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龙豆    更新:2021-11-24 20:52
  小虫子小孩子心性,一听连忙应道,也乐呼呼地等着贾宇生表扬。
  贾宇生眼中开始亮了,每逢他对着学生讲到尽兴时,他会眼光大亮。这时,他已经当五岁的小虫子是他的学生了,“也可以这么说,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是不是船里是空的,放在水上,就可以浮起来了……”小虫子仔细观察着那条渔船,根据自己的想法慢吞吞地讲道,其实他也担心自己说错,因为只要贾宇生的眼光大亮时,若有那个学生答得不对,都要挨骂的,他心里有一点点慌,小手已经紧紧捂在胸口处,盯大眼睛望着贾宇生。
  幸运的是,小虫子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贾宇生笑笑走近小虫子身旁,抱起小虫子,转了几圈才放下,恨恨地亲了一下小虫子的小脸蛋,“小虫子真乖!”
  这样子,两父子静静地在海风中站立着。好一会儿,贾宇生又问小虫子:“小虫子,你看那仓中的鱼,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鱼儿失去了自由!”小虫子抬头望着高瘦的贾宇生,小声地应道,心里禁不住低沽着:怎么爸爸今天尽给我出这些玄之又玄的题呢?
  “不是。再想想!”贾宇生淡淡否定,微笑如旧,望着小虫子的眼光中有了某种渴望。
  这时,那条渔船已靠岸卸货,船仓内的鱼儿已被捞出不少,鱼与鱼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正好有一个白色的泼水用的贝壳平躺在船仓水中。小虫子又一次认真地走近船,看到了贝壳上有一条鱼儿游过,阳光照得直亮。禁不往叫道:“爸爸,贝上鱼,阳光照,水空了。”
  那忙着捞鱼的渔夫正是吴轻凤的丈夫吴大勇,矮个身材,显得又黑又宽,但捕鱼倒是一个能手。吴大勇多少耳闻过自己的媳妇曾对贾宇生有过好感,心中无端一阵火气,经常给贾宇生一家脸色看。这时,他听到小虫子站在他船边唠唠叨叨地道,一声冷喝道:“鱼啊,光啊,空的,乱七八糟,一家子穷酸,迟早不饿死也穷死。”见小虫子还盯着他的船发呆,他更是双手哄道:“滚开!死虫子!”
  无端被恶骂,小虫子眼中已是泪光盈盈了。
  贾宇生连忙跑上前,抱起小虫子,朝吴大勇正声道:“恐喝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吴大勇讥讽道:“你有本事,少在我面前装了。快走开,别拦着你大爷我干活。”话没完,他已经搬起满箧的鱼儿擦身而过,故意用肩膀撞了下贾宇生的肋下,两眼蛮横地等着贾宇生发作,大概这一刻,他还想趁起跟教训一下贾宇生。
  这时,周围开始关注起这边的情况了。小虫子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们,没有出声。
  “你——”贾宇生不由气极,眼中冷芒大是不同,别人没感觉到他有什么不同,但与他对视的吴大勇已经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他胸口很难受,让他无法移动半步。
  突地,贾宇生眼中又恢复正常,笑了笑,抱着小虫子走开了。留下吓了一身冷汗的吴大勇直叫:“邪门!真他妈邪门——”
  围观的人开始散去了,他们并没有看出些什么,只当是平常的斗嘴闹架而已,况且有几个都知道吴大勇对贾先生一家有点“意见”。
  贾宇生牵着小虫子的手一步步走在沙上,海风轻轻吹着,很舒服!六月的天气对他们来说,反而成了一种惬意的享受了。
  贾宇生停住脚步,笑着问小虫子:“小虫子,没吓着吧?!”
  小虫子抬起圆圆的头,有点不解道:“爸爸,为什么吴轻凤一家都对我们不好呢?”
  “没有,想不通罢了。小虫子,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吧,好吗?”贾宇生双手后背,渡了几步,“小虫子,刚才你说‘贝上鱼,阳光照,水空了’是吧?我将这窜在一块,就成了‘贝上鱼,光照而水空,御空而近道’。”
  小虫子快乐地走上前,拉着贾宇生的手,摇晃道:“爸爸,这个好!跟‘船在海中行的道’同一个理。是不是它们的道理是一样的呢?”
  “是的。道分有无,它无处不在,这需要慢慢想才行哦。”贾宇生欣喜地点了点头,眼神落在他的那个从不离身的包上。
  “贝上鱼,光照而水空,御空而近道……”从这一天开始,小虫子每天都多说这么一句话,直到有一天,他不说了,但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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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的奥妙】 第三章 真龙血裔
  教育应该从娃儿就抓起。
  当小虫子还开始呀呀学语时,贾宇生便将他带到渔村书塾里听讲了,那时,他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了。起初时小虫子偶尔会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东张西望,抑或是干脆在教室里来回走动,随心玩耍,视若无人。惹得贾宇生哭笑不得,这可不行!于是,在他的引导之下,小虫子方才学乖了。
  的确,每个小孩子都有爱玩的天性,一旦伤害了他幼小的自尊心,或过早地摧残了他们活泼的天性,是多么悲哀啊!而贾宇生与文萱都深刻地知道这一点,因而,即使在外头小虫子受人轻辱,但在家里头,他们都时刻用爱心去引导小虫子的心性。
  在贾宇生努力之下,小虫子开始专注课堂上的讲学。从引导到自发自觉需要一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别人不知道耐性如此,但贾宇生的的确确是这样用心去教小虫子与其他的学生。不能不说,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教师,在他的细心教导下,很多学生认识了很多字。
  就是这样,大约一个月后,小虫子开始津津有味地旁听揣摩起来,因为他发现,台上的那位老师——自己的爸爸还是挺有趣的。倘若贾宇生知道小虫子曾这么认为,不知道他是哭是笑?
  于静寂处闻惊雷!
  在七十年代末,那寓乐于教的教学方式,正是贾宇生的拿手好戏。每逢学生们精神疲惫之际,他总会来上一两段小故事,引起了所有学生的喜爱。正如他所说的,农村的孩子质朴单纯,所能接触的社会信息较少,作为教师,我就要在自然而然之中,给他们灌输一些有意义且趣味的道理,从而开阔了他们的思想意识,这样一来,所赋予他们的是更具想象的成长空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风雨无阻,贾宇生始终用心地教导着他的学生,当然,小虫子也开始变得很好学!总会对一些事物或东西感兴趣,有时问起话来一个接一个,令贾宇生也头疼不已。
  这一天,教室里满堂高座,几乎所有渔村适学的小孩们都来齐了,连一向在村头海边吊儿锒铛的顽皮少年也聚到这儿来了。他们正是为了贾宇生而来,因为这几天贾宇生讲故事的时间加长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同学们,今天大家的表现非常好!许多同学都勇于问答,而且还很中肯。为了鼓励大家,趁着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我给你们讲一段传闻中的故事,好不好?”贾宇生话音一落,课堂间已经是人声踊跃了,那些小孩儿们一听到又有故事听,那兴奋劲夸张得让人目瞪口呆,估计在这个偏僻的依山靠海的小渔村中,贾宇生在他们心目中地位是最高的了。
  贾宇生赫然一笑,摇了摇头,毕竟有听众热情支持感觉就是不同一般,“孩子们,安静!请安静——”
  声音终也休止,全场鸦然寂静,所有人都盯大眼睛看着贾宇生,显然有些迫不急待,但也不敢出声影响老师。贾宇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拧转过身去,在残旧不堪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上了“真龙血裔”四个端正的正楷字,动作很快。他又回过身来,双手轻轻拍了拍,起伏之势,缓慢不失自然,深具某种玄妙的弧度,手上沾附着的粉屑已是归于轻尘之中;脸上微笑依旧,显得神采飞扬,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尽相同,眼光淡淡巡绕着教室转了一圈,复又返回一圈,吊足了孩子们的胃口。
  “同学们,哪位认识黑板上的这四个字啊?”他目光如炬,若能凝视到下面每一个学生。
  很多学生都感受到了老师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而对于黑板上的字他们只识得聊聊一二字,他们都好奇地等待着,因为他们知道,贾老师的眼光越亮,故事愈是精彩!
  巡看着个个摇头的学生,他一一发出征询的眼神,最终贾宇生的眼光落到了角落处的一个可爱的小娃儿身上。他就是小虫子了!从贾宇生写上黑板上的那四个字后,小虫子便一直凝视着没有任何举动。知子莫若父!贾宇生知道,小虫子应该又想到了些什么。
  “小虫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字么?”贾宇生知道小虫子应该不认识“裔”字,但他很想听听小虫子是怎样回答的,除非是他不想回答。
  小虫子挪了挪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没有笑容,但他的表情真地很好笑,圆挺轻拱的鼻梁上垂点几颗晶莹的汗珠,不知是认真思考所留的汗,还是被吓逼出来的。他摸了摸发痒的小鼻子,终是出声道:“真龙血衣,装着血衣的龙?那是不是龙的传人啊?”
  “呵呵,很接近了!不错!但‘裔’并不是‘衣’,这个‘裔’是血脉传承下来的子孙后代。后来经过人们几千年的锤炼,这涵义也逐渐被引申为一种精神的传承,比如,我们中国人经常说我们是龙的传人,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龙的传人,不然我们可能会长有两个虬角的。”贾宇生微笑地讲道,当讲到这里时,全堂的学生已是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