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虎头墙    更新:2021-11-24 14:54
  她开始反问我了。
  我气的想笑,这才是标准废话吗。
  “爱!”
  “有多爱?”
  “非常爱!”
  “这不行,太简单了,到底有多爱!”嘿,这姑娘,不是姑苏慕容的研究生吧?我就偶尔肉麻了一次,她立马给我反回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爱!”
  呼~,憋死人了!
  “这还差不多,那我问你,要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天哪,怎么还弄这么土的问题。
  等等,我先到网上查查去,好像已经有最佳答案了。
  “明天回答你行不?”
  “不行!现在就说。说,你到底先救谁!不许想,立刻回答!”她不易不饶。
  “我妈。”
  “啊,不行,我生气了。”
  我赶忙解释道,“你看,你还参加过游泳班,我妈她那儿比的上你啊,用大盆洗衣服的时候还得套一个游泳圈呢。”
  “那,要是我也不会游泳,你先救谁?”
  “我妈。”
  “啊,你,你气死我了。”
  “嘻嘻,别生气。你想,你年轻,肺活量多大啊。坚持个三两个小时都不成问题。我妈她一把年纪,炒菜的时候只要一开抽油烟机就得插上氧气袋;平常上个六楼她都有高原反应,所以我们从来没敢住五楼以上。你说,我能不先救她吗?”
  “你,你胡说,你们家的楼总共就五层。那,我要是和你妈年纪一样大,你先救谁?”
  “呵呵,更要先救我妈了。我总不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婶不要亲妈吧,没道理啊!”
  池芳芳又好气又好笑,“行行行,我算明白了,尹航同志是个大孝子!我才高攀不上你!”
  我正色道,“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爹妈都不爱,又怎么会真正爱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呢?”
  她没话说了,想了想,有点不甘心地,“要是我和你爸爸同时掉进水里呢?”
  “你有完没完啊?”
  “说吗说吗!”
  “那就更省事儿了,我爸年轻时候看过水库,水性棒着呢,不用我,他单手就把你拎上来了。”
  “要是他不会游泳呢?”
  “嘻嘻,那就不管他了,谁让他小时候打我嗫?”
  “好,这回可被我抓到把柄了,将来敢欺负我,我就去揭发你!”她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从芳芳家离开。
  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打算自我剖析没剖了;说了分手也没分成;最后还落了个肉麻、粘乎的名声。
  失败。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我干活儿的时候悄悄留意了下老秦。他果然想巩雪清说的那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照样和我有说有笑。吴莲和白艳琅倒是逮着机会就冲我操练白眼神功。
  呵呵,你们慢慢练吧。等你们电脑出毛病的时候看你们还练不练。
  我们的工作照常进行,但是巩雪清却几乎看不见影子。偶尔遇到,也是行色匆匆,很少在办公室待。一直到星期五上午都是这样。
  表面上我很平静,内心里,却非常想多看她几眼,多和她说几句话。
  虽然,我知道,那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周五吃过中饭,师傅发来短信,让我去火车站接他,他出差的时候顺便给家里带了不少东西。
  我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赶紧去了。
  接到师傅以后,一路上我把事情的前后跟他说了一遍。他沉吟了一会儿,“老巩说的不错。你是得多加点小心。不过,放心吧,师傅还在这儿吗……”
  我跟着到了他家,又帮师傅把东西都扛上去。师傅的腰椎不好,我没让他扛,只让他在楼下看着行礼。等把一切收拾停当,我这才打车回去。
  师傅是单位的“技术骨干”相对自由点,他准备到下周一再去上班。
  往回赶的时候,我心急如焚,总想一步飞回去。
  按说不对啊,我什么时候也对工作积极到这种程度了?
  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办公室,发现里面热火朝天。
  56。巩雪清办公室的门大开着,老秦挽着袖子,站在门口指挥吴莲和白艳琅打扫里间的卫生,“弄干净点啊,我们要给新经理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吗!”
  吴莲笑嘻嘻地接道,“说不定,这也是替您打扫卫生呦。”
  白艳琅夸张地,“主要是得去去邪气。”
  老秦故作姿态,“哎,你们可不能乱说啊。”
  那两个男同事继续忙着自己的活儿,只偶尔抬头看看热闹。
  而巩雪清的办公室里,虽然办公家具还在,但是,文件、资料、和她自己的一些小摆件儿,等等,都不见了。
  其实,也就少了那么一点东西,可感觉却好像缺了很多。如同,山上没有了树木,草原里没有了溪水,眼眶中缺少了眼睛。
  她走了。
  这儿空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种痛楚的失落感侵袭了我。
  她的那些东西要收拾起来,怎么也得一个大纸箱子。
  她能扛的动吗?
  她自己方便叫车吗?
  唉!
  她走了。我却连这一点最后的小忙都没帮上。
  她一个人抱着沉重的纸箱,从老秦他们讥嘲、冰冷的眼光里穿行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
  我,不知道!
  周末,我很想去看看她,但犹豫再三,还是没去。
  好像突然有一条戒律竖在我的面前:她一走,我就再也不能见她。
  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到了周六晚上,我想,打个电话总可以吧。没赶上送人家,在电话里单纯问候一下,不过分吧?
  这样一想,我立刻飞速把手机掏出来拨号。暗想,真笨,怎么早没想到这层呢?
  但是,电话关机了。
  闷闷地窝了一个晚上,睡的很不好,天快亮的时候才算睡踏实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做上一个好梦,手机响了。
  我忽地坐起来,一把抓过手机,是芳芳的,“尹航,快过来吧,今天打扫卫生!”
  嘿,你和老秦是一伙儿的吧?
  怎么什么都跟他学!
  当然,我知道,她的打扫卫生还有别的意思。
  可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情去打扫什么“卫生”。但又怕芳芳多想,还是尽量愉快地回答道,“好勒,等我吃二十个鸡蛋再过去。”
  “你赶紧来,干完活儿在我们家吃就可以了。快点儿来啊,我妈还等着呢?”
  嗯?这是那一出?
  “什什么意思?”我充满了疑惑。
  芳芳立刻在那边大叫起来,“呸呸呸呸,你想那儿去了。我们家那边的新房子装修好了,我妈今天要亲自领着我们再打扫一下,她嫌钟点工打扫的不干净。”
  “收到!”
  到了芳芳家,她们两个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心虚地朝她妈问了声好,她妈仍然很和气,瞧不出来是什么心思。
  新房子离她家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一路上的气氛很沉闷,我也不敢随便开玩笑,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妈后面走。芳芳倒很活跃,时不时故意拧我一下、掐我一把。我也只能咧咧嘴,不敢有何异动。
  到了新家,我二话不说就干了起来。芳芳和她妈共同指挥我。不过,还负责给我洗抹布、换水的沉重工作。
  说实话,这所房子装修的不怎么样。
  七十多平米的面积,他们又是包墙裙又是吊顶,还莫名其妙地客厅东边的墙上弄了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假壁炉。花样虽然挺多,但让空间显的更加狭小,而且,材料也都是便宜货。
  房间整体的色调以乳白和淡黄为主,倒还凑合。
  总体效果,规矩有余,时尚不足。
  呵呵,看来是芳芳她爸的主意。
  因为面积不大,且又被钟点工打扫过一遍,所以收拾起来很快。
  不到十二点,我就差不多把全部的工作都干完了。虽然不怎么累,可也出了一身的大汗。
  芳芳蜻蜓点水地过来帮我擦擦汗,起不了什么作用,只不过把我的脸画的更花而已。
  她妈妈倒看着我喜咪咪的,“哎呀,小尹干活这么利索啊。不错不错。
  不过,你也别觉得亏。这个房子主要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如果你们将来结婚的时候没房子,就住这儿好了。
  当然,眼下这个房子还是先租出去赚点租金比价合适。这儿的地段好,不像那个老房子,想租都租不出去。“
  我只好陪着笑,并对她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啊!”
  唉,这才是高人!
  我替她干了活,最后还得对她千恩万谢。
  谁要是敢跟她PK“忽悠”,肯定连骨灰都得垫她家花盆儿里做花肥。就那,人家肯定还要皱着“鹅”眉说,“啧,其实吧,你这玩儿钾含量太低,钙含量又太高,很容易把咱这君子兰整的内分泌失调。把你搁这块儿吧,主要就是为了让你省个盒钱。”
  “谢谢啊!”盆里准得嘣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妈就是属于这么一种人,就算她心里明白,你帮了她,为她出了力,也绝对不会承你的情。即便你是专门为她做的事情,她也要把这个事情转化成是你顺便为她做的“捎带活儿”,并且,你一点也“不麻烦”。
  最后,你还得确认这一点,她才会心满意足。
  她,自立、自尊、自强,从不欠人情。
  她要是在战场上中了流弹,救护兵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抢回来,大夫累满头大汗才把子弹给她扣出来。她被救醒以后,肯定是这句话,“唉,这几个大人,怎么跟小孩儿似的。看为拣个子弹头费了多大的劲儿吧?嗯,你们留着吧,我不要,就送给你们了。”
  “谢,谢谢啊!”人家就只有这句话可说了。
  彻底打扫完卫生以后,我在她们家吃了饭。
  毕竟我也算出了大力,她妈一直和颜悦色的。
  快吃完的时候,她妈笑眯眯地问我,“尹航啊,听说,你快提经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