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洛察域    更新:2021-11-24 20:39
  应该没有问题吧?”
  “地点?嗯……”我略一沉吟,“蓝雨西餐厅吧!不算好,也不算坏。东西也还能凑合进口。”
  “明天见面不成吗?”
  “当然了,如果能现在就见到你,那就更好了。”
  “怎么说,虽然很想见你,但我想今天我是不会付诸行动的。”
  “好的,再见!”
  我心满意足的关掉手机,眼前是夏末的人来人往的金光大道,只有阳光,并当然的没有小屋和沙滩,更没有大海。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回广州的车上的心情可并不如通电话时的一样。
  有着播放电台功能的大巴上无故的再次响起了张学友的《地下情》。我伴随着歌声小声的哼唱着,满怀情伤。
  将要与弱汶分别的幻象一直占据着思想的活跃细胞,没了与建怡到海岛旅行的激动。我焦躁不安,不断的翻弄着已经没有电的掌上电脑,也不是想特意察看某个文件或玩弄其中游戏。试图开着,但没有半分钟的时间就停电。如此尝试了两三次,最后一动不动。不得不放弃。
  没有法子,我又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短信。有弱汶的,有颜的,也有一些朋友的和以前同学的,建怡的被我看完就删除了。十多条短信我看了四五次,一次也没有令人惊喜的变化,陈词滥调。最后我一一删除。
  回到家,与预想中一样,弱汶不在,大概回她父母家了。把换洗的衣服拿去阳台的洗衣机,弱汶昨天的衣着正挂在阳台上,她回过来了,又出去了。我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拿了套干净衣服到冲凉房洗了个澡,然后再把换洗的衣服拿去阳台的洗衣机,按了按钮启动。把掌上电脑插上电源充电,手机也如此。
  然后坐到电话机前,我是否要打个电话?给弱汶?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给上官颜?安慰说话吗?我在电话机前就这样发呆了十五分钟,拿起的听筒又放下,一次又一次的听到没有拨通电话的长响声音。最终我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出。
  房里面有电视机,但我走到厅里看。星期天下午的电视节目一无是处,左转右转,无一合意,最终定格在一个体育频道上。播放的是一年前奥运的女子双打网球决赛,有中国队的,实际的胜负记不起了,这更好,权当直播赛事。对手是西班牙队,开始看的时候中国队已经是赢了一个6:3,先拿下了一盘,心情多少好了点。然而不久出现了问题了,倒不是比赛进程被别人扭转,说实话,比赛输赢一两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问题出现在那个评论员上面。那是一个女评论员,我非是一个女性歧视者,然而那个犹如幼稚园教师般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所有的话语也尽是从政治课本上学来的。让她的声音与幼稚园教师的声音比实在是对幼稚园教师们不公,但我想到的就是那么。那声音既柔且慢,每赢一球便往团队合作方向说,什么“心往一起使啊”,什么“永不放弃啊”,这多少令我怀疑她的语文修养,除此以外是否有更多的中文语言;每输一球便付诸以“哎呀”的声音,还有“不能气馁啊”,自以为是的能够传达到赛场上的运动员耳中。每每如此,仿如一个心理医生,然而却使我难以自然,毛骨悚然。我更进一步怀疑,她何以能成为一个现场体育评论员,甚至于何以成为一个人而存在。最后我又回归于自己,我又何以成为一个人而存在,何以这样对她怀有种种不敬的猜测,我们彼此都只是找口“苦饭”吃罢了。
  比赛终于以中国队两个6:3而告终,没了颁奖仪式,中国的运动健儿的笑容也嘎然而止,令人闷闷不乐的女评论员的声音也在空弥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她的声音语调依然回旋于我耳朵和脑际之间,除了非常美丽的东西,是否只有这么恶魔般的事物才使人念念不忘。我忽儿想起了一则极之粗制滥造的广告画面,除了广告主的名称外,便是蓝色背景,这样一幅东西登挂在广告天堂般的地铁月台上,毫无艺术可言,也毫不能以广告画面称呼之,然而惟独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东西才使我刻骨铭心。
  我又重回电话机旁,犹豫的心情还在犹豫,最终先是拨通了上官颜的手机。响了很久没有人回应,我在想是否睡着了,只得作罢,迟些时候再打。继而,按了弱汶的手机号码,然而只按了十个键便按不下去,我望望电话机的数字键,望望听筒,望望话筒,毫不在意的合上眼,慢慢放下,放下听筒,放下我的心。
  世界似要进入末日,我将不可饶恕。
  弱汶终于回来了,可我无法说些什么,我缺乏与以往一样主动认错的能力,也没有坦然相告的勇气。我们一直沉默着,冷战开始,何时结束?惟独钟摆依旧。
  夜里我独自关在书房里写上官颜的小说,理所当然的举作。是写也罢是逃避也罢,我独自关在房门的后面,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光,忍受着自制的痛苦孤独。这天夜里我总写不出好言好语,自己苦闷不堪,小说也苦闷不堪,言语惨惨凄凄,好不悲凉。
  “烟销分离泪雨洒,田边青草有泣泣。”
  诗倒是这么的作了两句。
  十二点铃声响起。
  非睡不可,非回房间不可,非面对弱汶不可。可我的心还可以躲藏在皮层深厚的表皮里不露声色。内里的既无法突出,外在的也无法突入。
  我把手悄悄的搭在她的乳房上,她却把它拿开,我不敢再造作,让它静静的躺在床上。这床是否已产生不可逾越的鸿沟,自身已然一分为二,让人缺乏有跨越它的信心,甚至以为根本不可能而彻底放弃行动的心态,这一切我都深深怀疑着,是否应该把它换掉才好,这张床。
  第二天上官颜红光满面,神采依旧,眼睛闪烁着媚人的光辉。毫不知情的同事依旧毫不知情,谁也想不到她昨天还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立刻和她多说什么。
  和颜打了招呼后,我闷头在案几。一边整理着毫无紧要性可言的希尔费特的文字图片资料,一边思考着明天到证券公司的事情,电脑的画面不断在两个文件上转换。
  颜悄悄的把椅子拉到我身旁,坐下,像是与往常一般研究起工作来。但我深知她每次都并非如此,无不是耍些小玩意,或是说些毫不痛痒的话题。但颜这次只是说看看我的工作,像是领导一般。她也真的只是看看,并没有在旁低声嘀咕。我反倒是不习惯不自然,希尔费特的各个画面轮转如飞,却没有一张停留超过十秒的时间。我们的交谈也只是停留在“这张觉得怎样?”和“是否还要更改什么”之上。
  其他同事离开自己座位到别处工作后我才得以和颜畅所欲言。
  “现在感觉怎样?前天晚上真是吓死我了。”看到她健康的神色后我作了个小小的鬼脸说。
  “没有那么痛了,可情况还是那样,等死的样子。”
  “不痛就好。”我泱泱的说。
  我们沉默好一阵子,仿佛都听到了某处手表的秒针的声音,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时都会是这样,毫不例外。
  “明天有时间吗?载我到一处地方。”我压低声音的跟颜说,以免被其他同事听到。
  “哪里?又是希尔费特的那个女人吗?”
  我总觉得颜对建怡有点那个不怀好意,但没有法子,想想也奇怪,想想也令人纳闷。“不是。”我回答。
  这时一个同事回到他的位置并打算长时间在此工作了,看样子我们的说话非被他听到不可,于是我打开了一个空白的文本文档,在上面打了几个字,“你开QQ,我有话跟你说。”
  颜应声点头,与她的椅子一同离开。
  “哆哆哆”颜已上线。
  我打开和她的对话窗口,点击并发送了一个露齿的傻笑符号,以便让她迅速找到常年隐身的我。
  “嘟嘟嘟”:那明天究竟去哪里?
  我写道:到天河那边的一间证券公司,叫做博民证券,在天河公园附近的。
  我连续又发送了一个:可以吗?
  “嘟嘟嘟”:新客户吗?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写道:不是。这是我想去的新单位。
  “嘟嘟嘟”:???
  我写道:我做了份计划书,足以令我自己一生自豪的东西,想实践一下,非要到证券公司去不可。我认为可以帮证券公司实现质的飞跃,我认为。
  过了一会儿,“嘟嘟嘟”才再次响起:你是有点自信呢?还是没有自信呢?
  我纳闷,我是对这事是有信心呢?还是没有信心呢?有时很有信心,有时却担心得不得了,失败的阴霾像付诸于牛背的苍蝇永远也驱散不去。
  我也是过了一会儿才写道:一切都要在尝试过后才能说,自信与否无关紧要,事情也是这么办的,有时现在就决定了明天的结果,一切已经无法改变,除非不去。
  “嘟嘟嘟”:你说的是,最重要的是自己尽了力。我很羡慕你,有那么聪明的头脑,我可是什么也想不出。
  我点击了一个脸红红十分害羞的样子,并写道:才不是呢!事情还没有成功,一切也只是计划之中,况且还要到市场上检验才知道是否符合大众的需要。
  “嘟嘟嘟”:不要谦虚了,既能写小说,也能作出在商业上的计划书。无论是否成功,在我心目中你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我飘飘欲仙,即使心里清楚事情还离成功有相当一段的距离,但这种被称赞的感觉是无法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