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李雪夜    更新:2021-11-24 06:14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君自傲只觉有人正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那手法不由让他忆起了母亲,迷蒙中他不由轻唤道:“娘,是你么?”
  只听一阵少女的声音传入耳内:“君大哥,你醒啦?”君自傲随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言雨澜充满关切与焦虑表情的脸,他轻叹一声,又昏睡过去。
  言雨澜见状连呼数声,君自傲却未再醒转。言真在旁急道:“你师哥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请个郎中也这么慢!”正说着,门砰地一声打开,柴飞拉着一个中年郎中,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把言真吓了一跳。
  柴飞一指君自傲,急道:“大夫,就是他,请您快给瞧瞧吧!”那郎中点点头,疾步上前,手抚君自傲腕部,诊起脉来。
  言真三人注视着郎中,只见他眉头紧锁,时而惊愕,时而沉思,一颗心不免随之七上八下,柴飞更是焦急地追问道:“大夫,他到底怎样了?”
  郎中摇首道:“他有脉相太过奇特,在下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想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气脉不顺而已,我看开些理气补血的方子,吃上几日便可。”三人无奈,只得听凭郎中开出方子,照方抓药。
  君自傲一连昏睡了三天,才渐渐醒转。他刚一睁眼,一直守在一旁的言雨澜便喜道:“君大哥,你终于醒了!”言罢不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君自傲呻吟一声,挣扎着想坐起身来,怎奈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连抬一下头都觉困难,言雨澜见状,急扶他坐起,将枕头垫在他身后支撑住身体。君自傲晃了晃头问道:“我昏睡多久了?”言雨澜道:“已有三天了。大师兄说你练轻功时不小心摔了下来,吐了好多血,你又迟迟不醒,真吓死我了……”君自傲道:“没什么,我想可能是一时真气不济所致,没大碍的。”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在思索那晚体内真气的突变。
  言雨澜擦了擦眼泪,转身将刚煎好的药端了过来,道:“君大哥,先把药吃了吧。”君自傲点点头,伸手欲接过碗来,言雨澜却道:“君大哥刚见好转,不易过劳,还是我来喂你吧。”君自傲一怔道:“这怎使得?”言雨澜笑道:“有什么使不得的,这几天大哥昏睡不醒,小……小妹……都是这样喂大哥的……”说罢不由俏脸微红,君自傲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言雨澜用勺在碗内转了几转,盛出一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君自傲嘴边。君自傲怔怔地望着她,不由想起了母亲,自己从前生病时,母亲也是这般喂自己吃药,此时见言雨澜亦是如此,不由大生好感,感激地说道:“言姑娘,谢谢你!”
  言雨澜面色一红,道:“大……大哥快些吃药吧,不然就凉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君自傲渐渐好转。几日中班中众人轮流前来看望,柴飞更是日日前来,但每次坐不多久,便会被言真叫走,倒是言雨澜每日均在房中照料君自傲,不由让他大为感动,不觉间对言雨澜好感大增,一种莫明的情愫在心内悄悄滋长,渐欲成形。他越来越觉得言雨澜似极了母亲,心中总希望能与她多在一起些时日。
  几日后君自傲已然大好,言雨澜不由欣喜异常,言真亦率众人前来祝贺。君自傲向言真一揖道:“在下这几日全承班主关照,实在感激不尽,大家为了在下而误了行程,在下实在愧对大家……”言真尚未答话,众人已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说道无妨,柴飞更是边向言雨澜挤眉弄眼边说道:“虽然耽误了几天,可也没白费时光……”弄得言雨澜俏脸通红,但君自傲却未发觉。
  言真在旁轻咳一声,笑道:“区区几日停留,误不了事。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一路同行,自当彼此照应着。先生既已好转,咱们继续上路就是了。”
  众人在客店又停留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上路。一路上君自傲不自觉地与言雨澜并肩同行,不时聊些闲话,众人则故意拉远与他们二人的距离,只不时偷瞥几眼。柴飞更是屡屡偷看,捂住嘴笑个不停。言真斥道:“你就是没有一点沉稳劲儿,身为大师兄却如此顽皮。”柴飞笑道:“师父到底是阅历深博,换了我就想不出这个什么‘培养感情‘的法子来。”言真叹道:“我这女儿的眼光倒是不赖,只不知有没有这等福运,人家君先生看不看得上她还不一定呢。唉,我这个当爹的,也只能尽上这一点力而已,若是她娘在世……”言罢不由轻叹一声。
  柴飞见状道:“放心吧师父,我看君兄弟对师妹也是有意的,不然怎么单和她走在一起呢?”说罢又偷瞧了几眼,言真摇头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自此一路无事,几日后来到天宁府内。
  第二卷第十三章 高手
  一到天宁府,言真便寻了一家客店,想先安顿下来再说,不想一进店不等他开口,那店伙便迎上来说道:“客官,您来得晚了,如今天宁府大大小小的客店都住满了人,怕是再没有一间空房了。”言真奇道:“为何有这么多人住店?“那店伙笑道:“这还用说?自是因为那真龙武术大会了。”
  言真无奈下只得另寻别处,不想竟处处碰壁,连寻了五六家客店,家家人满为患,真如那店伙所说,再无一间空房。
  众人不由着急起来,君自傲则深感愧疚,觉得都因自己耽误了时日,众人才落得无处歇脚,他思量片刻,向言真说道:“班主,不若咱们分头寻找,说不定可找到栖身之处。”言真点点头,道:“也好,澜儿,你和君先生一道往北寻访,我和你大师哥往南,其他人留在此地,找到客店后就来此汇合。”言雨澜俏脸一红,点头应命,君自傲则未在意,带上言雨澜向北寻去。
  一路向北,但见酒肆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人头攒动,扰嚷不息,一派繁华景象。言雨澜倒未觉怎样,君自傲久居小城,却不曾见过几回这样的热闹景象,不免东瞧瞧西看看,着实觉得开了不少眼界,对所见事物有不明之处时,便向言雨澜询问,言雨澜乐得解说,二人一路谈笑而行,彼此自得其乐。
  二人凡遇客店便入内询问,但一路寻访了几家客店,均是客满无房,不由令二人有些灰心了。
  正自烦恼之际,言雨澜忽喜道:“君大哥,你看那边!”君自傲顺言雨澜所指望去,只见一家客店立于街旁,门前冷冷清清,无车无马,不似有人居住,不由奇道:“这家客店门前为何如此冷清?”言雨澜道:“别管那么多了,咱们先去问问再说吧。”说罢拉着君自傲向客店奔去。
  二人来到大堂之内,未及开口,便见到一个白衣公子正在和店小二争辩。那白衣公子年龄与君自傲相仿,面如美玉,两眉如剑,双目有神,一头长发未结发髻甩在背后,以一根丝绦在身后系成一缕,披而不散。前额处留出一缕长发垂于面前,颇显飘逸之姿。君自傲只觉他的气质似极了师父,心中由对此人大生好感。
  只听那店小二苦前脸道:“公子,你要小人再说多少遍才肯相信?难道小人有钱不想赚不成?实是没有空房了。”那白衣公子道:“小二哥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店中明明无人居住,怎么却说没有空房?”那小二苦笑道:“公子,小人说没有就是没有,您就别再难为小人了……”君自傲走上前来,向白衣公子一拱手,那白衣公子凝视君自傲片刻,随即温婉一笑,亦回了一礼。君自傲道向那小二道:“小二哥,我看贵店门前门庭冷清,不似有客居住,为何却说没有空房而拒客于外?莫非小二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那白衣公子笑道:“还是兄台想得周到,在下倒未想到这层。”君自傲还以一笑,目视小二,等待回答。
  那小二苦笑一声道:“客官既知小人有难言之隐,就该放小人一马才是,请另寻别处吧!”君自傲方要再言,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从背后袭来,不由蓦然转身后顾,那白衣公子亦同时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从堂外走来一人,这人身穿一件将全身都罩住的怪异长袍,只露出眼睛以下的半张脸,而那脸上又罩了张白色面具,倍添神秘之感,令人感到莫测高深,那阴寒之气正是自这人身上发出。
  这神秘人缓步向内,不发一语,径直向客店楼上走去,小二急躬身施礼道:“您回来啦?小人已将水烧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那神秘人开口道:“今天这里怎么这么吵闹?”声音虽然低沉,但仍能听得出此人年纪不大,似有廿多岁的样子。
  小二苦笑道:“这几位是来投宿的,小人正在向他们解释呢……”那人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来者一律给我打出去么,你还向他们解释什么!”小二浑身一颤,急道:“客……客爷,小人怎敢得罪贵人……”话未说完,那人从楼梯上转过身来,沉声道:“那你就敢得罪我么!”小二一惊,急道:“不敢,不敢!”
  君自傲与言雨澜对望了一眼,均感错愕。那白衣公子则向那人一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此店掌柜?”那沉声道:“不是。”白衣公子一笑道:“敢问阁下可与此店有何关系?”那人道:“没有。”白衣公子道:“阁下既不是掌柜,又与此店毫无关系,自然也是住客,有何权力驱逐我们?”那人沉声道:“就凭我把这家店包下了!休再罗嗦,快滚!”
  “滚”字方出口,一股强大的阴寒气劲便从那人身上发出,直袭向堂内四人。那小二吓得缩成一团,躲在柜台之下,言雨澜则觉得一阵胆战心惊,浑身发寒,不由倒退数步。
  君自傲只觉这股气劲如微风吹拂一般,没有让自己产生任何不妥的感觉,那白衣公子亦是傲然而立,动也不动,反微笑凝视起那人来。