兴的告诉陆一鸣,主审法官的工作已经做好,收了2万大洋,其余相关的人员,如公诉检察官、警察局长、法院的各位法官,甚至连对方的辩护律师都已经一一打点,法官说是内定服刑三年,给对方许家经济赔偿10万,如果辩护顺利,刑期还可以再少一些。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陆一鸣心中冷笑,但这没有表露在脸上,他按照阎东平的吩咐,低着头在警察的押送下走上被告席,站定了以后,他抬头四处张望,原告席上除了公诉检察官外,还有两个花甲老人。
  啪!随着惊堂木一声响,法庭开庭,检察官首先宣读公诉书,大意说陆一鸣在19日晚,持枪潜入许德银居住的宾馆,开枪打死了许德银,后来被宾馆工友当场擒获,请法院给予严惩。
  两个花甲老人是许德银父母,他委托律师也宣读了诉状,诉状中说,许德银从小就是一个勤勉的孩子,长大以后勤奋工作,孝敬父母,原来指望他光宗耀祖,给父母养老送终,但不料被陆一鸣无端杀害,请求法院在严惩凶手之外,还要给予经济赔偿。
  接下来是答辩,主审法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问陆一鸣:“被告,死者许德银是被你杀害的吗?”
  事到临头,陆一鸣犹豫了,他询问的目光看着阎东平,阎向他微笑点头,主审法官又重复了一遍:“被告,死者许德银是被你杀害的吗?”
  陆一鸣深吸一口气:“是的。”
  “你确定吗?”
  “确定。”
  “你为什么要杀害许德银?”
  陆一鸣按昨天和阎东平商量好的方案说:“我可以请我的辩护律师说吗?”
  主审法官点头:“可以。”
  阎律师开始辩护,他说明了许德银在公司任总经理期间,公司严重亏损,贷款500万下落不明,导致公司濒临破产,公司董事长陆汉轩自杀。
  陆一鸣眉头微皱,这个阎东平的水平不怎么样吗,许多问题没有说到要害上,如公司的亏损是许德银安插的船长的航运事故造成的,而且赔偿金额超过正常标准,有故意使公司亏损的嫌疑,还有贷款500万不是下落不明,而是被他转移侵吞等。
  果然,阎东平的辩护词轻易被原告律师驳倒,公司的亏损说轮船年久失修造成的,辩护律师报出公司几条轮船的购置年代,外国同类轮船的报废标准,指出公司的轮船大多已经达到报废期限,事故频发,亏损严重是正常现象;赔偿金额超过正常标准中的标准是公司的标准,公司以前的行为可以说是克扣事故中受伤的人,许德银是关心弱者;贷款500万不是下落不明是出纳方蝶心所为,没有证据说明与许德银有联系;陆汉轩一贯身体不好,重病缠身,也可能是不堪疾病折磨而死,不能认定与许德银经营有关,反过来,陆一鸣才到家不到一天,就凭别人的几句话,就提枪杀人,其视人命如草芥,应予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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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美艳继母的阴谋■■ 第三十二章 落入更大的陷阱
  (更新时间:2007-3-13 11:59:00 本章字数:2536)
  原告律师的辩护完毕,台下议论纷纷,大多是同情许德银的,主审法官连连拍了几下惊堂木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主审法官询问原告:“你们有什么证人要出庭吗?”
  “原来我们有许多证人要出庭作证,既然被告已经承认杀人,就没有必要让他们出庭。”原告律师回答。
  主审法官再询问被告:“你们有什么证人要出庭吗?”
  陆一鸣再度看着阎东平,他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案头,根本没有用目光和陆一鸣交流。
  陆一鸣只好自己回答:“法官,我不是听别人几句话就去杀死者的,我听到死者和我继母的电话,他们在电话中谈到了如何下毒给我父亲,谈到他们如何搞垮公司,骗取了公司的500万贷款,同时他们还谈到了他们的后台老板,我一时气愤难忍,在去找死者让他说出他的后台老板是谁,死者和我继母在电话中约定了他们幽会的地点,否则我怎么能找到他呢?”
  主审法官问:“被告,你有人证明吗,或者,你继母愿意作证吗?”
  陆一鸣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有一个从美国带过来的电话记录仪,记下了他们在电话中谈话的声音,法官,这可以作为一项证据吗?”
  “电话记录仪?这是什么东西?” 法官疑惑的说道:“你先在法庭上展示给我们看,我们再做决定。”
  “好的。” 陆一鸣高声说道:“阎律师,请你把电话记录仪呈给法官大人。”
  “什么仪,陆少爷,我没有见过啊?” 阎律师的话让陆一鸣大吃一惊。
  陆一鸣急道:“我不是交待过吗,在我爸书房的抽屉里,眼睛盒大小的那个。”
  阎律师依然摇头:“陆少爷,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不知道啊。”
  主审法官身体前倾:“被告,你确定有所谓的电话记录仪吗?”
  陆一鸣点头,“法官先生,确实有。”
  “那好,” 主审法官说:“休庭一小时,派法警跟谁被告去取电话记录仪。”
  开着尖利的警笛,警车在马路上狂奔,路上的行人纷纷逃进路边的店铺里,然后伸出一个脑袋,注视着疾驰而过的警车,陆一鸣坐在颠簸的汽车里,心中悔恨,自己没有识破阎阎东平的面目,他也被张啸林收买了,这个重要的证据肯定是找不到了,自己落入一个更大的陷阱,这可能以他的生命作为代价。
  警车开进了陆家花园,陆一鸣被带下警车,他抬头看看自己的家。这座四层的法国式别墅,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上海滩的豪宅,以后将与自己无缘了。
  进入客厅,曼妮正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突然看见陆一鸣被簇拥进来,想要退回到楼上,又停下,正好向她看去的陆一鸣目光对接。
  她看到陆一鸣目光里的仇恨、鄙视,到后来,陆一鸣竟然冲他裂嘴一笑,这笑容让她毛骨耸然,她想逃跑,却挪不动脚步。
  果然不出所料,电话线上还有被电线缠绕的痕迹,但是已经没有电话记录仪的踪影。
  一个小时以后,继续开庭,陆一鸣举手道:“法官先生,我上了小人的当了,他们给我设了个陷阱。我现在更正,我们没有杀人,在我找死者谈话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开枪打死了死者,然后逃跑了,我看清了他的面目,他名叫孙宝祥……”
  啪!惊堂木响,主审法官问:“被告,你的年龄?”
  “20岁。”
  “20岁,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主审法官厉声道:“成年人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和行为能力。你出尔反尔,藐视法庭。”
  检察官冷笑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孙宝祥,据我们调查,孙宝祥出事当晚人正在南京,同去的人已经证明了他们当时就在一起,没有离开宾馆。”
  陆一鸣无话可说了,知道他们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法官也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主审法官最后宣判:“陆一鸣,男,20岁,于民国26年12月19日晚持枪杀死润德轮船公司总经理许德银,证据确凿,现判处死刑。”
  天旋地转,到此他才明白,老爸为什么不要他回上海,可惜现在他醒悟迟了。
  20天以后,陆一鸣的上诉被驳回,上海市高等法院已经将判决结果上报给南京最高法院,等待批复以后就立即执行。
  判决以后,陆一鸣被送回了监狱,被关在集体牢房里,没有了单人牢房,没有的热水澡,所长眯缝着的小眼睛里露出来的是冰冷的目光。
  允许探监了,老同学范成林、岳玉虎带着一大包卤牛肉前来看他,三个同学抱头大哭,哭了多时,他们逼着陆一鸣当面将牛肉吃了,岳玉虎是巡捕,他知道回到牢房里面,这些牛肉一快也轮不到陆一鸣嘴中的,进去就被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