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洛察域    更新:2021-11-24 20:39
  不过开展什么业务也是可能的,但它的好处可能对证券公司更有用,而不是你们公司。”
  “对我们公司有没有好处我也理不了多少,只要对我有好处就行了。”
  “看来事态严重。”
  “事态严重。”刘彦重复道。
  像是为了不给我添麻烦,他继续说道:“不过事情亦非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再多要求也是没有用的,我想他也不会因此而对我有任何处理。毕竟这样做是于理不合的。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只是工作艰难这是必然的了,现在想来把全副心思放到其他行业的客户去更好,根本不用考虑一些没有可能的事情。”
  “根本不用考虑一些没有可能的事情。”我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所以重复了一遍。
  “如果渡过这个危机,或者有什么转变可以令我安稳下来,那样,我打算结婚了。”刘彦突然转移了话题,同时我看到他有种幸福的感觉逸于表面。
  我带有点惊奇。于我,这也是近段时间的好消息,“哦?终于肯结婚了?选对人还是被人拴住了?我的大情圣。”
  “人大了就想结婚的啦。都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够了,现在只想安定下来。但说道大情圣,你才是。”
  “我?我怎么可能是。我又没有人喜欢。哪像你,我都不记得她是你第几任女友了。”
  “你怎会没有人喜欢,你的那个对你那么好,你又对她那么好。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结婚。而且我记得你还有一句格言,好像是:一生只想恋爱一次。哪个姑娘不想嫁你这种人啊?你不是情圣,谁是?我跟你就不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亏欠以前的女友们太多了。所以我要尽量给现在这个最好的,物质、感情,甚至我的终生。所以我要结婚。”
  “那也很好。对你对她都是幸福的结局。彼此的心安定下来,开展人生的新章。”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刘彦瞬间失去幸福的表面,代之以是茫然的眼神,显是为前途担忧。
  我适时的安慰,“什么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样想过。”
  大概是我也身陷其境,说完这句话后我想到了我和弱汶的关系。我为什么不想结婚,“一生只想恋爱一次”的人竟然不想结婚,这与其说是现实不若说是笑话,而又更不如说是上天的捉弄。那句说话我是曾经说过的,而且是多次说过。得到弱汶前说,得到弱汶后也说;在弱汶面前说,在弱汶背后也说。无论如何,我都一直认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寻找女友的时候对对方要求有点高,即使很久以来都没有恋爱经验,也抱着宁缺勿滥的心态。然而当找到了,找对了,却又显得无所适从。
  我记不得是谁先提出不结婚的,不知道在哪一年哪个地方。但当时我们感情必定是已经很好的,这一点我可以两倍的信心去肯定。然而我经常想,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未必能反映真实的事情,即使是说或做的当时,更何况时隔多年,此时的心态,彼时的心态,必定发生了改变。
  有些事情,更不如说是恋爱或婚姻为之适合,从开始到结局都一帆风顺,理所当然。然而有些则不同,如果中途没有外力使其生有任何的变异,便不会因为量的变化而完成质的变化。
  这就如,一辆走在陌生路上的卡车,司机手上没有地图,路上既没有指示方向的路标,也不懂向行人相问,只是麻木的乱走。有时直至到达海边或悬崖边,才发现此路不通;有时则只能一直走下去,油尽而停。目的地,如果没有方向的指示,是不能由量的积累而到达的。
  我和弱汶的关系正如此,没有外力作用,不知道应该何时何地停下。如果要预测两人的未来,无非只有两种,一是车到了悬崖边或油尽而停,我们就此分开;二是我们乘坐的是一辆永动的机车,直至机器的损坏才停顿下来。后者是我们一路所愿的,然而有些时候事情并不如人愿。很显然,我重新遇上张建怡的事情是我和弱汶眼前的一个悬崖边缘,我不知道我的技术能否在如此狭窄的道路掉头,重新走上那连绵不断的公路上。更让我不知道的,是应该掉头与否的抉择!惟这个,是我烦恼之源泉。
  “喂!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啊?差不多一分钟眼定定不说话的,不像你哦。”刘彦把我从想象之海打捞上来。
  “哦,没有。刚说到结婚,想起一些事情罢了。”我茫然,答了毫不是本意的说话。
  “是想着到时候要送我多少人情?”
  “好啊!红包加日用品,你缺什么家具家电或是床上用品的?”
  “等离子背投大电视啦,只缺这个。”刘彦一本正经的说。
  “我绝对相信你缺这个,没问题的,我送你就是。到付,好不好?”
  “到付?”
  “到付。”
  对望了片刻,忍笑了片刻。
  “下午去哪里?”我问。
  “一个IT客户那里。有时间一起去,说不定你拉上一个客户呢。”
  “拉客这事情不是我做的,不了。” 我拒绝了。
  “哎,你就好了。心情不好,老板就放你假,而且是带薪假期。而我,无论怎样,还是要每天上街跑,跑啊跑,跑啊跑。”
  我只有向他微笑,各人自有各人的烦处。
  最后我结了帐。他朝着他的客户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则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三点时,选择不惜劳苦的步行回公司。
  第四章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偶尔回父母家探望父母,偶尔去弱汶父母家探望我称之为岳父岳母的两位老人家。一如往常,平静如水,就这样的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我开始出离了烦恼。我和弱汶所乘坐的机车越发显得像一部永动机,走在无边广阔的公路上,畅顺无比。
  那天是星期三,约十点的时分我接了个电话。
  “喂,你好。”
  “是。我是。”
  “呃……不知道。”
  “是啊,鄙人比较善忘。”
  “哦哦哦哦,上官小姐啊?你好,你好。”
  “说来惭愧,这段时间忙得很,再加上我不太懂得跟女孩子沟通,所以……请原谅。”
  “可以。是啊,上次本来应该请你吃顿饭的。你看是什么时间适合?”
  “今天?今天可以啊,要是中午的话。”
  “你方便吗?不如我去你那边好了。”
  “哦,中山二路明秀西餐厅,十二点,好吗?”
  “呃,我想问,为什么你突然会约我出去吃饭?”
  “当然不会,刚才已经说好了,怎会反悔。”
  “如果我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我会尽力。”
  “到时候啊?那也可以。”
  “不用谢,那待会儿见。”
  “嗯,拜拜。”
  我借故提早了离开办公室,来到明秀西餐厅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1:42。我提早到不是为了可以早点见她,而是一来我不喜欢让人等,二来办公室的环境并不令人留恋。当然,她还没有到。说好了谁先到谁发短信通知对方。我发了短信。
  餐厅里的灯光有点泛黄,本来是白色的桌布也映照得不那么明亮。桌上摆放着一个白色小花瓶,一支玫瑰。玫瑰固然是假的,但无论花瓣还是叶片,都无不带有时间的沧桑感。花瓣和叶片的边缘均有些掉了线步,作为一间有些许情调的西餐厅,实是匪夷所思。要说,无论这支玫瑰是如何的新,如何的完美,作为食客,它只不过是摆设,甚至不会正眼望他两眼。但就因为它的不完整,却使我为它有了思考,从而打法我等待的时间。诚然,作为一支胶制的假玫瑰,一没有细胞为特征的生命象征,二没有灵魂与思想。它的存在于它并没有任何意义,而意义这东西也跟它本身毫无干系,它只不过是作为摆设而人为制造出来,又因为日久而带有点残旧。说它为我于无聊时光里打法时间而做出贡献也并不适合。但它适时的取代新的完美的并置于我眼前这一事实,对我而言我是感有荣光的。
  当我不知第几次回头望向门口的时候,上官颜出现了。我打招呼叫她坐下。
  今天她穿一套浅色调的套裙装,及肩的长发,本应垂在眼前的头发用蝴蝶状的发夹夹住。脸上上了些暖色彩的粉底,显得有血气,但不知底下是否还像上次见面时那样的苍白。嘴唇涂上浅紫的唇彩,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洋溢着傲人的神色。手携一浅棕色手袋。打扮端庄得体,若说像是刚在办公室走来,倒不如说是正要赶去面试的求职者。
  “等了很久啦?”她问。
  “我来得早,”我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其实你只是迟到了九分钟,也不算迟。在我生活字典里,女性迟到十五分钟以内并不算是迟到。”
  “哇,那你老婆很让人羡慕哦!”
  “说笑了。”
  这时服务员递来了菜谱,我要鸡扒套餐,她要鳗鱼定食。
  “有什么要我帮忙吗?”我说。
  “我先要确定,你真的是作家吗?”她问得很严肃,一本正经的,使我不敢怀疑她在说笑。
  “是的。”我的回答简短而带有强烈的肯定。
  “其实我这两个月……不,准确来说是近一个半星期以来,我一直在看你以前的书。你以前一共出过两本书。”
  我微笑,点头。“怎么会找到那两本书的?”
  “在朋友家,很偶然的机会在书架上看到你的名字。”
  我“哦”了一声,作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用手拨弄了一下鬓边略有散乱的秀发,继续说:“这两本书我都看得很仔细,虽然不是我喜欢看的那类型,但我觉得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