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还泛着水光的眼眸配上这个若有似无的嘴角弧度。
  简直像是暴雨过后云层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又脆弱又耀眼，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好好！那个小张你帮我联系下那个博主，有没有完整版，剧组想买下这首歌的版权，价钱好商量。”
  郑川一拍大腿决定。
  咱们组别的不多，就钱多！
  “啊？”
  张澜眨巴眼反应过来，属实没想到。
  虽然她也很喜欢这个乱码君，但咱组有臣哥这么个印歌机在，还用去找别人？
  因为CH123456乍一看太像一串乱码数字，被粉丝们戏称乱码君。
  “哦哦好的！”
  张澜还是乖乖应下，掏出手机就开始翻找那个视频链接。
  “小贺跟小杨换衣服造型，继续。”郑川导演搓着手指挥道。
  眼睛还黏在监视器上舍不得移开。
  《斩春棠》的资金雄厚，光容晦这个角色就有将近三十套戏服。
  而定妆照，不仅仅是项目预热的作用。
  更是创作过程的档案留存，方便后期调整造型细节。
  电视剧拍摄顺序，并不像最终呈现在观众面前那样。
  为了最大化利用场地和演员档期，剧组通常会采取“场景集中拍摄”的方式。
  所以未免穿帮，演员每个时期的造型，都需要进行记录。
  这往往会在拍摄定妆照的同时进行。
  比如今天，贺遇臣就要在一天之内完成，容晦从痛失所爱得摄政王再到文雅的户部侍郎，再跳跃到战场、侍卫营和奴隶时期。
  这种跳跃式的拍摄，如果只是普通拍照倒还好，可导演还要求他融进当时情景，带上情感。
  这样，对演员的演技功力和情绪转换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郑川正拿着分镜脚本，对照着定妆照调整拍摄计划。
  他指着监视器对摄影师说：“先把容晦最虐的几场戏造型都拍了，趁着小贺现在情绪到位。”
  说着又转向服装组，“那套染血的战袍准备好了吗？放到第三套拍。”
  张澜手速飞快地给那个UP主发完私信。
  抬头时正好看见贺遇臣完成半披发的拍摄，灰白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在玄色蟒袍上。
  他的神情……好麻木。
  张澜随手将手机塞进裤兜，小跑上前准备帮他重新盘发。
  黑色华贵的发冠簪在头上，两鬓各垂下一根细长的金属配饰。
  她后退一步，审视整体妆效。
  贺遇臣缓缓睁眼。
  张澜惊得又后退了一步，脚碰到身后的凳子，发出“吱呀”一声尖锐的响。
  这双眼睛与方才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惜，那么此刻这双眼睛里的寒意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同样上扬的眼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连眨眼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而充满压迫感，像是猛兽在审视猎物。
  刚才哭红的眼角仍泛着红，却莫名多了几分病态的执拗。
  明明妆容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眼神和微表情的调整，就让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郑川导演从监视器后探出头，正好撞上这个眼神。
  “来！就这个状态，朝堂对峙！”
  贺遇臣的定妆照一直从下午一点半，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
  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
  期间工作人员都换了一批，长公主杨芯依都下班了，只有他保持着惊人的专注力，一套接一套地更换造型。
  工作人员对贺遇臣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崇拜直接飙升到了崇敬的高度。
  铁人呐！
  工作人员们手握着“贺崇敬”买的暖心咖啡，又累又甜又崇敬。
  啥叫完美偶像？
  这以后不得多夸夸，安利安利？
  “收工！”
  凌晨一点十五，郑川终于喊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两个字。
  他也是打工人佩服的另一人。
  除了贺遇臣，就他精神最亢奋。
  工作最有激情。
  郑川拍着贺遇臣肩膀：“小贺啊！好啊！辛苦辛苦，这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我这就让人带你们去酒店办入住！”
  说起来郑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这段时间人见天的飞，刚落地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他这样剥削。
  整整十二个小时，他是一句牢骚都没听到。
  态度好得不得了！
  配合度杠杠的！
  原计划一天半的拍摄，十二个小时就拍完了，这是什么样的工作效率？
  大宝贝啊大宝贝！
  “不用了郑导，刚才我让助理先去办理入住了，我们直接去就行。”
  贺遇臣接过小夏递来的外套，他早在中途叫小夏找统筹，先去办理了入住。
  郑川见贺遇臣脸上不带半分疲色，突然觉得自己倦了……不服老不行哦！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难得让步：
  “那这样，明早的礼仪课给你放半天假，你好好休整，下午去就成。”
  剧组通告都是安排好的，哪儿那么容易就更改。
  何况贺遇臣这个从一开始就“缺席课程”的人
  “谢谢郑导，我不累，明早会准时到。”
  郑川就差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敬业！太敬业！
  这样的演员合作起来才爽，一点不娇气，一点不矫情！
  “大家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见。”
  他离开前转向在场的工作人员，微微欠身。
  工作人员：唔……更爱了！
  …………
  第二日一早，贺遇臣准时出现在礼仪课教室。
  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就带着小夏离开。
  留下几张震惊脸。
  杨芯依：我就说嘛，这人需要上什么课呢……
  …………
  “臣哥，回酒店吗？”
  贺遇臣摇头。
  小夏正要继续追问，贺遇臣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梅姐。”
  “是这样的，《Christmas Gaxy》的H/R语两国专辑前段时间发出，昨天大批海外粉丝已经收到实体专辑了。这会儿，两国的社区平台上，全是《Christmas Gaxy》的帖子。R国的X-ab、H国的KorVerse，分别把彩蛋曲顶到实时热搜。
  国内不少粉丝翻墙去凑了波热闹。”
  梅子笑停顿了下。
  贺遇臣摇头。
  不用想也知道，国内小行星的德行。
  要么不参与，一出手必定翻江倒海。
  果然，梅子笑立马印证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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