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洛察域    更新:2021-11-24 20:39
  应该在天黑前就能到达的了。”
  我又在脑海中想象着行船的情景,内心的兴奋简直就跟小时候听到春游或是秋游的感觉一无异致。
  “好了,明天的行程就是这么,今晚好好休息了,明天可要很早起来。我会打电话叫醒你们的。”辛小菲收拾好刚才拿出来的地图等物事说。
  “谢谢你。解释得那么详细。”建怡回应道。
  “我要谢你们的款待才对,不打扰你们了,我们明天见。”辛小菲一边站起来一边笑着说。
  “再见。”我和建怡都挥手与她作别。
  辛小菲走后我仍无法从惊讶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不住的吹气到早已凉了的茶杯上。
  “怎么了?在想什么?”建怡问。
  “我在想,那岂不是很奢侈的一次旅行?”
  “嗯,我也觉得有点儿那个,但没法,人家送的。自然乐得接受。听说每户的旅费要十五万左右,相当惊人。”建怡拿了一只对虾一边剥开外面的壳一边说。
  我也跟着拿了只,直接的放进口中,在口中完成剥壳程序,完完整整的吐了虾壳出来才说道:“是谁那么富有?”
  建怡眼看着前方放茶水杯碟的柜子,幽幽的说:“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正是这北子岛的老板。”
  “原来如此。”
  我本以为已经完全的拥有了她,可至今对我来说她依然是谜一样的女孩,我和她曾经存在的一大段距离虽然因为有了切实的身体接触而缩减不少,但并没有我一直想象中的零亲距那样,我从新认识到对她的感觉还只是停留在爱而敬之的战战兢兢上。
  我稍稍的挺直着身子坐着,继续我们晚餐的作业。
  无需辛小菲打电话来我们已经醒了,可惜还是未能看到日出的景致,用酒店里的牙刷牙膏和面巾梳洗完毕便直呆呆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从窗外望去,外面的天气可好了,万里晴空,晨光忽地打在我眼角边,我侧头望向它,感觉毫不刺眼。东一块西一片的云也自知只能作点缀之用,并乐于其中。不远处的海边偶尔盘旋几只海鸟的身影,飞翔的身姿似乎在鸣叫,可惜我听不到。眼皮底下是三亚河,或许这只能称之为河涌,这个时间已经有船民开动他的代步工具了。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优美悠美。建怡正在我身后换了套衣裳,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展现着妙不可言的胴体,使我再无法想象阿佛狄洛忒的身姿。
  同岛的人直到上船时才第一次见面,男男女女的好不热闹,每个人背后都拉扯着大大的行李箱,个个神采奕奕,笑脸欢颜。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对对的恋人或是夫妇,没有谁是三口之家来的。年龄最大的五十多岁,最小的二十刚出头,说到男的,我想最小的应是我了。我暗自窥探,从每个人的神色和举止来看多是上层名流一族,当然这是基于这个月十五万的花费而想象的。我又何时跻身了名流之列,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游船名为“北子号”,算是三层高,最上是驾驶室,中间是有着宽敞桌椅的休息室,称之为餐厅也可,最底下是写着“非工作人员止步”的工作间。一如幻想般,船身雪白无瑕,只有船名和标记深印其上,就像一张光洁的图画纸绘上恰如其分的图画一般。船的前半部分有宽广的平台,这与其他船只没有多少分别,好的东西总是互相仿照,最后成为习惯、定例。
  辛小菲没有跟随上船,其他像辛小菲的招待人员都没有跟随上来,船上自有其他人员配合服务着我们,约有五六个。行李放进行李舱,我们则坐到第二层的休息室上,十套洁白如新的桌椅,都靠着窗边左右排列着,我们在游船前进方向的左手边的第三张坐下。旋即,马达声隆隆响起,游船渐渐驶离码头,我们与岸上的辛小菲挥手作别,和她同在的是如她身份的九个工作人员。
  休息室里有一台柜式空调,两旁的窗户也都开启着,海风从侧面带着海洋的咸味儿旋旋吹进,半高的太阳也从这里钻进,载着摇摇晃晃的感觉,掺和着室内凉凉的温度,使人感到甚是舒服满意。
  同船人很快就各自行动,多是拿出相机来,影照下这蓝天碧海白浪,美人自是其中一个亮点。我们也跟随而动,看到人们多在船头处活动,便走到船尾那里。虽然这里空间比较狭小,但一样的白浪,海风也依旧不减,我让建怡站在一侧拍照,可惜风总让她的头发遮住脸庞,好不容易拨弄整理好,拍了下来,非常满意。我们在这里拍了数幅照片,此后一起观看回味。
  正此紧闭的空间,建怡挨着我,我挨着船身的壁上,顶着阳光的风采,听着浪涛声的喧哗,看着女郎楚楚的朱唇,不禁要亲吻下去。“没有比这时光更令人舒然安宁的了。”我轻声在她耳边说。
  建怡摘下太阳眼镜,别在衣领上说:“可有写诗的心情。”
  “没有。一丝也没有。”我摇着头断然说,随即补充问道:“你可看过我以前写过的诗?”
  “看了点。为我写过?”
  “自然。但不甚精彩,现在看来。”
  “现在可有想出什么让我感动的说话吗?我想听。”
  我闭目冥想,无法集中思绪,也无法将能够温柔动听的言语以美妙的方式串联起来。我惟有再次摇头,“现在实在想不出。快乐的人总是做不好称职的文学家。”
  “嗯……”建怡在鼻子里发出声响,思考的声响,俄顷说道:“这句也很动听嘛!”
  “这句?”我不解其意。
  “你说‘快乐的人总是做不好称职的文学家’。你现在可快乐不成?”
  “当然快乐无比。”
  “那就是了,你快乐,自然是因为我。那我不觉得动听才怪呢!”
  我笑说:“你怎知道我快乐是因为你。乱耍小聪明。”
  “坏蛋。坏极了。”
  我不禁开怀大笑,有点儿狂傲,歇止不得。
  终于收复笑脸,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说:“是的。我快乐是因为你。”她柔和的望着我向我甜甜的笑一下。我不禁又要说:“不单是快乐,忧愁、寂寞、激动、兴奋,一切一切的情感都出自于你。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这怎会是真的,谁也不信。”建怡说完怔怔的和我对望着,我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你千万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她又说道,眼睛仿有微微泪花,幸福的是么?
  我“嗯”的一声应了。
  她闭起双眼吻了过来,我没有动,任由她湿润的双唇问过我的唇边、脸颊、耳根。世界似乎只有我们两人存在,阳光、海浪、涛声也只应为我们而生。
  我们在迷醉的境地苏醒过来的时候,三亚的景象已然变成小不点,一些小岛屿的影子开始展现,海鸟在那边天盘旋飞舞。欢乐的人生在船头传过来,我们继续呆在这二人的小天地里。
  建怡好像忽然想到什么重要事情的,从腰包里掏出手机,拨动快捷按钮,放在耳边等待对方的回应。我暗自奇怪,这期间还和谁联系?电话那头像是没有人接,建怡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不变,焦急的表情显露在脸上。“什么重要事情不成?”我又在想。挂掉,再拨通,情况依然如旧。
  “打给谁的?”我问。
  “家里。”
  ……
  “是明明的家里。”她解释说。
  “哦,是了。今天是明明的生日。”我释然道。
  “嗯!我怕离这越远越是打不通。”建怡担心的说。
  又挂掉,又再拨通,情况依然如旧。
  “嘿!”好像船头和船尾中间的走道上有人冲我们喊话。
  我正想走过去看个究竟,那人已经走到船尾来,是那个最年轻的女的,带着黑眼镜,头发都攒到后跟扎了个小马尾。原来她是来叫我们到船头那里来个大合照的。我们自是欣然前往,并很快就融进大家欢乐的气氛中,没有谁不怀着强烈的笑意去互相认识。在建怡的介绍下,我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这多少能使我在一众商海主儿的面前有了直立身板的姿态。
  大海上四处无痕,海岛的影子也没于眼皮底下,惟有这雪白而生气的“北子号”尚自孤独的存在。船上的感觉却并不孤独,一个个子不高,身体稍嫌臃肿的中年男子好像怀有独特的能力,能很快的使大家掺和其中,每每生出奇怪的想法,整弄得大家嬉笑不已,这或许是其中一种的领导能力,是非天生如此不可的,后天不可能学习到。我也随之欢笑,偶尔搭上一两句话语,也感受一下令人欢乐的快乐,但并不能使自己感觉有带领大家的骄傲。我静静的享受着这一状况,也静静的猜想着这一状况。我又何以回到那个样子,在群体中独自黯然神伤,这时建怡岂不在身边?我不觉嘲弄取笑自己的愚笨行为,笑得趴在船头的栏杆上站不直身子来。看到海水与船身接壤处产生滚滚的厚厚的白浪,思绪不觉掉了进去,踩在滑板飞舞其上。
  “啊……”
  我面对广阔大海万丈豪情的平张双手呼喊起来,无视身后的一种人等。风掠过我的耳根,阳光到了头顶,面前只有海,我,惟我独尊。
  “啊……”
  身后一把女生也在呼喊,我没有回头看是谁,只是笑意面对水天一色的面画。
  “啊……”
  那个矮矮的具有某种天生的领导才能的男子也跟着呼喊。
  我也听到了建怡的声音。
  “啊……”
  “啊……”
  ……
  此起彼伏。这难道不是最原始也最动听的声音吗?
  我忽地转过身来,右手成拳举起,高声向大家说道:“祝大家旅行愉快!”
  啪啦啪啦啪啦,掌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