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决战山西(18)
作者:曲石 更新:2025-05-10 17:56
大同城内,阿济格正准备动身离开大同,然后去保德,渡过黄河后到府谷,督促姜瓖、唐通进攻绥德、延安,然后配合多铎进攻西安。
大同城位于御河西岸,十里河北,古称云中、平城、云州城,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就在此建城。明代的大同城是洪武五年(1372年)徐达在旧城的基础上整修并砌砖而成的,并建造了总镇署。隆庆年间又将城墙高度增加了一丈,城厚增加了八尺,这样大同城的城周达十二里四百八十步,城墙高四丈二尺,城墙底部厚五丈四尺,顶部厚三丈,东南西北各开一主门,东为和阳门、南为永泰门、西为清远门、北为武定门,主城门上均有城楼。为保证交通便利,每个主城门分设两个小门,这样大同城就有了十二个城门。城外护城河,河宽三丈,河深一丈五尺至四丈五尺,护城河河水引自城外的御河、十里河,护城河上有吊桥。城内有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条弄堂。
大同城不仅是大同府的治城,也是山西行都司(即大同镇)、代王府所在地。
第一任代王是朱元璋的十三子朱桂,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来到大同就藩后,就在大同城内大兴土木,落成的代王府南北长690米,东西宽260米,占地面积约18万平方米,主要建筑有493间,门楼、仓库、马房、门房等次要建筑200余间,是大同城内规模最大、布局最完整的建筑群落。到了崇祯年间,代王已传了第十三世,分封的郡王有29个,分布在山西各府城(10个)及蒲州、山阴、泽州、灵丘等县(19个),分封的镇国将军、奉国将军达1279个,分封的县主1330个。去年二月底,姜镶降李自成后,李自成将末代代王朱传?全家4千多人屠了个干干净净,并将王府焚毁。
阿济格来到大同后,因最豪华的代王府已被毁,他就住在了城西的总镇署(今大同军分区所在地)。
前两天,阿济格听到东北阳和卫城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根据炮声判断,这些炮声不像是自己部队开的炮,心想难道是明军在进攻阳和卫城?忙让瓦克达派人去打听情况。
瓦克达,代善的第四个儿子,清军杀胡口将领满达海的哥哥。天启七年(1627年),21岁的瓦克达跟随皇太极攻打宁远城,被满桂率领的明军击伤。崇祯十三年(1640年),他随多尔衮围攻锦州。崇祯十五年(1642年),他参加了松锦会战。去年随多尔衮入关,追大顺军到望都。不久随阿济格来到大同,负责守卫大同城。
瓦克达走后,阿济格又听到城北又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阿济格心想会不会是塞外的明军又在进攻镇边堡、镇川堡了?
次日,瓦克达来到总镇署,告诉阿济格:“亲王殿下,不好了。”
阿济格问道:“怎么啦?”
“据探子来报,阳和卫城、镇边堡、镇川堡已被明军占领。”
“什么?明军以前不一直是骚扰长城各城堡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大举进攻了。”
“或许他们增兵了。”
“赶快派人去堵住他们。”
“我已派人赶往白登山一带去堵截明军了。”
白登山(今称马铺山)位于大同城东北10里,是阳和卫城北阳和山(今也称采凉山)在西部的余脉,高约500米。白登山、阳和山之间的山坳可以直通漠南,这条道自战国起就被称为“白登道”。西汉时期刘邦御驾亲征匈奴,在白登山被匈奴兵围困了7天7夜,史称“白登之围”。
阿济格听了后,对瓦克达说道:“一定要堵住明军。”
“是。”
瓦克达刚想出门,他们又听见东南方向、西南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阿济格心想这二处的炮声是怎么回事?就再次让瓦克达派人去打听情况。
很快,瓦克达向阿济格报告:“明军已占领了城东南的许家庄堡(今许堡镇)和城西南的怀仁县城、西安堡(今西安堡村),我也派兵去云冈堡、毛家皂去堵截明军了。”
云冈堡就在大同城西30里的武州山,著名的“云冈石窟”就在那里。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利用废弃的石佛寺堡加以增筑成了军堡(称为下堡)。万历二年(1574年),考虑到“下堡”没能控制制高点,就在断崖之上再建新堡(称为上堡),这样云冈堡就有了上、下两堡。
毛家皂位于大同镇西南40里,那里并没有军堡,而是大同驻军的军马场。
阿济格听后,问道:“进攻许家庄堡、怀仁城的明军是哪来的?”
“据探子说,他们是从太原、广昌来的。”
马国柱从代州逃回大同时,阿济格只知道雁门关被少量明军占领了。现在听了瓦克达的话后,忙说道:“什么?难道太原、紫荆关、倒马关也被明军占领了?”
“亲王殿下,应该是这样。”
阿济格心里把多尔衮、叶臣骂了一通后,对瓦克达说道:“一定要把明军堵住,不能让他们来到大同城。”
“遵命。”
瓦克达走后,阿济格心想明军已从东、南、北三面向大同城而来,看来自己待在城里很危险了,于是将山西巡抚马国柱召了过来,对他说道:“我要去保德了。”
马国柱也早已知道明军正向大同城而来,听了阿济格的话后,就知道他要逃跑,就问道:“我和你一起去保德。”
“你是山西巡抚,得留在大同。”
“你要带走多少人?”
“我带1万人走,给你留一万人。”
马国柱心想,城内总共只有2万士兵,瓦克达已派了1万人出城去堵截明军,你再带走1万人,大同城岂不是成了空城?他很想恳求阿济格再给他留5千人,但阿济格是和硕亲王,哪敢向他提要求!于是问道:“高勋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应该就在这二天。”
“行,我会与大同城共存亡的。”
马国柱走后,阿济格派人将罗洛浑、屯齐喀召来。
罗洛浑,努尔哈赤的曾孙,代善的孙子,岳托的长子。崇祯十三年(16si0年)随济尔哈朗进攻锦州。崇祯十五年参加松锦会战。
屯齐喀,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四子固伦的长子,他的弟弟就是随多铎渡黄河南下的屯齐。
去年,罗洛浑、屯齐喀随多尔衮入关,不久随阿济格来到大同。
阿济格要逃往保德,他可不想让罗洛浑、屯齐喀落到明军的手里,准备带他俩一起走。
罗洛浑、屯齐喀来后,阿济格对他俩说道:“你们收拾一下,跟我去保德。”
罗洛浑、屯齐喀自然知道明军正在包围大同,也清楚阿济格的用意,就问道:“啥时候走?”
“明天一早。”
“好的。”
罗洛浑、屯齐喀走后,阿济格又听见城西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心想明军不会在进攻左云城吧?他在担惊受怕中熬过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天亮。阿济格骑上马,刚想出门,看到瓦克达又来了,他的身后跟着鳌拜。
鳌拜来到大同后,阿济格派他增援长城各城堡堡,并驻守拒墙堡。
瓦克达告诉阿济格,左云城、右玉林城已被明军占领。
鳌拜告诉阿济格,明军已攻陷了弘赐堡、镇羌堡、拒墙堡、威虏堡、破胡堡、杀胡口堡。
阿济格听后明白了,明军已把大同城团团围住了,自己也去不了保德了。他恼怒地对鳌拜说道:“这么多城堡被明军占领了,你的兵都是废物。”
鳌拜说道:“明军的枪炮实在凶猛,我们根本顶不住。”
“顶不住,你也得战死在拒墙堡。”
鳌拜听后,顿了一下,说道:“大将军,我跑回来是为了给你报信。现在我的任务已完成了,你可以杀我了。”
阿济格拿出腰刀,递给鳌拜,说道:“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自裁吧。”
鳌拜接过腰刀,反手将刀尖朝自己腹部刺去,随后倒在了血泊中。
鳌拜被阿济格的亲兵拖出去后,阿济格对瓦克达说道:“把你派出去的人召回来吧。”
瓦克达明白,阿济格没法去保德了,他要留下守城了,便说道:“是。”
“再派几个人潜出城,去朔州看看高勋到哪里了,再去保德,令德尔德赫、姜瓖、唐通赶紧返回大同。”
“遵命。”
瓦克达刚刚安排几个人出城,就听到城外响起了激烈的炮声、枪声。他赶紧来到东门和阳门城楼,朝白登山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浓烟滚滚,似乎还传来了一片厮杀声。瓦克达又来到南门永泰门,听见毛家皂方向也传来了炮声,接着他来到西门清远门,看见远处的武州山方向也是浓烟四起。瓦克达知道,明军越来越近了。
瓦克达在城墙上瞭望时,一名年轻的商人来到了总镇署,对卫兵说道:“麻烦你通报一下,我要见阿济格。”
门口的卫兵盯着商人看了几眼,心想你是谁呀?竟然直呼阿济格的名字?忙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大明铁血军总指挥刘云龙手下的葛亮。”
“什么?你是明军奸细!”
“我不是奸细。”
“你来干什么?”
“我从北京来。我这里有一封多尔衮写给阿济格的信。”
卫兵心想,这个人连摄政王都敢直呼其名,看来他必定是明军了。于是,忙进去通报了。
一会儿,阿济格的侍卫长阿喇善来到了门口。
阿喇善,科尔沁蒙古人,皇太极时期随祖父喀喇巴拜归附后金,授护军参领。崇祯十年(1637年),列议政大臣。崇祯十二年(1639年)随皇太极进攻锦州。崇祯十五年(16si2年)参加松锦会战。崇祯十六年(16si3年),擢满族镶黄旗梅勒章京,随后进攻前屯卫、中后所。去年四月随多尔衮入关,不久随阿济格来到大同。由于阿济格的继妻也是科尔沁蒙古人,阿济格就让阿喇善做了自己的侍卫长。
葛亮跟着阿喇善来到了阿济格面前。
阿济格看着葛亮,问道:“你从北京来?”
“是的。”
“摄政王有信给我。”
“是的。”说完,葛亮从胸口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阿济格,继续说道:“这就是多尔衮给你的信。”
阿喇善听后,对葛亮说道:“放肆,摄政王的名讳也是你喊的?”说完,他从葛亮手里抢过信封,拿在手里端详一遍,确认没异样后,才把信封递给了阿济格。
阿济格接过信封,拆开后,从里面拿出信,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多尔衮在信上说,明军已占领了北京城,他与福临等在京官员全部向明军投降了。多尔衮还命令阿济格率部向明军投降。
阿济格把信读了3遍后,确认这是多尔衮的亲笔信。他想多尔衮、福临投降了,难道大清就这么完了?不,大清不能亡,自己也绝不能向明军投降。自己和多铎手下还有几十万部队,等我们灭了大顺军后,自己来做大清的皇帝。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又变得舒畅起来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让手下知道多尔衮已投降了。
阿济格对葛亮说道:“你真的是从北京来的?”
“是的。”
“胡说,我们在京城周边有几十万军队,你们怎么可能占领北京城。”
“你不相信我们已占领了北京城也行,可这封信你总得相信了吧?”
“这封信也是你们伪造的。”说完,多尔衮对阿喇善说道:“把他推出去砍了。”
阿喇善刚想喊人进来,只听葛亮说道:“阿济格,我尊你一声大将军。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可别坏了规矩。”
“你是奸细,我和你有规矩可讲吗?”
“我的上司关照我,7天之内必须回到京城,否则你的家人......”
阿济格有一个正妻、2个小妾、16个子女,来大同时,只带了小妾愉氏和长子和度,其他家人全留在北京。他听了葛亮说了一半的话就明白了,如葛亮回不到北京,明军必定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阿喇善的家人也留在北京,忙劝阿济格:“大将军,请三思。”
阿济格无奈地对阿喇善说道:“把他送出城去。”
阿喇善亲自带人把葛亮送出了南门永泰门,途中还不停地向葛亮打听着北京的情况。
葛亮出了永泰门后,直奔毛家皂。刘雯的警卫营正在那里与清军激战。
葛亮是董懿的手下,他随董懿以商人身份混进大同城后,奉命给阿济格送信,劝阿济格投降。他不能留在城内,否则阿济格会猜到明军已混进了大同城。
阿喇善回到总镇署时,瓦克达也回到了总镇署。
阿济格问瓦克达:“怎么城外没炮声了?”
瓦克达说道:“大将军,我派出去的人恐有不测。”
阿济格听后也明白了,瓦克达派出城去堵截明军的部队已被灭了,明军很快就会来到大同城下。他对瓦克达说道:“所有士兵上城墙,准备迎战。”
瓦克达说道:“是。”
“把城内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赶到城墙上去。”
“这......”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坚持到高勋、德尔德赫、姜镶、唐通赶回大同。”
“明白了。”
傍晚时分,关宁军总指挥陈子龙从长城外的土城子来到了大同城北的孤店(今称古店)。硕垒、素巴第、衮布向大顺军发起进攻后,陈子龙就移驻到了土城子。
北魏时期,在大同城北20里建有宫殿,后来该宫殿因孤立于城北,就被称为“孤殿”,年代久远后,演化为“孤店”。明军曾在这里驻有巡检司。清军来到大同后,也在这里设有哨站。历史上,到了近代,“孤店”又演化为“古店”。
此时,陶大鹏、朱成矩、祖立言、江天一、刘雯、鲁之域、吴志葵都率部来到了大同城下。
陈子龙见城墙上站满了百姓后,皱了皱眉头,心想阿济格真是个混蛋。不过,事不宜迟,否则百姓必会遭殃,他下令今晚对大同城发起攻击,城内的清兵一个不留。
戌时中(约晚上8点),大同城内,瓦克达听着一个从怀仁跑回来的斥候汇报道,高勋在朔州城被明军灭了。
这个斥候原本是想去朔州的,他到了怀仁后就得知朔州城已被明军占领,高勋率领的2万人马也被明军消灭了,于是就赶紧潜回了大同。
瓦克达听了斥候的报告后,急匆匆地赶往总镇署,他要向阿济格报告这个坏消息。
在总镇署不远的一个客栈里,董懿的手下已控制了客栈的掌柜、店小二以及其他住店的客人,特种小队把他们捆起来后,嘴巴里还塞上了布团。
掌柜、店小二和住客见到特种小队拿出“火铳”、刺刀后,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乱动,唯恐惹恼了这帮“盗匪”后被杀。
董懿见戌时快过了,对手下说道:“现在闭眼,待城外的炮声向后,再睁眼。”
特种兵战士得令后,全部闭上了眼睛。
一更(即戌时)快过时,城外响起了一阵“杀呀”、“冲呀”的声音,躲在城墙上的清兵赶紧站了起来,拿起弓箭、大刀,推醒身边的百姓,准备迎战。可他们朝城外望了半天也没见有一个明军冲向城墙,不过,他们也不敢怠慢,继续瞪大着眼睛望着城外。
阿济格听完瓦克达的汇报后,正与马国柱、瓦克达、阿喇善一起商量着怎么办,听到城外杀声四起,心想明军要夜袭,也都走出了门外,可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枪声。瓦克达赶紧派人去各城门打听情况。
戌时刚过,城外又响起一阵-_-杀声,随后响起了几声炮声。炮声过后,大同城上空亮起了几颗“太阳”,每颗太阳闪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闪光过后,城墙上的人全部“瞎”了眼,他们即使听到有人在攀城,他们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揉着眼睛。
站在总镇署门口的阿济格、马国柱、瓦克达、阿喇善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互相询问着怎么回事?突然,阿济格听到有人向他们跑来,然后感到胸口一凉,边上的马国柱还惨叫了一声。阿济格明白,有人向他们发起了偷袭,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偷袭者是谁,可他实在睁不开眼睛,只感到有一股热流从胸口喷出,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消失。阿济格在倒地时,听到有人对他说道:“你这个畜生。”
董懿的特种小队在干掉了阿济格、马国柱、瓦克达、阿喇善后,冲进了总镇署,见人就杀。驻守在总镇署的阿喇善的手下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特种小队干掉了总镇署里的清兵后,又冲向了府衙。途中遇到醒过来的清兵后,也是二话不说就将他们击毙。等冲到府衙后,驻扎在里面的清兵大多已恢复了视力。特种小队的战士朝府衙里扔进了闪光弹,再次让里面的清兵“瞎了眼”,然后冲进去一阵猛杀,很快将驻守在府衙里的清兵清理得干干净净。
......
天亮后,冲进大同城的明军还在搜索着。等到太阳升起一丈高时,城内彻底平静了,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清兵了。
特种小队的战士也回到了客栈,松开了掌柜、店小二和其他住客的绳子。这时,他们才知道遇到的不是“盗匪”,而是官军。
进城的陈子龙、陶大鹏、朱成矩、祖立言、江天一、刘雯、鲁之域、吴志葵向城内恢复视力的百姓宣布,官军正式收复大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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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城位于御河西岸,十里河北,古称云中、平城、云州城,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就在此建城。明代的大同城是洪武五年(1372年)徐达在旧城的基础上整修并砌砖而成的,并建造了总镇署。隆庆年间又将城墙高度增加了一丈,城厚增加了八尺,这样大同城的城周达十二里四百八十步,城墙高四丈二尺,城墙底部厚五丈四尺,顶部厚三丈,东南西北各开一主门,东为和阳门、南为永泰门、西为清远门、北为武定门,主城门上均有城楼。为保证交通便利,每个主城门分设两个小门,这样大同城就有了十二个城门。城外护城河,河宽三丈,河深一丈五尺至四丈五尺,护城河河水引自城外的御河、十里河,护城河上有吊桥。城内有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条弄堂。
大同城不仅是大同府的治城,也是山西行都司(即大同镇)、代王府所在地。
第一任代王是朱元璋的十三子朱桂,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来到大同就藩后,就在大同城内大兴土木,落成的代王府南北长690米,东西宽260米,占地面积约18万平方米,主要建筑有493间,门楼、仓库、马房、门房等次要建筑200余间,是大同城内规模最大、布局最完整的建筑群落。到了崇祯年间,代王已传了第十三世,分封的郡王有29个,分布在山西各府城(10个)及蒲州、山阴、泽州、灵丘等县(19个),分封的镇国将军、奉国将军达1279个,分封的县主1330个。去年二月底,姜镶降李自成后,李自成将末代代王朱传?全家4千多人屠了个干干净净,并将王府焚毁。
阿济格来到大同后,因最豪华的代王府已被毁,他就住在了城西的总镇署(今大同军分区所在地)。
前两天,阿济格听到东北阳和卫城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根据炮声判断,这些炮声不像是自己部队开的炮,心想难道是明军在进攻阳和卫城?忙让瓦克达派人去打听情况。
瓦克达,代善的第四个儿子,清军杀胡口将领满达海的哥哥。天启七年(1627年),21岁的瓦克达跟随皇太极攻打宁远城,被满桂率领的明军击伤。崇祯十三年(1640年),他随多尔衮围攻锦州。崇祯十五年(1642年),他参加了松锦会战。去年随多尔衮入关,追大顺军到望都。不久随阿济格来到大同,负责守卫大同城。
瓦克达走后,阿济格又听到城北又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阿济格心想会不会是塞外的明军又在进攻镇边堡、镇川堡了?
次日,瓦克达来到总镇署,告诉阿济格:“亲王殿下,不好了。”
阿济格问道:“怎么啦?”
“据探子来报,阳和卫城、镇边堡、镇川堡已被明军占领。”
“什么?明军以前不一直是骚扰长城各城堡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大举进攻了。”
“或许他们增兵了。”
“赶快派人去堵住他们。”
“我已派人赶往白登山一带去堵截明军了。”
白登山(今称马铺山)位于大同城东北10里,是阳和卫城北阳和山(今也称采凉山)在西部的余脉,高约500米。白登山、阳和山之间的山坳可以直通漠南,这条道自战国起就被称为“白登道”。西汉时期刘邦御驾亲征匈奴,在白登山被匈奴兵围困了7天7夜,史称“白登之围”。
阿济格听了后,对瓦克达说道:“一定要堵住明军。”
“是。”
瓦克达刚想出门,他们又听见东南方向、西南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阿济格心想这二处的炮声是怎么回事?就再次让瓦克达派人去打听情况。
很快,瓦克达向阿济格报告:“明军已占领了城东南的许家庄堡(今许堡镇)和城西南的怀仁县城、西安堡(今西安堡村),我也派兵去云冈堡、毛家皂去堵截明军了。”
云冈堡就在大同城西30里的武州山,著名的“云冈石窟”就在那里。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利用废弃的石佛寺堡加以增筑成了军堡(称为下堡)。万历二年(1574年),考虑到“下堡”没能控制制高点,就在断崖之上再建新堡(称为上堡),这样云冈堡就有了上、下两堡。
毛家皂位于大同镇西南40里,那里并没有军堡,而是大同驻军的军马场。
阿济格听后,问道:“进攻许家庄堡、怀仁城的明军是哪来的?”
“据探子说,他们是从太原、广昌来的。”
马国柱从代州逃回大同时,阿济格只知道雁门关被少量明军占领了。现在听了瓦克达的话后,忙说道:“什么?难道太原、紫荆关、倒马关也被明军占领了?”
“亲王殿下,应该是这样。”
阿济格心里把多尔衮、叶臣骂了一通后,对瓦克达说道:“一定要把明军堵住,不能让他们来到大同城。”
“遵命。”
瓦克达走后,阿济格心想明军已从东、南、北三面向大同城而来,看来自己待在城里很危险了,于是将山西巡抚马国柱召了过来,对他说道:“我要去保德了。”
马国柱也早已知道明军正向大同城而来,听了阿济格的话后,就知道他要逃跑,就问道:“我和你一起去保德。”
“你是山西巡抚,得留在大同。”
“你要带走多少人?”
“我带1万人走,给你留一万人。”
马国柱心想,城内总共只有2万士兵,瓦克达已派了1万人出城去堵截明军,你再带走1万人,大同城岂不是成了空城?他很想恳求阿济格再给他留5千人,但阿济格是和硕亲王,哪敢向他提要求!于是问道:“高勋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应该就在这二天。”
“行,我会与大同城共存亡的。”
马国柱走后,阿济格派人将罗洛浑、屯齐喀召来。
罗洛浑,努尔哈赤的曾孙,代善的孙子,岳托的长子。崇祯十三年(16si0年)随济尔哈朗进攻锦州。崇祯十五年参加松锦会战。
屯齐喀,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四子固伦的长子,他的弟弟就是随多铎渡黄河南下的屯齐。
去年,罗洛浑、屯齐喀随多尔衮入关,不久随阿济格来到大同。
阿济格要逃往保德,他可不想让罗洛浑、屯齐喀落到明军的手里,准备带他俩一起走。
罗洛浑、屯齐喀来后,阿济格对他俩说道:“你们收拾一下,跟我去保德。”
罗洛浑、屯齐喀自然知道明军正在包围大同,也清楚阿济格的用意,就问道:“啥时候走?”
“明天一早。”
“好的。”
罗洛浑、屯齐喀走后,阿济格又听见城西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心想明军不会在进攻左云城吧?他在担惊受怕中熬过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天亮。阿济格骑上马,刚想出门,看到瓦克达又来了,他的身后跟着鳌拜。
鳌拜来到大同后,阿济格派他增援长城各城堡堡,并驻守拒墙堡。
瓦克达告诉阿济格,左云城、右玉林城已被明军占领。
鳌拜告诉阿济格,明军已攻陷了弘赐堡、镇羌堡、拒墙堡、威虏堡、破胡堡、杀胡口堡。
阿济格听后明白了,明军已把大同城团团围住了,自己也去不了保德了。他恼怒地对鳌拜说道:“这么多城堡被明军占领了,你的兵都是废物。”
鳌拜说道:“明军的枪炮实在凶猛,我们根本顶不住。”
“顶不住,你也得战死在拒墙堡。”
鳌拜听后,顿了一下,说道:“大将军,我跑回来是为了给你报信。现在我的任务已完成了,你可以杀我了。”
阿济格拿出腰刀,递给鳌拜,说道:“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自裁吧。”
鳌拜接过腰刀,反手将刀尖朝自己腹部刺去,随后倒在了血泊中。
鳌拜被阿济格的亲兵拖出去后,阿济格对瓦克达说道:“把你派出去的人召回来吧。”
瓦克达明白,阿济格没法去保德了,他要留下守城了,便说道:“是。”
“再派几个人潜出城,去朔州看看高勋到哪里了,再去保德,令德尔德赫、姜瓖、唐通赶紧返回大同。”
“遵命。”
瓦克达刚刚安排几个人出城,就听到城外响起了激烈的炮声、枪声。他赶紧来到东门和阳门城楼,朝白登山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浓烟滚滚,似乎还传来了一片厮杀声。瓦克达又来到南门永泰门,听见毛家皂方向也传来了炮声,接着他来到西门清远门,看见远处的武州山方向也是浓烟四起。瓦克达知道,明军越来越近了。
瓦克达在城墙上瞭望时,一名年轻的商人来到了总镇署,对卫兵说道:“麻烦你通报一下,我要见阿济格。”
门口的卫兵盯着商人看了几眼,心想你是谁呀?竟然直呼阿济格的名字?忙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大明铁血军总指挥刘云龙手下的葛亮。”
“什么?你是明军奸细!”
“我不是奸细。”
“你来干什么?”
“我从北京来。我这里有一封多尔衮写给阿济格的信。”
卫兵心想,这个人连摄政王都敢直呼其名,看来他必定是明军了。于是,忙进去通报了。
一会儿,阿济格的侍卫长阿喇善来到了门口。
阿喇善,科尔沁蒙古人,皇太极时期随祖父喀喇巴拜归附后金,授护军参领。崇祯十年(1637年),列议政大臣。崇祯十二年(1639年)随皇太极进攻锦州。崇祯十五年(16si2年)参加松锦会战。崇祯十六年(16si3年),擢满族镶黄旗梅勒章京,随后进攻前屯卫、中后所。去年四月随多尔衮入关,不久随阿济格来到大同。由于阿济格的继妻也是科尔沁蒙古人,阿济格就让阿喇善做了自己的侍卫长。
葛亮跟着阿喇善来到了阿济格面前。
阿济格看着葛亮,问道:“你从北京来?”
“是的。”
“摄政王有信给我。”
“是的。”说完,葛亮从胸口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阿济格,继续说道:“这就是多尔衮给你的信。”
阿喇善听后,对葛亮说道:“放肆,摄政王的名讳也是你喊的?”说完,他从葛亮手里抢过信封,拿在手里端详一遍,确认没异样后,才把信封递给了阿济格。
阿济格接过信封,拆开后,从里面拿出信,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多尔衮在信上说,明军已占领了北京城,他与福临等在京官员全部向明军投降了。多尔衮还命令阿济格率部向明军投降。
阿济格把信读了3遍后,确认这是多尔衮的亲笔信。他想多尔衮、福临投降了,难道大清就这么完了?不,大清不能亡,自己也绝不能向明军投降。自己和多铎手下还有几十万部队,等我们灭了大顺军后,自己来做大清的皇帝。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又变得舒畅起来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让手下知道多尔衮已投降了。
阿济格对葛亮说道:“你真的是从北京来的?”
“是的。”
“胡说,我们在京城周边有几十万军队,你们怎么可能占领北京城。”
“你不相信我们已占领了北京城也行,可这封信你总得相信了吧?”
“这封信也是你们伪造的。”说完,多尔衮对阿喇善说道:“把他推出去砍了。”
阿喇善刚想喊人进来,只听葛亮说道:“阿济格,我尊你一声大将军。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可别坏了规矩。”
“你是奸细,我和你有规矩可讲吗?”
“我的上司关照我,7天之内必须回到京城,否则你的家人......”
阿济格有一个正妻、2个小妾、16个子女,来大同时,只带了小妾愉氏和长子和度,其他家人全留在北京。他听了葛亮说了一半的话就明白了,如葛亮回不到北京,明军必定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阿喇善的家人也留在北京,忙劝阿济格:“大将军,请三思。”
阿济格无奈地对阿喇善说道:“把他送出城去。”
阿喇善亲自带人把葛亮送出了南门永泰门,途中还不停地向葛亮打听着北京的情况。
葛亮出了永泰门后,直奔毛家皂。刘雯的警卫营正在那里与清军激战。
葛亮是董懿的手下,他随董懿以商人身份混进大同城后,奉命给阿济格送信,劝阿济格投降。他不能留在城内,否则阿济格会猜到明军已混进了大同城。
阿喇善回到总镇署时,瓦克达也回到了总镇署。
阿济格问瓦克达:“怎么城外没炮声了?”
瓦克达说道:“大将军,我派出去的人恐有不测。”
阿济格听后也明白了,瓦克达派出城去堵截明军的部队已被灭了,明军很快就会来到大同城下。他对瓦克达说道:“所有士兵上城墙,准备迎战。”
瓦克达说道:“是。”
“把城内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赶到城墙上去。”
“这......”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坚持到高勋、德尔德赫、姜镶、唐通赶回大同。”
“明白了。”
傍晚时分,关宁军总指挥陈子龙从长城外的土城子来到了大同城北的孤店(今称古店)。硕垒、素巴第、衮布向大顺军发起进攻后,陈子龙就移驻到了土城子。
北魏时期,在大同城北20里建有宫殿,后来该宫殿因孤立于城北,就被称为“孤殿”,年代久远后,演化为“孤店”。明军曾在这里驻有巡检司。清军来到大同后,也在这里设有哨站。历史上,到了近代,“孤店”又演化为“古店”。
此时,陶大鹏、朱成矩、祖立言、江天一、刘雯、鲁之域、吴志葵都率部来到了大同城下。
陈子龙见城墙上站满了百姓后,皱了皱眉头,心想阿济格真是个混蛋。不过,事不宜迟,否则百姓必会遭殃,他下令今晚对大同城发起攻击,城内的清兵一个不留。
戌时中(约晚上8点),大同城内,瓦克达听着一个从怀仁跑回来的斥候汇报道,高勋在朔州城被明军灭了。
这个斥候原本是想去朔州的,他到了怀仁后就得知朔州城已被明军占领,高勋率领的2万人马也被明军消灭了,于是就赶紧潜回了大同。
瓦克达听了斥候的报告后,急匆匆地赶往总镇署,他要向阿济格报告这个坏消息。
在总镇署不远的一个客栈里,董懿的手下已控制了客栈的掌柜、店小二以及其他住店的客人,特种小队把他们捆起来后,嘴巴里还塞上了布团。
掌柜、店小二和住客见到特种小队拿出“火铳”、刺刀后,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乱动,唯恐惹恼了这帮“盗匪”后被杀。
董懿见戌时快过了,对手下说道:“现在闭眼,待城外的炮声向后,再睁眼。”
特种兵战士得令后,全部闭上了眼睛。
一更(即戌时)快过时,城外响起了一阵“杀呀”、“冲呀”的声音,躲在城墙上的清兵赶紧站了起来,拿起弓箭、大刀,推醒身边的百姓,准备迎战。可他们朝城外望了半天也没见有一个明军冲向城墙,不过,他们也不敢怠慢,继续瞪大着眼睛望着城外。
阿济格听完瓦克达的汇报后,正与马国柱、瓦克达、阿喇善一起商量着怎么办,听到城外杀声四起,心想明军要夜袭,也都走出了门外,可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枪声。瓦克达赶紧派人去各城门打听情况。
戌时刚过,城外又响起一阵-_-杀声,随后响起了几声炮声。炮声过后,大同城上空亮起了几颗“太阳”,每颗太阳闪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闪光过后,城墙上的人全部“瞎”了眼,他们即使听到有人在攀城,他们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揉着眼睛。
站在总镇署门口的阿济格、马国柱、瓦克达、阿喇善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互相询问着怎么回事?突然,阿济格听到有人向他们跑来,然后感到胸口一凉,边上的马国柱还惨叫了一声。阿济格明白,有人向他们发起了偷袭,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偷袭者是谁,可他实在睁不开眼睛,只感到有一股热流从胸口喷出,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消失。阿济格在倒地时,听到有人对他说道:“你这个畜生。”
董懿的特种小队在干掉了阿济格、马国柱、瓦克达、阿喇善后,冲进了总镇署,见人就杀。驻守在总镇署的阿喇善的手下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特种小队干掉了总镇署里的清兵后,又冲向了府衙。途中遇到醒过来的清兵后,也是二话不说就将他们击毙。等冲到府衙后,驻扎在里面的清兵大多已恢复了视力。特种小队的战士朝府衙里扔进了闪光弹,再次让里面的清兵“瞎了眼”,然后冲进去一阵猛杀,很快将驻守在府衙里的清兵清理得干干净净。
......
天亮后,冲进大同城的明军还在搜索着。等到太阳升起一丈高时,城内彻底平静了,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清兵了。
特种小队的战士也回到了客栈,松开了掌柜、店小二和其他住客的绳子。这时,他们才知道遇到的不是“盗匪”,而是官军。
进城的陈子龙、陶大鹏、朱成矩、祖立言、江天一、刘雯、鲁之域、吴志葵向城内恢复视力的百姓宣布,官军正式收复大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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