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长卿    更新:2021-11-24 21:15
  这种六足龟是遢罗国进贡的,一位网友张弢告诉我,泰国确实出产这种六足龟,学名‘靴脚陆龟’,因为它尾部周边鳞片极为发达,左右各有形状类似脚的鳞片,所以有一称呼‘六足龟’。遢罗就是泰国。
  如果不能推翻六足龟的存在,那么《山经》所记载的六足鱼、六足犬、六足鳖的确有可能存在过。人们可能对昆虫有些偏见,认为昆虫都是很小很小的。实际上我们翻开古生物史就知道,远古时的昆虫很大。石炭纪的蜻蜓远祖化石有多大?说出来吓你一跳,展开翅膀达0。76米!三迭纪的蟋蟀远祖化石有15厘米。当然《山经》记载的年代不会是三亿年前,但是这种巨型昆虫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我们无法理解《山经》的原因很多,我们的惯性思维便是其中一个巨大的障碍,也许有些奇怪的鸟兽就是昆虫,也许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二、宠物的由来
  “霍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音feifei),养之可以已忧。(中山经)”
  这是什么呢?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是猫!猫和狸是什么关系,狸猫你想必知道,那么果子狸你更应该熟悉,果子狸是灵猫科花面狸属。中国古代一直把猫称作‘狸奴’,比如《狸奴小影图》,这是宋时李迪画的猫,台北故宫博物院有收藏。再如清朝的任伯年也画了《紫藤狸奴图》。陆游也有一首诗《赠猫》“裹盐赢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惭愧家贫策勋簿,寒无毡坐食无鱼。”
  他们都知道猫和狸是亲戚,但是他们不知道猫还有个名字叫“朏朏”。从学界公认的角度来讲,猫的驯化比狗要晚很多,在5000多年前埃及人就已经开始养猫,但真正驯化的时间也就3500年。而狗的驯化则早的多,在两万到一万五千年之前。(实际上我并不完全同意这种推测)
  如果你观察一下“朏朏”的字型,会很奇怪它为什么‘月’字旁而不是‘犬’字旁。《太平御览》有段注解“《说文》曰:朏,月未成明也;魄,月始生魄然也。(承大月,月生二日谓之魄,承小月,月生三日谓之朏。朏音斐。)”
  动物卷杂论(2)
  猫和月亮联系在一起,实在想象力太丰富了,但是最可笑的是这不是只有中国人才这么狂想。古埃及人更能狂想,他们认为猫是月亮女神(巴斯特)的化身和象征,是掌管月亮、生育和果实丰收的神。所以埃及的女神是人身猫头的样子。其实我在观察猫眼石的时候,不禁会心一笑,猫眼和新月(朏即新月)之间确实非常相似,这应该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言归正传,养猫是为了什么?学界有一种普遍的观点,四千多年前,当埃及发明了谷仓以后,谷仓引来了大批的老鼠,同时也引来了大批的野猫。野猫进入村落,接受古埃及人的扔掉的食物,久而久之就成了人类的朋友。这种观点很科学也很合理,我也一直深信这种推测。
  不过,《山海经》不是这么认为的,它认为“朏朏,养之可以已忧。”注意,山经一贯的作风都是‘食之’这次完全不同,这次是‘养之’,然后‘可以已忧’。是纯粹把‘胐胐’当作朋友来看待。大概是来消解孤独和忧愁的,与现代人养猫的心情几乎无二。
  那么疑点就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山经》记载的年代已经开始驯养‘胐胐’了,却没有‘猫’这个字。《尔雅.释兽》中就已经有了‘猫’字,“虎窃毛谓之(戋虎)猫。狻麑,如〈戋虎〉猫,食虎豹。”,也就是说《山经》的成书年代要远早于《尔雅》的成书年代。
  在西周的《诗经.大雅.韩奕》中也有猫字,“有熊有罴,有猫有虎。”难道有了‘猫’字以后,古人还不用‘猫’而用‘胐胐’吗?其实《礼记》、《吕氏春秋》等都有养猫捕鼠的描述,说明养猫捕鼠已经非常普遍。宋代陆佃的《埤雅》解释很有意思,“鼠善害苗,而猫能捕鼠,去苗之害,故猫之字从苗”。
  但是《山经》告诉我们的完全不是这回事,他们养‘胐胐’是来解忧的。
  三、毒鱼的风俗
  我常有一个疑问,“有白石焉,其名曰礜,可以毒鼠。有草焉,其状如稿芨,其叶如葵赤背,名曰无条,可以毒鼠。(西山经)”这毒鼠很正常,诗云“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虽说骂的是那种硕鼠,不过已经可以看出鼠害的严重了,灭鼠是势在必行!
  不过另外一些条目却让我迷糊了,
  “荔山,有木焉,其状如棠而赤时,名曰芒草,可以毒鱼。”
  “箕尾之山,有木焉,其状如樗,其叶如桐而荚实,其名曰茇,可以毒鱼。”
  “熊耳之山,有草焉,其状如苏而赤华,名曰葶苎,可以毒鱼。”
  “朝歌之山,其上多梓【木丹】,其兽多【上鹿中雨下三口】麋。有草焉,名曰莽草,可以毒鱼。”
  古人为什么要毒鱼呢?很显然不是要灭鱼,那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唯一一个理由就是--要吃!当然这种毒要能捉到鱼,又不至于让人受到损害。
  其实,这种习俗已经相传了‘几百年’,有一种鱼藤,豆科藤本或直立灌木,印尼群岛、菲律宾群岛、马来群岛、台湾海南比较普遍。鱼藤俗称‘土巴根’,土著们把鱼藤和水捣烂,倒入小溪鱼塘,鱼就都挣扎着到水面来呼吸,捡起来就可以吃,对人没什么危害。虽说近年有些科学家表示异议,认为这种毒可以导致大白鼠死亡,甚至可以使人致病(类似帕金森症),不过他们研究方式很极端,属于血液注射,而且剂量非常大。据说至今农村还有人如此捕鱼,不过没有亲见。
  看来这种习俗不是相传了几百年,而是数千年了。至少在山海经记载的年代,古人已经学会了这种极度有效的谋生手段。
  说到此处便不得不提神农氏了,《淮南子.修务篇》“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搜神记》“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述异记》“太原神釜冈,有神农尝药之鼎;成阳山中,有神农鞭药处。”
  对神农尝百草这个传说,表示蔑视的人很多,有的人就说,“胡说八道,一天遇七十毒?一天遇十毒也死好几次了,除非他不是人!”
  其实看看上面的鱼藤,一天吃个百八十种也不会死,那不是毒吗?再说了,神农也不会那么没脑筋,那时候已经会驯化牲畜了,拿来草先给牛马羊尝尝,它们不死神农再自己吃,所以说这并非是太神奇的传说,需要的只是毅力和勇气,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接着看,“云山,无草木。有桂竹,甚毒,伤人必死。”这是一段很严厉的警告,与前面“可以毒鱼”、“可以毒鼠”不同,那些是毒的用途,而这里却没说可以用桂竹来杀人。
  当然了山经也这样提到过,“鼓钟之山,有草焉,方茎而黄华,员叶击三成,其名曰焉酸,可以为毒。”,至于这种毒的用途是什么没说,可以私下揣测,是毒鼠还是杀人!
  另有一种神奇的动物,“丹熏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犭皋】犬,以其尾飞,名曰耳鼠,食之不【月采】,又可以御百毒。(北山经)”
  这种动物是什么,不大好说,大概类似于松鼠,用大尾巴飞来飞去,但是能御百毒可是一件神奇的事(类似天龙八部里的蛤蟆朱牯),这是谎话吗?
  动物卷杂论(3)
  四、长毛犀牛的传说
  在南山首经中,距离西海一千三百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柢山,“多水,无草木。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鲑,冬死而复生,食之无肿疾。”这是冬眠,绝对不是夏眠,冬眠是一个常识,也就是气温必须很冷,在广州你是不会找到冬眠的鱼的,除非广州也是冰天雪地!在黑龙江中下游有一种叫‘鲈塘鳢’的淡水鱼能在冰洞中冬眠。
  南次二经也有这样的现象,在距离柜山向东七百九十里的地方有座尧光山,“有兽焉,其状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蛰,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木,见则县有大繇。”这也是冬眠!也就是说南次二经也在寒冷的地带。
  南次三经我没有找到冬眠的现象,但似乎我没必要去找,因为南次三经离渤海非常近。
  南次三经中,距离天下虞山(东向)一千里有丹穴山,“丹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又东五百里,曰发爽之山,汎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由此往东两千三百里有鸡山,“黑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
  天下虞山往东五百里是祷过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多象。浪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这句话很普通,却实在令人惊愕!先来说象!
  现在的象分亚洲象、非洲象两个种,亚洲象分布在亚洲南部和东南部的热带雨林,季雨林地区;而非洲象则在非洲东部和中南部的稀树草原地区。那么我们就会有疑问,渤海北面有‘象’?对于北方人来说,在动物园里见到大象很平常,但是人们也知道,这种象独自过不了冬,比如长春的动物园就得搭设暖棚、地炕、还得放上暖气片。
  那么有人也许会问,这个渤海是不是不是今天的渤海啊?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但是我却知道大象曾经遍布整个北半球,比如长江以南的剑齿象,甘肃合水的黄河古象,陕西榆社的桑氏剑齿象,还有一种就是猛犸象。
  但这些都早已经灭绝了,在几万年前几十万年前都已经灭绝了。在哈尔滨、大庆、长春都挖掘出过猛犸象的化石,它们存活于两万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