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虎头墙    更新:2021-11-24 14:54
  池芳芳却由关心变愤怒,“你你,就是混蛋!”说完,撒腿就跑。
  我顾不上晕菜,赶忙拔腿就追。
  这些女人们,有病吧!
  最后,谜底终于揭开,原来芳芳身上那两条透明的塑料带子就叫做隐形带,她穿吊带装的时候我见过,还把玩过多次。
  靠,谁知道它会有那么炫的一个学名吗?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简直是欺骗我的好奇心吗!
  可芳芳却认为这是我的流氓本性在作怪,“你明明就是看人家漂亮,故意过去调戏人家的!”天哪,冤枉啊!要这样说,凡是作俯卧撑的就都是在强奸地球了!
  于是,我就展开了新一轮的赌咒、发誓、作保证。
  自那以后,我就格外小心起来。
  不过,虽然这样挺麻烦,但也感觉有点小得意。有个人这么在乎自己,还是挺自豪的。
  可这一回,竟然让芳芳碰了巩经理的钉子,我肯定又要很费一番口舌了。
  芳芳的手机通了,我正要说话,突然又断了。再打,却是“您所拨叫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我就不信你不接!”我咽了口唾沫,接着拨。
  巩雪清在那边开口了,“呵呵,打不通了?幸亏我的手机在包里裹的严实,没有进水,你用我的手机试试?换个生号,说不定她就接了!”
  24。“谢谢,我再试试。”用你的?省省吧?那就更扯不清了。
  我走回石头旁边坐下,又坚持拨了十来分钟,芳芳终于接电话了。
  很让我意外,她没有表现的太过生气。基本上是我说什么她信什么。
  怪了。
  “你真没生气?那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啊?”
  “哦,刚才是想试试我手机的黑名单功能。”
  我没话可说了,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愉快。但我心里忐忑不安,再劝她吧?又怕把她惹烦了;不劝她吧,又担心她生闷气。
  说真的,现在我对她感到越来越难以把握了。刚开始,都是她猜我的心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在意她的感觉,对她越来越关注。可能是我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吧。而她对我却不像以前那么百依百顺了。
  女生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某种尺度范围内,你越不在意她,她对你越好;你越关注她,她越让你揪心。简直就像是解放前往中国倾销煤油的帝国主义资本家。刚开始对中国的顾客好的要命,煤油免费送。后来,等老百姓们用顺手了,习惯了,开始猛涨价。这时候,大家已经上了瘾,尝到了煤油的方便和好处,想退舍不掉,不退,那价钱真是高的有点肉疼。
  最后,也只有咬着牙买,舍着钱用,就那么坚持,就那么痛并快乐着。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经济学,是大学时的足球队长教导我的。
  “你这个人挺聪明,可有些地方不开窍。记住,对女孩子,你要是爱她十分,就只能表现出来八分。这样你才能幸福。要是让她知道你百分百地爱着她,呵呵,那你就等着被牵住鼻子遛弯儿吧。”
  可我始终学不会那些技巧,只会这么一种清澈见底的简单爱法。
  对池芳芳,我已经由高中时代光芒四射的神秘球星变成了一个大学里的运动男孩。对我,她的喜怒哀乐却越来越能牵动我的心。到毕业时,我甚至也会因为她和别的男生说话亲热而产生醋意。
  我怎么了?
  变成女人了?
  爱情真是个很怪很复杂的东西。
  队长却总说爱情其实很简单,“爱情就是带着感情去操!你把它看的越高贵,它就把你整得越悲惨。”
  可是,我却总是难以超脱。这不,池芳芳的不快又开始让我左右为难了。干笑了两声,我只好转移话题。先说点别的,慢慢把她哄高兴了再说。
  “对了芳芳,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宿舍的事情解决了,所以才想打电话告诉你的。谁知道碰见那个八婆。”她果然还是有点怨气。不过,她肯说,就表明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就更不能生气了。那个八婆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我去帮她找鞋子,所以手机在她那儿。你想,好歹人家也是个经理,怎么好意思说,你好,我现在臭得像泡屎,鞋子也不见了,尹航同志去找我的臭鞋去了。”
  “呵呵呵呵,她有多臭?”
  “多臭?告诉你,我在距她十公里开外的地方打电话,仍然被熏得要晕死过去,幸亏是和你说话,不然我早牺牲了。”
  “嘻嘻嘻,净瞎说,不许侮辱我们女同胞。”
  她终于高兴了。
  “你的宿舍怎么搞定的啊,是不是又让你老爸出头了?”
  “没~有,也不能事事都找我爸出来吧,那我也太没面子了!这回是丘胜文帮的忙。丘胜文,就是丘主任,那次咱们在必胜客遇见过的。”
  25。接下来,她兴高采烈地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准了。只觉得脑子有点乱,心有点发虚。想追问下去,又怕她生气,不问吧,心里又悬着。
  唉,等回头吧,等过了这个茬口儿,等她把这次不愉快彻底忘掉以后才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闷头坐在那里想事儿。
  这个“丘”什么玩意儿,怎么阴魂不散呢?
  上次遇见他就觉得他有点“阴鸟”,现在看来,果然不简单。
  这种“阴鸟”的人最讨厌。暗地里以精英自居,心里谁都瞧不起,可表面上又装得很大众,好像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更可气的是,这种鸟人一般都还真有点可牛的地方,不纯粹是靠马屁起家;长相也都周正的跟游击队长似的,相貌可信度——九;所以,这帮家伙既能讨上司欢心,又能招姑娘们喜欢,但最招我们这种小毛头、失败者的愤恨。
  Cao你nnd,你那么牛,追空姐去啊,招惹我的芳芳干吗呀!
  我极想和他拼了,可沉下心想想,除了肉体对抗我有必胜把握之外,其他任何方面我都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地方。
  人家只比我大三、五岁,可已经做到了主任,地位、工资肯定比我高得太多了。他的长相也不错,举止又稳重,还总一付胸有成竹的死样子,简直就是丈母娘杀手。
  就说这次宿舍事件吧,我除了过去骂那个死女人一顿,别的什么主意都没有。
  可他,只是间接打了几个电话就把事情搞定了。芳芳不住那个双人间了,换了个朝阳的,同屋的人还经常不在,跟单人间一个待遇。既不用去惹那个刺头,又让芳芳住得舒舒服服,而且一般人还不知道是谁帮的忙,只以为芳芳运气好。
  唉,都是年轻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我该怎么办?拱手把芳芳让给他吗?
  “哎。”
  一抬头,发现巩雪清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很爱她,是吧!”她的声音很温柔,满是关心。
  我心里一暖,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句实话,从毕业以来我一直觉得压力巨大。
  我总想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靠自己的臂膀、靠自己的血汗、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养家糊口、孝敬双亲,想依靠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所爱的人过上好日子。
  但实际情况是,毕业了好几个月也找不到一个特别合适的工作。而肯要我的工作都是作下去不会有任何前途,没有任何提高的“deadendjob”。工资底得只能够一个人活命。要这样,我拿什么去报答你啊,我的爹娘!
  那时候,偶尔我会在夜里惊醒,坐起来以后浑身都是冷汗。
  这样下去,我会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正经营生呢?
  我真怕自己将来也变成骆驼祥子,也像他一样:“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想想浑身都起麂皮疙瘩。
  唉,大学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也挺认真学习的啊?成绩虽不是前茅,但至少也都是中等啊。怎么现在好像觉得没有了活路似的。虽然后来芳芳的父亲帮我进了这家公司,待遇、前途的问题好像都不存在了。可我依然觉得有点压抑。这毕竟是靠关系得到的,不是靠我的本事,不是因为人家对我这个人的欣赏,不是因为他们对我能力的肯定。
  我这样的一个人,能比的上那个丘胜文吗?
  我不自信。
  唉,看来,在当下这个社会里,我梦想中的“安稳生活”实在是一种奢侈品。它是我们这些平凡人物很难轻易得到的。出了大学的校门,进入了社会,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很多想法实在是幼稚的可笑。
  离开了大学,我意识到,自己不仅丢掉了学生的身份,也同时丢掉了以前那种毫无根据却坚定不移的安全感,不仅在爱情方面是这样,在健康、事业等等许多方面都是这样。
  到底,谁动了我的安全感呢!
  我说不上来。
  “说说吧,说出来会好受点。”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摸我的头。
  我突然觉得有点悲伤,有点无助,“巩经理,你说,我,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是怜惜地看着我的眼睛,“你信不信,我完完全全了解你现在的感受!”
  26。我看着她,觉得很感动。
  实际上,我隐隐感受到这种压力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是那个丘胜文让这种压力浮出水面而已。但是,这种压力我又无人可说。说给父母吧,凭空给他们添些烦恼。说给师傅吧,有点不好意思。跟踢球的朋友聊吧,他们又未必有这个耐心去听。
  只有自己顶住了。
  “尹航,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可也猜出来了。是不是又有其他男人追你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