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孟云剑    更新:2021-11-24 21:23
  这个年轻人说:“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其实很少的一把麦子,只要我们把它堆在一起,也可以叫做一个‘麦堆’。”是呀,没人说过麦堆一定要很大。年轻人接着说:“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如何规定‘麦堆’。”“如何规定?”
  “对,如果我们规定一百粒麦子放在一起就能叫麦堆,那么一百粒麦子就是一个麦堆。”
  “这也不合理,如果我把一百粒麦子平铺在地面上,再怎么说也不是麦堆吧。”
  年轻人笑了一下,“没错,所以我们还要规定放这些麦子的办法,比如让这些麦子所占的底面积越小越好,简单点说就是让这些麦子在地面或者桌子上尽量垒的高一些,这样他们与平面的接触面积就会越小,当然并不要求最小。这样放置出来的是不是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麦堆’了呢?”好像是这样的,对这一点大家也提不出什么意见了。
  “所以说这个关于麦堆的悖论其实是利用了模糊概念,因为日常中我们并不说多少粒麦子叫‘麦堆’,而只是笼统地指着随便一些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堆放在一起的麦子说‘那是一个麦堆’。这个悖论正是利用这种说法的模糊性做出的不严格的推理。”
  塔索仔细地想了想,“对呀,原来是这样。”后来塔索又产生了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否愿意。又过了一段日子,那个年轻人来找塔索说他有个请求,当然要看塔索的意思了。
  他们不谋而合,原来年轻人很向往那个地方,而塔索也很想带年轻人再去一趟那个地方,结果当然是一拍即合。
  这次可就方便多了,他们乘飞机到了离那个地方不远的一个城市,然后终于找到了。
  不可能何尝不是一种可能!
  ——新性质悖论
  塔索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又碰上了当年的同伴。塔索和年轻人来到这个地方时,他看见有几个当年的同伴正在地里干活,他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认出了塔索。
  “嗨,你好,上次见到你已经几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你还会来我们这儿。等会儿我们一起回村子吧。”
  塔索说:“好吧,可是你们年事已高,干嘛不让年轻人干活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
  “你们说话怎么都怪怪的,我是塔索呀!”
  “我们知道你是塔索,你不是在我们村子里住了好几个月才走的吗?你们的那个船长还好吗?”
  “喂,我说达洛夫,上次我们是被暴风雨一起吹来的同伴,你怎么糊涂了?”
  “是你糊涂了,你们被暴风吹来,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一起把你们救上来的。后来你们不是驾船回家了吗?”
  塔索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年轻人,“他们都怎么了?如果说他们得了失忆症,那应该把什么都忘了,可使他们偏偏还记得。只是内容都变了样。”
  年轻人说:“我感觉他们的记忆是被某种奇特的力量给改变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时间长的原因,那么记忆一定会变得模糊,而不会像现在他们说的那样清晰。”
  “会不会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以后,逐渐的改变了记忆。”
  “不会,如果是这样我倒宁可相信是你记错了。”
  “为什么怀疑我?”
  “因为现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说,而他们都否认了你的说法,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多数还是少数?”
  塔索叹息了一声,“的确,我不知如何才能证明自己,也许根本不可能了。”
  年轻人说:“不可能何尝不是一种可能!”
  塔索愣了一下,类似的话在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曾听到过,但是洛修特村长大概早已不在人世了。
  奇怪的记忆奇怪的记忆
  他们俩随着村民回到了村子里,当塔索问起微谷是否在村子里的时候,大家都对他增了一分敬意,没想到这个人会认识他们的长老。其实塔索当年也没见过微谷,而微谷当时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村民带他们到了一个大殿,找到了在里面思考问题的微谷。此时的微谷也已经是位老人了。他听塔索说完以前的事,然后说:“明天我再给两位解释我知道的事吧。”
  第二天,微谷只约了塔索他们两个人,微谷带他们到大殿后面,然后沿着一条小路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塔索终于认出来了,他们已经到了当年全体船员从暴风雨里被救出来的地方,这就是他从昏迷中醒来时见到的地方。
  微谷沉思了很久,才说道:“你们走后许多年,我与洛修特村长聊天时,他无意中说到当时有一些船员留了下来,但他马上就不说了。而我后来在村子里打听这件事,居然没有人知道,他们都说当年的船员全部离开了。我想如果当年真的有船员留下的话,他们自己一定知道,但是我没找到这些人,或者说我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当年留下的船员。于是我开始怀疑洛修特村长说有船员留下来一定是记错了,但是昨天听你一说,我又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塔索说:“是呀,昨天我见到以前的同伴,但他们好像已经记不起了,但是却又知道我曾经来过。我现在真是很迷惑。”
  年轻人问道:“那后来洛修特村长再没提起吗?”
  微谷说:“没有,在我问过这个问题后的第二年,洛修特村长去世了。”
  年轻人说:“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微谷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是的,其实没有人亲眼见到村长去世,洛修特村长只是自己走进大殿的一间小屋,告诉大家自己就要离开人世了,从此那间小屋就被锁起来了,没有人再进去过。因为大家都不想打扰村长安息。”
  年轻人又问道:“洛修特村长真的就这样走了?”
  “是的,他老人家一定是走了,因为他一进去就让人将屋门锁起来了,再也没有打开过。”
  年轻人又问道:“难道他临走时连一句话都没说吗?”
  微谷想了想说:“你这样一问,我倒想起来当时村长说了一句‘是该回去了’。大家当时觉得这只是一个人的生命要终结时的话,不过现在我倒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回想当时村长的样子,好像就真的是离家很久马上要回家去了。”
  “不知村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一些奇怪的事。”
  微谷摇了摇头,他又抬眼看着年轻人问他:“我现在能问一下怎么称呼你吗?直到现在好像你还没介绍过自己。”
  年轻人沉吟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塔索老人也问过我,我没告诉他,因为我四处漂泊就是为了解谜。名字不名字的就不太在意,不过说起来我还是喜欢自己起的一个名字,这是因为我曾经到过一个有着古老文明的国家,我非常喜欢他们的文字,所以就起了一个他们的名字——叫做钱思哲。”
  “啊,钱思哲!”我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
  此时我的心里激动极了,其时当嘉维勒说到微谷的名字是我已经知道这个地方就是我和麦力曾经去过的——海德村。只是后面的故事更让我好奇,以至于根本不会说话了,但当听到钱思哲的名字时还是叫了起来。
  嘉维勒奇怪地看着我问道:“难道你知道他们的故事?”
  “我不知道,但我见过钱思哲。”
  “什么?你不是得了幻想症吧?”
  “说来话长,你先讲完,我再说给你听。”嘉维勒的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不过嘉维勒还是强忍着好奇心继续讲后来的故事。
  塔索这时也说道:“当时洛修特村长说‘不可能也是可能的’,不知有没有含着其他的意思?”
  微谷说:“按当时的情景来说,这句话一定还有别的意思。不过单就这句话来说,还是有问题的。你觉得呢?钱思哲。”
  钱思哲说:“是的,其实这里有一个前提,‘如果一切都是可能的’,但是并非一切都是可能的,如果按照类似的说法,岂不是有‘如果一切都是不可能的,那么可能也是不可能的’。”
  微谷点点头说:“不错,‘可能’是指一件事情不一定会怎样,而‘不可能’是指一定不会怎样。如果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们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否会发生,那时我们就只能说这件事是‘可能的’;而如果我们事先就知道一件事情一定不会发生我们就会说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其实与‘不可能’相对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也可以叫做‘必然’。”
  塔索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爱讨论问题,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想不出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后来钱思哲答应微谷留下了,虽然洛修特村长告诉微谷这个村子今后允许外界人进来却不要留下他们,微谷希望钱思哲能够继续探究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塔索不得不独自一人返回诺斯来。
  幸亏塔索回来了,见到了嘉维勒,把故事告诉了他,否则就真的没人知道这一切了,因为钱思哲已经永远地留在海德村里了,而又没有人愿意相信上百岁的塔索讲的这个奇怪的故事。
  感谢你,嘉维勒感谢你,嘉维勒
  你买了一百磅的土豆,它们含水99%。
  将它们晾在外面,你会发现风干后的土豆现在含水98%,
  但令人惊讶的是它们的重量成了五十磅!
  ——土豆悖论
  嘉维勒说:“塔索老人开始并没给我讲这段故事,而是在我们认识一段时间后才聊起来的。”
  我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