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不是赵云    更新:2021-11-24 21:14
  买泳裤花掉我二十块钱。心痛。第一次进游泳馆,穿的是球鞋,有一处地方是消毒水,要把脚泡在里面走过去,没办法,我只好穿着鞋趟过去了。过了以后才想到可以把鞋脱了提着走过去的。开头就犯傻,这让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走进去一看我马上觉得买泳裤的钱花得太值了,平时你去哪里看这么多春意盎然的景色呢。女生们都穿着泳装,而一旦穿上泳装,再丑的女生都有了吸引男生眼球的本钱。我们一帮男生看得目不暇接,有的人还夸张地流出了口水,还有的人看着看着突然慌慌张张地往水里躲,估计是身体起了某种反应。我倒不怕身体起反应,倒不是我定力高或者不正常,而是我看一会儿身体再看一会儿脸,这样你就会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统一教我们游泳的是另外一个男老师。他先给我们讲理论,讲的是汉语,而且很浅显易懂,所以我全听明白了。但一下水才发现四面八方的水都朝我涌过来,顿时什么理论都记不得了。呛水是必然的,我在水里折腾了一下午,喝了一下午的水,起来时肚子胀得厉害,晚上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里我拼命练游泳。我一向自诩很有运动天赋,事实也确实如此,可是该死的游泳我就是怎么学都学不会,而期间喝的水足够让我洗一次舒服的淋浴了。直到考试那天我还是旱鸭子的光荣身份。我一个人排到最后,等其他人考完了再去向老师求情求她放我过。老师说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放完全不会的学生过呢,我点点头说我当然会了,老师说但你并不是我,所以我还是不会让你过。这中间逻的辑我一时没想明白——就是以后也没想明白过。老师说话都是很高深的,我也就不去深究,把精力放在继续求情上。老师被我缠得烦了,无奈地答应我只要我游一半就让过,我更加无奈地说老师我不会游啊,能不能让我在浅水池里走过去?反正走和游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嘛,老师一脸灿烂地笑着说其实你过不过都无所谓嘛,过和不过的区别也不是很大。我心想你胡说,区别可是太大了,那关乎我一学期的幸福和几百块人民币的安危啊。
  最后老师没有让我过,不过答应替我报成缓修,说到底她对我平时的表现也是很满意的。螃蟹一次游泳课也没有上过,考试那天是愤青替他考的。螃蟹学的是羽毛球,人很多,老师又不严,很容易蒙混过去。于是螃蟹的游泳就有了一个九十二分的成绩。看见螃蟹就这样轻松过关了,我后悔不已: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和他一起报羽毛球?说起来羽毛球和乒乓球也差不多,都是隔着网把球打过来打过去的。体育项目中也就只有游泳我最反感,本来嘛,人的祖先当初好不容易才从水里进化到陆地上,现在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学游泳呢,这不是走回头路吗,如果怕淹死,大不了以后不坐飞机不坐船就是了,何必花这么多工夫泡在水里呢。喜欢的人觉得是乐趣,不喜欢的人就觉得是一种痛苦了。可是这个世上偏偏就是有那么多无奈的事,你不喜欢,但不得不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好做合格,不然就得不到某些相关利益,具体到课程来说就是学分,就是文凭。
  游泳就这样缓修了。缓修和重修不一样,重修是花钱砍头,缓修是免费凌迟。在以后的一年多日子里因为这件事我的心将会倍受煎熬,因为据说缓修要缓到大四结束。夜晚举头望月,我禁不住悠然长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沙沙接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被吵醒的老二和螃蟹骂道:“两个傻逼。”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6-11-15 18:57:00 本章字数: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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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四级了,我开始不停地做模拟题,做了模拟题又做真题,做完真题就开始搞他们的题做。老二被我骗了两套(用做过的题和他换),愤青对着英语课本发呆时被我偷了一套,螃蟹反抗未遂被我抢了五套。由于班长和沙沙的题是六级模拟题,因此我没有抢他们的。
  愤青英语不是很好,临近四级考试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天天苦读英语,但他看不进的时候就对着书发呆,经常是早上翻开书的第一页,到晚上还是那一页,一看书名,是学校发的《英语快速阅读》。愤青和我一样喜欢发呆,发呆时想的事情很多,基本上都和正在看的英语无关——说基本上是因为有时他可能想到美国目前的政局之类,那和英语还是有点关系的。但一般来说他多半想的都是小说情节。愤青算半个文学青年,说他是半个是因为他喜欢看不喜欢写。愤青看过的现代和当代小说比我和沙沙看过的加起来还多,而他看过的当代小说中又有很多先锋作家的小说,受其熏陶较多,因此愤青时不时的会给我们一种后现代的感觉。愤青加后现代,这着实是一个了不得的组合,愤青的形象就在我们心里高大而神秘起来。老二也喜欢看小说,不过多是武侠和玄幻和推理。这倒很对我的脾胃,平常我们就探讨得比较多。探讨多了就忍不住动手比画几招,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我的独孤九剑总是在他的葵花宝典面前败下阵来。
  有一天我们在寝室过招,弄得一片狼藉。恰好这个时候学校来老师检查,其中有班主任,还有几个女生干部。我们赶紧把寝室收拾好,但收拾好过后的寝室仍然惨不忍睹。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不能对男生寝室的卫生情况期望过高,这话没错,老师们一般也能理解,只是我们寝室的卫生情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之外。罪魁祸首当然就是我了,当我将地上成堆的脏袜子和脏内裤扔进桶里,把桌上一大把的方便面袋和饼干盒丢到窗外,再把半年没换枕套的枕头用被子盖住时,老师们多半都看出了这一点。老二也忙活着收晾在寝室里的衣服,不巧收到最后一条内裤时还是被一个女生干部看见了。那个女生只看了一眼就红着脸走了出去。我走过去一看,那条内裤正面俨然有一大滩没有洗掉的印渍。班主任看得大摇其头,连话都懒得说就走了,其他几个老师还想进一步参观,被我和老二抵死劝住——不然藏得并不严实的阿毛小说就有可能爆光了。
  好容易瘟神走了,我和老二累得快虚脱掉。老二深有感触地说以后咱们可要注意寝室卫生了啊,我一边答应着是啊是啊是该注意了一边又将一团擦过鼻涕的纸扔到地上。
  又到期末了。写到这里我已经讨厌上了这个“又”字,因为这个字已经在前几次期末时被用了N回。也许用沙沙经常装逼的话来说生活就是在不断重复,但我还是很郁闷。尽管一到期末就考试很正常,但这种正常被重复了若干次,已经让人麻木了。这还只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一小部分,而大学生活又只是我们生命当中的一部分。这样看来生活本身就是让人麻木的。不管是否已经麻木,我们还是要面对考试,为了学分,为了毕业证,为了毕业后的饭碗。重复也有其好处在,至少让我们变得不那么大惊小怪,该干嘛干嘛,不像大一时那样一到期末就如同世界末日到了。
  于是最紧张地期末生活也被我们过得井然有序而平淡无味。我们已经没有了大一时的激情和英雄气概,没有一晚上搞定一门的胆色和魄力。我们变得平庸起来,早早就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复习,就像吃饭睡觉拉屎一样自然。可以说复习应试已经成为我们的一项本能。以前读高中时常想大学的学习是如何自由,到了大学才知道这里的教育同样是应试教育,培养的同样是会考试的人才,而大学不比高中,期末考试成绩直接和可观的奖学金挂钩,平时很好的朋友有时都能为了争那几百块奖学金弄得丑态百出,到最后不欢而散。可以说现在我眼中的大学坏不到哪里去,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我想做的只是修够学分拿毕业证和学士证然后走人,就算以后要步入的社会比大学肮脏一百倍黑暗一百倍也无所谓,总好过我们在大学里这种莫名其妙的存在。
  NBA季后赛火箭第一场就输给了湖人,大家就没什么心思打球了,学习之余的生活变得十分单调。无聊的时候我就跑去疯狂地打乒乓球,没过几天场子里的人看见我就躲,要么就走掉,要么直接拒绝我加入。我这才知道所谓寂寞高手是真有这回事的。郁闷之下我更加拼命地复习,那段时间我是寝室里最用功的人,连旅管的人都闻风而至,其中还有人给我照相纪念,毕竟我这样认真学习的时候实在太少了。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螃蟹送走了出国的二号。螃蟹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该睡觉还睡觉,该打游戏照打不误。包括专家级人物沙沙在内我们都没搞清楚过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对二号我们并不是很熟悉,而螃蟹总是在出人意料的时候高兴,也总是在出人意料的情况下郁闷,可谓喜怒难测,因此对螃蟹感情方面的判断对我们来说显得很困难。螃蟹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小的,同时也是最深沉的,在经历过病痛的折磨后整个人更加深不可测,这是怎么装深沉都装不像的沙沙最为敬畏的。现在的螃蟹也会看书复习了,不像以前那样挂不挂科都无所谓。想起来以前我也那样过,甚至还刻意营造了一门挂科的事实。近两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在这两年中大家都成长了许多,也变了许多,就我来说最明显的是高中时的西瓜头变成了现在的鲁迅头,还有就是原本很臭的脚变得更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