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收复河南(1)
作者:曲石    更新:2025-05-10 17:56
  在汉口,几十艘蒸汽机船装运着粮食驶进了汉江,船上还有来自嘉兴卫的士兵押运。这些船进入汉江后,将直接去襄阳,然后沿着唐白河、白河到达南阳,赈济南阳地区的灾民。
  施华风来到码头,为许克昌送行。施华风占领汉阳后,许克昌把知道的大顺军情况全都告诉了施华风。施华风这才知道刘云龙早就在汉口布下了钉子。
  许克昌在码头与施华风告别后,坐船顺流而下。他将在九江靠岸,与在九江的曹宗诚一起回苏州。
  自此,许克昌、曹宗诚在汉口、九江的任务已圆满完成。后来,许克昌去了日本江户(今东京)开店,曹宗诚去了朝xian汉城(今首尔)开店,继续为朝廷服务。
  明军占领钟祥后,南京兵部给魏固言、牛锡庚、堵胤锡下达了命令,令魏固言镇守湖广中部,驻武昌;令牛锡庚镇守湖广北部、河南南部,驻襄阳,同时令他派一支部队轻装进入商洛山,配合进攻关中盆地、汉中盆地;令堵胤锡镇守湖广南部,驻长沙。
  南京兵部同时下令清剿湖广地区的土匪。
  湖广地区有大量的湖泊、山脉,如洞庭湖、洪湖就有很多湖匪,东部大别山的蕲黄300个寨,其中很多寨堡投靠了大顺军后,成了土匪。襄阳府的南漳地区的荆山也有170多个寨堡,如柏木寨、莲花寨(也称大岭子寨)、卧牛山寨、磨盘寨等,当年有些寨堡仇恨官军,成了大顺军的帮凶。荆州府夷陵(今宜昌)地区山脉大多是武陵山、巫山、大巴山的余脉,山区里也有很多寨堡和关口,如青龙寨、船头寨、巴王寨、白马寨、白虎关、猫儿关等,有些寨堡占山为王,成了事实上的土匪。
  苗秀峰、阎养正、施华风、杨国栋等接到任务后,纷纷率部奔赴洞庭湖、洪湖、大别山、荆山、仙女山(位于兴山县)、玉泉山(位于当阳县)、亭子山(位于远安县)。经几个月的清剿,有些寨堡的土匪被全歼,有些寨堡的土匪不得不下山投降,湖广地区的匪情终于被清除。
  龚广方、桂栋材、段廷欢率部离开淮安后,经桃源(今泗阳)、虹县(今泗县)、灵璧到达宿州,然后兵分二路,一路由菅礼耕率领,渡过浍水河(今称浍河)后,沿着涡水河(今称涡河)西进,从亳州进入河南,一路由龚广方自己率领,沿着汴水河(今称新汴河)西进,进攻永城、夏邑、商丘。
  菅礼耕一直是龚广方的副手,龚广方做千总时,他为副千总。龚广方升海州总兵时,他跟着去了海州,任副将。龚广方任虎贲军军长后,他自然做了副军长。
  龚广方率部到了永城后,因驻守永城的清军当时都是王子纲的手下,李元胤进攻永城时,因王子纲从宁陵逃走了,他们不得不投降了,随李成栋投靠了清军。驻守永城的清军见王子纲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扯下了城头的清军旗帜,再次挂上了明军的旗帜。
  王子纲劝降了永城后,又来到夏邑 ,再次劝降了驻守夏邑的清军。
  夏邑西100里就是商丘城,即归德府的府城。
  夏王朝时期,商族的始祖阏伯葬于封地,他的墓冢被称为 “商丘”,“商丘”之名由此开始。春秋五霸之一的宋国立都商丘,此后就有了“商丘城”。进入明代后,弘治十六年(1503年)商丘城被黄河水患淹没于黄土之下,大水退去后,整体向北重建新城,新城的南城墙为旧城的北城墙,历时八年才建成。重建后的商丘城城周十四里六十丈十三步,高一丈八尺,底宽二丈七尺,顶宽一丈八尺,开设有四门,东为宾阳门,南为拱阳门,西为垤泽门,北为拱辰门,每个城门外都有瓮城,城墙外还有宽三十至五十丈、深一丈二尺的护城河,因护城河很宽,就被称为“城湖”,每座城门外的护城河上有石拱桥。嘉靖十九年(1540年),又在护城河外面筑起了圆周形的外城郭,外城郭不仅也开设了东南西北四个正门,还开设了四个扭头城门,即北门向西、西门向南、南门向东、东门向东,即有8个城门。外城郭建成后,商丘城就形同铜钱,外圆内方,形成了内城墙、城湖、外城郭三位一体的防御体系。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将内城墙包以砖砌,外城郭依然还是土城墙。
  进入崇祯年后,农民军数次进攻商丘城,如崇祯八年(1635年),李自成、张献忠联手合围商丘城,后被官军击退;崇祯十五年正月,李自成破陈州后,再次兵围商丘,攻打了七天七夜,最后在城内奸细的接应后,才攻破了商丘城,知县梁以樟、同知颜则孔、推官王世琇、教谕夏世英、侯忻(侯方域的叔父)、侯方夏(侯方域的弟弟)被杀。商丘城遭此劫难,城池遭到严重破坏。李自成退往山西,桑开第占领了归德府后,并没有修复商丘城的城墙。桑开第被押送南京后,接任的王子纲也没钱修复商丘城。
  清军归德总兵孔希贵得知明军来后,一边抢修城池,一边派人去杞县报信,请求增援。
  孔希贵,辽宁开原人,崇祯十六年任蓟州总兵,为蓟辽总督王永吉的手下。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后,他投降了多尔衮。此次随多铎渡过黄河后,被任命为清军归德府总兵。
  虎贲军将商丘城团团围住后,书吏杨廷枢来到外城郭东门,给孔希贵送上了一封劝降信。
  杨廷枢,苏州府吴县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生,崇祯三年(1630年)中解元。复社领袖。龚广方奉命组建虎贲军时,来到军中任书吏(即监军)。历史上,清军南下后,杨廷枢与刘曙避居邓尉山,后参加反清斗争,被清军抓捕后杀害。
  孔希贵收到劝降信后,认为信上说的都是假的,豪格、勒克德浑怎么可能会被明军消灭呢?你们明军来进攻归德府,明显是“围魏救赵”,想迫使勒克德浑回援归德府。商丘城有三道防御体系,当年李自成在攻了七天七夜后,还是在内奸的配合下才攻破了商丘城。只要我坚守商丘城,等开封城的援兵来后,定能将你们一举歼灭。于是,孔希贵也给龚广方写了一封回信,声称绝不投降。
  龚广方、桂栋材、段廷欢看完孔希贵的回信后,冷笑了一下。
  桂栋材下令升起热气球,然后用重炮炮击外城郭、内城墙。虎贲军的大炮响后,无数的炮弹落在了内外城墙,也有很多炮弹打偏了,落在了内、外城墙之间的护城河里及空地上,不过,商丘城与南京城、北京城不一样,其外城郭与内城墙之间是没有居民的,连耕地都没有,因此不用担心会伤及无辜。
  商丘城外城郭、内城墙很快被炸得千疮百孔,所有的炮台都被炸飞了,守在城墙的清军也被炸死了大半。
  当虎贲军的坦克、装甲车撞破外城郭的城门,冲到护城河边时,只见内城已竖起了白旗。
  驻守商丘城的清军,一部分是原王子纲的手下,一部分是孔希贵带过来的原驻守蓟州的部队,他们原来都是明军。遭炮击后,活着的清军见虎贲军的炮火如此威猛,再也不愿随孔希贵一路走到黑,就杀了孔希贵,向虎贲军投降。
  龚广方拿下商丘城后,南京方面来电,正式任命王子纲为归德总兵。王子纲随后就派人去了柘城、虞城、宁陵,驻守这三个县城的清军原先都是王子纲的手下,他们收到王子纲的信后,都立即宣布反正。
  睢州城是许定国的老家,许定国随勒克德浑回到睢州后,令偏将方泩驻守睢州,自己随勒克德浑南下。
  方泩收到王子纲的劝降信后,心想连有三道屏障的商丘城都被明军攻破了,自己手下只有500人,拿什么去与明军拼?于是宣布投降。
  龚广方率部向开封挺进时,斥候来报,有一支2万人的清军已越过杞县向这里而来。龚广方心想,这股清军估计就是来增援商丘的清军,于是决定设下埋伏,全歼这股清军。
  清军河南巡抚罗绣锦原驻卫辉府,多铎渡黄河南下后,他从卫辉来到黄河南岸,不过他没有驻扎在开封,而是驻扎在杞县,目的是便于协调筹措勒克德浑南下所需的粮草。罗绣锦收到孔希贵的求援信后也愣了,心想这股明军是哪里来的?想了一会儿,他也认为进攻商丘城的明军的目的是迫使南下的勒克德浑回援归德府,于是就派人去开封,令开(封)归(德)总兵高第率2万人马增援商丘。
  清军开德总兵高第正是原明军山海关总兵高第,他随吴三桂投靠多尔衮后,一开始仍守山海关。何洛会、拜音图护送布木布泰(即原孝庄皇太后)到北京后,多尔衮对高第不放心,就令努山、陈锦驻守山海关,高第不得不离开了山海关。这次他随多铎渡过黄河后,被任命为开(封)归(德)总兵。
  高第收到罗绣锦的命令后,立即率兵离开开封,增援杞县。他到了杞县后,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急匆匆与罗绣锦告别,就赶往商丘。前行7里后,来到了吴起城村。
  战国时期,魏国将领吴起在杞县东修建了城池,后来为了纪念吴起,就把这个城称为“吴起城”。“吴起城”被废弃后,百姓在周围建起了村庄,这个村庄就称为“吴起城村”(今属杞县裴村店乡)。
  高第率部刚到吴起城村,就听见远处传来了猛烈的炮声,随后有无数的炮弹落在了行军队伍里。没死的清军一开始被炸懵了,心想这里怎么会有敌人?敌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发射开花弹的重炮?后来他们明白了,一定是明军拿下商丘城后来到了这里。高第也想明白了,既然明军拿下了商丘城,自己还有必要去救援孔希贵吗?于是他下令撤退。
  高第带来的2万清军,有1万人是原驻守山海关的明军,还有1万人是刘洪起的手下,他们遭到虎贲军的炮击后,已死伤了5000多人。余下的清军得令后,纷纷向后退,却见有几辆“铁乌龟”从杞县方向而来,他们一边开炮、开枪,一边用履带、滚刀屠杀着逃跑的清军。“铁乌龟”的后边是数千手持“火铳”的明军,他们用枪将向杞县方向逃跑的清军一一击毙。活着的清军可不敢向东跑,就赶紧向南、向北逃,可没跑多远,又见前方有明军,还有那骇人的“铁乌龟”。终于,活着的清军不跑了,也跑不动了,干脆跪在了地上。
  虎贲军顺势西进,拿下了杞县县城,可惜罗绣锦已率领杞县的清军官员逃走了。
  高第被押到了龚广方、桂栋材、段廷欢面前,跪在了地上。
  龚广方问高第:“你当初为啥要投降清军?”
  高第哭哭啼啼地说道:“这能怪我吗?王永吉借口去天津搬援兵后,山海关的所有事务都由吴三桂做主。”
  “吴三桂提出向建奴借兵时,你为啥不反对?”
  “我一开始是反对的,但后来王永吉、黎玉田、李在公都同意了,我也只得同意了,可没想到吴三桂投降了多尔衮。”
  “所以你也投降了多尔衮?”
  “我是迫不得已。”
  “你知道我们来了,还想增援归德,这也是迫不得已?”
  “我的家人都被扣在北京,我能怎样?”
  “黎玉田呢?”
  “多尔衮入关前,他去北京与李自成谈判,谁知他投降了李自成,被李自成任命为四川节度使。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谁也别指责谁。李在公呢?”
  “多尔衮入关后,他推托有病在身,要回老家养病,就离开了山海关。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掌握着你们当初投降多尔衮的很多细节,我也无权处置你。我将把你押送南京。”
  高第被送到南京后,把当初他们投降多尔衮的详细情况写了下来。
  后来,高第被处刑10年,全家被送到帝汶岛,做了锰矿的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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