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不是赵云    更新:2021-11-24 21:14
  其实考试时我机读卡有三十五分的题没涂,因为我总共只做了六十五分的题。也就是说满分六十五分而我得了四十二分……对这个成绩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唯一的问题是怎样在下次考试中抓紧时间把一百分的题全做完。本来这学期我不想考的,怕过不了,但三月中旬班长已经帮我报了名还交了报名费,这样我就没有理由再拖延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背砖头一样厚的星火词汇。一个星期下来单词倒是背了不少,但英语水平没什么长进,不但英语没长进,连汉语也不大会说了,吃饭不说吃饭说有饭,下雨不说下雨说下猫下狗。
  其实高中时我的英语成绩还是不错的,虽然算不上拔尖,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有一次说错了一句话:I is……不等老师骂就自己改了过来:I is the ninth letter in the ABC。可见我还是很有英语天赋的。上大学后英语老师人虽然很好,但讲课太枯燥,还不如高中老师讲得生动,我就提不起兴趣学英语了,基本上都是在吃高中的老本。一年下来我的英语水平降到了一个我难以想象的低度,疏远英语太久,有一次乍一看英语,我连上面的please都不认识了,还翻词典查了半天才查到。这件事对我触动很深,因为我把我生平学的第一个英语单词忘了。忘记意味着背叛,忘记得这么彻底意味着可耻的背叛。背叛有时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背叛你最重要的东西,在英语来说就是please这个中文意思为“请”的单词。为此我整夜难眠,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看英语看到中午十二点。六个小时的英语没有白看,我无意中看到了许多有趣的单词,跟他们一说他们都大为佩服,夸我比医学院的学生还专业,居然知道那么多人体器官的英文名称。
  开始我以为他们已经比我多看了一个月的英语,过了一阵才发现他们几个压根就没把英语当回事。愤青沉浸在当代小说里不能自拔,老二沉浸在武侠小说里不能自拔,螃蟹在厕所蹲点蹲得不能自拔,因为忘记带纸了。螃蟹蹲点忘带纸是常事,运气好时会遇见我们上厕所,螃蟹就会向我们求救要手纸。遇见我和沙沙时我们会很真诚地将一根中指递过去,遇见老二时老二会骂螃蟹一顿说他干嘛好好的卫生纸不说非要说手纸那么别扭,然后会去给他拿纸,通常一拿就是半个小时,因为老二记性不好,一点事转眼就忘了,要等到再次上厕所时看见仍然蹲在那里的螃蟹才想起原来他曾经答应过给可怜的螃蟹拿纸。到真的带纸来让螃蟹解决以后,螃蟹的脚已经麻得站不起来了,要老二搀着他从厕所回寝室,而他蹲的那个位前面撒满了烟头和烟灰。也难怪螃蟹平时抽烟花钱多,就这么上趟厕所就能抽掉他大半包烟。螃蟹和沙沙都是老烟民了,听说这学期才开学两人打算戒烟,把平时的零花钱通通给了班长保管,并对班长说如果他们硬要向他要钱买烟就买一包扣五块,扣的钱随班长支配,充作班费也可以,充作班长生活费也可以。就这样一个月下来班长发了一笔大财,扣掉了他们两人无数个五块钱。
  平时螃蟹基本上就是坐在电脑前玩QQ游戏或者踢FIFA。他们都说班里最颓废的是我和沙沙,而螃蟹是不在颓废范畴内的,其颓废程度已经无法用颓废二字来形容了。坐在电脑前的螃蟹基本上是和外界隔绝的,眼里只有游戏里的世界和手中的香烟。老二总是在螃蟹玩游戏的时候和他搭话,搭一句话没反应,搭两句还是没反应。这证明老二可以对螃蟹说第三句话了。那句话不多,就六个字:螃蟹你个傻逼。前面两句话只是试探螃蟹有没有反应,第三句话才是老二真正想说的。但往往一说这句话螃蟹的听觉就自动恢复了,回骂了老二一声你他妈才傻逼呢,然后继续玩他的游戏,弄得老二看起来真的像傻逼一样。老二捉弄不了螃蟹,就在愤青身上发泄怨怒气,愤青身体单薄,打不过老二,只好一边跑一边把所有形容胖子的贬义词全加在老二身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06-11-14 10:43:00 本章字数:2206)
  上了大二以后体育课就上单项了。我选的当然是乒乓球,因为对我来说那太轻松了,而选轻松好过的课程是我选课的原则。上学期我体育考了87分,没上90,为此我还很不满地找过老师,老师没办法,只好承认这学期给我打90分。文化素质课和全校任选课都是大二下学期开始选课,也就是这学期,后者必须修够十五个学分。选课时我正在家里,班长打电话问我选什么课,那时我正打算休学,就跟他说你帮我随便选几门就行了。于是班长动员所有兄弟一人帮我选一门,共选了三门任选课一门素质课。回来我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他们给我选的都是些什么数学建模啊精算啊编程啊,只有班长比较有良心,帮我选了一门古典诗词现代创作的素质课。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上了。
  数学建模上得我头大无比,至于编程就更不会了,大一时考C++还是老师人好故意放过的。精算我干脆放弃了,一节课也不去上,反正选修课挂了也不会重修的,再选就是了。上课时我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就百无聊耐地发短信,有时发了半天也没人回,我就发脏话过去。这招很管用,马上就有源源不绝的短信回我,都是比我发的更难听的脏话,看得我不由连连感叹当代大学生素质之低下。
  唯一轻松的就是文化素质课了,而且古典诗词的现代创作又是我的拿手好戏。讲课的老师是个老头,一嘴的四川话让非川渝两地的学生吃足了苦头。学校的老师讲课基本上都是用普通话的,但也有一些年纪大的老师改不过来,学生们就只好默默承受了。反正我无所谓,虽然重庆在行政上已经和四川分开了,但重庆话和四川话的差别不会比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的差别更大。愤青选的文化素质课和我是同一门,也就是说我就可以不去了反正点到有他顶着,再说老头一般是不点到的。但这门课我从来没缺过课,因为班里一起上课的有很多美女。遗憾的是美女身旁一般都有男朋友陪同,让其他仰慕者求爱无门,表白没路。
  数学还剩最后一个学期了。这学期学的是线性代数,讲课的还是以前那个老师,也就是说最后还是不能通融,你考五十九她照样给你打五十九或者五十九点五,不会高抬她那纤纤贵手给你打上黄金一样的六十分。所以这学期高数我只逃了一次课,剩下的课时都去认真听她喷了。但就是逃的这一次课也引出一段悬案,充分显示了生活的多样性和戏剧性。
  我逃课那次正好发上一次交的作业本,到下一次去上课时我才知道有这回事。课间我问老师要作业本,老师说上节课不是都发了吗,我说上节课我生病了没来,老师说原来是你啊,王川是吧,你的作业本被一个女生拿走了,她说由她亲自给你。我听得一头雾水。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女生给我带过作业本。我又问那你知道她是谁吗?老师说不知道,我问她长什么样子,老师说当时没注意。
  回寝室我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了,问他们当时有没有印象。沙沙和螃蟹自然没印象了,因为上节课他们一个西装革履的忙着在外跑业务,一个在寝室玩游戏。老二班长和愤青也没什么印象,据老师说当时教室里已经没人了,那个女生是最后一个,而他们三个一下课就饿鬼似地奔命跑向食堂了。
  几个人帮我分析了半天也没理出什么头绪,最后还是爱情专家沙沙提出了几种假设:一、数学老师在耍我。可能性1%;二、有人贪小便宜拿我的作业本去当草稿纸,卫生纸,甚至卫生巾。可能性10%;三、本班有女生暗恋我,想藉此向我表白,就像当年愤青给一号送信一样。可能性89%。至于外班女生就排除在外了,因为当时班长和老二坐教室最后排,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况且班长还要点人数记考勤,教室里所有人都扫过一遍,并没有发现外班来旁听的。愤青又建设性地提了一种可能性:数学老师暗恋我。这一可能立时遭到我们大家的否定,我还狠狠踹了他几脚。
  我问沙沙该怎么办,沙沙说等呗,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把拿你本子的人找出来?虽然我平时喜欢看推理,还自诩是中国的波罗福尔摩斯加金田一耕助,但要找出这样一个人来还真是不太现实。于是我也只好同意沙沙说的。
  几周以后我就把这件事忘了。我一向很有求知欲,比如时常打探沙沙进大学后一共有过几个炮友,我的脚臭到底能让老二忍耐到什么程度,愤青和螃蟹谁的鼻毛更长。但我的求知欲没有在这件事上起作用,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个隐秘的怀疑,那就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整我,说不定他们也参与在内,目的就是要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于是我就干脆不想,顺其自然。其实是我懒。顺其自然其实就是一种很消极的生活态度,一个人总是顺其自然的活着,久了就会变成和我现在一样懒。高中时我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那时我早上六点起来读英语,中午不睡觉在教室里看笔记,晚上啃数学题啃到两三点。那时候我一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是我现在每天睡眠时间的二分之一。
  不管怎么说我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忘了,反正我们班也没几个女生看得过去的,再说现在我也没心思找女朋友。为了她,我宁愿当天煞孤星,尽管当初高中的兄弟都说我其实是天傻孤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