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史可法、马士英、路振飞、纪天祜、黄蜚、张天禄、王子纲等来到了扬州城，袁时中、黄得功、任民育、江天一、杨连等人在运河码头等候着他们。
  进城时，袁时中问史可法：“大人，高杰是怎么死的？”
  史可法就把高杰是怎么死的告诉了大家。
  半个多月前，史可法在总兵官张天禄的护卫下，与马士英一起来到徐州。他俩到了徐州后，就把高杰招来。
  史可法对高杰说道：“现在铁血军在山东兖州府境内的运河沿线建立了很多根据地，控制着大运河。你们可以渡黄河北上，进攻河南的怀庆府、卫辉府、彰德府，再趁机进入北直隶、山西。”
  高杰听说要让他北上时，表态道：“我一直支持北上，但我手下只有2万多人，恐怕独木难支。”
  马士英说道：“高大人，据我所知，你手下不止2万人吧？”
  朝廷给高杰的编制是2万人，但金声桓从邳州逃到江都后，高杰暗中接收了金声桓的3万多乡勇，部队实际人数达到了5万多。高杰为了养活这么多人，除了克扣士兵的军饷外，也经常劫掠百姓，搞得百姓对他怨声载道。
  高杰听了马士英的话后，红着脸说道：“其他人都是投奔我的，我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
  史可法说道：“你的部下好像对你有所不满呀。”
  “不就是少了点军饷吗？没事，我还压得住。”
  “一直这样可不好，迟早会出事。这样吧，你擅自扩兵的事朝廷也不追究了，从今天起，按5万人马给你下拨军饷。”
  高杰一听，朝廷这是认可了他有5万人马的编制，忙说道：“谢大人。”
  “谢我干吗？要谢也是谢皇上。”
  “对，对，谢皇上体谅卑职的难处。”
  “你人多了，承担的责任也大了。兵部决定将商丘的王子纲、睢州的许定国归你指挥。”
  归德府原来的“巡抚”是桑开第，但他这个巡抚是自封的，并不是朝廷任命的。桑开第自封“归德巡抚”后，经常与驻睢州的许定国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河南巡抚越其杰、河南巡按陈潜夫就将他骗到开封，将其绑了后送南京。桑开第离开归德府后，经越其杰、陈潜夫协调，对黄河南岸防线进行了分工，归德府永城至宁陵段由原桑开第的部将王子纲防守，驻商丘（即归德府府城）；归德府宁陵至开封府兰阳（今兰考）由许定国防守，驻睢州（今睢县）；开封府祥符至汜水（今荥阳）由刘洪起防守，驻开封；洛阳府由李际遇独自防守，驻洛阳。
  高杰听说朝廷令他指挥王子纲、许定国后大喜，心想这下自己兵强马壮了，就说道：“卑职定率部誓师北上，为朝廷收复河南。”
  “你有这个决心很好。你尽快与王子纲、许定国商定北上计划后报给我。”
  “是。”
  高杰回到营帐后，立即遣人去商丘、睢州，请王子纲、许定国到徐州共商大事，谁知许定国说黄河北岸的清军调动频繁，似有南下的迹象，如他离开后，恐河防不稳。
  高杰一听黄河以北的清军有南下的迹象，心想睢州距商丘不远，既然你不愿来徐州，那就亲自去归德府（即商丘城），这下你许定国该来商丘了吧。于是，他带了外孙李本深、亲兵头目郭虎及几百名亲兵赶到商丘。到了商丘后，许定国派人来告诉高杰，自己还是不能离开睢州，请高总指挥到睢州商议大事。
  身为总指挥的高杰也是脑残，次日竟然带着李本深、郭虎及王子纲真的去了睢州。
  崇祯十五年（16si2年），明清松锦之战后，许定国任山西总兵。那年李自成攻开封，许定国奉命增援开封，行到半途部下兵卒哗变了。开封陷落后，许定国被逮捕入狱。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孙传庭兵败潼关后，朝廷再次启用许定国，授河南总兵官。今年初，刘芳亮率部进入河南时，许定国率部前往阻击，被刘芳亮击败。李自成攻陷北京时，许定国率几百人回到了老家太康县。他回到家乡后，因没有军饷，就开始四处劫掠，如同流寇，很快队伍发展到了近千人。李自成退出北京后，许定国见商丘的桑开第、洛阳的李际遇、汝宁的刘洪起、许州的韩甲第、裕州的李好、襄城的刘铉都反正了，于是也竖起了大旗，后被河南巡抚越其杰推荐为睢州总兵。许定国做了睢州总兵后，就不断收拢逃到归德府境内的散兵游勇，并与桑开第、韩甲第争夺地盘，搞得归德府境内烟火蔽日。桑开第被押送南京时，许定国已把部队扩大到了2万人马。
  赶往睢州途中，王子纲提醒高杰：“总指挥，我们不能去许定国的府邸。”
  “为啥？”
  “桑开第在时，我和他为了争夺地盘，结下过梁子。再说，他为人奸诈，还是防着点好。”
  “那去哪里和他商议要事？”
  “去袁府。许定国落魄回到睢州时，袁枢曾资助过他，对他有恩。我们去袁枢家，许定国不敢肇事。”
  袁枢是抗后金名将袁可立的儿子，袁可立去世后，袭父荫任南京户部郎中，此时正任河南布政司右参议兼开封兵备道使。
  高杰觉得王子纲说的有理，到了睢州后，先拜访了袁府。到了袁府后，袁枢的夫人告诉高杰，袁枢在开封。高杰说明来意后，袁夫人同意高杰、王子纲在袁府商量要事。
  许定国来到袁府后，高杰责问道：“许大人，你有什么急事不能离开睢州？”
  许定国说道：“高大人，清军已经南下了。”
  “什么？他们在哪里渡黄河的？”
  “多铎率20万大军在孟津渡过黄河了，李际遇已投降了。你说我还敢离开睢州吗？”多铎实际带领的部队只有7万，许定国为了吓唬高杰，故意将多铎的人马多说了几倍。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探子告诉我的。”
  高杰心想李际遇投降后，清军在洛阳的兵力达到近50万，他们必定会向东进攻开封，向西进攻潼关，这下自己也没机会北伐了，御敌要紧，就问道：“你为啥不早说？”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请你来睢州就是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怎么防御清军的。”
  高杰一听气得要死，心想究竟你是总指挥，还是我是总指挥？他刚想发怒，转眼一想，既然来了，也别和他过不去了，办正事要紧。于是高杰派了几个亲兵回徐州报信，再和许定国、王子纲一起商量迎敌之策。
  商量好后，高杰、王子纲准备离开睢州。许定国说道：“总指挥，别急着回去了，下官已给你备下薄酒。”
  “大敌当前，哪有时间喝酒？”
  “哎，洛阳距这里有500多里路呢，再说西边不还有刘洪起挡着吗。”
  高杰一想也对，越其杰、陈潜夫、袁枢肯定也得到了清军已南下的消息，一定会督促刘洪起阻击清军的。刘洪起手下也有5万多人马，至少能抵挡几天，那时史可法、马士英就会派援军到来了。于是就没再客气，就留了下来。
  许定国知道高杰喜欢喝酒，还很好色，因此席间安排了十几个美女陪酒。高杰一碰到酒杯就忘乎所以，怀里又左拥右抱，很快就醉了。
  酒席结束后，李本深、郭虎想带着高杰出城，许定国说道：“总指挥这个样子，能出城吗？我早已给他安排好了，就住在袁府吧。”
  李本深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舅舅，心想也行，就让舅舅住在袁府吧。
  王子纲原来是桑开第的部将，与许定国就结下过很深的梁子，因此是万万不敢留宿在城内的。他劝李本深、郭虎和他一起住到城外10里的陈岗沟。睢州、宁陵相距约40里，陈岗沟介于睢州、宁陵之间，属于王子纲的防区。
  李本深、郭虎随王子纲离开后，许定国望着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的高杰，说道：“姓高的，今天我要报血海深仇了。”
  原来，高杰在李自成手下做流寇时，曾劫掠过太康，将许定国的全家老小全部杀光了。高杰杀的人多了，也记不得这件事，但许定国却一直记在心里。前几天，多铎派人来告诉许定国，自己即将南下，让他在东部配合他围攻开封。他刚想将部队调往开封时，南京兵部给他来了命令，让他接受高杰的指挥。他心想老子已准备投靠多尔衮了，还接受高杰指挥个屁呀。谁知高杰派人来请他去徐州，他顿时心生一计，何不将高杰骗到睢州，杀了他报了大仇后再投奔多铎呢？高杰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就这么被许定国骗到了睢州。
  许定国的部将单长庚说道：“大哥，不用你动手。”
  许定国说道：“这个仇必须由我亲自来报。”说完，就把刀子插进了高杰的胸膛，又狠命地搅动了几下。
  单长庚见高杰在睡梦中死去后，说道：“大哥，要不要将袁府的家人......”
  “不许动袁家的人，也不许动城内百姓的一分一毫。”
  “为啥？”
  “这是我们的老家，都是我们的父老乡亲，你好意思抢吗？”
  “不抢，不抢。”说完，单长庚问道：“现在要连夜进攻陈岗沟吗？”
  “不行。”
  “为啥？”
  “王子纲一直提防着我，今晚他住到陈岗沟，说明他在那里已有布置。一旦我们不能一下子解决他，就他缠住后，得到消息的高杰部5万人马就会杀过来，你我的性命危矣。”
  “那明天王子纲就会来接高杰......”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睢州，去开封。”
  “好。”
  “快做准备去吧。”
  “是。”
  其实，许定国并不知道李成栋和他一样早就与多尔衮接上了关系，不然也不用怕高杰的部将会来报复他了。
  次日，袁府的家人见高杰的房间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就推门进去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吓得两腿发软，惊慌地跑了出来，大喊道：“快来人那，快来人那，出人命啦。”
  袁夫人见状，立即差人去找许定国，谁知许府已人走屋空，城内竟然没见一个兵丁。这下袁夫人知道高杰是被谁杀的了，忙派人赶往陈岗沟。半途中遇到来接高杰的王子纲、李本深、郭虎，他们进了袁府查看详情后，王子纲当即派人回陈家沟搬来3千人马，追击许定国。追到杞县时，看到大批溃兵向睢州方向逃来。溃兵们告诉王子纲，蒋发率5万清军来到了开封，刘洪起已投靠了清军，他们是不愿降清才逃出来的。
  王子纲忙向溃兵打听越其杰、陈潜夫、袁枢的下落，溃兵们都说不知道。
  王子纲心想，蒋发带来了5万人马，刘洪起手下至少也有3万人马投降了建奴，加上逃往开封的许定国，开封有10万敌军，自己率部再去开封的话，简直是自投罗网。于是，只好和李本深、郭虎先返回睢州。李本深、郭虎带上了高杰的遗体后直接回徐州，王子纲来到宁陵。
  王子纲回到宁陵后刚想布防迎击清军，就听有人来报：“胡茂祯率5千人马来攻城了。”
  胡茂祯是高杰手下的部将。王子纲心想李本深、郭虎前脚走，胡茂祯就来攻城，这是怎么回事？他忙来到城楼，果真见胡茂祯在城楼下了。
  王子纲问道：“胡茂祯，你这是啥意思？”
  胡茂祯见王子纲在城内，也是一愣，忙问道：“总指挥在城里吗？”
  王子纲见胡茂祯这样问他，就知道他在来的途中没遇到李本深、郭虎，就说道：“总指挥被许定国杀了。”
  “什么？他死了！”
  “是真的，不信你回去可问问李本深、郭虎。”
  “死了的好，这下我们无拘无束了。”
  “你说什么？”
  “老实告诉你吧，高杰一直克扣我们的军饷，大伙儿早就对他不满了。前段时间多尔衮派人来到徐州，答应我们每人官升三级。我们趁高杰赴睢州之机发动了哗变，李成栋正在进攻徐州，李元胤正在进攻永城，李翔云正在进攻夏邑，李遇春正在进攻商丘.....”
  王子纲没等胡茂祯说完，怒道：“你们这是叛变，做汉奸。”
  “对，我们就是叛变，怎么着？你是自己走出来呢，还是我进城后绑你出来。”
  “我绝不做汉奸。”
  胡茂祯就朝手下喊道：“攻城。”
  王子纲也朝手下喊道：“迎敌。”
  尽管王子纲手下也有近2万人，但分守在永城到宁陵一线，且主要兵力在商丘，宁陵城内只有3千多人。激战2个时辰后，宁陵城被胡茂祯攻破。王子纲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逃出了宁陵城。
  王子纲逃出宁陵城后，一直朝南狂奔，到了亳州后，沿着涡水河（今称涡河）向凤阳方向跑，几天后来到凤阳，才知道刘良佐劫掠凤阳后，已渡过淮河北上了。于是他继续沿着淮河向淮安方向跑，到了淮安，遇到了同样逃到淮安的史可法、马士英、纪天祜。
  袁时中听完史可法的叙说后，又问道：“史大人，你们是怎么逃出徐州的？”
  史可法说道：“这要感谢徐州卫指挥使樊守愚。”
  原来，樊守愚为人豪爽，喜交朋友。高杰来到徐州后，驻守大运河的李成栋、杨承祖等将领经常找樊守愚喝酒。几天前，李成栋、杨承祖在与樊守愚喝酒时，大概是酒多了，把樊守愚看作是自己人，试探地问他愿不愿投新主？樊守愚就趁机套出了他们的计划。高杰离开徐州后，樊守愚派人一直盯着城外，果然发现李成栋、杨承祖、唐应虎、李遇春在做着叛变的准备，在李成栋即将围城时，通知我们逃离了徐州。
  袁时中忙问道：“那樊指挥使呢？”
  “他为了掩护我们，坚守在城内，也许他已经殉国。”
  “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们？......”袁时中的意思是，如早点知道樊守愚被困徐州城，可通知在徐州煤矿的铁血军救援樊守愚。
  史可法去徐州时带有一部电报机，由义子史德威秘密保管，连马士英、张天禄也不知道。史可法离开徐州后，就将情况报告给了南京，现在他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秘密携带着发报机，就把袁时中拉到边上，轻声说道：“我早已把情况告诉了南京，兵部考虑到铁血军在徐州的部队要保护矿山，在济宁的部队要保护根据地，因此没有命令他们增援徐州。”
  袁时中听后说道：“只是可惜了樊守愚这样的好军官。”
  “我们会记住他的。”
  “南京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说完，史可法问道：“你带来的新式武器呢？”
  “现在所有的新式武器暂不示众，处于保密状态，你要看的话，晚上我带你偷偷看。”
  “扬州城的百姓都看见了，你还保什么密？”
  “扬州城的百姓是都看见了，但清军还没看见，扬州城、江都城、仪真城内的奸细还没抓完，尤其是徐文爵还没抓到。”
  “他没回南京？”
  “据被俘的金声桓手下供认，徐文爵没有回南京，而是留在了江都，也许这会儿他躲在扬州的某个角落里。”
  “他还想与谁碰头？”
  “你离开南京时，刘文柄没跟你说什么？”
  “你是说徐文爵留在扬州，是为了等张天禄......”
  “张天禄是赵之龙的人，徐文爵并不知道赵之龙已失败，也不知道清军已南下。如你保密工作做得好的话，张天禄也不知道南京的事。”
  “放心，有些事我连马士英都瞒着，怎么会让张天禄知道。徐文爵想让张天禄干什么？”
  “抓你呀。徐文爵担心赵之龙攻陷南京皇宫、苏州后，怕你不愿投靠福王，在扬州率兵抵抗他们。”
  “原来如此。我会让人盯着张天禄的。”
  当天晚上，扬州知府任民育在府衙办了丰盛的年夜饭，宴请史可法、马士英、袁时中、江天一、黄蜚，江都知县周志畏、仪真代知县罗伏龙也参加了宴会。
  周志畏，宁波鄞县人，崇祯十六年（16si3）进士，当年年底出任江都县知县。金声桓逃到江都后，数次想拉拢周志畏，周志畏均不为所动，反而将知道的关于金声桓的情报都告诉了任民育。杨连之所以能提前做准备抗御金声桓，就是周志畏的功劳。历史上，16si5年四月十五日，10万清军围攻扬州城，史可法守清军主攻的西门，周志畏守小东门。四月二十五日，清军攻破西门后，直趋小东门，周志畏被清军杀死。
  罗伏龙，江西余干人，崇祯三年（1630年）考中举人，曾任四川梓潼县知县。后来到南京兵部职方司任职，掌镇戍、简练之事。史可法去徐州时，他作为幕僚跟在史可法身边。史可法来到扬州后，由于仪真知县参与叛乱已被逮捕，因此南京吏部刚刚才任命他为仪真代知县。历史上，清兵攻扬州城时，他守在史可法身边，与史可法一起殉难。
  迎新年的爆竹声刚过，一个黑影轻轻地敲响了总兵官张天禄的屋门。
  张天禄，陕西榆林人，早年与弟弟张天福以乡勇身份从军，后为曹变蛟的参将。崇祯十一年（1638年）升为副总兵，曾驻屯扬州。朱由检逃到南京，张天禄被调到南京驻守。几个月前张天禄被赵之龙、徐文爵收买。史可法前往徐州时，令其为总兵官，携3000人马随行。历史上，16si5年四月史可法围攻扬州城时，他被史可法任命为扬州总兵官，在扬州城破前，他与弟弟张天福率3000人逃出扬州城，投降了清军，后被任命为清军徽宁池太提督总兵。
  刚刚想睡觉的张天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一看，惊问到：“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扬州府想抓捕的徐文爵。徐文爵说道：“让我进屋说话。”
  徐文爵进屋后，对张天禄说道：“忻城伯已在南京动手了。”
  “真的？可金声桓不是被击毙了吗？”
  “金声桓是死了，可我们不还有左良玉和你吗？”
  “要我回南京吗？”
  “嗯，不过在你回南京前，给我杀了史可法、马士英。”
  “让我在这里动手？铁血军已经来到了扬州城，我杀了史可法、马士英，还活得了吗？”
  “没让你公开杀。你是史可法的前锋总兵官，有足够多的机会接近史可法、马士英。”
  “让我暗杀了他们？”
  “对。怎么暗杀是你考虑的事。事情搞成后，就趁乱离开扬州城，我在仪真等着你。”
  “好。”
  他俩在屋子里说话时，突然又有人敲门。张天禄心想，怎么今天深更半夜的来找我的人这么多，就问道：“谁呀？”
  门外说道：“哥，是我。”
  张天禄听出是弟弟的声音，也没让徐文爵回避，就打开了屋门。
  屋门刚打开，就从门外冲进了十几个士兵，张天禄定睛一看，弟弟张天福是被押进来的。
  张天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时，屋外走进一个军官，说道：“张天禄，我是扬州卫副指挥使庄子固。请你跟我走一趟。”
  张天禄说道：“放肆，我是史大人的前锋总兵官，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走。”
  “没有史大人的许可，我们还不敢来你这里呢。”
  “凭啥让我跟你走？”
  庄子固指着角落里的徐文爵，说道：“徐家二公子是赵之龙的联络官，他为啥来找你，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徐文爵、张天禄被带走了。几天后，两人在扬州被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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