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小手    更新:2021-11-24 15:50
  铃声“嘎”然而止,不止就邪了,又不是钢铸的。
  那一夜,我们一次又一次做爱,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我相信,世界末日来临之前,所有的人都只会说一句话——我爱你。包括我在内。
  所以在那一夜,我说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使我自己欲火重燃。我愿意耗尽一切,只为能在这个晚上跟我深爱的女人两两相依。
  最后我疲倦地拥着我的爱人睡去。
  这一觉,睡得真好。连梦都没有。
  哪还会做梦?美梦里所有的一切,此时都在我的怀中。
  第五十章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要不是怎么是五星级酒店呢?瞧人家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不透一点光亮。
  伸手一摸,叶子不在身边。
  我喊了一声:“叶子!”
  没有人应声。
  于是我又喊:“叶子!!”
  一样。
  我拧开了床头的灯,然后再一一拧亮房间里所有的灯光。
  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映入眼帘,依稀让我记起了去年叶子的生日。我打开来,拿起了里面那只耳环,水滴型的钻石在灯光下灿烂晶莹,就像叶子的眼泪。
  果真是去年我送给叶子的生日礼物,但为什么只有一只呢?
  盒子下面压了两张纸,一张是酒店退房的押金条,还有一张信笺:
  海涛:
  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请再次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感谢你曾给我一声中最美丽的时光,感谢你曾给了我一片天空,好让我自由地来去。如果我深深地刺伤过你,请原谅,因为同时,我也伤害了我自己。如果你恨我,那就恨吧,总比爱我要好受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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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命,也许,一切一切都由上天安排好了。
  现在,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生活,昨日一见之后,你我尘缘了尽,从此从此,你和我,只是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交点。
  祝贺肖琳,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所见过的、最幸福的女人。
  ——叶子
  2000年5月18日草
  我苦笑了,昨夜的脉脉柔情尤在脑海,而我的叶子又一次从我面前消失无踪。
  这真的就是命么?月下老人的那条红线怎么就牵错了人?
  天下两两相爱的男女本来就少只又少,偏偏相爱了又不能在一起,是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拉开窗帘,五月的北京阳光灿烂,照耀着我的脸,我在阳光里望着远处的天,心里就有了抬手去抓太阳的渴望。
  我是个蠢货,我自己知道。太阳哪是你能碰的?也不怕烧伤了双手,烧烂了心。
  27年了,我居然要去学习做一件事,那就是——
  如何忘记。
  走出酒店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半。
  浑身酸痛,于是就在心里跟自己打趣说这一夜的重体力活,其劳累成都快赶上工地里的民工老大哥了。
  我先去附近一家手机店买了个手机,刚把卡放进去,肖琳的电话就冲了进来,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我在家里。”
  我给公司打了个电话,称自己下午要去海淀的市场看看,然后匆匆开车回家。在路上,我想着怎样去跟肖琳届时,但想来想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天塌了有地,地陷了有火坑,就算是肖琳拿菜刀剁了我,我也认了。
  肖琳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已经哭了很久。
  我不敢正眼看她,一边解领带一边问:“怎么没去上班?”
  “你说呢?”肖琳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反问。
  “对不起,我… …我昨天… …”我紧挨着肖琳坐下,肖琳就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眼都不眨。
  到底是做贼心虚,我浑身有如针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肩膀。
  我们沉默着,沉默地听着钟表游走的声音——嘀嗒、嘀嗒… …
  肖琳叹了口气:“海涛,如果你不愿说,我知道怎么也不会让你开口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也不想给你造成任何任何的压力。我只想问你依据,婚,还结吗?”
  “结!”我点点头,“肖琳,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我既然在千禧年的第一天选择了你,那么,我会对我所作的一切负责。再过两个月你会石家庄去开证明吧。”
  “海涛,你看着我的眼睛… …”
  我只好看着她。
  “你爱我吗?”
  “爱… …”这个字说的含糊不清,说的我心生疼生疼。
  对不起,肖琳,有时候爱情就像战争,总会有人牺牲。
  之后肖琳再也没问过那天的事,有时候我想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心里的愧疚一多,对待肖琳就呵护倍至了。
  肖琳被我养的珠圆玉润,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快要结婚的消息,提前的言语祝贺就收到了一大堆。
  什么才子佳人阿,郎才女貌阿,古老而琅琅上口的成语说的肖琳心花怒放,就我时刻准备醉死一片人。
  我们开始忙着为即来的婚姻布置新家,置办家具家电及琐碎的日用品,并去拍了一组昂贵的婚纱照。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梦里那张美若天仙的脸。
  第五十一章
  八月下旬,肖琳请了事假回石家庄开结婚证明。在她走的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忆婷的电话。
  忆婷说:“李海涛你给出来,我有事找你!”
  我问:“你在北京吗?”
  “废话!我不在北京给你打什么电话?”忆婷尖细的嗓音戳着我的耳膜,“下午三点半,我们三里屯77号见!”
  “晚一点吧,我下午约了人谈事。”
  “靠,我不是人吗?总之下午三点半,你不来你就不是爷们儿!”
  嘿,这个小姑奶奶,总是这么夸张,不过看在她曾给我留了六个言的份儿上,我答应她不见不散。
  难不成又是为了… …?我摇摇头,企图把那个名字从脑子里甩出去,她说得好,俩条平行线,怎会有交点?
  那就是临走前说的那事儿?让我给她找个杀手把老白脸儿高蝉给宰了?
  真要是这样我可就得闪了,我的美丽人生不能毁在她手里吧?纵使她曾经给我留过六个留言。
  忆婷还是老样子,说来也怪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姐,人家愣是保养得跟多少年前一样一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儿有脸蛋儿。
  忆婷穿了件领子开的低得不能再低的艳黄色小上衣,大半个胸脯就露在外面,乳沟可以夹住一支钢笔。
  我一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桌子上的布扯下一块来遮在她胸前。
  忆婷看见我之后就先白了我一眼,我心想这小娘儿真有意思,还没招她呢,怎么就先仇视上我了?
  我冲她一笑,问:“怎么着?姑奶奶找我有事儿?”
  “先让我消消气,看见你就一肚子气,我要是个男人,就一刀劈了你!那谁,服务员,给我来听冰可乐!”
  我跟她不过曾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一段时间而已,又快一年没见面了,怎么就搁了那么老远招惹到她了呢?
  于是就窃笑不已,心想高蝉的罪过可也真大,愣是把忆婷的脑子整坏了。
  忆婷说:“你笑个屁!疯了x了,一会看你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直说吧。”看她严肃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再笑了。
  忆婷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又喝了一口。她喝完第三口,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开始讲了起来。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我瞠目结舌,整个被疯狂颠覆…
  …
  叶子嫁的那个新加坡男人eric是个身价了得船王,早年间祖先从福建来南洋闯荡,置下一片家业,到了eric这代,更是繁华红火,有人说eric的钱能堆成山,话虽夸张了点儿,但空口无凭,实力为证。
  eric年届60,保养得体,一张脸就时时泛了红光,对公司的决策雷厉风行,但对叶子,当真是捧了宝贝一样,放在哪儿都怕化了。
  他婚变遭到了亲朋好友的集体反对,但eric不愿让别人在他人生最后的有限岁月里支配自己的幸福,他为了叶子宁愿被发妻分掉一半财产,包括董事会的部分股权,同时,也失去了在一双儿女前做父亲的全部威严。
  已各成家室的一双儿女的理由再简单不过,抛开亲情不说,单单是叶子的年龄就难以让人接受。
  eric一意孤行,正面说:“如果你们执意反对的话,我们只能断绝父子、父女关系了!”
  两个孩子就低了头不说话,心想,这怎么可以?跟你断绝了关系,等你一死,那么多家也不都便宜了那只狐狸?
  与此同时,叶子的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于是,一切搞定,万事ok。
  娶了叶子之后,老eric做梦都在笑,他说:“亲爱的啊,娶了你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啊。”
  eric最开心的就是培叶子逛街,人来人往的乌节路,美丽的叶子身姿婀娜,成为一道最迷人的风景,所经之处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曾经不止一次由外国游客不由自主地举起相机朝他拍照。
  然后,人们的目光就会在eric的身上停留那么一小会儿,有时候会停留在eric稀疏的头发上,有时候会停留在eric腆起的肚子上。
  eric就贴近叶子的耳朵上说:“你看看你看看,除了在董事会上,还没有人这么注意过我呢,darling,我太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